第50章 陰錯陽差x月色襲殺
“班傑明的顯現氣量，大概在Lv40左右……”退入森林，莫羅立馬回過身，加快腳步遠離湖泊方向。
死亡重生之後所遇到的一衆念能力者，以及每次升級之後所帶來的顯量增幅變化，讓莫羅對「等級」有了相對清晰的瞭解。
他以自身的「顯現氣量」作爲參照，大概評定出班傑明的等級在40左右。
經驗豐富的念能力高手在評定敵人水平時自有一套方式。
有人會用任務評級去初步定論對手的等級，也有人會用最直觀的數字，或者遊戲裡的怪物職階……
各人各有花樣。
但所有方式的共同點，就是評定之人擁有豐富的經驗。
而莫羅現在最缺的就是經驗，之所以能得出一個評定結果，還是因爲年輪刺青將他的顯現氣量水平數據化了。
有了自身等級數據做參照，自然就有大致的評定方向。
莫羅對班傑明的評定結果是Lv.40，至於準不準確，他心裡也沒底，但能肯定班傑明的顯現氣量比他高出一個層次。
雖說顯現氣量的強弱並不能完全代表一個念能力者的實際戰鬥力……
但這是雙方在正式接觸之前，能用肉眼直接觀測到的最基礎的信息。
莫羅眼中的班傑明，從現身之後就表現得從容淡定，然而身上的念氣，卻絲毫沒有半點鬆懈，甚至一直處於強盛狀態。
也正是這一點，莫羅直接在班傑明身上打了個虛僞的標籤。
不願節外生枝的他，自然不可能在那裡逗留。
不過，班傑明拿出來削角的刀，還是讓莫羅挺眼饞的。
並不完全是因爲繚繞於紅色晶體刀身上的念氣，還有剔骨刀本身的鋒利性。
莫羅很確定，當時班傑明拿刀削角時，並沒有使用「周」去增強刀的強度。
這足以證明那把剔骨刀的質量。
莫羅尋思著，以後若有機會，也在身上備一把差不多質量的小刀。
吱呀——
踩在溼潤的腐葉樹枝上，莫羅穿行於林間，不時回頭看了眼湖泊的方向。
因爲班傑明的突然出現，導致他剛纔沒辦法慎重的選擇行進方向，只能以當時的情況，直接後撤退入林間。
現在進了樹林，索性就沿著這條路線一直行進。
一直快步走了幾公里路，隨著樹木的密度變大，林間能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很難再看到一縷月光。
莫羅從揹包裡取出手電筒，繼續前進。
不得不說，幾個偷獵者的出現，爲他解決了當下最棘手的問題，讓他短時間內不用擔心生存物資，還有各種實用的工具。
可別小看這個世界的野外區域，尤其是人類尚未完全探索的諸如森林、山脈、草原、沙漠等地帶，皆是充斥著危險氣息。
各種超現實化的魔獸和動物就不說了，有可能一隻不起眼的毒蟲，都能悄無聲息奪走你的生命。
身處於這種環境之中，很多時候，專業知識比念能力更重要。
莫羅基本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穿越過來後，他大把時間都用於經營古董店上。
在和那些能臉不紅心不跳說著各種謊話的交易對象接觸之後，他曾一度認爲這些擁有一張臉皮的生物，最是懂得如何將一個人生吞活剝。
可到了野生氣息無比濃厚的密林裡，就真的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生吞活剝了。
手電筒的光線洞穿近處黑暗，又被遠處黑暗吞噬。
眼睛和耳朵能接受到的信息，無一例外就是幽暗、潮溼、死寂……
令人不適。
莫羅覺得要儘快走出這片森林，不知不覺間，一直都在提速。
行進途中，在時刻保持警惕的同時，還會間歇性的釋放出「圓」，以便更具體的探查周圍情況。
他圓的半徑，僅有二十米。
而且圓是一種非常消耗體力精力的技巧，並不能高強度的一直使用。
莫羅間歇性的去使用，就能讓體力精神一直處於穩定狀態。
不知過去多久時間，路上終於能看到穿過樹冠間隙而落的月光，說明樹木密度正在變小。
沐浴在一道道銀白光線中，莫羅再次提速，很快就從前方稀疏樹木間看到更多光亮，以及隱約可見的湖泊水面。
然後莫羅不由自主的放緩腳步，並且關掉手電筒。
“我繞了一個圈嗎？”
又看到湖泊，莫羅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導致在森林中繞了一個圈，然後回到原來的湖泊。
爲了確認情況，莫羅關閉精孔，進入「絕」的狀態，隨後儘可能的放輕腳步，緩慢來到樹林邊緣。
遠處，銀白光輝灑落湖面，晚風蕩來時，微光粼粼。
莫羅站在一棵樹後，觀察著岸邊的情況，沒看到班傑明和偷獵者的屍體，且周遭地勢和植物有所不同。
這是另一處湖泊。
莫羅稍稍放鬆，旋即又眉目一凝。
湖泊岸邊上有一棵纏滿藤蔓的垂柳樹，離他所在位置，大概兩百米遠。
莫羅緊盯著那棵散落條條藤蔓的樹，能清楚看到七道直立不動的身影，以及靠坐在樹幹前的一個人。
“那是……”
瞳孔微微收縮，莫羅沿著樹林邊緣，緩慢的拉近距離。
隨著距離拉近，他更加清楚的看到那七個人身上的念氣。
很弱的氣……
而且那七個人看上去有些怪異，像是了無生息的木偶。
這是莫羅的第一印象。
正當他目光下落，準備觀察樹幹前那個人的時候，陡然間發現異樣。
月光之下，那靜立不動的七人，竟都是沒有影子。
看到這一幕，莫羅眼神一變，瞬息間確定了樹幹前那個人的身份。
無影的操作能力現象，必然就是在飛艇上操控乘客的操作系能力者。
莫羅凝眸看向那個操作系能力者身上的如水波般流淌的念氣，想到對方的針對性行動，心中頓時閃過一絲殺意。
沒想到自己爲了遠離班傑明而被迫選擇的路線，居然讓他在這裡遇到了同樣迫降到森林裡的那個操作系能力者。
當真是陰錯陽差。
莫羅忍住了繼續摸近的念頭，那有可能會讓他暴露。
雖說目前距離超出百米，但可以利用飛星的折返機制。
「欺詐飛星」
莫羅尋準角度之後，再抑制不住出手的念頭，當即調動念氣，反手朝身後射出兩顆飛星。
少頃後。
折返而來的飛星越過剛做出規避動作的莫羅，劃破月色飛向垂柳樹前的身影。
樹幹前。
鹿原猛然睜眼，看向飛星襲來的方向，有所波動的眼眸中頓時倒映出一道光澤。
幾乎就在同一個時間點。
被灌輸保護指令的七個傀儡人類皆是衝到鹿原身前，化爲一道厚實的城牆，擋在飛星的襲擊路線上。
下一刻。
兩顆碩大的飛星撞在人牆上，驟然間爆裂開來。
伴隨著劇烈的聲響，原本緊緊貼合的人牆，頓時呈現出了意義上的四分五裂。
一時之間，混雜著大量鮮血的殘肢斷臂落在草地上，濃稠血漿壓垮了成片的草葉。鹿原看向遍地的殘肢斷臂，瞳孔一陣震動。
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傀儡人類，就這樣輕易的破碎。
情緒驟然激盪之際，鹿原起身抽刀，目光剛投向林間，卻又迅速的冷靜下來。
隨著情緒上的控制，從他身上涌現出來的念氣，也漸漸不再凌亂鬆散。
“嗯？”
緊接著，鹿原便看到莫羅從樹林中踏步而出，先是一陣驚異，隨即臉色變得森冷：“我還沒去找你，你反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忍者？”
莫羅沐浴月光而行，看清鹿原的裝扮後，頓感意外。
黑色的頭罩和麪罩，以及黑色的束腰緊身衣……
這是頗具忍者風格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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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疑似忍者出身的能力者，卻又手握一把武士刀。
迎著莫羅望過來的打量目光，鹿原再沒有開口的意思，橫刀於身前，擺出進攻的姿態。
影無歸處的發動前置條件，是周邊要有普通人作爲能力素材。
而眼下這種地方，自然不會有普通人在，也意味著鹿原無法使用影無歸處的能力。
很多時候，念能力本身的制約，總會爲念能力者帶來麻煩。
儘管可以主觀的一直去規避，甚至反過來利用好制約……
但總會有運氣不好的時候，又或者被知曉情報的敵人設局針對。
鹿原沒辦法使用能力，就只能迴歸到原始的作戰方式。
只是他心中閃過一道疑惑，爲何對方的氣突然強大了不少。
這個疑惑剛出現，就被他壓下去，將所有心思傾注在首領下發的任務上。
下一秒。
鹿原蹬地前衝，身形如尖刀一般指向樹林前的莫羅。
傀儡人牆的下場，讓他對莫羅的念彈殺傷力有了基本的認知，並且直接確定了莫羅的念系。
這種局勢之下，縮減距離從而展開近身戰，成了鹿原唯一的選擇。
就在鹿原將距離縮減過半時，陡然間注意到莫羅身後樹林裡飛出一顆籃球大小的熒綠色念彈。
“怎會如此……？”
鹿原微微一驚，就看到那念彈和莫羅身體交錯而過，朝自己迎面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鹿原揮刀斬在念彈上。
竟是憑藉纏繞於刀身上的凝實念氣，將那念彈生生斬成兩半。
嘭嘭！
一分爲二的念彈分落於湖面上，震盪起兩股沖天水花。
而莫羅趁著鹿原揮刀斬飛星時，駐足於原地，平舉著雙手，絲毫不在意念氣的消耗，接連釋放出一顆顆飛星。
如今升到18級的他，在念彈釋放速度上有了直觀的進步，且只要控制住飛星的體積，就能一直穩定做到連發。
咻咻咻……！
不過一秒，便有十餘顆飛星射向數十米開外的鹿原。
“威力和體積都變小了！”
看到十餘顆僅有雞蛋大小的飛星接連襲來，鹿原眼神銳利，卻是不退反進，迎著一衆飛星衝去。
嗤——
鹿原揮刀斬裂當先而來的兩顆飛星，後又在疾衝中挪動身位，避開了剩下的飛星。
只不過在他衝鋒之際，莫羅並沒有停下能力釋放，平舉的雙手掌心不停有飛星射出。
可這些飛星的密度和威力，根本無法將鹿原限制原地，只能延緩衝過來的速度。
30米，20米……
雙方的距離正在逐漸縮減。
但莫羅身爲放出系，卻根本不在意鹿原的逐漸逼近。
以固有印象來看，似乎放出系就得防止被敵人近身。
事實上，這種說法並不絕對。
就以幻影旅團的富蘭克林來舉例，他是能將放出系和強化系發揮出百分百威力的能力者。
所以，就算失去距離所帶來的優勢，他也能在近身戰中和同爲強化系的信長碰上一碰。
莫羅不同於富蘭克林，念系的側重點更傾向於放出系和操作系之間。
只不過就被迫近身戰這件事……
莫羅雖然不能像富蘭克林那樣用百分百的強化系攻防轉化率去接戰，但也有應對的方式，那就是……
飛星的折返。
十顆、二十顆、三十顆、四十顆……
衆多飛星中，有一部分被鹿原揮刀斬碎，但更多是被躲過去。
而被鹿原躲過去的一衆飛星，則是如同星辰一般定格於鹿原身後的半空中。
莫羅可以在1~5秒之間自由的調整飛星折返的時間。
這也意味著，只要他以時間遞減的形式去設定好所有飛星的折返時間，就能在5秒之後實現讓所有飛星一同折返的現象。
而飛星數量過多，導致威力分散……
這種來自於念能力體系中的不可避免的機制，卻能在誓約和制約的作用下得到補足。
在「己傷」的制約面前，飛星折返時能增強兩倍威力，這一定程度碾碎了威力分散的機制。
這就是飛星的獨到之處。
也是莫羅在升到18級後，能在戰鬥中體會到的直觀變化。
當設定好的時間點到來，鹿原也終於踏入了十米之內的距離。
而這個時刻，那懸停於鹿原身後的諸多飛星，皆以更快的速度折返射向跟莫羅站在同一條直線上的鹿原。
剎那之間，宛若流星雨！
當鹿原覺察到不對時，也已經無力迴天。
因爲，鹿原並不清楚「折返飛星會傷到莫羅」的能力機制，且莫羅始終沒有停下飛星的釋放。
這是雙面夾攻！
更關鍵的是，無法使用念能力的操作系，無異於失去爪牙的野獸。
鹿原猛地止步，回頭時，瞳孔中倒映出一片星空。
噗噗噗噗……
流星般的念彈接連轟擊在鹿原的身上。
連綿不止的衝擊力令鹿原身體來回震動，不過一息之間，整個身體已是滿目瘡痍。
“我竟然……會失敗……”
流星雨過後，鹿原滿臉不甘的倒地。
莫羅看向倒在地上的鹿原，下意識就要補上幾發飛星，但看到手背上的刺青等級變化，便是止住補刀念頭。
Lv.18→Lv.22
一舉升了4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