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真是太好懂了。這段時間，莫羅一直待在房間裡冥想蓄勢。
其中的意念變化，總歸是通過念氣顯露了出來。
所以比司吉能注意到莫羅的「思想制約」變得越來越苛刻。
這種做法，固然能在對決時反彈出驚人的戰意，但也會爲意識帶來沉重的負擔。
念本身就是一把沉睡於人類意志和精神之中的雙刃劍。
用好可傷敵，用不好就會傷己。
比司吉清楚這一點，卻沒法進行干預，只能任由莫羅的氣場變得越來越鋒銳。
所幸那個和服小女孩的到來，一定程度緩解了莫羅那緊繃成弦的精神意志。
這是有好處的。
也讓比司吉沒那麼擔心了。
另一邊。
莫羅帶著柯特好好在周邊玩了一下，隨後再將柯特送去機場。
“好想留下來看明天的決賽。”
候機廳裡，柯特難掩失落之色。
高手之間的對決，對他來說極具吸引力。
莫羅笑道：“天空競技場好像準備了實況轉播，你可以用手機看。”
“只能這樣了。”
柯特低垂著眼眸。
實況轉播的鏡頭角度終究不如在現場觀看。
可他必須趕緊回家，沒法留下來。
“登機時間快到了，去吧。”
莫羅看了眼候機廳巨大屏幕上的登機信息，提醒了一句。
柯特輕點一下頭，向莫羅告別後，徑直走向登機通道。
莫羅目送著柯特離開，直至飛艇升空，這才返回天空競技場。
明天就是和奧萊恩的比賽。
但莫羅在剩下的時間裡，仍然沒有修煉的打算。
更沒有再將心思放在明天的比賽之上。
現在的他，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特別放鬆。
所以，接下來只需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12月31號。
隨著格鬥奧運會決賽時刻的到來，天空競技場之內，凡是有電視屏幕的地方，都是圍滿了觀衆。
這場決賽的門票採用了免費抽籤制，但抽籤只面向天空競技場的會員。
所以絕大多數觀衆只能聚集於外面，一邊感受氛圍，一邊通過實況轉播去看比賽。
此時。
會場之內，一如既往的嘈雜。
觀戰席坐滿了觀衆，而高臺之上的Vip觀戰席位之上，則是坐著包括尼特羅在內的各界名流。
“來自世界各地的衆多格鬥迷，歡迎你們的到來！”
解說員站在擂臺中央，張開雙臂。
那激昂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會場，也直接抑制住了場內的嘈雜聲。
“經過四輪的激烈角逐，最終得以登上決賽擂臺的兩位選手，分別是莫羅選手和奧萊恩選手！”
“兩位選手從一衆樓主之中脫穎而出，毫無疑問代表著力量、技巧，乃至於意志的巔峰！”
“所以當各位聽到兩位選手的名字時，就該確信，我們將在這裡共同見證一場頂級的格鬥盛宴！”
“同時，在這歷史性的時刻裡，傳說中的男人也到了現場！”
“歡迎獵人協會會長，尼特羅先生！”
解說員結束充滿激情的講述，旋即高舉著手臂，指向高臺之上正中央的位置。
尼特羅就坐在那裡，會場的幾道燈光集束打在他的身上。
同時，場內的導播鏡頭，也及時的切到尼特羅身上。
“嗯……我是獵人協會會長尼特羅，首先歡迎各位的到來。”
尼特羅一隻手拿著麥克風，眼睛卻不時瞥向沒有被導播鏡頭錄進去的另一隻手裡的演講稿。
“天空競技場被譽爲格鬥聖地，在這裡，每一位格鬥選手都在爲‘上層榮譽’而戰，這其實也是一場突破自我極限的登高挑戰……”
說到這裡，尼特羅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演講稿後面密密麻麻的一大段話。
“唔……”
場內觀衆和解說員都在等待著尼特羅的下一句話。
隨後他們等來的，卻是尼特羅相當隨性的戛然而止。
“總之各位就盡情享受吧。”
“誒？”
“啊？”
場內靜寂了一下。
解說員連忙接過話頭：“正如尼特羅先生所說，讓我們盡情的享受接下來的每一刻……”
遠在施瓦達尼市的獵人協會大廈辦公室裡，豆麪人看著正在轉播格鬥奧運會的電視，不由雙手抱頭。
“哪有人演說剛開始就突然結束的，明明都擬好了演講稿……”
豆麪人深感無奈。
格鬥奧運會決賽現場。
“兩位選手登場了，讓我們將目光望向擂臺！”
解說員這會已經回到解說席上。
無數道目光聚焦於擂臺之上，只見莫羅和奧萊恩相對而立。
“我說過，等你上了擂臺，我會像碾碎塵埃一樣將你摧毀。”
奧萊恩眼中肆意顯露著森冷殺意，嘴角高高咧起，狀若癲狂道：“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你沒有機會走下擂臺了。”
面對奧萊恩的賽前狠話，以及那沖天的暴躁氣場，莫羅一臉平靜，眼神甚至一點波動也沒有，只是默默調動念氣，等待著比賽開始的那一刻。
負責決賽的裁判，是天空競技場從業資歷最深的一個。
即便如此，也難以招架奧萊恩那種發神經似的氣場。
該怎麼去說呢？
就是你站在奧萊恩附近，會不得不去預想一種情況：這個神經病該不會突然給我來上一刀吧？
偏偏這種事情還真發生過。
承擔著此般心理壓力，裁判站到兩位選手中間。
“比賽以積分擊倒製爲主，允許使用任何武器，另外著重強調一點，請在戰鬥中嚴格遵守得分規則，如若違規嚴重，裁判審查會有直接判負的權利，希望二位選手能夠明白這一點。”
裁判陳述時，分別看了眼莫羅和奧萊恩。
然而莫羅和奧萊恩彷彿沒有聽到裁判的話，冷冽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碰撞。
嚴格遵守得分規則？
這般不同以往的賽前提醒，正是因爲奧萊恩此前的比賽行爲。
但沒有任何意義。
格鬥奧運會的賽事規則之中不允許「死鬥」的存在，但莫羅和奧萊恩彼此清楚……
現在，即刻。
就是死鬥！裁判見莫羅和奧萊恩沒有反應，深呼吸一下，後撤一段距離，將距離讓出。
他的這般舉動，像是一個指令般，促使莫羅和奧萊恩頃刻間釋放出最大限度的顯現氣量。
“戰鬥開始！”
裁判驟然一聲喝下。
霎那之間，
奧萊恩率先搶攻，猛然揚起手臂，在手上直接具現化出念分身。
以人格分裂爲底子所開發出來的分身能力，就具現化速度而言，真的非常快。
將念分身具現化出來後，奧萊恩臉上涌蕩著癲狂笑容，仿若扔標槍一樣，徒手將承載著理性人格的念分身擲向正前方的莫羅。
面對奧萊恩此般攻勢，莫羅反手握著紅玉禽刀，第一時間向後退去。
理智冷靜與暴躁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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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種人格的顯著特點。
從此前的比賽過程來看，奧萊恩動用念分身能力時……
不對，更確切來說，當奧萊恩創造出這項念分身能力時，就必須承擔「失控」的制約。
這種失控制約所表現出來的其中一個特點，就是奧萊恩的暴躁人格無法抑制情緒的展露。
所以莫羅能通過奧萊恩的言行舉止，從而對兩種人格做出區分和判斷。
而承載理性人格的念分身，很明顯更擅長主導攻勢。
以及能借由具現化之物的特性，對自身施加「隱」的念技巧。
最重要的是，現階段掌控身體的暴躁人格，大概率能和念分身同步信息，又不需要分心去兼顧念分身在戰鬥中所施行的決策。
這就是奧萊恩的擂臺圍毆戰術，會從始至終的圍繞這一點去做事。
但這項能力有一個較爲明顯的缺點。
那就是本體和念分身切換人格時，需要經過「收起念分身」這個過程。
這也意味著，當奧萊恩徒手擲來念分身時，戰術方面的運用，會被限定於「大致範圍」之內，難有更多的變通性。
換句話說，就是更好猜了。
因此在交手過程中，莫羅對於「瞬間思考爆發力」的負擔會減弱很多，判斷信息和處理信息的實時反饋速率也能相應得到加快。
而奧萊恩率先發起的這種進攻形式，也早已經在莫羅的預料之內。
但——
“根本不需要思考那麼多。”
莫羅擡眸看向迎面飛來的理性人格念分身。
沒有任何的懸念，飛來的念分身頃刻間隱去了身形。
這無非就是要逼迫對手分出一部分念氣在雙眼之上，從而影響到攻防念氣上的分配數量。
但莫羅不需要這樣做。
更不需要去試探更多的東西。
哪怕奧萊恩的分身強度會比常規的「一分爲二」強上一些，又或者藏有其他底牌，也無所謂。
「星芒凝匯」
勢必要一擊碾殺奧萊恩的念頭，讓莫羅直接用出了星芒凝匯的能力。
璀璨美麗的星光如同煙花綻放一般，瀰漫於莫羅的周圍。
不需要在眼睛上使用凝——
周圍的所有星光，都是莫羅的眼睛。
隱去身形的理性人格念分身撞進漫天星點之中，卻沒有絲毫慌亂，更沒有影響到既定的戰術攻勢。
因爲他現在是念分身。
且不說星芒的能力現象更傾向「探測」的表現，他也完全可以憑藉分身的特點所在，直接承擔起「趟地雷」的作用。
這也是大多數操作系或具現化繫念分身會在戰鬥中採取的做法。
試探對手的能力，本身就是念戰鬥中的正常現象。
而他們的這種試探手法，基本可以規避風險。
以這般思路，理性人格分身徑直來到莫羅的身前，很乾脆的發起攻擊，一記凌厲鞭腿抽向莫羅的下盤。
如果是按照原本的戰術，理性人格分身不會動得那麼快，他通常要等掌管本體的暴躁人格一起壓過來，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朝對手施壓。
但星芒能力的出現，讓理性人格分身自主做出決定，將戰術優先級更改成了「試探能力」的做法。
而他的這個決策，實時的隔空同步給了後方的暴躁人格。
所以暴躁人格突兀止步，立於星芒範圍之外，做好隨時收起分身能力的準備。
面對理性人格分身的鞭腿抽擊，莫羅藉由星芒的信息反饋，提前向後退出一個身位，從容避開了這一擊。
“真是……太好懂了。”
莫羅眼簾低垂之間，掩去眸中的星光。
看到效果不明的能力時，順勢利用念分身來趟地雷。
來自對手的這種應對之法，實在太容易「押中」了。
但這也算是星芒凝匯針對於操作系和具現化念獸的一種特攻效果了。
因爲星芒凝匯的星標可以通過「念氣媒介」直接轉移到對手身上。
這一點，莫羅以前在和麪影的戰鬥中，已經驗證過了。
所以直接朝著念分身使用星芒凝匯，本質上就是陽謀。
莫羅避開第一下攻擊後，馬上轉守爲攻，反手握刀斬向理性人格分身。
現今的他，哪怕星芒凝匯狀態之下的身體只附著少量念氣，也有能力主動去做更多的事情。
這就是特訓成果。
揮刀進攻，也並非是爲了傷害到對手。
而是逼迫對手防守反擊，從而積累種下星標的條件進度。
不清楚能力情報的情況下，理性人格分身根本意識不到莫羅的真正意圖。
處於試探觀察階段的他，上半身驟然向後仰去，避開了莫羅這看似毫無威脅的一刀。
旋即化拳爲掌，劈向莫羅的持刀手腕。
莫羅直接屈起手臂，躲掉了理性人格分身的掌刀，隨後在星芒信息的支持之下，提前朝後退去。
這時，理性人格分身的一記下蹬踢技頓時落在空處。
三下。
莫羅心中默數，料想還有一下，就可以達成條件了，於是很嫺熟的在身位後撤時露出一個並不算明顯的步法破綻。
奧萊恩到底是武鬥家出身。
看到莫羅步法節奏上的破綻，理性人格分身毫不猶豫的前頂衝拳，大開大合的攻向莫羅的面門。
但下一刻。
衝拳打在殘影之上。
是莫羅使用了肢曲。
步伐節奏上的違和感，實際上也能作爲肢曲的啓動形式。
因爲肢曲本身就是通過控制步法節奏來製造視覺上的錯差，所以能憑此刻意營造出類似步伐節奏沒能跟上的破綻。
當理性人格分身的第四下攻擊落空之後。
星芒凝匯的能力效果瞬間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