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厲害啊
依據星標的鎖定，莫羅腳踏飛星，疾馳而至。
當飛星劃破長空的波動吸引了蝙蝠等人的目光時，莫羅已經用出了「閃擊」的能力，瞬息之間移位到帕維爾面前。
那一刻，蝙蝠等人的眼中，只看到了一顆看似威力平平的飛星。
從始至終，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莫羅的存在。
於是莫羅輕描淡寫般的一刀刺穿了帕維爾的生命。
這是無解的死局。
當蝙蝠幾人猛然驚覺時，已然直面了來自莫羅的那種充滿窒息感的強大氣場。
從何而來的……怪物？
驟然加速的心跳，如擂鼓般撞擊胸膛。
頃刻蔓延的寒意，以脊背爲起點，遍佈全身。
這種經由感官所激發出來的身體反應，讓目睹了帕維爾之死的蝙蝠幾人，皆是瞬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在場幾人中，蝙蝠的反應最快。
面對那近乎碾壓般而來的壓迫感，他幾乎本能的展開剛剛收攏的肉翅，猛然向上飛起。
這一瞬間，他無比慶幸——
慶幸自己作爲具現化系能力者，在開發出能將雙手具現成蝙蝠肉翅的能力之後，依憑著自身的喜好，始終保持能力的常駐狀態。
正因如此，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頭，他才能省去「具現翅膀」的過程，從而爭取到能直接振翅遠離險境的關鍵時間。
儘管沒有任何的依據……
但他在時間彷彿停滯的瞬間，堅定的認爲，正是這種能力常駐的習慣，讓此時此刻的他規避了一次即將到來的危機。
然而，這種堅定的思維，卻在下一瞬迎來了崩塌。
剛躍起飛離地面的蝙蝠，突兀間感受到了從肩膀上傳遞而來的重力感。
就這樣，將他重重的壓回了地面。
“什麼……！？”
當雙腳傳來實地的觸感，蝙蝠一瞬間只覺得渾身冰涼，用那驚愕莫名的餘光，機械性的、僵硬的看向身側。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已經被一把刀鞘搭上。
也是在這時，他才陡然明白，這把刀鞘，正是剛纔施壓到肩膀上的重力源頭。
“不可能……”
蝙蝠雙眼圓睜，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漆黑刀鞘口，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這種切身的感受在下一刻變爲現實。
淵納之鞘的鞘口中突然涌現出光芒，緊接著化爲一股光波，將蝙蝠的整個腦袋吞沒進去，仿若一把光劍斜斜劃破夜色，朝天際而去。
光波頃刻消失於夜色盡頭。
蝙蝠腦袋一片焦黑，身體還頑強的直立著。
噗嗵。
就在這時，場內突然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
那是帕維爾的屍體倒地聲。
也是這突兀響起的聲音，將帕維爾的另外兩名同伴的精神拉回現實。
“剛纔……是怎麼一回事！？”
這兩個出身於流星街的能力者，此時如身置於狂風暴雨之中，已然無法維持正常的思考能力。
就這麼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
他們先是注意到了飛星的到來，之後毫無防備的看到帕維爾被莫羅一刀穿透生命。
隨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原本在和他們對峙的蝙蝠，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振翅飛離地面。
但那個散發著強大氣場的少年，彷彿是提前洞悉到了蝙蝠的做法，僅是一下閃身，就用那刀鞘將蝙蝠硬生生壓回了地面。
下一刻，
他們就看到那刀鞘釋放出一股洶涌光波，在席捲過蝙蝠腦袋的之後，劃破夜空而頃刻消失在視野盡頭。
如果不是帕維爾的屍體倒地聲……
他們這會估計還處於愕然之中。
但就算他們的意識已經重新取回身體支配權，也清楚的知道，在眼前這個怪物面前，他們絕對沒有任何勝算。
或者應該說，
他們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但沒關係……
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兩個流星街出身之人，在死亡氣息已經臨身之際，卻沒有半點恐懼。
他們甚至拋棄了更具力量的念，反而在僅剩不多的時間裡，各自舉起隨身攜帶的手槍，朝著前方的莫羅扣動扳機。
砰砰……！
震耳的槍聲響徹倉庫上空。
而在這連綿的槍聲之中，很快混雜了兩道肉體被割裂的細微聲響。
卻是莫羅越過槍林彈雨，以手中紅玉禽刀斬斷了這兩個人的脖頸。
隨著槍聲的突然歇停，兩顆碩大的腦袋從半空中落向地面，發出沉悶聲響，繼而滾出一段距離。
當那腦袋停下來時，一雙凝滯的眼睛瞳孔之內，仍然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
他們的眼睛，就這樣安靜的對準了莫羅的身影。
從一開始，這羣對幻影旅團抱有狂熱崇拜之意的流星街居民，就沒想過能順利襲殺掉莫羅等人。
但他們還是無懼無悔的對莫羅等人發起襲擊。
給予他們底氣的，也並非是名爲「念」的充滿極大可能性的力量。
而是他們作爲十老頭手下的身份，以及甘願付出生命的無悔之意。
這都是爲了……
以生命爲代價，將這股復仇的火焰引燃到十老頭的身上。
這就是流星街的做法，爲達目的，能輕而易舉的捨棄生命。
但這也是一次醜陋的背叛，對十老頭的背叛。
只是，
對於連生命都能輕易捨棄的流星街居民而言，這種背叛根本不值得在意。
“咕、咕嚕……”
軍火倉庫前的地上，腦袋焦黑不成樣的蝙蝠躺在地上，喉嚨裡發出微弱的聲音。
雖然是正面吃下了淵納之鞘的光波攻擊，但是在受擊之前，終究有一點反應時間。
所以在最後時刻，他在臉上凝聚了比常態下更多的顯現氣量，勉強的化解了一部分傷害。
但這種倉促間的應對，並不能改變什麼。
除非他的「流」足夠精湛。
莫羅來到近處，低頭俯視著面目全非的蝙蝠。
早在去年和指頭組織結仇的時候，他就在康宰的幫助之下，拿到了所有陰獸成員的部分情報。
所以他才能第一時間預判到蝙蝠的反應，從而將蝙蝠硬生生壓回地面。
看著蝙蝠那正在掙扎呼吸的反應，莫羅想到了去年這個時候，他親手殺掉了另外兩名陰獸成員。
那會還是很費勁的。
如今時過境遷，不費力氣就能殺掉一名陰獸成員。
“可惜。”
莫羅將紅玉禽刀歸鞘，於指尖凝聚出一顆飛星。
以他現今的顯現氣量等級，即便接連殺掉了包括一名陰獸成員在內的幾個能力者，也沒辦法直接提升一級。
雙方的等級差距太明顯了。
這就是莫羅覺得可惜的地方，沒辦法最大化的發揮出這些人的生命價值。
不過就算經驗少了，只要能積累起來，就不算浪費。
“咕、咳……你……等著……”
蝙蝠的胸膛劇烈起伏，喉間擠出嘶啞的聲音。
他那已經有些渙散的瞳孔，正死死釘在莫羅身上，彷彿要將這張臉烙印進地獄。
在生命最後的餘光裡，他沒有餘力去思考帕維爾和這怪物的恩怨，腦袋裡只剩下一個扭曲的執念。
“十老頭、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我……在、地……”
蝙蝠斷斷續續說著。
莫羅凝聚於指尖的飛星，唰的一下洞穿了蝙蝠的腦袋，中斷了那臨死前的狠話。
隨著蝙蝠的死去，縈繞身上的顯現氣量，並沒有什麼變化。
果然還是不夠升級……
莫羅看著失去生息的蝙蝠屍體，只關心年輪經驗值的反饋，根本沒將剛纔那所謂血債血償的狠話放在心上。
要是他忌憚十老頭的報復，就不會直接殺過來了。
附近的一棟樓房頂上。
金站在天台邊緣，雙手插兜，看向倉庫前的情景。
“花樣挺多，但是……用得恰到好處。”
旁觀了剛纔的戰鬥，金算是見識到了莫羅的手段。
都說貴精不貴多，這種道理放在念體系之上，更具分量。
但是在一些天賦異稟之人的面前，所謂的道理是不適用的。
在金看來，莫羅就是不能以常理論之的那一小撮人，也難怪能讓幻影旅團這種犯罪團體走向覆滅。
“嗯？”
忽然，金的目光一下挪動，看向倉庫附近的一處陰影深處。
在他的注視之下，一個面容如狼，尖牙利嘴的男人處於「絕」的狀態，緩慢的從陰影中顯露出身形，就那樣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的莫羅。
這個能力者，正是從地下拍賣會趕過來的陰獸成員病犬。
病犬本來是以最快速度朝這邊奔來，但是在聽到激烈的槍聲之後，他立刻從極動切換到極靜，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莫羅用一發飛星殺死了同爲陰獸成員的蝙蝠，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
“蝙蝠……竟然被幹掉了！”
病犬看向場內那道身影，心中一陣驚異。
以他對蝙蝠的瞭解，在對敵時，應該會利用自身的能力優勢，第一時間飛到天空。
這種應敵策略，不說蝙蝠能隨時脫戰，但也不至於死得那麼草率。
“算了，在其他人趕過來之前……”
病犬想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只看到了一個絕佳的偷襲機會。
只要等眼前這個人收起戰鬥姿態，他就可以把握住機會，瞬間發起襲擊，將藏於齒間的毒藥送進這個人的體內。
沒錯。
咬一口就足夠了。
病犬悄然醞釀著殺意，緩緩咧開嘴巴，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耐心等待著莫羅因爲戰鬥結束而鬆懈的那一刻。
他在陰影中盯著莫羅，而樓房天台之上的金則是在盯著他。
金第一時間發現了病犬，但他絲毫沒有出聲提醒莫羅的意思，僅是炯炯有神的將目光轉移到莫羅的身上。
時間緩緩流逝。
片刻之後，一直在低頭俯視蝙蝠屍體的莫羅，突然收起了「練」的狀態。
那在體表之上如激流般涌動的顯現氣量，如同退潮般平息下來，轉而切換到了更爲內斂的「纏」的狀態。
這一幕，被蟄伏於陰影之中的病犬看在眼裡。
“就是現在！”
病犬猛的暴起，身形如同一道黑色閃電，直撲莫羅的後背。
儘管取得了一次絕佳的偷襲機會，但他的進攻念頭之中，毫無半點對必殺一擊的追求。
因爲蝙蝠那尚未冷卻的屍體，早已經向他透露了莫羅的實力。
所以爲了提高偷襲成功率，他要做的，就是用強化過的利齒，在莫羅身上咬出一道見血的傷口。
這比追求必殺一擊更容易做到。
可以說，病犬並沒有辜負這次偷襲機會。
但很遺憾的是……
莫羅對於殺意的敏銳程度，遠遠超出病犬的認知。
所以在病犬蟄伏於陰影時，他就已經發現病犬的存在。
之所以沒有那麼快的從「練」切換到「纏」的狀態，是爲了等待「閃擊」的冷卻時間結束。
不然他早就讓病犬出來送了。
莫羅毫無徵兆的一下回頭，看向了閃電般撲擊而來的病犬。
病犬瞬間對上了莫羅望過來的戲謔目光，心頭驟然一震，暗道不好。
可他現在已是離弦的箭矢，在無法拐向的當下，只能硬著頭皮貫徹一開始的偷襲思路。
不需要對莫羅造成重創，只需咬開一道傷口就行了！
病犬張開那鋒利堅硬的牙齒，就要咬掉莫羅身上的血肉。
然而——
莫羅的身形憑空消失。
下一瞬。
病犬的嘴巴猛然一下合攏，牙齒激烈碰撞，發出無比清脆的聲響。
咬空了……
不對，
人呢！？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慢了下來。
病犬還保持著前撲合攏嘴巴的姿勢，而他的身後，則是剛纔陡然消失的莫羅。
莫羅憑「閃擊」的能力，一瞬之間移位到病犬的身後，旋即平舉右手，於掌心處凝聚念力。
當時間恢復正常流速時，病犬的身形如狼一般前撲落地，雙腳抵地犁出一段距離。
只是他尚未徹底穩住身體時，只覺得後背突遭重擊，伴隨著一下劇烈的鈍痛感，整個上半身不受控制的朝前弓起。
“該死……！”
病犬的身體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衝擊力帶離地面。
他很是吃力的低頭看去，正好看到一顆凝練的念彈破胸而出，帶起大量的鮮血。
噗嗵。
病犬臉色劇震之際，無力的撲倒在地上。
樓房天台之上。
“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嗎……厲害啊。”
金擡手抵著下巴，不由感慨著莫羅對於殺意的敏感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