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在詐自己，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只好繼續裝糊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小川！”赫連徵大怒，一手拍飛她手中啃了一半的蘋果：“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連我都敢騙，你找死！”
陸小川視線隨着那顆骨碌滾地的蘋果轉了一圈，重新回到赫連徵臉上，茫然的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赫連徵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今晚在醫院門口跟你說話的男人是誰？”
陸小川一愣，隨即悄悄鬆了一口氣，脖子的手雖然沒用什麼力氣，但還是讓她很不舒服，她扭了扭脖子，咳嗽了一聲：“你先放開我。”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陸小川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雖然戴着金邊眼鏡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文雅，但他眼中醞釀起的暴風雨如此洶涌，她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去捋虎鬚了，手摸到口袋裡，抽出五百塊錢攤到他面前：“給。”
“這什麼？”
“錢啊。”
“什麼錢？”
“人民幣！”
“陸小川，別逼我動手。”赫連徵有要爆發的前兆。
“嘖！”陸小川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那個男人是我同學，之前在外面碰到過她女朋友，跟我借了五百塊錢，他還我錢呢！”
“只是這樣？”男人眼中的陰霾有散開的痕跡。
“愛信不信。”陸小川翻了個白眼：“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赫連徵鬆開了手。
“放心吧，我沒那麼不識相，腳踏兩條船也要有足夠的資本，我自認爲沒那能力，而且，”她擡頭迎上他的視線：“他長得沒你好看。”
……
赫連徵似笑非笑：“你這是在恭維我麼？”
“實話實說。”陸小川聳聳肩，心疼的看着那顆滾到地上的蘋果：“我快餓死了，還有飯吃吧？剛纔路上堵車了……”
陸小川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沒注意到身後的赫連徵因爲她剛纔那句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眼中的光芒璀璨得幾乎晃花人的眼睛。
一走出書房，陸小川就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避孕藥和那個女人的事被發現了，剛纔自己也沒主動“招供”，不然在外面跟別的男人說話他就已經大動肝火成這個樣子，這兩件事抖出來，他直接殺了自己都有可能。
陸小川剛準備下樓吃飯，卻突然覺察到旁邊有道視線一直跟隨着自己，她順着視線擡頭看去，蘇珊正站在樓梯口，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和蘇珊四目相對，後者立刻斂起眼神中的情緒，諂媚似的走過來：“陸小姐，晚餐已經備好了，請下去用餐吧。”
陸小川扭頭看了一眼虛掩的書房門，料想剛纔她和赫連徵說的話肯定全被她聽去了，嘖，這個女人……
剛在餐桌旁落座，赫連徵就來了。
陸小川是真的餓了，大口吃飯大口吃菜，一點形象都沒有
，赫連徵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夾起一隻雞腿放到她碟子裡，臉色淡淡：“陸小川，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吃飯的樣子很像某種動物。”
陸小川翻了個白眼：“有啊，剛纔就有一隻豬在說。”
赫連徵被她反噎了一下，也不生氣，慢條斯理的喝着湯：“你真的很像一隻哈士奇。”
“謝謝，我還挺喜歡哈士奇的，但我不喜歡豬！”
“……”赫連徵放下湯匙，饒有興致的看着她：“說說看，爲什麼喜歡哈士奇。”
“二唄，二也是一種生活態度，但豬就不一樣了，除了整天吃喝拉撒睡，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得選擇，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死。”
“就跟你現在一樣？”
“……”陸小川有種想把筷子戳到他臉上去的衝動：“食不言寢不語，有飯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吃完飯，陸小川回臥室去沖涼，脫下衣服時才發現大姨媽來了，難怪今天老覺得腰痠背痛，這回好了，可以一個禮拜不用被赫連徵折騰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喜滋滋的，乾脆利落的洗完澡，處理好親戚，裹了浴袍出去。
剛一打開浴室門就感覺寒風凜冽，她擡頭一看，赫連徵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手上拿了一個小盒子，蘇珊正站在他面前，低着頭，雙手不安的絞在一起。
陸小川詫異了，蘇珊做錯事了，赫連徵在訓她？
光着腳走過去，陸小川好奇的問：“怎麼了？”
赫連徵擡頭冷冷的看着她，把手裡的東西往她腳下一丟：“陸小川，你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嗎？”
陸小川一愣，低頭看見那盒避孕藥時，她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扭頭去看旁邊的蘇珊。
蘇珊一接收到她的目光，立刻往後瑟縮了一下，聲音裡帶着顫音：“陸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收拾您的東西時看到，心裡害怕，就、就請示了一下先生……”
“跟她沒關係。”赫連徵冷冷的說：“陸小川，給我一個解釋，你爲什麼要吃避孕藥。”
陸小川深呼吸一口氣，壓下砰砰亂跳的心，告訴自己不要亂，赫連徵雖然可惡，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如趁現在把所有的事都說清楚，如果他能原諒自己，那這一篇就算翻過去了，如果不能原諒，把自己趕出去也好。
想到這裡，她定了定神：“誰叫你不肯用套。”
話一出口，旁邊的蘇珊先紅了臉，眼神躲閃着，把頭埋得更深。
“誰準你避孕了？”赫連徵的怒氣幾乎要實質性的刺傷她，冷冽的氣息籠罩在房間裡，讓剛洗完澡出來的陸小川生生打了個寒顫。
“不然懷孕了怎麼辦？難道要我生下孩子，再被你關起來？”陸小川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點，無所謂一點。
赫連徵果然眯起眼睛：“你知道了什麼？”
陸小川無視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在他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那天無意中看見傭人去送飯，好奇就跟
了上去，我知道梨園北面藏着一個髒兮兮的女人，也去見了她好幾次，不過跟她說話她都不搭理人，她是不是月月的媽媽？”
赫連徵死死的盯着陸小川，她眼中的天真和好奇如此明顯，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莫名其妙的，他高漲的怒氣一下子平息了不少：“爲什麼要去哪裡？”
“你不是說只准我在梨園裡走動麼？梨園就這麼大點地方，想不發現都難。”陸小川聳聳肩，又裝出八卦兮兮的樣子來：“她是不是月月的媽媽？”
“看見她，你就不怕？”赫連徵不答反問，眼中的怒意已經所剩無幾。
“怕啊。”陸小川很誠懇的點頭：“怕生下你的孩子後落到跟她一樣的下場，所以纔買避孕藥。”
“……”赫連徵頭疼的看着她：“爲什麼不來跟我說清楚。”
“怕捱打。”陸小川老老實實的說：“你的禁忌太多了，我怕說出來你會揍我一頓。”
“……”
“所以，你不會沒收我的避孕藥吧？”陸小川問。
“你說呢？”赫連徵眼神陰森森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不生氣了。
“不會。”陸小川撇撇嘴：“要收走的話你就得用套，要麼就別做，你選一個。”
“你沒……”
“我沒資格跟你講條件！”陸小川截住他的話，義正言辭的說：“赫連徵，做人不能這麼霸道，都說了我們是……”
“交易關係”四個字還沒說出口，陸小川扭頭看了一眼木樁子似的杵在旁邊的蘇珊，擺擺手：“喂，那個誰，主人說話，下人不要旁聽，出去出去！”
蘇珊擡起頭，飛快的看了一眼赫連徵，見他沒有開口阻止陸小川的意思，她咬了咬下脣，轉身出去了。
“都說了我們是交易關係，那你總得給我一點作爲合作伙伴的話語權吧，你這樣什麼事都把我壓制得死死的，我會不高興，那這合作就沒辦法愉快的繼續下去了！”陸小川振振有詞。
“你想要什麼權利？”赫連徵問。
“很簡單啊，要麼你用套，要麼我吃藥，要麼就不做了，你選一個。”
赫連徵頓了頓：“難道你就沒想過第四條路？”
陸小川睜大眼睛：“還有第四條路？”
“給我生個孩子，成爲赫連家的女主人。”赫連徵看着她的一舉一動，想從她臉上看出點情緒波動來。
陸小川翻了個白眼：“那還是算了吧，現在被你壓制已經是無奈之舉，未來一輩子都要被你壓制，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可不想二十出頭就死，七十歲才入土爲安。”
赫連徵被她的形容逗樂了，起身越過中間的玻璃茶几湊近她，在她耳邊呵氣：“你覺得，你有抗議的權利麼？”
他的手滑進她浴袍裡，陸小川被激得手一顫，杯子差點打翻，她放下杯子，也不阻止他的動作，反而反手抱住他，湊上前去用身體摩挲着他：“有話好好商量嘛，你老是這麼專制，很不討人喜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