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瞳孔一縮:“不要!”
簡白和赫連徵同時轉頭看向她。
陸小川渾身都在發抖,親眼看見文薇死在面前的恐懼浮上心頭,她哆哆嗦嗦的看着赫連徵:“我跟你走,你別動他。”
赫連徵眼中的戾色一閃而過,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搞清楚,現在是他擋路,不是我要動他。”
陸小川嚥了口口水,掙脫赫連徵的鉗制,扭頭看向簡白,眼神裡充滿了哀求:“簡白,你走吧,拜託。”
簡白剛想說點什麼,陸小川立刻打斷他:“簡白,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這一切都是你在自作多情,你對我好,我看在眼裡,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我不想害你,讓自己一輩子內疚,所以,拜託你,你快走!”
赫連徵這個架勢,落在別人眼裡也許只是嚇唬嚇唬簡白,但陸小川知道,如果他下令,這些人肯定會開槍,簡白即使再厲害,他也只是肉體凡胎,她不想害了他。
簡白死死的皺着眉頭:“小薇……”
陸小川哽咽了一下,低下頭說:“我不是謝薇,我叫陸小川。”
簡白愣在原地。
赫連徵則滿意一笑,當着衆人的面輕輕吻了一下陸小川的額頭,挑釁的看向簡白:“聽到了嗎?她叫陸小川,我的陸小川。”
簡白眼裡的火幾乎要實質性的燒起來。
赫連徵冷冷的說:“開路,我們走。”
保鏢立刻粗魯的上前推開簡白,簡白大怒,剛要動手跟他們拼了,旁邊的蘇夏立刻撲上來,死死的攔腰抱住簡白:“簡白,不要,你打不過他們的……”
眼睜睜的看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簡白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進掌心裡。
在南城市中心包下一家酒店,赫連徵帶着陸小川住進了頂樓的總統套房,酒店被封鎖,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人把守,赫連徵是真的怕了陸小川,他必須要保證回程的路萬無一失。
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陸小川抱着膝蓋,雙眼無神的看着前面的水晶茶几,上面放了一籃子水果,蘋果的顏色很是誘人。
赫連徵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在她旁邊坐下,伸手輕輕抱住她,聲音柔和了不少:“小川。”
陸小川沒有掙扎,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
赫連徵最怕的就是她這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他低頭親吻她的臉頰,語氣癡纏:“小川,我好想你……真的,每天晚上閉上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你,我都快瘋了你知道嗎?兩個月了,我都沒習慣過來你不在身邊的日子,好在你回來了,真好……”
赫連徵的樣子像一個找回了心愛玩具的孩子,臉上的狂熱和滿足令人動容。
但陸小川什麼表情都沒有。
對赫連徵的厭惡已經達到了最頂點,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不想看見他的臉,不想聽見他說話,所有跟他有關的一切,她都避之不及。
然而她還是被他抓到了。
其實從出走的那天開始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她要怎麼應對。
她想過要自殺,
與其被他帶回去當寵物狗一樣養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卻發現,只要是人都會怕死。
她不敢,好死不如賴着活。
赫連徵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知道她現在對他正反感着,他也不着急,湊上去輕輕吻她的脣角,動作輕柔,一下一下的撩撥着她。
陸小川眉頭輕皺。
下一刻,她伸手重重的把他推開,赫連徵一點準備都沒有,差點被推到地上去。
陸小川別開臉不去看他:“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
“出去?”赫連徵冷笑了一聲:“你讓我去哪兒?”
陸小川一時語塞。
赫連徵故態復萌捏住她的下巴:“都回到我身邊了,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拒絕得了我嗎?”
陸小川臉色煞白。
赫連徵抓住她的手往牀上拖。
陸小川拼命掙扎:“放開我,你放開我!”
赫連徵不管不顧,見她掙扎得厲害,他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往牀上走去。
一放下陸小川,她就立刻在牀上打了個滾,躲到角落裡戒備的看着他。
赫連徵一怔。
他想起第一次和陸小川相處的夜晚,當時她還受着傷,在梨園的房間裡也是用這樣戒備的眼神和姿態看着他的。
時隔半年,兩人曾經好到蜜裡調油密不可分,可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不,是比回到原點更疏離。
赫連徵踢掉拖鞋上了牀,朝陸小川伸出手:“過來。”
陸小川惡狠狠的瞪他。
“過來。”赫連徵板起臉。
陸小川不爲所動,眼神越發兇狠,抗拒一覽無餘。
赫連徵心裡很不舒服。
他這輩子沒對誰低過頭,小時候在赫連本家,即使席麗餓了他兩天兩夜,要他學狗叫一聲就給他吃東西他都沒妥協,但是在陸小川身上,他的底線一改再改,只可惜這個女人一點都不領情。
他眯起了眼睛。
“過來!”赫連徵怒喝:“別等我親自動手。”
陸小川眼圈一下子紅了,背緊緊的抵在身後的牆上,她冷冷的看着赫連徵:“你要是敢對我用強,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赫連徵死死的盯着她,遲疑許久,他軟下聲音,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身體還沒好,我不動你,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一會兒。”
陸小川驚疑不定的看着他,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赫連徵心裡的挫敗感層層疊疊的涌上來,他從來沒對什麼事這麼上心過,關鍵是上了心還這麼無力,這讓他很不爽,但是又不能發火:“小川,我是個男人,說話算話,說不碰你就不碰你,你過來。”
陸小川堅決的搖頭,下巴線條緊繃:“你出去!”
赫連徵:“……”
“出去!”陸小川低吼:“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
“小川……”
“我求你還不行嗎,你出去!”
赫連徵環視了一眼四周,這個房間是套房裡唯一一間沒有陽臺的,飄窗也鎖死
了,他不用擔心她想從窗戶裡逃走,況且這是在二十多樓,除非她不要命了,否則絕對不可能出去。
沉默了一會兒,赫連徵拿出手機打電話:“把人叫進來。”
陸小川茫然的看着他。
不一會兒,保鏢帶着一個女孩子走進來,陸小川定睛一看,居然是許來弟。
許來弟一看見陸小川,眼睛一亮:“小姐……”
赫連徵看了她一眼,眼神威懾力十足:“你在這裡好好看着她,沒我的吩咐不許擅自出門,要是出了事,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許來弟哆嗦了一下,低下頭,諾諾的應道:“是。”
赫連徵出去了。
許來弟立刻奔到陸小川面前,一迭聲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陸小川搖搖頭,眼眶裡還帶着淚:“你怎麼會來這裡?”
許來弟也是一臉的茫然:“下午容姨讓我過來,我就坐飛機來了……”
陸小川瞭然,是赫連徵特意把她叫過來照顧她的。
“小姐,這些日子你都在這個地方生活嗎?”許來弟好奇的問,十七八歲的孩子根本就不懂那些恩怨情仇人情世故,只是暢快的說着自己的所見所聞:“整整兩個月,先生到處找你,小姐,你爲什麼要跑到這種地方來?這裡根本就沒有梨園好,你跟我們回去吧。”
陸小川木然的看着她,不說話。
許來弟嘆了一口氣,在她旁邊坐下,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憐憫:“月小姐不在了,你也走了,先生這些日子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吃不好也睡不好,他瘦了很多,剛開始那半個月他都是靠營養針和安眠藥過來的,醫生說他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把身體弄垮……小姐,你回來就好,先生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陸小川低下頭:“是他讓你來做說客的?”
許來弟一愣,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時,她立刻搖頭:“不是不是,這些都是我的心裡話。”說着她小心翼翼的覷着陸小川的臉色,壓低聲音說:“小姐,你不是也喜歡先生麼,爲什麼還要……”
“夠了。”陸小川突然低喝出聲:“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睡覺。”
看出陸小川的不悅,許來弟不敢造次,連忙幫她把牀鋪好:“那您休息吧,我在旁邊看着。”
陸小川沒答話,鑽進被窩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隔壁房間裡,赫連徵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保鏢頭子正在跟他報告打聽來的關於簡白的消息:“是虞城警署重案組的組員,還是個小隊長,他本人來頭不小,跟京城那邊有關係。”
赫連徵皺眉:“京城?”
“對。”
“難怪敢這麼囂張。”赫連徵冷笑:“給他直屬上司打個電話,不管用什麼理由,明天絕對不能讓他再次出現在小川面前。”
保鏢有一瞬間的遲疑:“先生,爲什麼不把他做了,一了百了,只要夠隱秘,沒人能查出來。”
赫連徵微怔,但隨後輕輕嘆了口氣:“把他做了是一了百了,但有人會傷心,我哪還能做這樣的事。”
說着他的目光遊移到隔壁房間的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