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祠趕到公司的時候,盛世娛樂的公關部全體都在加班,見着宋祠風塵僕僕的回來了,一個個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演唱會今晚才結束,按說應該是明天才回來......
宋祠看着那些頂着黑眼圈爲自己忙裡忙外的員工,她摘下口罩,鄭重的衝着這些人鞠了一躬。
“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抱歉,辛苦你們了”
公關部的員工紛紛對視,都沒有說什麼。
宋祠這個人平時沒有那麼多事,待人接物也十分和善,大家對她的印象都不錯,現在見她這麼鄭重的認錯,心裡好感自然又多了一分,一個個笑着說沒關係。
“宋祠,去會議室”
這時,顧衍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聲音清冷又隨意。
宋祠抿脣,垂在一邊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
會議室內,葉芋杏責怪宋祠扔下一羣導演和音樂老師單獨回來,又心疼她剛開完演唱會就這麼折騰。
盛世娛樂的幾個其他的股東自然是責怪宋祠鬧出這樣的新聞,這對她的名聲的影響十分的大......
顧衍從始至終都一句話沒說,只是眯着眼睛淡淡的看着宋祠,眼中意味不明。
“羅衡那邊不足爲懼,主要是那個沈佳宜,她現在是星光娛樂的藝人,星光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機會的!”
葉芋杏拿着資料,冷靜的分析現在的局勢。
“我們和星光交惡也不是一兩年了,宋祠你這次也太沒有分寸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股東開口,語氣裡滿是氣憤。
此話一出,一邊的顧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嗤笑,“宋祠這次演唱會掙的錢夠錢總揮霍好大一陣子了吧,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我...”
錢總被說的臉紅脖子粗。
“好了......”顧衍端正做好,看了身邊的宋祠一眼,“葉經紀人明天給我準備出來一個方案,公關部也別閒着,找出羅衡這些年的黑料,以後圈子裡我不想再有這號人......”
大老闆都發話了,衆人當然不敢再說什麼了,一個個悻悻閉上了嘴巴。
凌晨五點會議才結束,偌大的會議室內,只剩下宋祠和顧衍兩個人。
宋祠指尖夾着一根香菸,表情又頹又懶,漂亮精緻的眼眸慢慢都是疲憊。
顧衍也點燃一根香菸,叼在嘴裡,清冷的聲音落在宋祠的耳邊,“怎麼回事?”
宋祠擡頭看他,眉心皺了起來,“是我的錯......”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顧衍打斷宋祠的話,語氣終於染上幾分惱怒,他將煙掐滅,如鐵鉗的手緊緊拉着她的胳膊,“我是不是警告過你,離容瑾遠點?嗯?”
宋祠的胳膊被掐的有些疼,她皺眉,揮開他的手,“跟你沒有關係,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你要怎麼處理?去找容瑾嗎?你們才見過幾面?你就這麼相信他?”
顧衍的胸口上下起伏,顯然是動怒了。
但宋祠不明白他動怒的點在哪裡,明明之前她跟羅衡公佈戀愛關係的時候,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宋祠掩下眼中的情緒,只是將手中的煙掐滅放入菸灰缸中,“抱歉,以後不會了”
看着她又是這個樣子,顧衍心裡就窩着一團火,對誰都在這副表情,他從來不是她的例外......
“回去吧,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顧衍不再搭理她,慢慢的轉過身背對着她。
宋祠莫名的看他幾眼,拿起手機轉身離開。
下一秒顧衍猛地轉身,就將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掃落在地上。
他咬着牙,牙縫中擠出一個名字,“容瑾!”
宋祠回到家天已經亮了,她大概是真的累壞了,一回家躺在牀上就準備睡個天昏地暗。
但她剛閉上眼睛,扔在一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宋祠煩躁的用被子蓋上頭,不願去接聽。
悠揚的歌聲響徹在房間裡,那是她自己彈得一首清緩的小曲,很動聽,就算是設置成起牀鈴都不會讓人覺得煩躁的那種。
手機響了一會兒便消停了,但還沒有消停幾分鐘,那聲音便又響了起來。
宋祠煩躁的將頭從被子裡扯出來,拿起手機看都沒有看一眼就接了起來,“你最好是有事!”
迴應她的是漫長的沉默,宋祠的耐心有限,她煩躁的揉了揉頭髮,聲音沙啞不堪,“說話!”
“宋小姐,我是容瑾”
清潤溫和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他聲調清緩,帶着幾分江南才子的棉言細雨。
宋祠猛地睜開眼睛,本來疲憊的大腦一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姿勢都調整了一下,“容先生?”
坐在辦公室的容瑾聽見女孩軟下來的語調,挑了挑眉,手中把玩着一支價值不菲的鋼筆。
他笑,“是我”
宋祠一個月沒有見到容瑾了,說有些想念有點誇張,但是她也的確時不時的想起這位待人謙和有禮的容先生......
“你...有事嗎?”
宋祠緩緩開口,暗暗懊惱自己剛剛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好,容瑾會不會覺得她私下脾氣不好啊。
“對於網上的言論,我想和你談談,你剛纔是在休息嗎?那我們明天再......”
“沒有!我剛起牀!”
宋祠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撒謊,她只知道她想見容瑾,非常想見他......
對於她爲什麼會對僅僅見過三面的人有這麼迫切的思念,她或許也不知道答案。
對面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輕笑一聲,“好,我讓司機去接你”
宋祠下意識的嗯了一聲,然後看着熄滅的手機屏幕,紅脣慢慢抿了起來。
W&L總裁辦公室
容瑾將手機放在一邊,回想起剛打電話時小姑娘炸毛的語氣,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偏偏裝作一副老成的樣子,他勾了勾嘴角,顯然心情很好。
一邊來談生意的好友見鼎鼎大名的容爺嘴角含笑的樣子,狠狠的被震驚了一把。
這是容爺吧?這是容爺吧?!
他上下打量着容瑾,一副見鬼的表情,“衣冠禽獸裝膩了,開始改人設了?你笑什麼呢?怪滲人的!”
容瑾聞言瞥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了剛剛的笑意,但聲調依舊清緩平穩,“沈先生有事嗎?”
沈先生,“......”
神他媽沈先生。
沈柏就納悶了,兩人明明都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這貨卻依舊對他客客氣氣的,就他媽的跟陌生人一樣!
容瑾天生是個無心的人,這句話果然沒錯!
沈柏看着他遺憾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