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跪在下面的人都傻了,腦袋短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按照規矩,他們都應該順着他們的主子回答的。
但問題是,他們的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想他們回答少奶奶該死呢還是不該死?
面面相覷了一陣,依舊得不到答案。
“該死,當然該死了,阮小綿是天下最該死的人。”
站在一邊的南溪看不下去了,煽動性地說道。
而她的話也確實起到了煽動性的作用。
“該死,該死,少奶奶……阮小綿該死。”
南爵脣邊笑容加深,整個人充滿了令人瘋狂的魅惑。
“說得好,那我就給你們一次活命的機會,如果一個小時之內,阮小綿到了,你們就什麼事都沒有,如果一個小時內阮小綿還沒出現,你們就都會變成魚食。”
他的話音剛落,跪在下面的人額頭上已經開始紛紛滾落汗滴了。
恐懼的氣息無邊無沿地蔓延開來,整個高爾夫球場的氣氛都壓抑極了,空氣彷彿都凝固住了。
現在,大家心裡都在祈禱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阮小綿一定要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
“切斯,開始計時。”南爵的聲音響起,每一個字,彷彿都在誘惑着死神的到來。
“是。”切斯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點開手機,調出秒錶功能。
計時開始。
時間滴答。
所有人就跪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表面的平靜掩飾心底的恐懼。
轉眼,天色大暗。
整個高爾夫球場卻如白天般通亮。
切斯一直看着秒錶,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還有一分鐘,少爺。”
還有一分鐘,死亡即將到來。
跪在下面的人臉上早已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怎麼辦?
怎麼辦?
就剩一分鐘了,可他們的救世主還沒到。
怎麼辦?
“三十秒倒計時。”切斯報時,眉心蹙了蹙,不由向遠處眺望。
他也在祈禱,阮小綿一定要出現。
一定要啊!
“十,九,八……”
死亡的時間越來越近。
南爵的耳邊迴盪着切斯的計時聲,心底的憤怒彷彿已經化成了定時炸彈,還有七秒,六秒……就要爆炸了。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敢不出現。
好。
他就讓她做一輩子的罪人。
記住,此刻在高爾夫球場上的這些人,都是她阮小綿害死的。
“五,四,三,二,一,時間到。”切斯心顫報出了最後一個數。
“少爺,不要,少爺饒命!”
“少爺,您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面對死亡時纔有的驚恐無助的求饒此起彼伏地響起。
他們跪着,紛紛向南爵磕頭,淚流滿面地求饒,只希望爲自己獲取一個生存下來的機會。
南爵幽藍的雙眸之中已經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殺人。
“樸時完!”
樸時完頓了頓,立刻上前,輕聲應道,隨即將手中的槍遞給了已經站起身的南爵。
南爵一把奪過樸時完手中銀色的手槍,擡手就對準了跪在他正對面的保鏢阿強。
“少爺!少爺饒命!”
阿強極度驚恐地喊了出來,雙眼撐大,拼命地向南爵磕頭。
“記住,是阮小綿害得你,下了地獄,不準放過她。”南爵冷着聲音說道,食指扣到了扳機上。
“啊!”
忽的
,南溪尖叫了一聲。
“阮小綿來了,哥,阮小綿來了,你快看!”
隨着南溪的激動的尖叫聲,跪在地上的人紛紛向後看去。
通亮的燈光裡,只見阮小綿開着一輛高爾夫球車,渺小的身影越來越大。
“阮小綿,阮小綿你快點!”南溪跑過去,大聲喊道,跳着腳向阮小綿招手。
而跪在下面的人,此時也都鬆了一口氣,只是一身的冷汗還未褪去。
剛纔那個只差一點點就倒在南爵搶下的阿強,此時更是全身發軟,倒在了地上。
南爵冒火的視線也鎖定了阮小綿,手中的槍一點一點向上擡,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過來的阮小綿。
阮小綿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子開了過來,下了車之後,她無視南爵手中對準她的槍,大踏步暴風過境一般,向南爵而去。
幾步,她便走到了南爵的面前,一把便奪下了他手中的槍。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阮小綿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大的怒氣,尤其是她剛纔走過的地方,附近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陣颶風颳過。
“你們都走!”
阮小綿奪下南爵手中的槍,槍口直接對準了南爵的眉心。
再看看南爵,紋絲不動都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恨極了的阮小綿,神色之間找不到一絲恐懼。
“都走吧,都走吧。”南溪又煽動着大家離開,看了眼南爵和阮小綿,自己也跟切斯和樸時完一起離開了。
很快,諾大的高爾夫球場,就只剩下阮小綿跟南爵兩個人了。
四周安靜極了。
璀璨的燈光映照下,南爵幽藍的眸底,恨意洶涌而出。
他看似平靜,緊握的大掌卻出賣了他。
沒錯,他現在真的恨不得掐死阮小綿。
阮小綿又何嘗不想一槍崩了他?
可是,她做不到。
不是捨不得南爵,而是爲了這麼殘忍的人斷送了自己的人生,不值得。
兩人就靜靜地站在諾大的高爾夫球場上,周圍通亮,腳下是一大片碧綠的草坪,頭上是墨黑的星空。
可這浪漫的一切,卻被彼此眼底的怒火所破壞。
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
許久,許久。
阮小綿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槍。
南爵輕蔑的笑聲同時響起,“阮小綿,原來你這麼沒種。”
“我是有人性,或許人命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但是對我不一樣,我來,就是爲了他們。”
“阮小綿!”
南爵忍了多時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
“他們對你來說都那麼重要,就我南爵在你心裡什麼都不是是嗎?那你一槍打死我啊,爲什麼不開槍,我特麼在你心裡什麼都不是,你爲什麼不開槍?”
阮小綿被南爵暴怒的聲音震得耳邊嗡嗡響。
她變得沉重的視線緊緊籠罩着憤怒之中南爵的俊顏,靜靜地看着他,良久,忽的笑了出來。
“那你希望我怎樣?南爵,在我知道你是爲了報仇才接近我的,你還要我怎樣?”
這個男人爲什麼那麼霸道?
他怎麼可以一邊那麼混蛋一邊又逼着人對他死心塌地?
如果是他,他能做到嗎?
還是就因爲他是南爵,所以她必須臣服於他,必須對他死心塌地,不管他怎麼過分。
“我告沒告訴過你?阮小綿,我告沒告訴過你,只要你愛上我,我可以放下一切,你特麼是聾子還是白癡?你沒聽到還是就記不住你這個蠢貨?”
暴怒中的南爵猶如一隻發了狂的野獸,如果是在遊戲中,他就是最大
的Boss,如果是在地獄中,他就是撒旦。
他真的好可怕,而他也確實擁有讓全世界的人都害怕他的實力。
“你竟敢給我下藥,呵,阮小綿,你在給我下藥的時候怎麼想的?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會回到我南爵的身邊了?你就那麼絕情那麼狠心?你在下藥的時候,有沒有猶豫,你有沒有想過我南爵對你的好?”
“你怎麼那麼狠心?還是你沒有心,阮小綿,你到底有沒有心?你爲什麼一定要離開我?你只聽到我要報仇,你爲什麼不想想我爲了你做過什麼?我特麼可以爲了你放棄報仇,爲了你忤逆祖母,你給我下藥?”
“三顆是嗎?你爲什麼不都給我?你乾脆殺死我一了百了不是更好?我死了就不會有人再糾纏你了,我死了你就徹底自由了!”
“爲什麼?”
三個字,阮小綿輕輕的三個字,輕而易舉打斷了南爵狂怒的咆哮聲。
“南爵,你一定要我留在你身邊的原因是什麼?你可以放下仇恨,爲什麼……不肯放開我?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阮小綿真的很想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此刻,莫名的,她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好。”南爵聲音低沉了下來。
他點點頭,大掌一揚,緊緊握住了阮小綿的手腕。
“我告訴你爲什麼,阮小綿,因爲我南爵是壞人,是惡魔,因爲我南爵看上的東西,要麼得到,要麼毀滅,在我毀了你之前,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他霸道地說完,拽着阮小綿,一路大步離開了高爾夫球場。
他的步子又大又快,阮小綿掙扎不開,被迫小跑跟着他,一路回到了別墅。
上了六樓,南爵直接把她扔進了她房間的牀上,然後,他竟然拿出了一副手銬,一隻銬住她的手,另一隻銬住了牀頭。
看着阮小綿用力掙扎,他嘲弄地笑了出來。
“別再做無畏的掙扎了,阮小綿,就算這樣困着你一輩子,我也不會再給你第三次逃跑的機會。”
南爵陰森森的聲音堅定無比,話落,轉身大步離開。
“南爵!”
阮小綿瘋了一般掙扎,可是無濟於事。
那是手銬,不是橡皮筋,掙不斷,拽不折。
最後,她只能悲哀地認命,她被南爵囚禁了。
呵!
這就是她最後的下場。
不管她之前多麼的堅定,不再回到這裡,可最後還是回來了。
如果,她可以再狠心一點該多好。
那些人的命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們是死是活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只要自己自由就好。
是啊,如果她可以再狠心一點就好了。
阮小綿雙腿有些發軟,最後無力地跌坐到了牀上。
她終於放棄掙扎了。
可是這種放棄,讓她好害怕,好泄氣。
該不會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面對南爵,她還能做什麼掙扎呢?
他永遠都是強大的一方,而她,無論再怎麼與之對抗,最後輸的人,永遠都是她。
阮小綿安靜了下來,坐在牀上,垂眸,縹緲的視線落到了手腕間那個金色的手銬上。
原來,這就是她的宿命。
可是,她要人命嗎?
不認命又該怎麼辦?
她會是南爵的對手嗎?
“阮小綿!”
南溪的聲音忽的響起,夾雜着怒氣。
她已經開門進來了,隨即轉身關上門,大步走上前。
看着阮小綿手腕上的手銬,南溪嗤嗤一笑,“紅顏禍水,終於遭天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