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南爵猛地擡起腳,一腳踹開了旁邊的茶几,然後一個箭步來到阮小綿的面前,大掌一擡,狠狠握住了阮小綿纖細的脖子。
“阮小綿,你真的以爲我捨不得殺了你?”他的聲音輕輕的,似是在召喚死神。
“你殺了我吧,南爵,你殺了我吧。”
阮小綿緩緩閉上了雙眼,聲音裡仔細聽,可以聽出一絲絲的釋然。
她受夠了,也累了。
在南爵的身邊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是怎樣堅持到今天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太極端了,對她太壞,可是也有太好的時候。
她心裡很複雜,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感謝他。
太多的矛盾積壓着,她終於累了。
南爵陰森冰冷的視線緊緊籠罩着阮小綿煞白的臉,握着她脖子的大掌忽的就鬆開了。
她臉上那是什麼表情?
她真的想死嗎?
哼!
這是苦肉計嗎?
她以爲他南爵會心軟?
天真!
“阮……”
南爵想要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他一點不會捨不得她,殺死她,簡直易如反掌,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可是,一切一切絕情的話,都淹沒在了阮小綿平靜的面容上那滴突然滾落下來的淚滴中。
他原本粗重的呼吸聲都停了下來,狠戾的雙眸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滴淚,那滴晶瑩到刺眼的淚。
阮小綿也感覺到了,猛地擡手,一把抹掉了臉頰之上的淚水,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淚水沒了,她那張煞白的小臉上,寫滿了倔強,卻也在不自覺見流露出了悲傷。
“少爺,衣服。”
蘇菲這時跑了進來。
這是卡萊剛纔在隔壁商場買的衣服。
南爵這才收回釘在阮小綿臉上的視線,一把拿過衣服丟在了阮小綿的身上,“穿上。”
阮小綿的身子晃了一下,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南爵的背影。
她沒有立刻撿起掉在地上的袋子,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聲。
他爲什麼不殺死她?
不是要報仇嗎?
不管是報什麼仇,都是跟她有關。
那直接殺了她不就好了。
還是,他這麼折磨她,就是爲了報仇?
阮小綿想到此,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他報仇的方式啊。
可笑的是,她竟然纔想到。
“呵……”阮小綿再次笑了出來,怎麼也停不下來。
“少奶奶……”蘇菲嚇了一跳,立刻上前,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阮小綿,有些癲狂,有些……讓人心疼。
“少奶奶,先穿上衣服吧。”
阮小綿看向蘇菲,笑聲這才停下,可是,滾滾涌出來的淚水卻怎麼也停不下來了。
心裡好酸,好難受。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想哭。
“少奶奶,您……我這就叫醫生去。”
蘇菲慌張無措,以爲是阮小綿身上的傷讓她淚流不止,立刻拿出手機。
“不用了。”阮小綿冷冷打斷蘇菲的話,鼓着腮幫子呼出了一口氣,終於停下了淚水,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安靜地穿上。
穿完衣服,她直接而離開了總統套房。
走廊內,南爵站在那並沒有離開。
阮小綿就像是沒看到他一樣,越過他安靜地往前走,看上去就跟沒了靈魂的人一樣。
南爵最恨阮小綿此刻這般模樣,恨得心底都有些
發癢。
“把這裡給我燒了,連她們一起燒了。”他怒聲吩咐下去,語氣之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陰冷的視線依舊緊緊盯着阮小綿離去的背影。
阮小綿聽到他的話了,卻已經不在乎了。
他要殺人要放火,都隨他去。
可是……
等一下!
又走了兩步的阮小綿猛地停下了腳步,轉身驚嚇地看着南爵。
他要燒死的……是蘇菲她們?
阮小綿只想到了這個可能。
一定是這樣的,因爲她們的失職,所以他要是燒死她們。
“不要!”
想清楚了,阮小綿大聲喊了出來阻止,快步跑了回去,一把抓住南爵的雙臂,“是我做錯了事情,你燒死我也可以,跟她們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南爵大聲吼道,“她們是廢物,連你都看不住,留着有什麼用?她們該死!”
“我說了跟她們沒關係!”阮小綿握着南爵的手臂越來越緊,“是我的錯,是我不讓她們跟着我的……”
“我不管,如果不是她們無能,你不會有機會出來給我戴綠帽子,我就要燒死她們,誰都阻止不了。”
南爵陰狠的話音落下,一把推開了阮小綿,下令下去,將蘇菲和卡萊她們都給綁起來,丟到那間套房裡。
“不要,南爵不要!”阮小綿再次上前抓住南爵,不要自己的骨氣了,無助地開口乞求,“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們,是我不聽話,該死的是我,你放了她們。”
阮小綿焦急害怕,聲音都發了顫。
她真的害怕南爵會燒死蘇菲她們。
如果不是她,蘇菲她們不會是受連累。
都是她不好,是她該死。
“阮小綿,你現在才知道錯,是不是晚了一點,嗯?”南爵一把握住了阮小綿的下巴,虎口卡在她尖尖的下巴上,聲音輕輕地問道。
阮小綿含淚點頭,“是我不好,是我錯,那就……你殺了我也可以,不要傷害她們。”
南爵越握她的下巴越緊,心底的憤怒已經達到了巔峰。
他卻反而安靜了,只是恨不得把阮小綿的下巴都捏碎。
“你就那麼在乎她們?那我呢?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是不是?你在那些男人身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我南爵的女人?”
南爵漸漸靠近阮小綿的滿是淚痕的臉,說話時呼出來的熱氣全部噴灑在她的溼潤的面頰上。
“阮小綿,你說的沒錯,你就是該死。”
阮小綿被迫仰着小臉,滾燙的淚水順着眼角簌簌往下落,打溼她的臉頰,“是,我該死,是殺了我,放了她們。”
“你算什麼東西?”
南爵忽的把她甩了出去,阮小脆弱的身子重重地撞到了牆上,摔到地面。
他大步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如此狼狽的她,心底的憤怒卻一點都沒得紓解。
“我爲什麼聽你的?我就是要燒死她們,她們也該死!”
“求你……”阮小綿艱難地爬起來,抓着南爵的褲子,仰着頭跟他乞求,“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我沒有,南爵我沒有,我是騙你的,我沒有跟別人發生關係……”
“我特麼親眼看到的,你當我瞎了嗎?”
南爵再次怒吼了出來。
剛纔,他親眼看到她躺在牀上,姜易澈就站在牀邊。
她身上只穿着內衣,這還沒事,當他南爵是傻子嗎?
“把她們都給我燒死,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一直站在一邊的樸時完這時上前,看了眼阮小綿,默默地嘆息了一聲,命令屬下,將蘇菲押起來
。
“你敢!”
阮小綿看到蘇菲被押起來,猛地站了起來。
剛纔明明還那麼狼狽的她,此刻瞬身卻充滿了力量,打不倒的力量。
她絕對不可以讓蘇菲她們有事,一切都是她的錯……現在她不想承認都不行,她是錯了,錯就錯在不該單獨出去。
“南爵,你今天敢傷害她們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南爵面對阮小綿的威脅,嗤之以鼻,“你能怎樣?”
“我不能怎樣,但是我的鬼魂可以,這件事情因爲而起,該死的是我。”
阮小綿看着南爵,一字一句說道,腳下的步子往後退了兩步。
南爵在她的表情裡抓到了飄忽不明的東西,手一緊,正欲大步上前,卻已然來不及。
阮小綿又向後退了兩步,猛地轉身,一頭便撞到了一邊的牆上。
頓時,痛楚蔓延,鮮血直流。
“阮小綿!”南爵嚇得心跳都停滯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阮小綿的手腕把她倒了懷裡。
鮮紅的血下一秒便染紅了他幽藍的雙眸。
“阮小綿!”
阮小綿痛苦的蹙眉,劇烈的痛楚讓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鮮紅的血順着額頭往下流,流過眼睛,染紅了她半邊臉。
“你放了她們……”
“救護車,叫救護車來,你們特麼都是死人嗎?”南爵一把將阮小綿打橫抱起來,大步往外跑。
心跳從未像此刻這般劇烈過,他竟然害怕了。
“阮小綿,你不可以死,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不然就算你變成鬼,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他抱着她大步跑,阮小綿的身子一顛一顛的,想要看清楚他臉上的神色,眼前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南爵,你害怕了嗎?”她聲音虛弱地問道,有些想笑。
他會害怕她死嗎?
會嗎?
南爵依舊大步跑着,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只是自顧命令,“阮小綿你聽到沒有,我不准你有事你這個白癡!”
阮小綿努力睜大自己的雙眼,終於將他臉上的焦急看清楚了。
他真的害怕了。
她笑了出來,“原來,你這麼害怕我死啊,南爵,如果我活下來,就有把柄威脅你了。”
……
阮小綿暈過去了。
救護車到了離酒店最近的醫院,南爵跟着急救牀和醫生一起大步將阮小綿推進了急救室。
“把所有醫生都給我找來,快點,你們特麼都給我快點!”
走廊內迴盪着南爵狂躁的吼聲。
“南爵先生……”院長得知南爵要來,第一時間候在這裡,“還有醫生在給其他病人做手術。”
“我不管,阮小綿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們整個醫院陪葬,快點把醫生都給我叫過來,快去啊!”
南爵狂躁而焦急,一腳踹開了面前的院長。
院長踉蹌着向後退了好幾米遠,最後還是倒地。
他又立刻忍着痛起來,轉身就跑了出去,區其他手術室把醫生都招呼了過來。
“你們都回去吧。”樸時完這時跑了過來,手裡還拉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
那是南爵私人醫院的沃森博士。
“少爺,那些人進去了只會添亂,沃森博士來了,讓他進去吧。”樸時完冒死將自己理智的意見說了出來。
“還愣着幹什麼,快點進去啊!”南爵衝着沃森博士大喊。
沃森博士點了點頭,立刻進了手術室。
“怎麼樣了?”他用流利的中文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