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米蘭。
“放開我,我讓你們放開我!”南爵的怒吼聲似野獸一般,一直盤旋在城堡的上方。
他用力掙扎,晃動着手上的手銬,手腕上的紅印觸目驚心,然而,無論他怎樣用力,都無濟於事。
“你到底要幹什麼?囚禁我?”他惡狠狠地瞪着面前莫瀾平靜的面容,狂吼了出來。
“把協議書給我。”莫瀾淡淡地說道,伸出手。
安德烈鞠躬應了一聲,立刻將手上那份協議書放到了莫瀾的手上。
莫瀾拿着協議書,緩步走向南爵,聲音如常地說道,“把這份離婚協議書籤了。”
南爵依舊在做着困獸之鬥,整個人似是發了狂的獅子一般,紅着眼睛死死瞪着莫瀾,嘶吼了出來,“你休想!放開我,我特麼讓你放開我!”
莫瀾眉心不着痕跡地蹙了一下,依舊平靜地看着盛怒之中的南爵,“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跟努娜結婚,我就放了你。”
“你休想,我警告你,放開我,否則你會後悔的!”南爵咬着牙,低沉陰森的聲音似是從地獄之中發出來的一般,隨時都能召喚出死神。
莫瀾神色之間染上了一抹失望的顏色,“南爵,我是你祖母,我說的話你必須聽!”
“滾!”南爵怒吼一聲,舉起了被手銬銬住的那隻手,“要麼你現在就放了我,要麼就滾出去!”
“南爵……”莫瀾的聲音也染上了失望。
“滾!”南爵擡腳狠狠向空氣裡踹了過去,“滾,都特麼給我滾出去!滾!”
莫瀾失望地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着南爵平靜地說道,“好,我走,你先冷靜一下,好好考慮清楚,我明天再來。”
話落,莫瀾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安德烈,轉身向門口走去。
“莫瀾。”
身後,南爵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忽的響起。
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似是寒冬臘月一般冰冷徹骨。
莫瀾腳步一滯,緩緩轉身,不可思議地看向南爵。
“你叫我什麼?”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要不要放了我?”南爵低聲問道,那聲音幾乎帶着死亡的力量。
莫瀾的眉心越蹙越緊,“我說了,除非你簽字離婚,跟努娜結婚,否則,我……”
“我會讓你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南爵猩紅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莫瀾,聲音輕輕的。
他說話的時候,俊顏之上沒有任何表情,可他的眉宇之間卻似是有黑霧在繚繞一般。
那黑霧一點一點暈到了周身的空氣之中,在南爵的背後長出了一雙黑色的魔王翅膀。
莫瀾聞言一愣,“你說什麼?”
“滾!”南爵陰森森的聲音依舊輕輕地,轉過身不再看莫瀾。
而他的周圍,出了牀是完整的,連牀上的被子還有周圍都是一片狼藉。
莫瀾定定地站在原地,腳下似是生了根發了芽一般,動也動不了。
她靜靜地看着他,良久,才啓脣,強勢地說道,“在你讓我後悔之前,我一定會拆散你跟阮小綿。”
“滾!”南爵周身的怒氣再次燃燒了起來,他突然爆炸了一般,猛地踹到了一邊的牀上。
可他的牀卻只是晃了晃而已,絲毫未受損。
……
此時,跟南爵一樣的,是南溪,她也同樣被關在房間裡出不去。
“爲什麼不讓我出去,你們爲什麼要囚禁我?祖母呢?我要見她!”
南溪尖利的吼聲剛落下,面前的門便打開了。
莫瀾從外面走了進來。
“祖母?”一驚過後,南溪立刻上前激動地質問,“祖母,你爲什麼不讓我出去?你到底要幹什麼?”
莫瀾轉身,示意安德烈將門關上,緩步走到了沙發前,慢慢坐下。
她擡頭看向南溪,神色暗淡,“南溪,我希望你理解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們兄妹好。”
“爲了我好?你囚禁我就是爲了我好?”南溪上前,厲聲質問。
莫瀾搖了搖頭,一陣無奈,“南溪,你哥真的不能跟阮小綿在一起,他們……他們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你們現在不理解我我能接受,以後你們會明白的。”
南溪聞言一愣,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你將我哥也囚禁了是嗎?你讓阮小綿先離開,是不是爲了……你殺了阮小綿?”
想到這個可能,南溪突然倒吸了一口氣,雙眸撐得老大。
阮小綿死了?
“阮小綿對我還有用,暫時,我是不會讓她死的,不過南溪……”
“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南溪怒聲打斷了莫瀾的話,眼睛都紅了,“祖母,你說的沒錯,我是不理解你,當時我哥住院,你一點都不關心他,你只關心阮小綿什麼時候離開我哥身邊,祖母,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南溪痛心極了。
一直疼愛他們的祖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無情?
南溪真的不理解,也無法接受。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麼不關心你們?”莫瀾的聲音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緩了一口氣,她才接着說道,“我不是不擔心你哥哥,只是你還太小,考慮問題不太全面,你只知道你哥哥住院了,可是你有沒有想到,如果南爵……就那麼走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誰?是阮小綿,你哥的一切就都落到了……”
“你還說你關心我們?你在乎的根本就是我哥的錢!”南溪失望地吼了出來。
祖母就是害怕阮小綿分走了她哥的財產,纔想方設法讓阮小綿離開的。
“祖母,我真的對你很失望,我是那麼的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們?”
莫瀾看着南溪臉上的淚痕,也是心疼的。
可是,現在不管她說什麼,他們都不理解。
再等等吧。
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她所做的一切的。
……
聖薩市。
“阮小姐,切斯說,南爵先生下了命令,不允許他來見你。”
“什麼?”
阮小綿聞言驚訝極了。
怎麼可能?
南爵怎麼可能不讓切斯來見她?
“切斯具體是怎麼說的?”阮小綿焦急地問道。
她真的不相信南爵會這麼對她。
女警答道,“切斯只說這是南爵先生的命令,你還要找其他律師嗎?”
阮小綿徹底怔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一時之間,彷彿全世界的人都跟她站在了對立面,現在連南爵也是。
這不可能。
不管怎樣,她都不相信南爵會丟下她不管的。
可切斯都說南爵下令不允許他們來……
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阮小綿甚至可以肯定。
“我……”阮小綿緊咬着下脣,慌亂的眼神不知道落到了哪裡。
她現在無助極了。
南爵不在身邊,她現在還被關在這裡出不去,律師也沒有,到底該怎麼辦?
心底的慌張與無助越來越劇烈了。
這一切,從她獨自回到聖薩市開始,然後林比流產,南爵失
聯,切斯不來見她……
爲什麼一下子會發生這麼多事?
發生的這些都是巧合嗎?
如果真的是巧合的話,那麼,或許真的是上天要亡她。
可如果,不是巧合,又是誰,想要整死她呢?
林比?
努娜?
還是莫瀾?
阮小綿的心思越來越混亂,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小手緊緊地扼住她的咽喉,讓她呼吸越來越困難。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南爵……
這一次,他還會來救她嗎?
“阮小綿,有人要見你。”女警突然這麼說道,打斷了阮小綿慌亂的思緒。
阮小綿猛地擡起頭,神色一亮。
是南爵來了嗎?
是他來救她了嗎?
阮小綿跟着女警來到了接見室,一進門,她就看到了凳子上的夏素安。
夏素安看到阮小綿,神色微微激動了起來,“小綿,你怎麼樣了?”
阮小綿神色之間閃過一瞬間的失望,隨即在夏素安的對面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隔着一張桌子。
“安安,我聯繫不到南爵了。”
夏素安聞言,再次激動了起來,“我打他的電話他都不接,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南爵爲什麼不接電話?”
阮小綿搖頭,心底的無助越來越劇烈。
“我也不知道,安安,我……我擔心南爵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南爵現在跟她一樣,遇到了麻煩。
夏素安眉心緊蹙,“先不說南爵的事情了,林比真的流產了,她還把你告上了法庭,小綿,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幫你?”
夏素安現在也是六神無主。
聞言,阮小綿思緒才清晰起來,“安安,你先幫我請個律師,林比是自己滾下樓去的,我不能讓她牽着我的鼻子走。”
夏素安連連點頭,“嗯,還有呢?”
“南爵的電話,你再繼續打,還有樸時完,我把他電話號碼給你,他去意大利找南爵了,你打給他,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那我現在就出去了,小綿,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夏素安含淚說道。
她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沒辦法救出阮小綿。
可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再告訴她,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救出自己的好朋友。
阮小綿心裡踏實了很多,“我相信你……對了,你可以聯繫到徐教官嗎?”
夏素安聽到“徐教官”這三個字,神色一亮。
對啊,還有他。
他跟南爵是好朋友,而且是軍人,一定有辦法救人的。
“可以,我馬上就聯繫他,小綿,那我先走了。”夏素安說着起身,依舊不放心地看了眼阮小綿,便匆忙離開了。
出去之後,夏素安立刻拿出手機,找出徐日尚的電話號碼,毫不猶豫地撥了出去。
徐日尚沒料到夏素安會打電話給他,一陣驚喜,立刻按下了接聽鍵,“喂……”
“徐教官……”夏素安的聲音微微發了顫,也不顧及什麼禮節了,開門見山說道,“你現在有時間跟我見面嗎?我有急事想要求你。”
徐日尚聞言一怔,下一秒便說道,“好,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夏素安在電話這邊猶自點頭,雖然徐日尚看不到。
掛了電話,她立刻將自己所在的地址發給了徐日尚。
希望,他的到來,能夠救阮小綿與爲難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