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樸時完在外面,已經聽到了阮小綿跟林比的話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少奶奶,有一句話,我說出來,您可能會生氣,但是我還是想要說。”
阮小綿跟着樸時完一起往外走,側頭看着他,見樸時完一臉認真的模樣,覺得好笑。
“你要說什麼啊?說吧,我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樸時完鬆了一口氣,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其實我是想說,林比她那麼對您,即便是親戚,也不可原諒,如果我是您的話,我絕對不會給她那麼多的機會。”
就是因爲少奶奶給那個女人太多機會了,所以,那個女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出來陷害少奶奶。
阮小綿蝶羽般的睫毛輕輕忽閃了兩下,緩緩垂下眼簾,擋住了自己眸底最最真實的情緒。
只是,脣邊淡淡地笑容卻是那麼的苦澀,將她出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阮小綿又擡頭看向樸時完,“其實我也覺得我自己很沒出息,如果我可以再狠心一點,她確實不會有這麼多機會傷害我了。”
“少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樸時完連忙說道,“您現在這樣很好,真的,如果您真的直接殺死了林比,那不就跟她一樣了嗎?好吧,我剛纔說的話,您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爲您覺得難過而已。”
阮小綿被樸時完的反應逗笑,“你別緊張啦,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對了,樸時完,認識你這麼久,我好像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的家人。”
“我是孤兒。”樸時完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麼情緒,“我很小的時候就跟在少爺身邊,保護少爺,其實我們大家幾乎都是孤兒。”
就連蘇菲和卡萊都是。
“我們差不多啊,我爸爸在我很小時候就離開了,直到去年纔回來,我媽媽……”
“阮小綿,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難怪一回來就找不到你,你跑這來跟樸時完聊天,樸時完你還不滾出去領罰!”
大魔王的吼叫聲先傳來,然後纔是他修長高大的身影。
阮小綿跟樸時完兩人定定地站在原地,最後還是樸時完先反應過來,跟南爵鞠了一躬,立刻跑了出去,自己領罰去了。
“阮小綿,你現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以爲你懷了我的孩子我就不敢打你了是不是?等你把孩子生下來的,我一天三餐加宵夜打你,再讓我看到你跟樸時完還有切斯眉來眼去的,我就撕爛你的嘴!”
“……”
阮小綿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南爵大步向她過來,一副要殺人的架勢,不過她也習慣了。
“你不是說你要給蘇菲相親麼?我看也不用相親了,明天就讓她跟樸時完登記去,你就斷了你的念頭吧阮小綿!”
“……”阮小綿外表平靜,心裡卻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了。
不是,他從哪看出來她對樸時完有念頭的?
這貨是不是腦子被自己踢了呀?
“阮小綿,你有什麼是不能跟我說的?你嫁給我還不知道滿足,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排着隊等着我寵信你這個白癡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南爵的吼叫聲源源不斷,讓阮小綿的心裡化作了一片茫茫的大草原,一大羣驢在上面飛奔而過,留下了一串串中氣十足的叫聲。
唉……
一聲長嘆。
他們兩個,一個自戀狂,一個受虐狂,還真是一對啊。
還排着隊讓他寵幸,他倒是寵一個看看啊,看她不打得他連南佳晏子都不認識他。
……
翌日一早。
早餐完畢,南爵便去公司了。
今天是週六,阮小綿放假。
剛纔在臥室,南爵黏着她快一個小時了,讓她陪他去公司,不過最後,都被她嚴厲地拒絕了。
“你聽過什麼叫半糖主義麼?”
當時,阮小綿就是這麼問南爵的。
南爵誠實地搖搖頭,“沒聽過。”
他一天正事都忙不過來,哪還有閒工夫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是夫妻或戀人不能整天黏在一起,不然就沒有新鮮感啦。”
當然,她只是爲了想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不用去公司陪他而已。
真的很無聊啊,他每次開會都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就算在辦公室,還不是看合同就是視頻會議電話會議的。
她還不如出去逛街呢。
南爵聽完阮小綿的“半糖主義”理論,頓時大發雷霆。
“你是不是已經開始煩我了?阮小綿,我們還沒到七年呢,你就覺得沒有新鮮感了是不是?”
“沒有沒有沒有!”阮小綿揚起了聲調。
這個男人不是很自戀的嗎?
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沒信心起來了?
“我就是今天想跟安安出去溜達溜達,醫生不是也說了嘛,適當的出去走走,對胎兒有好處的。”
“反正你現在把那個小鬼放在第一位就對了。”
南爵就是說完這句話,再也不搭理她,直接走人了。
阮小綿甚是無奈。
以後等孩子出生了,她不僅要哄小寶寶,還有一個大寶寶時不時需要她哄……
唉,她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大魔王呢?
南爵走後,阮小綿換了衣服,背上單肩包也準備出門。
她剛纔給夏素安打電話,兩人約好了在外面碰頭的。
一出電梯,南溪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南溪剛睡醒的樣子,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揉着眼睛下了手扶電梯,對切斯說道,“我的早午餐十點給我送上去,我要再上去睡一會。”
昨晚她出去跟鍾亦約會,鍾亦一直到十二點才把她送回來……好吧,是她黏着鍾亦,一直到十二點才肯回來的。
回來之後又跟鍾亦視頻聊天到下半夜兩點多。
“小姐,您怎麼親自下來了?”切斯笑着說道,視線的角落裡,阮小綿也走了上來。
他立刻轉身,含笑說道,“少奶奶。”
聞言,南溪一怔,剛纔還睡眼惺忪的樣子,一下子就精神了。
阮小綿?
“切斯,我要出去了,跟安安約好了。”
出去?
跟夏素安?
南溪轉了轉眼珠子,豎着耳朵聽着。
唉……
她也好想出去啊。
她們三個,好像很久都沒有一起出去逛街了。
自從跟鍾亦交往之後,她把阮小綿和她的大美安都忽略了,現在想想,心裡還有那麼一丟丟的不是滋味。
可是……
她昨天都跟阮小綿鬧掰了,還怎麼跟她出去啊?
阮小綿也一定恨死她了吧。
南溪越想越不開心,雖然不困了,胃口卻也沒有了,耷拉着一張小臉,站在原地,默默地嘆息。
阮小綿不由輕笑了出來。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不過南溪就算再長大,也應該成熟不起來吧,畢竟她哥也是那樣的。
這應該
是遺傳吧。
咦?
也不對啊,南勳就很成熟。
唉,怎麼又想到南勳了?
這幾天她也沒給他打電話,打了,對方也不接。
阮小綿也默默地嘆息了一聲,這才邁步過去,來到了南溪的面前,“你去不去啊,去就趕緊換衣服,我等你。”
南溪神色一亮,猛地擡頭看向阮小綿,小臉上一副“我沒聽錯”的表情。
“你……等我?”
她們兩個不是鬧掰了嗎?
“你要去就快點,安安都已經出門了。”阮小綿伸手推了南溪一把,彷彿完全沒將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南溪頓時心花怒放,立刻點頭,轉身便踏上了手扶電梯,大長腿一邁,“嗖嗖”往上跑。
阮小綿無奈一笑,“也不用那麼快,摔倒了我可不負責任哦。”
“不會的,真囉嗦。”南溪不悅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也將昨天的事情放下了。
換好了衣服,阮小綿帶着南溪上了車,一路來到了跟夏素安約好的咖啡館。
一進去,裡面烏央的人便映入了阮小綿的眼簾。
這裡人很多,那是因爲這家咖啡廳是全市最受歡迎的,所以根本別指望這裡人少一點。
阮小綿拉着南溪的手進去,踮着腳尖四下望去,在最中央的那個位置看到了夏素安的……後腦勺。
她整個身子都被咖啡色的沙發當着,不過,就算只露出一個後腦勺,阮小綿還是能看得出來那是夏素安。
不僅僅是因爲她們是多年的老朋友,而是夏素安的氣質,可不是誰都能模仿的來的。
阮小綿立刻拽着南溪,快走了幾步過去,兩人一起在夏素安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溪,你也來啦,鍾亦呢?”看到南溪,夏素安明顯驚訝又激動。
中間桌子上的托盤裡放着一杯牛奶跟一個牛角包。
“大美安,你早晨沒吃飯啊?”南溪不答反問。
夏素安點了點頭,“沒吃啊,我媽上早班,沒有給我準備早餐,她讓我出來吃。”
這是常有的事。
“我也沒吃飯。”南溪說着,揮手叫來了服務生,要了一個椒鹽餅和一杯咖啡,“我得提提神,昨晚我十二點纔回來,還跟鍾亦聊天到兩點多。”
“鍾亦爲什麼不讓你早點休息啊?”夏素安問道,喝了一口牛奶。
“是鍾亦不讓她休息嗎?明明是她不讓鍾亦休息好嗎?”阮小綿撇撇嘴說道。
這一點,南溪跟南爵還真是很像呢,他們真是兄妹。
跟他們一筆,南勳反倒不像是親生的。
呃……
她怎麼又想到了南勳?
“你懂什麼啊?我愛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開,唉……現在鍾亦不做我哥的保鏢了,我也上學了,能夠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很少了,我還不爭分奪秒?”
南溪一邊說說着一邊拿起刀叉,將椒鹽餅切開。
嗯?
他們家的椒鹽餅怎麼比其他地方的都硬啊?
“我也送你四個字,半糖主義,希望你跟你哥能夠早日明白。”阮小綿看着南溪切椒鹽餅,自己也饞了,於是要來了菜單,仔細研究着,“你看看人家安安,跟徐教官一個月見不到一面,不是也很好嗎?”
“不好。”夏素安放下了手中吃到一半的用紙巾包着的牛角包,“你難道希望跟南爵一個月見一面?”
“我告訴我哥,你煩他了。”南溪發揮告狀精神,立刻拿出了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