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皇后的話音剛落,天子就是瞪着赤紅的眼睛喊了一句,天子雖然年輕,又沒有臨朝親政,但從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天子之威卻是一點也不少,立馬就是將包括皇后在內的衆人都給鎮住了。緊接着,天子就是一把將皇后給扶正了,喝道:“朕是天子,朕的命令就是聖旨!皇后,莫非連你也到了漠視朕的聖旨的地步了嗎?”
天子這話可是說得有些重了,這話一說出口,剛剛站起來的朝臣又是立馬跪拜了下去,就連伏皇后也是嚇得身子一矮,跪在了天子的面前,大聲喊道:“陛下,陛下恕罪!臣妾,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是接了朕的旨意!”天子冷哼了一聲,隨即轉身又是對着白袍男子拱手一禮,說道:“一切就有勞老師了!”
“陛下!”對於天子的請求,白袍男子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似乎也有些猶豫,片刻之後,對天子說道:“臣的職責,就是要保護陛下的安危,現在陛下要臣離開陛下身邊,這樣一來,豈不是將陛下的安危置於不顧?這個,請恕臣不能從命!”
“老師!”本來好不容易勸服了皇后和羣臣,卻沒想到到了白袍男子這邊又不行了,天子也是有些着急了,這樣拖拖拉拉下去,皇后也是越發危險了,當即天子就是立馬說道:“老師也用不着擔心朕的安危,朕有國丈他們保護,一時半會那些叛賊是打不進來的!等老師將皇后送出去之後,再回來保護朕也不遲啊!”
雖然天子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可白袍男子猶豫了好一會兒,卻還是不肯點頭應下,這下可是連天子都沒辦法了。這白袍男子的身份特殊,更是有着國師的身份,天子可不能把對付皇后的手段用到他身上,眼看着對方軟硬不吃,天子也是越發着急。
“咚!”就在這個時候,隨着一聲撞擊聲,那前方的幾扇宮門瞬間就是被撞開了,緊接着,無數全副武裝的士兵就這麼衝進了宮殿,正是之前在宮殿外廝殺的涼州軍!眼看着這些涼州軍都衝進來了,不用說,在宮門外與他們廝殺的那些內侍也都是死得乾淨了!一想到這,天子就是不由得嘴角抽搐,那些內侍可是他這幾年好不容易收攏到手邊的親信,如今全都死了,天子豈會不心疼。
“護駕!”而看到這些涼州軍衝進來了,伏完立馬就是吆喝了一聲,緊接着,整個宮殿內的朝臣以及剩下的那十餘名內侍也都是立馬護在了天子、皇后的身邊,就連皇后自己,那也是下意識地擋在了天子的身前。至於那白袍男子,則是直接一個大跨步,來到了那些朝臣的前面,手抓住身上長袍的衣襬一甩,便是將拖拉的長袍繫到腰帶上,露出了懸掛在腰間的一柄五光十色的寶劍!
鏘的一聲,白袍男子將寶劍直接拔出了劍鞘,直指那些衝進來的涼州軍將士,沉聲喝道:“爾等擅闖天子寢宮!當真是想謀反不成?給我速速退去,否則,休怪我史阿大開殺戒!”
其實來皇宮的這些涼州軍將士全都知道史阿的身份,乃是先皇派給天子的劍術老師,雖說是稱爲國師還有些勉強,但帝師的身份肯定是跑不掉的,只要李儒不是明目張膽的謀反,他們也不敢對史阿乃至天子不敬。涼州軍當中爲首一名戰將,全身上下都沾滿了血漬,由此可以看得出,剛剛那一戰,這名戰將可以說是衝鋒陷陣,殺了不少人了。不過見到史阿開口了,那名戰將卻是有些猶豫了,片刻之後,這才向前一步,對着史阿、天子分別抱拳一禮,喝道:“末將張燕!見過陛下!見過國師!”
“張燕?”聽得對方自報姓名,天子也是連着吸了幾口氣,總算是緩和住了心中的驚恐,隨即又是沉聲說道:“朕聽說過你的名字!你曾是黃巾賊寇的餘黨,後來更是率領黃巾餘孽爲禍
冀州,自稱黑山軍,是也不是?”
張燕也沒想到堂堂天子,竟然能對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如此熟悉,張口就能說出自己的底細,猶豫了片刻,張燕還是低着頭,抱拳喝道:“陛下英明!末將的確是曾經背叛朝廷!但多虧相國大人提攜,既往不咎,招安了末將的黑山軍!蒙相國器重,如今末將已經是擔任中壘校尉一職!”
張燕倒也沒有太多顧忌,直接就是報出了自己現在的身份,而且點得明白,自己是李儒這邊的人。而聽得張燕的話,天子兩眼微睜,一隻手緊緊握住了龍椅一邊的扶手,青筋一道道地爆了出來。李儒這些年來,收攏了不少當年黃巾賊的餘黨,這一點,天子也是很清楚的,也知道李儒這麼做就是爲了擴充自己的實力。可天子萬萬沒有想到,李儒竟然膽大到將張燕這樣的黃巾餘孽任命爲中壘校尉這樣的重要職位!雖然只是一個校尉,但卻是負責皇城安危的八校尉之一,地位極爲重要!李儒將自己的親信安插在這個位置,分明就是想要將皇城牢牢控制在手中!
見到天子那憤怒的模樣,張燕卻並沒有太過在意,他很清楚,李儒任命自己爲中壘校尉這樣的重要軍職,用意是什麼。而張燕雖然談不上對李儒有多麼忠心,但在現階段,李儒便是張燕的唯一可靠選擇。見到天子氣得沒有吭聲,張燕也沒有再耽擱功夫,當即抱拳喝道:“陛下!如今城外有敵人攻城,長安城內又有叛賊滋事,相國的意思,是將陛下接到相國府避一避,還請陛下現在就跟末將走吧!”
張燕的話,讓天子以及一干朝臣全都是忍不住瞪圓了眼睛,接天子進相國府,卻是之前他們與董承商量的計策,但卻不是當真要將天子接到相國府去,只是想要將李儒給引到皇宮內動手。而眼下的情況,分明這個計劃已經被李儒給識破了,卻沒想到,李儒竟然還要接天子去相國府,那其中的意思,就是再明顯不過了!李儒這是要挾持天子!
“大膽!”當即在旁邊吳碩就是忍不住怒喝了一聲,上前走到了史阿的身邊,手中佩劍直指張燕,喝道:“李儒狗賊!竟然敢打着挾持天子的主意?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你們助紂爲虐,將來必定沒有好下場!幽州軍已經開始攻打長安了,用不了多久,等玄德公的兵馬攻破長安城,我看你們這些助紂爲虐的逆賊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哼!”被吳碩突然罵了這麼一通,張燕也是滿臉的不爽了,當年他可是有膽量起兵謀反的人,又豈會是那種膽小怕事之徒?當即張燕就是隨手從腰間拔出了佩刀,將臉上的客套徹底撕掉,惡狠狠地用刀尖指着吳碩,喝罵道:“老匹夫!你敢如此罵我?真當我手中刀刃不利,斬不下你的狗頭?”
吳碩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官,也不算德高望重,但卻也是朝堂上的朝臣之一,如今卻是被張燕如此喝罵,頓時一張臉就是變得通紅,衝着張燕就是破口大罵:“你這樣的狗賊,也敢對本官開口喝罵?簡直,簡直是有辱斯文!你等着!你等着!等到城破之日,就是爾等狗賊授首之時!”
“哼!”聽得吳碩的喝罵,張燕的眼中寒光立馬就是爆射,雙手握住單刀,一下提到自己的胸前,亮出了一個架勢,突然猛地朝着吳碩衝了過去,口中更是冷喝:“只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刻了!”
吳碩也沒想到張燕竟然會說動手就動手,他本就是個文官,更不通武藝,面對張燕的攻擊,除了臉上嚇得發白之外,哪裡還能有其他的動作?不過所幸,吳碩的身邊還有一個帝師史阿!眼看着張燕撲殺過來,史阿突然兩眼精光爆射,一個跨步,就是擋在了吳碩的面前,手中的寶劍隨手一揮,鐺的一聲,就是將張燕揮砍過來的單刀給擋了下來。緊接着,史阿又是冷哼一聲,手中一用力,便是
將張燕給硬生生推了回去。不過史阿也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將寶劍一甩,冷喝道:“陛下面前,你竟然敢擅動刀兵?簡直就是有心造反了!還不給我趕緊退下!”
史阿想要靠着這麼一聲呼喝,就將張燕給喝退,也是指望着能夠免起刀兵,以免傷到天子。只不過史阿這個想法卻是有些天真了,張燕又豈是那種會輕易被唬住的人?當即張燕就是冷冷一哼,對史阿哼道:“史阿!你可別太把你當成個人物了!你劍術厲害是沒錯,可你畢竟只是一個人而已!你能對付掉了我們這麼多兵馬嗎?”
說着張燕突然將手一揮,緊接着,宮殿周圍的那些門窗瞬間就是被砸爛了,從宮殿內也能看清楚宮殿外的情況。放眼望去,只見宮殿外密密麻麻地排滿了涼州軍士兵,少說也有個三四千人!這一幕,也是看得天子、史阿等人都是臉色大變,原以爲只有千把人,史阿也認爲以自己的實力,在這些人當中保護天子安然離去應該沒問題。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麼多兵馬!這下就連史阿也是沒有了之前的自信,臉上更是凝重了不少。
不光是史阿,還有在史阿身後的天子以及一干朝臣,誰也沒想到,李儒派到宮內的兵馬竟然有這麼多!而看到衆人那臉色大變的模樣,張燕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兵馬也都是剛剛趕來的,要不是靠着這些兵馬,他們也做不到這麼快攻破宮殿!有了這麼多兵馬在手,張燕也是有底氣多了,纔會如此強硬地對史阿說話。
見到張燕手下有這麼多兵馬,史阿也是面色凝重,先是護着吳碩退後,緊接着史阿又是換了一隻手握劍,劍尖直指張燕,冷哼道:“張燕!休得猖狂!就算是有這麼多兵馬在手又如何?我若要殺你,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你可莫要逼人太甚!”
史阿這麼一說,張燕的臉上倒是露出了少許凝重、忌憚,史阿的實力,張燕自然是有些瞭解,像史阿這樣的劍術高手,如果鐵了心要做刺殺的事情,張燕可以說是防不勝防!當即張燕也是猶豫了片刻,卻是突然兩眼寒光爆射,他剛剛想明白,左右自己是肯定要將天子給抓到相國府去的,在這一點上,張燕與史阿那是肯定無法和平相處,左右都是少不了一戰,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將史阿給幹掉!以絕後患!
想到這,張燕先是看了一眼史阿,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臉冷笑,突然間,腳下在地上一點,整個人竟是就這麼倒飛着闖進了身後的涼州軍士兵當中,轉眼就沒了蹤跡!緊接着,就聽得張燕的聲音從涼州軍當中響起:“給我殺!除了天子和皇后之外,其他一個不留!”
“奸賊!好膽!”史阿是最早作出反應的,聽得張燕的話,史阿也是臉色大變,怒喝一聲,提起寶劍就是一口氣朝着那些正要衝過來的涼州軍士兵衝殺過去!只見史阿隨手一揮,寶劍劍鋒帶起了一道勁風,緊接着,在這道勁風所到之處,立馬就是四五名士兵直接被斬成兩段!只是這個時候,張燕早已經藏匿到了一衆士兵當中,史阿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蹤跡,只能是不停地朝着左右砍殺,那些涼州軍士兵哪裡是史阿的對手,只能是紛紛被砍倒在地。
“該死!保護陛下!保護陛下!”衆朝臣也沒想到張燕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全都是臉色大變,就連天子也是終於露出了一臉驚恐,大聲喊道:“護駕!護駕!”
聽得天子喊出的這兩個字,正在前面廝殺的史阿突然是身子打了個寒顫,立馬就是反應過來,抓張燕固然重要,可保護天子,纔是自己真正的職責所在!當即史阿就是猛的往前一揮寶劍,卻是腳下一點,學着剛剛張燕的手段,整個人往後一跳,便是跳到了天子與朝臣前面,將寶劍一揮,喝道:“誰要想傷害天子,就先問過我手中的寶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