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的命令下達得十分突然,以至於張覺還始終面帶笑容,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他沒有反應過來,可不代表周圍的袁軍將士都這麼遲鈍,幾乎是在顏良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周圍的袁軍士兵就立馬提起了兵刃,朝着眼前的賊兵揮砍下去!
“將,將軍!你,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可是要投奔袁公的啊!”張覺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聽得從周圍傳來的慘叫聲和喊殺聲,臉上的笑容早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蒼白與驚恐。只是張覺早已經沒有反抗的勇氣,只能是大聲呼喊着,向顏良等人辯解、求饒:“不要殺了!不要殺了!我們願意爲袁公效力!我們都願意爲袁公效力啊!”
“哼!聒噪!”文丑冷哼一聲,手握鋼槍一晃,那鋼槍瞬間刺出,直接就是在張覺的咽喉處刺了個透明窟窿!那張覺到死都沒有想明白,爲何對方竟是如此毫無顧忌地出手將自己給殺了?而一槍瞭解張覺的文丑,卻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隨手就是將張覺的屍體給甩在了一旁。
“顏將軍!文將軍!你們這是幹什麼?”看到顏良、文丑直接就開了殺戒,高覽也是不由得驚怒起來,雖然他也不怎麼看得起那張覺,但這裡畢竟不是冀州,若是有張覺爲自己帶路,相信尋找袁譚也會更加輕鬆一些。可現在顏良、文丑竟然直接就把張覺給殺了,這豈不是讓之前高覽的計劃給落了空嘛!
對於高覽的喝問,顏良、文丑都是一臉不在意的模樣,顏良嘴巴撇了撇,根本就沒有要回答高覽的意思,而文丑則是把眼睛一眯,滿臉殺意地哼道:“高覽!當初主公可是下令,要將青州的賊兵全部殺絕!雖然張覺不是劫掠大公子的賊人,但難保他和那些賊人沒有瓜葛!我們將這些賊人給殺了,也是在執行主公的命令,難不成,你還要質疑主公的命令嗎?”
“你胡說八道!”聽得顏良、文丑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袁紹的命令爲藉口來挑釁,張頜也是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喝道:“主公的命令,是要殺掉那些劫掠大公子的賊人!張覺分明與那些賊人無關,你豈可妄開殺戒?”
“無關?你怎知張覺是無關的?”文丑冷冷一哼,喝道:“剛剛也只是張覺的一面之言,萬一他在說謊呢?難道你就敢保證張覺一定與那些賊人無關?張頜,你有多大的膽子敢作出這樣的保證?”
“你!”張頜那也是同樣的火爆脾氣,聽得文丑的如此奚落,哪裡還忍得住,正要上前與文丑動手,卻是一把被高覽給攔了下來。高覽也只是一開始氣不過而已,如今也是想開了,張覺不該殺那也已經殺了,與顏良、文丑爭這一時長短也無意義。而幾人這爭執的時間,袁軍將士已經是將整個山寨給屠殺了一遍,整個山寨如今已經是血流成河,雖不說全部殺光了,但張覺這支賊兵也是死得七七八八的,就算是逃走的
也不過幾十號人罷了,足見袁軍下手兇殘!高覽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既然綁走大公子的不是張覺,那就肯定是王遠了!只不過王遠的寨子距離這裡還有些距離,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只怕王遠已經知道這裡的情況了!”
“知道就知道了!那又如何?”對於高覽的話,顏良、文丑都是表現得十分不屑,顏良冷冷一喝,說道:“區區一些賊人罷了!就算是他早有堤防,那又能如何?我們只需一口氣殺上去,把大公子救出來,然後將他們全都殺光即可!”
顏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出這番話,顯然對他來說,這樣的事情再稀鬆平常不過了,本來也的確如此,在戰場廝殺多年,顏良、文丑對殺人的行當自然不會陌生了。而張頜與高覽兩人也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隨着四將將令一下,在這山寨內廝殺了大半天的將士們也是漸漸從山寨內退走,縱橫此地多年的張覺**,就此成爲了歷史。
事情自然沒有這麼簡單完結,五天後,袁軍大破王遠山寨,雖然早已經有了準備,但面對袁軍的來勢洶洶,王遠甚至連半天都沒有堅持住,山寨就已經被攻破了。而作爲山寨頭領的王遠,更是被顏良一刀斬於馬下,成了顏良的刀下亡魂,當然,一直到最後,四將也未能在王遠的山寨內找到袁譚的蹤跡。
“怎麼辦?”站在破損的山寨中央,看着周圍滿地的屍首,張頜的眉頭緊皺,原本以爲袁譚不是被張覺劫走,就是在王遠的手中,可現在張覺、王遠都已經死了,袁譚卻依舊找不到蹤跡。他們四人揹負着袁紹的命令,若是不能找到袁譚,那如何能夠回去覆命?想到這,張頜就是不由得怒視顏良、文丑,喝道:“你們就知道殺殺殺!如今線索全斷了,讓我們去哪裡找大公子?”
張頜說這話,除了心中不滿之外,也是有意要將責任推到顏良、文丑身上,而顏良、文丑也不是善類,豈會任由張頜得逞,立馬就是擺開陣勢和張頜對罵起來。見到三人鬧得愈演愈烈,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高覽突然大喝一聲,攔在了三人之中,沉聲喝道:“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胡鬧?別忘了,如今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若是不能找到大公子,你我都沒辦法回冀州!你們現在還要再說這些無用處的事情嗎?”
高覽的話頓時就是讓顏良、文丑與張頜三人都靜了下來,正如高覽所說的,若是不能找到袁譚,就算是回到冀州,憤怒的袁紹肯定饒不了他們!這一點,只怕是最得袁紹信任的顏良、文丑都不能例外!見到三人靜了下來,高覽這纔是長長地舒了口氣,緊接着又是說道:“原本以爲劫掠大公子的應該是張覺、王遠之流,如今張覺、王遠都死了,那就不可能是他們了!可樂安境內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無有膽量敢做這種事情的賊人,只怕一開始我們的目標
就錯了!”
“那該如何是好?”張頜也是緊皺眉頭,看着自己的老友,青州境內的賊人無數,想要從中找到劫掠袁譚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時間上也不容許他們慢慢去尋找,要是拖久了,天知道袁譚還有沒有命在!
顏良和文丑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顏良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意,沉聲說道:“照這麼看,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一路殺下去!青州賊人雖多,但有能力作出這等事的也不過就那麼幾個!大不了,將青州賊人殺個遍!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大公子!”
顏良說這話的時候殺氣騰騰的,文丑也是用力點頭表示同意,至於高覽雖然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妥,但想來想去,卻也實在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只能是默認了這個主意。四將倒是首次在一件事上達成了一致,隨即他們立馬下達了軍令,領着大軍一刻也不逗留,徑直朝着南方殺奔而去。
張覺、王遠兩支賊兵滅亡的消息很快就是傳遍了整個青州,如果說先前那些小山寨被偷襲只是小打小鬧的話,那麼張覺、王遠被殺,算是給青州各路賊人敲響了警鐘,反倒是越發肯定了袁紹南下清洗青州的意圖!那些青州賊兵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很快,越來越多的青州賊兵開始聚集在一起,準備聯合起來對抗袁紹的入侵!
當然,唯一知道真相的,卻是依舊停留在樂安境內某個小山谷內的甘信等人,而此刻甘信等人正在聽着劉佰從外面帶來的情報。
“三天前,袁軍又清洗了琅琊境內的兩個山寨,我們也是按照將軍的吩咐,偷偷將袁譚的玉佩混雜在其中一個山寨內。而泰山的臧霸也已經被驚動了,正率領泰山賊前往北海,準備與其他各路賊兵會合,抵抗袁軍!嘿嘿!整個青州都已經是亂成了一團!聽說北海的孔融嚇得已經緊閉城門近半個月了!”
說起這些情報,劉佰也是忍不住興奮起來,他也沒想到,半個月前,他率領着五千輕騎分成數十股,在樂安境內到處偷襲小山寨,竟然能夠達到如此效果!緊接着,只見甘信也是擊掌喝道:“好!時機成熟了!我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也夠多了!接下來,按照計劃,我們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南下徐州了!”
“好!”一旁的趙雲、張遼也是紛紛站起身來,先前他們對甘信的這個計劃並不看好,卻沒想到竟然真讓甘信成功了,對接下來的計劃,兩人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緊接着,張遼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過頭問甘信,說道:“那個袁譚,我們該怎麼處置啊?”
甘信這纔想起一直被他們囚禁的袁大公子,隨即嘿嘿一笑,說道:“不管怎麼說,袁大公子也是我們這次順利南下的大功臣,就饒了他的性命吧!反正帶上他一個人也不嫌多,把他帶着去徐州,將來我們回幽州,說不定還要請袁大公子多多幫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