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月公子回來,已經是華燈初上,各家各戶炊煙裊裊,濃濃的酒飯的香氣襲人。
明月公子推門進來,就見三位姑娘正在團團圍坐,似乎正談論着自己,明月一笑:“咦?你們在這裡巴巴的等着我回來呢!”
暗夜留香假裝沒看見,頭也不擡,淡淡道:“誰等你?愛來不來,我們只當是被哪個採花賊拐了去呢。”
蘭蝶舞卻瞧見明月公子扮的小桃跨着一個大菜籃子,奇道:“師兄!你出去買菜了?還是置辦年貨?”
明月公子笑道:“是些易容用的雜物,還有幾套衣服,這些都是很有用處的呢。”
暗夜留香這才擡頭看了一眼,抿嘴笑道:“嗯!我們的小桃出落的更標誌了,連我都嫉妒的很呢!”
明月公子扮的小桃走進裡屋,回眸一笑:“待會我出來,你只怕會嫉妒的發瘋也未可知。”
暗夜留香搖頭嘆息:“易容術有什麼好的,我看他比我們還愛打扮呢。”
彩環兒道:“香姐這話可就錯了,要知道師兄可是天涯老人的高徒呢,扮什麼就是什麼,最是有趣不過。”
果然等到小桃出來,三人都是齊齊一震,面如桃花,身材丰韻修長,暗夜留香大奇:“咦,你的喉結呢?喂喂!胸前墊的什麼東西,哎!我的天,你是不是揮刀自宮了?”
暗夜留香自悔失言,掩着嘴笑的粉面通紅,小桃啐道:“呸!虧你還自吹堂堂紅粉裙釵呢?女孩子家家說話好沒遮攔,看仔細了!”
小桃忽地脫掉紅衫,遮住三人的視線,飛也似的一轉,衆人眼前一花,再定睛瞧看,眼前分明站着就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紅裙鳳釵等都託在了手上。
三人齊聲讚歎:“小桃你變的好快呀。”
明月公子得意道:“若是變的不快,還能算是天涯老人的徒弟麼?我這就出去嚇他們一嚇。”
暗夜留香忙擺手道:“算了算了,你這一公子哥兒打扮的出去,人家以爲我們養漢子呢。”
明月公子瞪了她一眼,不情願的又轉身套上紅裙換好面具,扮作小桃,幽幽長嘆道:“我餓了。”
第二天一早,彩環兒早早起來,剛洗漱完畢就邁步出了裡屋,嚷着要去上街,趕上虞城裡的古廟會,明月公子此時還未裝扮,正斜靠在繡墩上,一身月白長衫,正翹着腿慢慢的品茶,看看彩環兒風風火火的樣子,笑道:“不去了吧,外面怪冷的,我昨天也去過了,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人多。”
彩環兒一聽說人多,倒勾起興趣來,忙道:“人多才熱鬧呢,能買好吃的好玩的。”
明月笑道:“一路上好地方多着呢,別回了泰山好吃的好玩的都背不動了,你兩個姐姐呢?”
彩環兒搖頭嘆道:“她們呀!日上三竿才起牀呢。”
明月公子也笑了:“真是懶丫頭,睡了這麼久了還不夠。”
忽聽裡屋裡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誰說我們是懶丫頭!”
正是暗夜留香手挽着髮髻,穿着緊衣小襖就出來了,明月只有連連嘆氣:“哎,你啥時候能變得溫婉一些?”
暗夜留香瞪着眼,奇道:“溫婉?”
明月公子點點頭,很認真道:“就是要像淑女,大家閨秀一樣。”
暗夜留香故意甜甜笑道:“我這個樣子不像嗎?你不是很會易容嗎?你再穿成小桃教我。”
明月公子嘆了一口氣,蘭蝶舞也從裡屋中出來,明月道:“看!就想蘭師妹這個樣子!”
暗夜留香不悅道:“如此說來,你喜歡蘭妹妹,討厭我們兩個?”
明月公子急忙辯解:“不是的,誰說我喜歡蘭師妹,空穴來風,無中生有。”
暗夜留香笑道:“你急什麼?肯定是我說中了你心裡的痛處,是也不是?”
明月公子又好氣又好笑:“我和他們見面才幾天,也不過比你多個一天半天吧,怎麼就扯到喜歡上了?”
暗夜留香故意道:“哦?這麼說來是討厭我們了,不願和我們女流之輩同路了?”
明月公子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都喜歡,成了吧,怕了你了。”
蘭蝶舞和彩環兒笑個不住,都道:“好了好了,休要貧嘴,快梳妝好,吃了早點我們趕廟會去。”
明月公子道:“昨天我見街上許多賣小吃的,不如早飯在外面吃吧。”
彩環兒拍手道:“好極好極,姐姐們快些。”
雖然每年的廟會是寒冬臘月,但上虞城裡依然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加上年關近了,更是有不少江浙一帶的商販趨之若鶩。
明月公子仍舊扮成小桃,一行四人個個都是花枝招展,美人坯子,而明月終究個子高挑些,格外的引入注目。
暗夜留香好笑道:“桃家妹子!你看,你把我們的風頭都搶去了。”
小桃也學着暗夜留香的樣子,淺淺一笑:“那是自然!”說罷還拋了一個媚眼,直令暗夜留香骨頭酥了半邊。
彩環兒見了只是癡癡的笑,暗夜留香小聲道:“你看你們師哥多適合登臺演青衣小旦,看那身段那眉目傳情,咳咳。”
明月公子不再理她們,沿着街邊尋昨兒個經過的小吃,此時天也放晴了,街上的雪大半都消了,反而覺得陣陣寒氣,明月瞅準一個背風的街角,還能曬上太陽,於是道:“喏!我們就去那裡,看熱氣騰騰的好像在煮什麼呢。”
蘭蝶舞道:“好,只是靠着街邊,人多些,就聽師兄的,不!是小桃師姐,呵呵!”
彩環兒早已向一陣風似的,不知從哪裡買來四串糖葫蘆,一人遞給一個,笑道:“吃罷!”
明月公子扮的小桃喃喃道:“彩環兒,你今年多大了?”
彩環兒不解道:“年方二八,一十六歲,怎麼了?”
小桃也學着撅着嘴道:“呵呵,沒什麼,你的糖葫蘆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暗夜留香趕忙挑撥道:“彩環兒,你師哥不懷好意,拐着彎子笑話你呢。”
彩環兒也笑道:“我知道!什麼時候也讓師哥易容成個小孩兒,那纔好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