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留香不住的冷笑:“你們男人真虛僞,偏要把桃花運說成黴運,偏要掩飾心裡的狂喜,哼,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
明月公子嘆道:“隨你怎麼想好了,千花爲什麼要見我?我可是一見到她那喋喋不休婆婆媽媽的話就頭疼,簡直是頭大了三圈。”
暗夜留香冷冷道:“見了她會頭疼?哼,只怕是心疼吧!跟我走。”
明月公子打算不再理她,跟在暗夜留香身後默默的盤算着,怎麼想也想不到千花爲什麼要見他,難道真如香妹說的看上自己了?嘿,自己可沒有那麼傻,人家好端端地怎麼會看上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暗夜留香驀然回頭,明月公子沉吟良久不絕根本沒有注意,突兀的撞了上去,明月公子忙雙手扶着,道:“呦!對不住,撞疼了麼?”
暗夜留香冷哼一聲,一言不發,摔脫了明月,頭也不回的就走。
明月公子忙上前賠笑道:“喂,香妹怎麼又生氣了?好沒來由的,俗話說的好,氣傷肝,平白無故的生氣對身體不好。”
暗夜留香淡淡的道:“我並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好笑。”
明月公子奇道:“有什麼好笑?”
暗夜留香冷冷道:“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你就是那個得意忘形的可笑之人,哼!”
明月公子只有苦笑,暗夜留香忽又冷冷道:“公子明月,我這次牽成了紅線,做成了紅娘,你該怎麼謝我?”
明月嘆道:“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暗夜留香哼了一聲:“待會兒你進去可得乖乖的,休要得意忘形,否則我半個月不理你。”
明月公子聽了暗暗好笑,喃喃嘆道:“求之不得呢,巴不得你一個月都不理我呢。”
暗夜留香怒道:“你!”緊咬嘴脣,似乎要哭了出來。
明月公子忙道:“好香妹,我是故意氣你的,說笑呢,待會兒呀進去後,我聽你的,那千花婆婆有什麼好的,我當真是一聽她喋喋不休就覺得厭煩。”
暗夜留香道:“是麼?待會兒你若是敢和那賤人勾勾搭搭的,小心我打折了你的腿。”
明月公子苦笑道:“絕不敢。”
明月公子其實對千花並無好感,當然也沒有什麼惡意,他來無非是想看看司空無命罷了,再他心目中,珊兒師父可比妙女千花重要的多。
仙都觀特意又爲司空無命和妙女千花打掃了一間洞天,就在蘭蝶舞和彩環兒還有暗夜留香住的隔壁。
千花由無名莊的地絕司空無命看着,可是說是再好不過,況且兩個無名莊的姐妹住在一起,也相對的有了自有的空間,不太寂寞。
明月公子掀開簾子,見司空無命正在擺弄着花兒,千花卻呆呆的坐着,明月公子嘴上說:“千花你叫我?”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司空無命跟前走過去,笑道:“珊兒師父,昨夜睡的可好?這裡住的慣麼?”
暗夜留香見了連連嘆氣,千花卻站起來笑道:“明月公子,別來無恙乎?昨夜晚宴,可沒有跟故人好好的聊一會兒,呵呵,今天補上,你方纔是問我司空姐姐呢,還是在問我?”
明月公子笑道:“都問,珊兒搬到這裡,你也是頭次來仙都洞天,生怕你們夜裡住不慣呢。”
暗夜留香冷冷道:“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寬,莫不成人家睡不好你夜裡也來陪陪她?”
司空無命臉上一紅,啐道:“香兒,口無遮攔的說什麼呢!”
妙女千花卻咯咯直笑,落落大方道:“暗夜留香好姐妹,出的好主意呀,只要司空姐姐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明月公子,你夜裡只管來就是,我們秉燭夜談,可好?”
暗夜留香聽得氣得直跺腳,轉身就走,千花忙拉了回來,笑道:“香姑娘回來,我是玩笑話,你怎麼就當了真了,呵呵,就算明月公子樂意,你也不同意呀,我說的是不是?”
暗夜留香瞪了明月公子一眼,淡淡道:“他敢?”
明月公子苦笑道:“當然不敢。”
妙女千花捂着嘴笑道:“我叫你來是想問問狂刀的事情,你不是他的朋友麼?”
明月公子點點頭:“是呀!千花姑娘想來還記恨着狂刀,其實狂刀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他沒有那麼兇的。”
千花笑道:“我纔不記恨他呢?喂,他和你在一起時候,有沒有提起過我?”
明月公子茫然道:“沒有啊,從未曾提過。”
妙女千花看上去很失落的樣子,只是黯然的點點頭。
明月公子尚且沒有察覺妙女千花的細微變化,暗夜留香可心細的多,早就明白了千花問話的深意,嚮明月直遞眼色。
明月公子不解,還以爲是暗夜留香催他走呢,忙道:“千花姑娘還有什麼不解之處,但請示下,若是沒什麼了,在下告退,不打攪你和珊兒師父了。”
千花這纔回過神來,忙道:“哦!沒什麼的了,多謝。”
司空無命親自送了出來,臨走時候趁着暗夜留香不備,悄悄拉了拉明月公子的手,塞給一物,笑道:“你們這就要走了?多坐會兒吧。”
明月公子不知何物,知道很秘密,忙籠入袖中。
等到送出暗夜留香,和暗夜留香作別,明月公子這才趕往仙都觀,悄悄取出珊兒師父給的此物,原來是個小小的香囊,明月公子捏了捏,似乎裡面有紙張的聲音,忙打開口兒,抽出來一看,原來珊兒師父一手巧字,堪比衛夫人的蠅頭小楷,上書:“今夜子時,欲與君一晤,來同彼處,勿辭,切切。”上綴着千下綴着萬兒,明月公子心中一動,忙摺好收回香囊。
明月公子邊走邊沉浸在一片幻想裡,珊兒爲什麼要夜裡見自己,莫非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不會,若是要緊的事,剛纔就說了,何必等到夜裡,難道、難道,明月公子不敢想,卻又偏偏忍不住要想。
明月來到仙都觀,見着了赤松祖師和狂刀,明月問道:“赤松祖師,狂刀說過沒有?我們路上碰上個持葫蘆的人,只說了一句話,下馬時候卻沒了人影,真是奇怪。”赤松祖師點點頭,笑道:“狂刀懷疑那人是老夫,呵呵,不是不是,我這一大早就呆在仙都觀裡與你們衆位祖師敘闊,哪裡有工夫跑到半路,呵呵。”
狂刀也苦笑道:“哎,該不是我們真的撞上什麼奇人異士了?”
明月公子笑道:“估摸着也是,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冷嘲熱諷我沒什麼本事罷了,嘿嘿。”
赤松老祖問起經過,明月公子這才把在蓮都灣裡遇上萬俟無名和醉行者,矇混過關一事說了個大概。
赤松子也聽得暗暗好笑,嘆道:“那個拿葫蘆的說的不錯,的確是裝上大運了,居然沒被万俟無名發覺,也真夠險的,哎,老夫也猜不透那人是誰,但既然對你們無惡意,想來也無妨。”
兩人點點頭,坐了一會兒就出來了。
回到屋中,明月公子直睡了個天昏地暗,好容易纔等到紅輪西墜,吃罷晚飯,又呆呆的等。
狂刀實在忍不住道:“明月兄,你這一下午到了晚上魂不守舍的,除了睡覺還有模有樣之外,簡直是被勾去魂兒似的,看起來比我見過紅袖都激動呢。”
明月公子吃了一驚,喃喃道:“有些事情你不懂,夜深了,你睡吧,我下午睡足了,外面轉轉。”
明月公子披衣而起,輕輕推開房門,望着洞天絕壁外滿天的星斗,側耳傾聽着上面的動靜,心下猶自不解,珊兒師父有約夜半子時,究竟是叫自己做什麼呢?
莫不成真是的如妙女千花所說,秉燭夜談?想到這裡,明月公子唯有苦笑。
明月公子呆呆的坐在涼階上,夜色涼如水,滿天的星,滿山谷的清風,漸漸的人如醉,醉也朦朧。
夜半子時,山中無漏壺,更無更夫,明月公子只是估摸着差不多是夜半子時了,悄悄起身,轉過石壁,順着石階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