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岱宗如何之修習異法

夜半,傲徠峰頂,石廟前。

廟是破破爛爛的石廟,即使在蒼茫的夜色裡,依然掩映不住年生久遠的歲月的痕跡,讓明月公子不由得想起了白天南郭先生那一套破衣老者易容的服飾。

果然穿成那樣再配上這座破廟,簡直就是天仙絕配,再合適不過了。

如今南郭先生穿着華貴的月白色的長衫,抱膝與古鬆前,神情不似與明月公子一路來時的開玩笑了,彷彿抱膝一坐,元神歸一,彷彿要歸武學正道,莊重極了。

明月公子見老先生這份認真勁兒,很像傳道授業解惑的萬世師表大聖至德先師,不由得有些肅然起敬,也正襟危坐下,請教南郭先生道:“老先生,只有多半個更次了,不知老先生要教明月什麼內功口訣,明月好用心去記。”

南郭先生道:“我傳授武功法術與你師父天涯老人家不同,嘿嘿,你內功已有根基,他讓你修行你們道教的玄門心法,無外乎是讓你功力更深一層,其實你的內力已經足夠用了。”

說話間南郭先生忽然遙手一指,宛如仙人指路,破空而出一道絢爛的光華閃過,又如九宮飛星,直遠遠的擊在對面的扇子崖的懸崖峭壁上。

明月公子直瞧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老先生此法曾在客棧喚醒我用過,我就見寒光一道閃過牀幃,誰想到居然有如此的威力,打這麼遠。”

南郭先生微微一笑道:“想學麼?”

“想!”

“好!我現在就教你,等你回去睡覺時候,務必練純熟了,別睡醒就忘了。”

明月公子一怔,唯有苦笑道:“老先生是在說笑麼?短短半個更次我就能學會如此妙法?莫不是天方夜譚,讓晚輩想都不敢想。”

南郭先生偏偏一本正經的樣子,正色道:“我說過的,我傳功的法子與你師父根本不同,務求速效,並且一上手就傳這種看似高深實則很簡單的法門,你不要被這道光華所迷惑,以你的內力,絕對可以發出的。”

明月公子猶自疑惑道:“真的麼?”

南郭先生認真的點點道:“真的,只要掌握了運用內息的法門,這些個看似燦爛輝煌的法術都很容易學會的,千萬不可心存畏懼,放心大膽的嘗試吧。”

明月公子大喜,忙道:“老先生快教我!”

南郭先生盤膝而坐,雙掌向上自然垂落膝上,深吸吐納,淡淡的道:“照着我的樣子,我來教你運功之前吐納內息的法門,萬法之宗,都離不開內力的掌控。”

明月公子深以爲然,不論是天涯老人教光劍還是司空無命珊兒教自己的光決,都是運起內息,化氣爲招,祭出奧妙無方的法術的,當下隨着南郭先生的教誨,催動內息,運轉大小週天,只覺得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彷彿體內氣息流轉通暢,當到了真力漸漸盈、滿之時,按着南郭先生的法子,右臂揮出,真力倒轉灌注中指和食指,仙人指路發出,一道無聲無息的幽光直打向了深谷裡。

明月公子驚奇無比,暗道這麼快自己就能發出同樣的仙人指路,而與南郭先生相比,自己差的最遠的是沒有準頭,本來打向扇子崖的,真力倒轉後拿捏不準,竟然光決墜入深谷了,明月公子驚喜之餘嘆息了一聲,苦笑道:“老先生,爲什麼我的仙人指路和老先生的有些不同,彷彿真的是去山下指路了...是不是我的內力太弱,祭不起光決招式來?”

南郭先生哈哈笑道:“非也!非也!恰恰相反,是你真力使得太過,還未純熟,不能夠隨心而發隨心所欲,更不能肆意的揮灑,真力用的太過專注,仙人指路的光影灌注的太多真力,自然沉重,所以才墜下深谷的,你不妨多練幾遍試試。”

說着南郭先生雙臂展開飄飄有凌雲之氣,在空中劃了一道半月的圓弧後收招定勢,就好像懷中抱月,真氣聚攏,剎那間一道光圈,幽光四射,圍攏在南郭先生周圍。

明月公子奇道:“老先生,這是收招麼?似乎是光環護體,和我方纔學的仙人指路沒有多大關係吧。”

南郭先生道:“你先多練幾遍仙人指路,用心去體會,拿捏準了準頭,出招瀟灑自如後,我再教你這一招。”

明月公子看着南郭先生周身的光圈煞是好看,幽藍幽藍的,恨不能立刻就學會了,聽南郭先生一說,只好耐着性子,反反覆覆的練習仙人指路,每次真力倒轉之時,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患得患失,故此明月公子連發了幾招仙人指路,都是或打的高了,或打的低了,甚至偏到了北邊的山峰上,明月公子唯有苦笑。

南郭先生淡淡的道:“別泄氣,你不要有所顧慮,隨意揮灑,就如喝酒一飲而盡一般,瀟灑自如,極盡自然之態,方爲最上乘!”

明月公子依言,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急躁的心態,心如止水,全身心的沉了下來,再運真力倒轉,灌注中指和食指時候,隨心所欲,肆意揮灑,仙人指路的寒光如電一般的直射向扇子崖,嘭的一聲巨響,震落幾塊大石。

南郭先生頷首而笑:“呵呵,老夫說的沒錯吧,果然是資質超凡,良材美質,纔不過練了幾遍而已,竟然達到了此種境界,不簡單,嘿嘿!不簡單。”

明夜公子雙手抱膝,笑道:“承蒙老先生誇讚,如今可以教我這道看似金剛護體的光圈了吧,但又是幽藍幽藍的,瞧着那麼的好看。”

南郭先生點點頭道:“你把雙掌翻上來,掌心向上,自然而然的落在膝上,然後體內真力就如運仙人指路一般的流轉方向,深吸一口氣,同時雙掌向上提起,胸中的內息真力也隨着而上,再灌與兩肋之間。其後翻手掌往兩邊緩緩推開,分卸真力運與雙臂。瞧好!就是這般。”

說話間南郭先生又親自的演示了一遍,姿勢雖然容易的很,十分順暢自然,也好記,但真力隨着手掌手臂而動就有些難了,明月公子默默的體會了幾次,終於把握住了,真力灌注與雙臂也如南郭先生一樣往兩邊推開,真力順着掌心向外很自然的瀉、出,形成一股幽光。

南郭先生點頭嘉許,又曼聲吟道:“乘長風破萬里浪,飄飄有凌雲之氣,懷中攬月!海納八荒!”

這時南郭先生再翻掌,又在空中劃了一道半月的圓弧懷中抱月,然後手掌按落膝前,收招定勢,正是一圈幽光四射的光環籠罩。南郭先生道:“瞧仔細了麼?這就是我教中的抱氣歸元式,很容易的。”

明月公子點點頭,照着南郭先生的做法,也試着演示了一遍,也默默的吟道南郭先生說過的那兩句豪言壯語,什麼乘風破浪飄飄凌雲的,又是懷中攬月海納八荒,凝神聚氣,也劃一道光弧,最後抱氣歸元,按落真力,果然也形成了一道光圈護體,只是和南郭先生不同的是,明月公子右手劃過的光圈是幽藍的,左半邊的光圈卻是淡紅色的,一邊一樣。

連南郭先生都好生費解,怔怔的道:“咦?這可奇了,很顯然你右手劃出的幽藍光圈不錯,正是抱氣歸元的應有的光弧,左手劃出的怎會是淡淡的紅色,奇哉怪也!似乎只有我教中女子纔會劃出紅色的抱氣歸元式,莫非你體內有兩種不同的內力?”

明月公子初初也覺得十分詫異,後來南郭先生一說兩種不同的內力,啞然失笑,忙點頭道:“老先生明鑑,我第一個珊兒師父是女子,是她傾其所有的內力,都傳給了我,天涯老人家說都是陰柔的內力,後來我修習玄門心法,則是恰恰相反,是玄門正宗的內力了,天涯老人家說兩種內力一陰一陽,相輔相成,倒也不妨事的,我聽說沒事,自然樂得用內息時候全都用上,不分彼此。”

南郭先生恍然,哈哈笑道:“嗯嗯!我就說你小子資質超凡,果然了得,並且這等機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要知道你本身是練不成陰柔內力的,虧得你第一個師父是女子,強行傳功灌注你體內,使得你體內陰陽二氣相交,嗯,難得難得!”

明月公子連連點頭道:“天涯老人家也如是說,是比尋常男子多了陰柔的內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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