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少陽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在自己被粗重的鐵鏈鎖着,他大叫了幾聲無央,她沒有迴應。身上的傷口,她到底還是幫他包紮了,否則恐怕他都撐不到現在。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結界,她到底是怎麼走出結界的?她不僅帶着他離開了九里桃谷,還刻意將他幽禁與九幽,這是在報復他從前將她幽禁於此?
九幽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了,無央若是真的毀天滅地,那這一切的罪過都是他的錯。如今唯一能做的,便只有靜下心來試圖去感應無央。就像她當初被幽禁於九幽,卻總到他夢裡求饒一樣。
至少他需要知道無央在外面都做了什麼?
凝神聚氣,他用了好一會才讓自己靜下心來。畫面裡他終於看到了無央,紅衣妖嬈似血,九重宮闕幾乎被她毀得七七八八了。天帝等仙僚被她關押起來,她坐在凌霄寶殿之上,似乎是在等什麼。
她會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三清!她連三清都不打算放過?可是三清的實力,無央又豈敢說有完全的把我呢?
三清沒有來,九幽鬼劍在一旁飲了血讓它十分興奮。她目光發狠,忽然拔出九幽鬼劍,直奔三十六重天,玉清聖境。
一路無人敢阻攔,無央提着劍直走到玉陽殿。這裡並沒有因爲太子少陽的離開而冷清,依舊如從前一樣不惹塵埃。她站在庭院裡很久,身後傳來一聲有些遲疑的聲音:“神女……是你嗎?”
無央回頭,沉香高興地笑了笑:“真的是你!你可算回來了,我一個人在這好悶。神君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這丫頭自顧自說的高興,竟沒看見無央渾身散發的寒意,這個無央已經不同往日。她整日悶在玉陽殿,也不知道九重天下已經翻雲覆雨。眼下還能這麼跟她說話的,估計也就這個心思單純的沉香了。
無央淡淡一笑:“沉香,待會你就在玉陽殿呆着不要出去,千萬記住了!”
沉香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話愣了一下神,這一回過神來,才發現無
央有些不對勁。沉香皺皺眉頭:“神女,發生什麼事了嗎?神君說,他要娶你,是真的嗎?”
無央冰冷的面色,瞬間黯淡了下來,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初:“沒有,並沒有。”
沉香不解,依太子少陽的性子,向來都是說到做到。他那日醒過來,那麼着急回九裡桃谷,便可知道無央在他心中的位置。他說要娶她,那便是下定了決心的,可爲何無央卻道沒有呢?
沉香忽然過來挽住無央的胳膊,這會子她這動作可真是太大膽了。沉香指着門上的匾額:“你看,神君特意爲你改的。”無央仰起頭,門匾上本來寫着‘玉陽殿’的題字,如今改成了‘太子少陽的破屋’。
“我給你取一個更好的名字。就叫……太子少陽的破屋。要是你覺得名字太長,那就叫破屋好了。”記憶深處,她初到玉清聖境之時,她是這麼說的。當時的他,那麼臉上寫滿不屑,可沒想到卻記在心裡了。
過往都回不去了,無央閉上眼似乎在祭奠那段過往。然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手中九幽鬼劍用力一揮,門匾碎成兩半。
沉香驚訝地望着地上的殘骸:“神女……你這是做什麼?”這怎麼說,也是太子少陽的一片心意,她卻輕易毀了。
無央不看沉香,轉身離去,只是對她重複着那句話:“記住,待在這裡,千萬不要出來!”
沉香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過神。過來好久,她喃喃自語:“神女……變了。”心頭忽然一驚,那神君呢?神君怎麼樣了?他一直都在九里桃谷陪着神女,可如今她來了,那神君呢?
天尊說神君以性命來禁錮神女,這意味這……不可能!神君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
沉香徹底從震驚中清醒,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往九里桃谷。可惜,等她喘着大氣趕到的時候,只見到一灘灘的血跡,沒有半分人影。
此時的三清在無涯臺上下棋,三人分坐在三根高柱之上,下面是一盤巨大的棋盤。
道祖和靈寶天尊各執一
方,玉清元始天尊則一旁觀望。無央來到時候,身後颳起一陣陰風。
元始天尊嘆了一聲:“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你到底還是保留着一絲善念,至少你沒有殺他。”
道祖二人搖搖頭,不再下棋,都望向無央。手中九幽鬼劍才殘留這一絲血跡,這讓劍身的陰氣更重了。無央昂起頭掃過三人,冷冷道:“東皇太一和帝俊當初可以統治天下,爲何我就不可?你們不曾阻攔他們,難道今日你們就要阻止我?”
無央並不想與三清對峙,因爲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如果他們能想當初一樣袖手旁觀,那她也就不會在來這三十六重天與他們打照面,只管統治她的天下。
玉清搖搖頭:“你若只是無央也罷,你就要這天下我們不阻攔,可你說說,你現在究竟是無央還是祖巫?”
無央回答不出,道祖看着她道:“此時此刻,你手下亡魂無數。你雖爲神格,此刻卻也因執念成魔。”
無央苦笑,我欲成魔,又有誰會憐憫我?我欲成魔,又有誰能阻止我!
無央的瞳孔越來越紅,她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淺:“我只問你們,要不要動手?”
三清對視一眼,縱身而起,終究難免一戰。集合三人之力,無央難免落在下風。可隨着她瞳孔不斷變化,力量也越來越強。過了一會,形勢是極速反轉。
無央每受一次傷,身上的力道就更霸道上一分,三清終於意識到鴻鈞老祖所言。
二者相生相剋,唯有太子少陽才能剋制無央。可此刻,他們也無從掐算太子少陽身在何處。無央的力道極大,道祖一不留神閃躲不及,手中拂塵便斷成兩截。
其實,道祖平時對她還不錯,可惜此刻她意識太弱,已經不受控制對他下手。他轉身之際,無央甩出紅綢將道祖捆住,用力往回拉,九幽鬼劍迎向前,立馬就要刺到道祖的背上之時,無央卻停住了。
時間彷彿定格了,她緩緩低下頭,一把劍從背後刺穿她的身體,劍尖上殷紅的鮮血滴滴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