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一個被拋卻在六界之外的空間。飛砂走石,妖獸遍地,卻也是寸草不生。
太子少陽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師兄突然提起蠻荒,莫非是覺得不安的原因出現在荒蠻裡?”道祖點點頭,將茶几上的一個小罐子推到他面前。罐子裡是水,水面漂浮着一株翠綠的小草。
太子少陽拿起來端詳了一會,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道祖笑着捋捋鬍子,說了一句特別高深莫測的話來:“正是因爲沒有異常,這纔是最大的異常。因爲這株小草,我是在蠻荒拾得的。”
道祖看着太子少陽臉上的變化,這個消息對於任何人來說都過於震驚。蠻荒之前並非是現在這個模樣,曾經也是鬱鬱蔥蔥,一片生機盎然。只是後來巫妖大戰,才變成了漫天黃沙寸草不生。
如今道祖從蠻荒拿回一株小草,這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太之少陽平復下來後,隱隱知道道祖要說的是什麼了:“蠻荒因巫妖大戰才成爲一片沙漠,如今又生機復燃的跡象,這說明什麼?看來此事,是與十二祖巫有關,或許也可以說跟無央有關。”
道祖點點頭,雖然不願承認,但卻不得不說:“雖然這看起來只是個兆頭,但不得不防啊!我知道你與無央經歷兩生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屬難得,可無央若是有異常,你可千萬要注意了。不管怎樣,我們也希望她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體內的力量與怨氣,畢竟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太子少陽沉默不語,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保證無央安全無虞。十二祖巫麼,你們也真的困住無央太久了,是該好好想想,如何將你們徹底除去……
酆都,玉骨殿。
無央睡得很沉,忽然覺得有人推了推她,她揉揉惺忪的竟然是太子少陽。大半夜不讓人睡覺,無央意見頗大:“你幹嘛呀?”太子少陽給她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拉着無央悄悄離開玉骨殿。
無央一臉朦朧,即使走着,還是一臉的半夢半醒。打了
個哈欠之間,無央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無間地獄:“大半夜的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咦?怎麼不見地藏呢?諦聽那傢伙竟然也不見了?”
太子少陽也沒有回答她,拉着她走向煉獄池邊。無央心生警覺,這大半夜的太子少陽怎麼可能帶着來這裡?這一警覺,倒是真發現了不對勁。九幽鬼劍祭出,無央甩開太子少陽的手,劍指向他:“你是誰?”
太子少陽似乎很無奈地笑了笑:“你這丫頭這是做什麼?我不是你夫君太子少陽,還能是誰?”
無央冷笑,劍尖抵在了他的胸口:“別裝了,你不是太子少陽。”無央冷冷地盯着他,他卻微微一笑。說時遲那時快,他忽然出手,一個手腕翻轉,就將九幽鬼劍的劍尖指向了無央自己。
無央情急之下,出手抵擋,九幽鬼劍劍氣太強在她手指之上輕輕劃了一個小口。無央握住九幽鬼劍的手稍稍鬆開,太子少陽一掌將九幽鬼劍打入了煉獄池中。
他終於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笑得臉都變了形,無央氣惱地衝他喊道:“你到底是誰?”
調動起全身的力量,無央的手掌就要出擊之時,卻忽然像是被人扣住了手。她回頭一看,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一定要這樣對我?巫族已滅,東皇太一、帝俊、女媧他們統統都消失了,而你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扣住無央的手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一直抱她在懷裡、爲她取名的祝融。無央看着這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他們,這樣與她不死不休的他們,無央真想有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可以再也不受他們影響,哪怕是死。
一隻手拽住了無央的手腕,她回頭還沒看清楚對方的臉,已經一頭栽進了煉獄池裡。
“啊……”無央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摸了摸旁邊,太子少陽並不在。無央點着了燭火,方纔翻涌的下內心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剛纔的夢境也太真實了些,無央剛擡起手擦擦
汗,卻發現手指上有一道細細的傷口。
這傷口……無央驚坐起,靠近燭火再將傷口看得仔細些。沒有錯,這傷口的確是九幽鬼劍造成的,剛纔明明是夢境啊!爲何會真的傷了自己?剛剛平復下去的心,又開始翻涌起來。
無央一臉煞白,太子少陽回來的時候不由一驚,無央的表情呆滯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無央,是我。你看着我,別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無央將太子少陽看仔細,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無央牽起握在手心。沒錯了,他的手永遠都是微涼的,這纔是她的太子少陽。
無央將剛纔的夢境與現在都跟他說了一遍,太子少陽不經意也皺起了眉頭。他在道祖那已經翻遍了古籍,卻沒有找到一個能解決無央與十二祖巫之間聯繫的辦法。
事情恐怕真的比他想想中的要糟糕,在他找到解決方法之前,或許只有一個辦法了。
“無央,你相信我嗎?”他問得十分認真。
“你說的話,我都信。”她答得十分誠懇。
太子少陽微微一笑:“好,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你先忍忍,很快就沒事了。”他的話像是催眠一般,無央倦意上來,靠在他肩頭有些昏昏欲睡。
太子少陽的手在她背後,暗自運行,最後他的指尖輕輕點在無央眉心的那顆硃砂上。一股涼意瞬間灌入無央的體內,她像是受到了驚喜按一般在他肩頭睜開眼睛:“你這是做什麼?”
太子少陽緊緊扣住她的肩膀,下顎盯着她的鬢角,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無央,相信我。”也不知道這他的聲音太過溫柔,還是這句話太過有魔力,無央的心神鬆懈了下去,遂而閉上了雙眼。
修長的手指在她眉間那顆硃砂上撫過,太子少陽彎下腰輕輕一吻。望着窗外正要破曉的天空,他喃喃自語:“等你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歸於平靜。那樣的話,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橫在我們之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