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寢室,蘇東陽躺在牀上沉沉的睡去,接近一週,他幾乎每天只睡4個小時,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夏楠坐在桌子前,看到難得這麼早回寢室的許北辰,一臉的好奇,問“你今天怎麼不陪你的小綿羊了?”
許北辰只是冷冷的瞄了他一眼,然後回到自己的牀前,他閉上眼睛,那兩個女人都在利用他,難道不是嗎,好在米樂很直接,壞的很明顯,自己也可以接受,但是莫凡呢,她看上去那麼簡單平靜,每每看到她自己都會安靜下來,難道這種感覺錯了?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並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感到眼睛有酸澀的感覺,他緊緊閉上眼睛,然而閉上眼睛,那張平靜的臉又立刻出現,一顰一笑,雖然不能用迷人來形容,但自己偏偏沉醉其中。
看到蘇東陽開心的離開賽場,莫凡終於放下心,然而下一次呢?她開始擔心米樂和許北辰的真正聯手,她內疚的沒辦法繼續看書,坐在圖書館,對面的位置總會有一個人,雖然才幾天,但也足夠讓人習慣,這世上最難戒掉的就是習慣,特別是那個人還很好看。她深呼吸,然後緊緊閉上眼睛,雖然自己不會喜歡他,但是自己不應該傷害他,或許自己欠許北辰一句對不起,可唯獨這句對不起,是許北辰不想要的,而且他,或許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了吧。雖然她一直都清楚,愛情中,不喜歡就是傷害,就好像蘇東陽對她和春曉一樣,那種傷害是無聲的,而那種痛苦,經歷掙扎,依然忘不掉。她似乎能感受到當時許北辰的面無表情,是有多痛。一個給自己陪伴的人,最終被自己傷害,她開始想念許北辰,哪怕他已經開始恨自己了。
“你是在想我嗎?”許北辰站在莫凡的對面。
莫凡忽然睜開眼睛,看到他那雙泛紅的眼睛,還有他緊握的雙拳,他一定是壓抑着憤怒。莫凡不自覺的站起來,她心疼這個男孩,因爲他像自己一樣傻,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喜歡他,卻還是要來問個究竟嗎?莫凡緊緊地咬着嘴脣,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的確在想他,但不是想要喜歡他,而是想對他道歉。
許北辰拉住莫凡的手跑出圖書館,一整個下午他都沒能平復自己的心情,最後回到寢室,他以爲自己可以靜下來,可是他還是沒做到,他知道,莫凡一定在圖書館,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他還是想要見到這個讓他沒辦法停止想念的女孩,只是短短的時間,他也不懂,爲什麼就是莫凡,一直到他走到圖書館,看到她心不在焉,看到她緊閉雙眼,他控制不了自己,走到她面前,看到她不知所措,他只想拉着她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哪怕什麼都不說。
不知道跑了多久,莫凡留下了眼淚,她一項都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她和許北辰的關係,如果不是爲了保護蘇東陽,她不會和這個人多說一句話,她更不會讓他牽自己的手,可是現在自己和他這樣漫無目的的跑着,她像是感受到分手前一絲痛苦,爲什麼許北辰不能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感覺虧欠他。
許北辰忽然停住,他聽到莫凡的抽泣聲,他爲她擦去眼淚,捧着她那張溫暖的臉,深情的問,“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我是,我是在想你,可是我在想爲什麼要虧欠你這份感情,而,你爲什麼比我還要傻?莫凡將這些話憋在心裡,不停的搖頭,“我沒有想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如果這樣說,他會恨自己,那就恨吧。
吻下去,是許北辰一時間的情不自禁,他相信過這個女孩說過很多謊話,但是此時此刻的謊話,他不想相信,他捧着莫凡的臉,深深的吻下去。
莫凡狠狠的推開他,拼命的搖頭,哭喊着,“我不想再騙你了,我也用同樣的心去喜歡別人,所以我清楚,你有多痛,有多苦,我不能騙你,也不配你對我這麼好。”
“我本來是打算利用你的,當你在咖啡店門口對我說,你的願望時,我忽然覺得,或許簡單纔是最真實的,遇見你以前,我從沒真實過。所以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從來不覺得痛苦,反而覺得像你這樣的女孩子需要被我保護起來。”
“我都是在騙你的,那天,我只是不想讓你懷疑我而已。”
“那後來呢?因爲被米樂發現,所以你告訴我走錯了教室,對嗎?”
“對,所以我很混蛋的欺騙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和米樂傷害蘇東陽。”莫凡蹲在地上,將頭埋在膝蓋上。
“那我問你,爲什麼蘇東陽沒有被傷害,你依然不開心?爲什麼你對着空座位發呆,爲什麼你不能認真的讀書,爲什麼我問你是不是在想我,你說不出話,爲什麼你現在這麼難過?”
莫凡整個人坐在地上,不停的搖頭哭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做了傷害你的事,你爲什麼還要來找我。”
許北辰一步步靠近莫凡,蹲在她面前,眼角劃過一滴淚,他伸手想要幫她擦掉眼淚,手卻停在空中,最後,輕聲說,“因爲我喜歡你。”
喜歡,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就像楊春曉那年在學校抱住蘇東陽,讓他不要離開自己嗎?還是如自己這樣對蘇東陽默默的守護?還是像許北辰一樣?他們喜歡了不同的人,但不幸的事,他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自己。春曉說得對,一段感情的開始,或許只是一句問候,一個目光,一次牽手,一個擁抱又或者是一個吻。莫凡終於平復自己的心情了,眼前這個男孩,是第一個爲自己流淚的男孩,也是第一個說喜歡自己的男孩,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都是他。莫凡微微皺眉,心疼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謝謝你喜歡我。”
許北辰將莫凡的那隻手握住,“以前我從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你不是第一個牽手的女生,也不是我第一個親的女生,但是我卻想一直可以牽着你的手,每天都可以吻你。過去的每一天我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是你,可是當我看到你,就會更想你,我相信這就是喜歡。”
莫凡清楚的知道,這一滴淚是被他感動後的紀念品,“我以前不喜歡你,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喜歡你,你還願意喜歡我嗎?”
“願意。”許北辰將莫凡攬進懷裡,像是抱住了自己喜歡很久的寶貝,他撫摸着她的秀髮,有淡淡的洗髮水味道,“你願意試着讓我代替他嗎?”
莫凡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頭。
那一晚,體育大學的校園裡,有一對男女,開始了一段不一定的感情。未知的感情世界,總是充滿希望的,慶幸的是,那年他們正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