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聞言也立刻投來欽佩的目光，憤憤道：“一直都想學習季老師的畫作，但季老師的畫展辦的太少了，我也只有前年纔有幸去看了一場，而那幅畫之先前，季老師的功力又精進了。”
趙簡忍不住想笑，不過是畫畫而已，說的好像練武功似的。
幾人紛紛談論季如風的畫，倒是沒有人提她如何如何，趙簡一一聽了他們的想法，準備回去和季如風說一說，正在這時，一道清凌凌的女音從另外一側傳過來。
“季老師畫的好，應該也有趙小姐的功勞，畢竟，如果模特不好，怎麼能畫出好看的畫來呢？”
此話一出，幾個年輕人下意識開始回想畫的趙簡的身材，再和此刻相較，這簡直是YY啊。
趙簡眉心一皺，剛纔她已經聽他們說了，他們是美術學院的學生，因此並不想和他們計較這些，而是轉頭看向了蔣雪柔。
她向前走了幾步，看着此刻因爲身無寸縷而不能起身的蔣雪柔，那目光大剌剌的，如X光射在她的身，直看的人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趙簡才緩緩開口，“蔣小姐此言差矣，藝術工作不分美醜貴賤，只論造詣高低，模特本身如何，不是考量的依據。初學畫者，造詣不精，任你是天仙，也能把你畫成無鹽女，蔣小姐身爲模特難道不清楚這一點嗎？”
此話一出，幾個年輕人連忙附和，學畫的人最講究心如止水，只要自己沒有反映，哪怕脫光了站在別人面前別人也會尊重你，剛纔他們下意識隨着蔣雪柔的畫去想，實在是無禮。
等反應過來，幾人再看向蔣雪柔不由心生怨懟。
其一人說道：“是是，不是有句話嗎？說……心有佛，看誰都是佛，心有狗屎，見誰都是狗屎。難怪蔣小姐以前畫畫都沒拿過什麼國際獎，原來是模特不夠好啊。”
趙簡一聽險些笑出來，這人的嘴巴也太毒了。
她轉頭看向蔣雪柔，她費盡心機曬出那樣一幅畫，應該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吧？
餘恆拉着趙旭莫名其妙的聽着他們的話，心疑惑，什麼畫竟然拿還涉及到身材去了？
等其他人不再說話了，趙簡又看向蔣雪柔，“我記得蔣小姐以前也畫畫，現在怎麼不畫了？如風還曾說蔣小姐的畫頗具靈性，蔣小姐不畫畫實在是可惜了。”
蔣雪柔咬着脣，不再說話。
她倒是像畫畫，可是父母尚在囹圄，仍需要錢財去跑動，哪怕只是爲了讓他們在裡面過的舒坦一點，祖父母年邁需要奉養，而家只有她一個人，如果她還固守着那份堅持和驕傲什麼都不去做，他們或許該被餓死了。
這個世界，出賣皮肉和色相一向是最賺錢的，她做不了皮肉生意，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今天是這幾個學生要畫畫，她在這水裡躺一個小時便是一千塊錢，去酒店裡端盤子洗碗賺的多多了。
她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目光依舊平靜，可心裡卻要將趙簡恨死了。
如果不是趙簡，她的父母不會身陷囹圄，她不會淪落到這副田地，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可她竟然還是一臉淡然的樣子。
垂眸片刻，她才說：“以後……還是會畫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