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一切都是邪隕塵算計好的,便是她順從一回又如何?直至此刻她才思索出這其中的關鍵,但似乎卻不晚,至少對於她來說並不晚,她付出的也已然夠多了,她此刻便想讓自己的主子爲自己做這一件事,便這一件事就夠了。
她的笑容有些扭曲,不知是忍着下巴的疼痛時間久了還是終於選擇了邪隕塵希望的原因,不管是何等原因,她此刻便都已經打定了主意,縱然是千般萬般多的不願,但她更不願日後自己的主子一直怨恨自己,不願她來陪伴。
用情至深時,只會是害苦了自己的同時也害苦了別人,這便是命,也算是她成全了邪隕塵,其實在此刻她倒是要感謝邪隕塵,若不是邪隕塵,怕是她這一生都看不到這本質的東西,不是不信,只是從來沒有過愛,沒有過情,不然這一切便不會變成這般摸樣。
不得不承認,邪隕塵走的是一步險棋,生死之權都放在了對手的身上,唯有對手自己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而他只是作爲在幕後操控這對手的人,這是何等的危險,一旦對手超出了邪隕塵的控制便會險象環生。
但是邪隕塵似乎從未想過自己會輸,他便是太會算計,將人的心思摸得太透徹,便是給了那般的生機,便也會讓對手自己轉成了死局,無法挽回,這般的人時在是太可怕了,若真的有來生,她希望自己不要在成爲這般可怕人手中的棋子,任其操控。
這是最後一次,邪隕塵還能超控她最後一次,顏寧輕輕的依偎在四王爺的懷中,好似從未發生所有的事情一般,她依舊是那般的迷戀着面前的男子。
反倒是四王爺十分警惕的低下頭,但卻不曾躲避顏寧,便是連他自己都尋不到不去推開她的原因在何處:“你這般話是什麼意……”思。那一個思字字他便還不曾說出口便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猛的推開顏寧,捂着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鮮血順着他手緩緩滴落,染紅了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底衣,而插在身上的那柄匕首在令人熟悉不過了,那柄匕首顯然是顏寧適才從懷中拿出來的那一柄,此刻四王爺臉上充滿了不甘與懊惱。
他便是沒料到,邪隕塵如此的利用她,她竟也那般的心甘情願,竟然在此刻對他下了手:“賤人!你……我要殺了你!”他說着,便想着離着自己不遠的顏寧撲去。
顏寧望着向自己撲來的那道身影,淚水從眼角滑落,便在那四王爺的掌風襲在她胸前的那一刻她好似十分滿足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結束了,這一切變都結束了。
便是在那一刻,顏寧整個人的身子都飛了出去,一口鮮血猛的從她的口中噴出,她強忍着身上傳來的疼痛,將頭勉強的擡了起來,她望着站在那去緩緩倒下身去的四王爺,心中說不出的疼痛,她便是怎般也不曾料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會親手,將自己至愛之人殺死。
她本是想着,哪怕只有一點的生機,也便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自己便是死了也安心了,但是此刻她卻並不
這般認爲,許是她太自私了吧,與其讓他活着,有朝一日反了天去,然後讓各色的美女陪在身旁,便是連她都不記得。
顏寧搖了搖頭,不,四王爺不會不記得她,他會記得她,但是卻不是對她的眷戀,而是對她的恨,便是在他的眼中,定會是她誤了他的事,若是沒有她,他便不會走那麼一遭,她不願讓他恨她,她便是如此的愛他,怎麼會容忍他去恨自己呢?
顏寧知道自己所戀之人便是同自己一樣,必死無疑,雖然她的那柄匕首並不曾刺到他身上的要害,但是既然是邪隕塵給的刀便絕對不會那般的簡單,想必定是淬了劇毒在上面的,這般也好,她能夠死在他的手中,便是莫大的幸福。
只不過他卻不想死在自己的手中,她便那般的望着他,便是連自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模糊了:“王爺……主子……陪寧兒,永遠的陪着寧兒……”
被旁人圍在中間的邪隕塵此刻雙眼通紅,便連那恆古不變的面容都變的有些扭曲,他望着藍悅許久,便是想伸出手去撫上她的無比猙獰的臉頰,但卻又怕藍悅會疼醒。
也便是在藍悅這般昏迷之時他也便纔敢露出一絲不同的表情來,便在他不知所措之時,終究被一旁的動靜所擾,他抱過昏迷之中的藍悅,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
隨即便走到那四王爺和顏寧的近旁,冷着一張臉望着他們道:“怎麼竟這般的不想活了?”此刻他顯然是在明知故問,便是在一開始,他便算出了這一切,便是顏寧最終不曾用他所給的那柄匕首,他也定會在一切塵埃落定之時,讓四王爺客死異鄉!
便是早就預料好的,本以爲自己看到這一幕會十分的得意,但是此刻他卻不曾有這般的感覺,用這兩個無用之人的生死喚回了藍悅那毀去的容顏顯然是十分的不值,若不是老四是他的兄弟,怕是他便不會那般輕而易舉的讓他這般的解脫。
終究是他太過於心慈手軟罷了,便是在老四死的一刻,他便也不會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便是恨也便會恨讓他死去的那女子吧,他始終便是愚蠢的,一個深愛她的女子,若不是傷透了心,又怎會捨得讓他死。
便是在此之前一路都是在爲他鋪路的女子又怎麼會捨得他死,怕是若不是眼下這般,顏寧便是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會讓老四自己去死吧,事間之事便是如此,有些事便是連死了也不會明白他自己究竟算是如何沒的命。
邪隕塵便是連看都不曾去看四王爺一眼,此刻的他倒是極爲可憐顏寧,世人皆說,可憐之人便必定會有可恨之處,這話便是一點也不假,顏寧的可恨之處便在於她愛的太深,放不下的太多,她的愛,終歸將她自己和她所愛的那個人逼上了絕路。
邪隕塵蹲下身去,望着那女子,道:“便是在最後一刻爲本王做了最後一件事,本王便應下你一件事,有什麼話便說吧!”他從來便不曾食言,他不曾殺人,但是旁人殺人便不是他能去管的。
顏寧的雙眼一直都不曾
從四王爺的身上離開過,便是身子在怎般的疼痛,也比不上,親手殺了心裡所在乎的人來的痛,她的貝齒輕起,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下,她此刻便是想拼盡全力將自己最後的願望說與邪隕塵聽。
便是這一切都是邪隕塵造成的,她雖然在心底怨他,甚至是恨他,恨他將自己的美夢打醒,但是這最後的願望卻還是要眼前的這人爲她實現,她的聲音很輕,輕的便什麼也聽不清:“求……求你……將我和……和主子,葬……葬在一處……”
便在顏寧說完最後一個字之時便已然沒了生氣,直到死的那一刻她的雙眼也不曾閉上,她不甘心,便是連死的一刻,她想得到的,哪怕一絲憐愛都不曾有過。
邪隕塵望着顏寧,他始終便做不到無情,若真是無情之人,怕是不會將他們放在一處吧,他也算是狠毒的了,便是連死了,也不會讓老四安生,便是讓他恨的人同他葬在一起,怕是莫大的折磨吧!
便是在這般的陰謀面前,總會有那些無辜的人罔受牽連,這顏寧顯然便是那受牽連的人,錯便錯在她遇人不熟,便是戀着的,也便只是自己單思罷了。
“將這女子與那老四葬在一處吧!”邪隕塵緩緩起身,道:“尋證據,且將往日四王爺所犯之事的證據,即刻送進皇宮之中,其餘的人立即撤出此處!此件事情,與本王和你們沒有絲毫關係,你們可曾記住了?”
便是從一開始邪隕塵去做這件事之時便已經做好了將自己拋出的打算,只不過現在無端的牽連進來藍悅一人倒是讓他有些爲難。
便在邪隕塵說完這般話只是,站在一旁的一處男子便開口道:“王爺,您這般便走了恐怕有所不妥,王妃的容顏已毀,您日後又不可能將王妃永遠的困在王府之中,不讓她見旁人,若是日後旁人見了王妃怕是會引起非議……這……”
說話的人並不是旁人,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現這人便是邪隕塵一直派在藍悅身旁保護藍悅安全的人,對於他而言,藍悅無疑便已經成了除了邪隕塵以外的另一個主子了。
邪隕塵走到藍悅的身旁,神色變得極爲複雜,便是那般望着藍悅,許久纔好似做了什麼極大的決心一般,站起身來到:“留下幾個人高手,在此處護着王妃,待到宮裡的人來,在將她帶回王府!”他這般做便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既然這件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便不如這般的將計就計。
老四死了,便是將藍悅留在這處,怕是也定不會有什麼危險,便是這大事都去做了,就不怕這收尾的部分,只是他邪隕塵不曾想到的是,有些時候,便是事情越是要結束之時往往便越容易出現問題。
便在邪隕塵準備離去之時,那躲在房頂處的妖嬈男子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個面具戴在了臉上,隨即便只見一道影子從邪隕塵的身旁飄過,待到邪隕塵有所察覺之時,藍悅早已落在了那道影子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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