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城門,就被守城的衛士攔住。“你們幹什麼的?”兵士們蠻橫的問道。
“兵士大哥,我們是近郊的人家,我今天是帶着爺爺去京城看病,我爺爺最近老是頭疼的睡不着覺。”軒轅林扶着外公,從衣衫裡拿出一些碎銀子,“請兵士大哥行個方便。”
兵士接過銀子,眼睛一斜,他們已經習慣了搜刮百姓,“還算知趣,走吧,快點走。”兵士的語氣依然是那麼的強橫,軒轅林對外公使了個顏色。
兩個人並肩前行,軒轅林緊緊的扶着外公。
京城之內,繁華依舊,魏清揚已經有些時日不來京城,自從軒轅林獨自辦事以來,他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與孫兒去辦,經歷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發現孫兒不僅僅是在武功上有天賦,他辦事非常的老練,果敢,有自己的想法。
這是魏清揚放心的緣由,他想到先帝曾經對他說的話:“林兒這個孩子必須經歷過這些,如果到時候他沒有死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會成爲九五之尊的。”魏清揚的心裡隱隱作痛,他的女兒,死之前都沒有見到自己還活在世界上的孩子。
皇家的孩子們每一個都是經歷不平凡的,他們的生活並不比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快樂。他們在那個充滿爭鬥的世界裡失去的將是更多。
“外公,這就是醉酒居了,劉大人應該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軒轅林帶着外公到了醉酒居,這是他與百里雪衣以及劉世琮大人相談的地方。
“恩,你可以去辦你的事情了,我自己上去。”魏清揚看了看軒轅林,臨行前他們就說好了,只有魏清揚獨自去見劉世琮大人。
軒轅林凝視着外公的背影,他的腳步有些沉重,看似非常短的距離,他卻走得很慢,他知道此刻外公心裡很定是非常的沉重。
魏清揚知道見了面之後,劉世琮定會有太多的疑問和不解了,他慢吞吞的朝樓上走去,醉酒居是個小酒店,卻不失其雅緻之處,酒桌都是厚重的紅色,顯得厚重深沉,几案上擺着些瓷器的瓶子,愈顯得此處是個優雅僻靜之所,讓人看了之後心情大好。
酒店此時並沒有幾個人,疏疏落落的桌椅顯得非常的安靜,店小二也沒有出來迎接客人,可能是劉世琮早就安排好的。
魏清揚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樓上,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曾經的屬下——現在的京都府尹劉世琮,他記得
每一年的清明時節,劉世琮都會到他的墳前去上香,去傾訴自己的衷腸,魏清揚有好幾次在遠處都不忍,幾欲上前把他拉起,告訴他真相到底是什麼,可是最後都忍住了。
他已經忍了這麼年了,不能前功盡棄。今天,是時候讓這個可憐的弟子知道自己還健在人世的消息了。當年他意外的離世,讓很多下屬都感慨不已,痛心不已。
劉世琮比起上一次魏清揚看到他老了不少,纔不過三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有很多的白髮,魏清揚知道劉世琮的仕途一直不得志,他空有一番報國的志向卻英雄無用武之地。
他的白髮是一縷縷的愁思,愁怨。
魏清揚的清亮的眼睛,閃現了點點的晶瑩,老友相見,又曾經是陰陽相隔的老友相見,是可等的喜悅夾雜着傷心啊。劉世琮正望着窗外的街道出神。
“世琮!”魏清揚磕磕絆絆的叫出劉世琮名字,他的話結結巴巴的,好久沒有見到故人,他的心情自然是非常的沉重,尤其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
劉世琮回過頭來,他一直向外看就是在尋找魏清揚的身影,沒有想到他已經來到自己的跟前,他猛然間站起來,一掀長袍,跪倒在地。
“魏大人!”劉世琮的眼睛裡含着熱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未到傷心處。”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劉世琮這幾天已經在腦海裡想過無數遍。
“世琮,快快起來,何以行此大禮?”魏清揚趕忙拉起劉世琮,一雙有力的手伸向劉大人,劉世聰感覺那雙手還是一如往昔,是那樣的強健有力,除了有些蒼老,一點都沒有變,他的內心立即升騰裡一股力量,有了師傅,自己還有什麼號畏懼的麼。
魏清揚拉着劉世琮的手坐了下來。兩雙關切的眼睛碰到一起,兩個人一時無語,不知道從何談起,這一切太意外了,沒有人能夠想到有這樣的一天。
劉世琮定了定神,從剛纔意識的混亂中走出來,剛纔就如同是夢境一般,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竟成爲了現實。
“魏將軍,晚生太激動了,不知道剛纔要說什麼。如若不是魏林對我說起,你還活着,根本不會相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知道嗎?您的離世對我的打擊有多大,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劉世琮非常的激動,手不住的顫抖着,其實,顫抖的不僅僅是他的手,更是他那顆激動的心。
“世琮,我知
道你有很多的疑問,說來話長,我還是長話短說吧。”魏清揚的那段歷史,他自己已經壓在心底接近二十年,二十年的時光,他從一個年富力強的壯年被歲月洗刷成爲了白髮蒼蒼的老者。
如果不是先帝的所託,如果不是爲了女兒,外孫,他斷不會如此的犧牲自己。
“我這樣做,是先帝的安排,先帝是爲了讓我做一件更加有意義的事情。”魏清揚把這麼多年的經歷開始講給劉世琮聽。
醉酒居內,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除了兩個人的交談聲此起彼伏。
劉世琮劉大人和魏清揚正相談甚歡,魏清揚詳細的介紹了從裝病離世出宮到現在的生活情況,他是如何在皇帝的的勸說下自願和夫人離開皇宮,隱身與京郊的山下村落中,如何在那裡生活,如何再來見到劉世琮,言辭懇切,兩個人竟然都老淚縱橫。
劉世琮大人也講了這幾年的不受重用的遭遇,劉世琮是個武功高強的武將,可是自從軒轅夜登基之後,竟然不關心軍隊,不關心民生,一味的徵收賦稅。
“魏將軍,我們那一時期的將領們大都沒有什麼權利啊,現在整個軒轅國已經沒有讓人聞風喪膽的軍隊,如果一旦發生戰事,我們必敗無疑。”劉世琮的眼神裡現出憂慮的神情。
他們都是愛國憂國之人,即使自己再不被重用,也會爲國擔心操勞。
“那些將領,世琮可都能夠聯繫上?”魏清揚問道。
“自是必然,有一些就在我的軍中,不過太委屈他們了,天天在這京都裡面,不能夠大展宏圖之志。”劉世琮尚且如此,那些軍官們自是也不會受到重用。
“現在軒轅夜把自己的親信都安排到軍隊裡面,他的那些親信又無人懂得整治軍隊,以致現在軍心渙散,再也不是我們在時的那個模樣,簡直不堪一擊。”劉世琮非常的憂慮,他的濃密的眉毛擰成一個結,臉上沒有剛纔的興奮樣子,有的只有擔心。
“世琮,不用擔心,軒轅夜的皇帝夢快到頭了。”魏清揚的眼角里流露出一絲的輕蔑和憤怒,“軒轅夜有愧先帝的重望,他不應該再當軒轅國的皇帝,這是先帝在時就預料到的事情,所以纔有了我的離世。我是奉旨離世,再圖他志的。”
劉世琮困嗎不已,魏清揚的一席話把他搞糊塗了,何爲奉旨離世,何爲令圖他志,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