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咱們救起的是當今的皇子?”夫人的也神神秘秘起來,壓低了嗓子,還不時的朝屋裡看。
這是個簡單的院落,遠離喧囂,在村子的盡頭,院落之後,便是常年流水的溪流,就是在溪邊,老人發現了傷痕累累的軒轅林。
“不敢完全確定,但是從他那一身的錦服,應該不會錯的。我們該怎麼辦?”老頭的眼睛不似這般老人已現渾濁,他的眼睛格外的清亮,炯炯有神。
“照顧好他,等他痊癒再說。不管是誰的孩子。”兩個老人的目光匯在了一起。
一聲巨響,天空閃現一道白光,緊接着是轟轟的雷聲,軒轅林從記憶中被拉回來,這麼多年來,他總是活在過去,不能自拔。直到看到那個白紗的年輕女子,她朱脣輕啓,纖纖玉手彈撥琴絃,把他的心絃也挑動了起來。
“此時此刻,不知道那深宅裡的女子怎麼樣了?”軒轅林的雙眸又恢復了光亮,那個桃花飄舞下的白衣身影在他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
自從六歲起被東方青救起,他的人生就與練武結下了不解之緣,舉國已經舉行了國喪,宣佈皇子已經早夭,讓軒轅林欲回宮卻無力。
他有自己的想法,因爲六歲的他已經深諳宮中的各種黑暗,就是一雙黑暗的手把正在玩耍的他推下了山崖,他永遠不能忘記那個人的手,和那個人的眼睛。那是一雙細膩柔滑的手,膚如凝脂般細膩,那雙眼睛隱蔽在黑色遮臉佈下,雖然滿含着殺戮卻是溫柔的。自己就是陶醉於那一片溫柔才分心被推下山崖。
那天,他沒有赴夏冬妝的約,他的目標是殺人,殺所有該殺之人,這是他殺人的一個最後的標準。就像曾經是殺手的夏初妝也只是壞人,需要去懲治之人。
“咚咚咚……”傳來的有節奏的敲門聲,軒轅林聽聲音即知道一定是師傅。
“師傅,這麼晚了有事?”剛纔還點兇惡的軒轅林一下子溫柔起來,臉逐漸的舒展開,粗重的眉毛微微彎起,臉再燭光的映襯下變得更加的柔和,也更加的英俊,他其實是很好看的一個男人。
“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老者的話裡充滿了讚許,他盯着軒轅林,這個曾經的皇子,而今聽命與自己的弟子。
“魏太后的事情你已經全然知道了?”老者坐下來,他相信經歷過這麼多的風雨,軒轅林已經成長爲一個無堅不摧的強者。
“是。”軒轅林的身子微微一顫,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連老者洞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來。
“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鼻涕滿臉的孩子了。”老者的臉上浮現幸福的表情,“你應該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屬於軒轅家族的東西。”老者的語氣裡充滿了對軒轅林的希望,有點不容置疑。作爲先帝最得力的助手,他希望眼前的軒轅林能夠走出這個世界。
“可是,沒有人會相信我就是軒轅林。”軒轅林的話語低沉,彷彿從胸腔裡發出,渾厚、濃重,百轉千回的感覺,你如果聽到他的聲音一定想看看他的本尊。
“你可以不必是軒轅林。”一句驚天地的話從老者的嘴裡發出,他依舊從容的坐在那裡,捋着髭鬚,手輕盈的端起一碗上好的雪芽,熱氣氤氳着,迷迷濛濛中彷彿看不清他的臉。
他其實是一個慈祥的老者,十餘年來驚心培養着軒轅林,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重回宮廷,儘自己皇室子女應盡的責任。
“弟子一定謹聽師傅教誨。”軒轅林兩手相拱,恭敬的行禮。
“好了,累了一天了,早點歇息。”老者捋着髭鬚,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輕飄飄的走出去。
軒轅林哪能睡着,即便是外面狂風大作,他依然決定出去一趟,在師傅派遣他出去的日日夜夜裡,總有一個嫋娜的白色身影在腦海裡起舞,她紅潤的臉頰,婀娜的舞姿,還有那醉人的回眸一笑。
戴上面具,他已經習慣了面具下的生活,沒有面具,他覺得自己不是軒轅林,是那麼的陌生與不解。
火紅的緊身衣在夜幕下是那樣的美麗,他的身影依舊落在桃樹的枝頭上,定立在那裡。他知道這個時間來,是無緣看到那美麗的身影的。
離開時,粉紅的桃花隨風翻飛,再見時,已經青澀的小桃掛滿枝頭,綠葉蒼蒼。
風呼呼的吹着蒼翠的小園子,沙沙沙的樹葉在地上翻滾着,花園裡靜極了。軒轅林拿出玉簫,又是那首《長相思》,哀怨纏綿的簫聲在花園裡迴盪着。他緊閉着雙眼,回想和園中女子琴簫和鳴的美好場景。
夏初妝睡夢中聽到了熟悉的簫聲,她以爲是夢,窗外風起大作,風猛烈的吹着,她猛然坐起來,“是他,沒錯,是他的簫聲。”夏初妝自言自語着,她對聲音有着極高的辨識,雖然外邊的聲音噪雜,雖然只與那個神秘的男子合作了三首樂曲,但是能把簫吹得如此暢快淋漓,並飽含情深意切的,一定是他了。
夏初妝起身,趿拉上繡花鞋,披上外衣就往外邊跑,丫頭們早已經睡熟,不用擔心她們會起來跟着自己。
夏初妝睡覺
的時候只穿着一件粉紅色的薄紗,白皙的肌膚在粉紅的映襯下更加的顯得膚如凝脂,胸前的那小卻挺拔的雙峰在她跑動之下若隱若現。
今晚,她可以放肆的跑起來了,以往父母親都讓她舉手投足要符合小姐的身份,今夜她可以放下這些束縛,再加上最近鍛鍊的緣故,跑起來不會那麼的吃力了。
漆黑的夜晚,月亮早已經被狂風吹進了烏雲裡,花園裡漆黑黑的,夏初妝憑藉自己多年殺手的經驗,還是很快尋到了那個白色的狐狸面具,面具彷彿像一道熠熠生輝的星星,夏初妝記得那一天,面具一閃,他就消失在無盡的桃花中,從此再無蹤跡。
簫聲依舊哀怨纏綿着,風卻慢慢的消停下來,園子裡恢復了安靜,夏初妝的手邊沒有琴,她輕啓朱脣“紅藕香斷,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夏初妝的歌聲裡充滿了無盡的相思,這是她心裡裡自然的流露。
“妝兒,是你嗎?”耳邊傳來爹焦急的聲音。
夏初妝看到花園拱形門下,一羣人打着燈籠朝這裡走來,再去看那神秘男子,他已經消失的沒有蹤跡。夏初妝迎上去,她絞盡腦汁在想,該如何向爹爹解釋。
“妝兒,何以如此晚還出來?剛纔爲父聽到有簫聲還有歌聲,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夏安逸這幾晚難以入眠,他搞不明白,皇太后何以有這樣一道密旨,當他在牀上輾轉反側時,聽到了妝兒的聲音。
“爹爹,我聽到到園子裡有簫聲,才起身來看。覺得簫聲入耳,隨即才唱了起來,這麼晚,吵醒爹,是女兒的錯。”妝兒怪自己大意了,這樣的夜晚,恐怕是連鄰居都能夠聽到,何況家人呢。
“乖女兒,回房去吧,夜晚涼,以後可不能披着衣服就出來。”夏安逸很放心自己的女兒,他感覺女兒十五歲的外表下有着成人難以達到的聰明和幹練。
夏初妝攙扶着父親的手臂,把父親送回了寢室。“女兒,想幹什麼爲父會支持你的。”想到女兒最終要棲身於皇宮那樣的地方,夏安逸不禁傷心難過,他想讓女兒在進入那個深似海的地方之前,能夠快快樂樂的享受着自由。
“女兒知道爹爹最疼妝兒了。爹您快點睡吧,輕輕的,別把娘吵醒了。”夏初妝聽到夏安逸的話都有想蹦起來的衝動,這個老狐狸太可愛了,如果在我的真實的世界裡,有這樣一個父親該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