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了江湖逍遙的生活,他在努力讓自己這樣的生活繼續下去。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外公不會干涉你的。”魏清揚看到面前越來越偉岸的身軀,心裡默默唸道“女兒,你可以瞑目了,你的兒子,軒轅林已經成長爲一個強大的人了。”
“外公,孫兒告退。”魏清揚一擺手。
軒轅林輕巧的飛上山,他靈巧輕盈的身姿如同一隻飛鷹,立在山頂最高處的巖上上,突如其來的一切讓他這些天疲憊不已,拿出久矣不吹的玉簫,他的脣邊露出一番笑意,“巧笑倩兮”。他的笑也非常的迷人,尤其是在這無邊的夜色裡,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換下來那身讓他窒息的錦緞,穿上熟悉的火紅色的衣衫,坐在光滑的大石頭上,眼神穿過夜光,落在那間小石屋處,眼光柔情似着滿月的月光,柔軟的散在大地上。夏日的風陣陣吹過,他的散落在身後的頭髮迎風飄逸的飛舞。
古代男人的長髮飄飄與女人比起來,絲毫不遜色,尤其是隻在後邊頭頂處扎的高高的那種,比現在女子的髮型要好看很多,就像夏初妝最愛的傅紅雪一般。
簫聲嗚咽起來,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長相思》,又是那首“長相思。”坐在院子裡乘涼的夏初妝站了起來,這首曲子再熟悉不過,推開院子的柴門,她循聲而來,那個朝思暮想的神秘男子,你究竟是不是魏林?今晚我一定探個究竟。
月華如水,眼前上山的路清晰可辨,山間的風把夏初妝鬢角的汗珠吹落。
吃完晚飯,她看到院子裡的石桌上有一個包裹,打開,裡面是幾身女子的衣服,和一些女子的日常用品,一陣感激涌上她的心頭,剛給來過的只有魏林,原來他是如此細心之人。夏初妝已經好幾天沒有換衣服了,燒了一大盆的水,盡情的把頭髮洗了一遍,又擦拭了身子,抹上那些香粉什麼的,換上乾淨的衣服,感覺渾身清爽了不少。
此刻,她剛剛沐浴完,頭髮上不斷的往下滴落小水滴,換上的白色的輕紗,在夜空下宛若一個神仙姐姐,頭髮全都披散開來,直直的,如同瀑布一般的垂落。
她的體力恢復了不少,以前爬這樣的山不再話下,那個社會的她曾經是登山協會的會員,已經征服過好幾座雪山,她非常的喜愛雪山,那種空曠、高遠讓人感覺是那麼的渺小,大地天空是
那麼的純淨。
可是,才走了一小會她就有些氣喘噓噓。“這該死的山路,不是應該都鋪着石板的嗎?”夏初妝想起以前爬過的什麼三山五嶽黃山,都是青石板路的,非常的好走。可眼前的路,陡峭蜿蜒,而且那麼的小石子,她那繡鞋裡的腳都被小石子硌的疼。
她提着白紗,還是強忍着疼痛,向上走着。
岩石上的軒轅林早就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清影,從她剛剛出門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在這樣的寧靜安詳的夜晚,視線極好,他甚至看到了夏初妝鼻尖上的汗。
他的簫聲沒有停下來,默默的看着這個她一點一點的向自己走進,他何嘗不想飛下去,把她帶上來,但是那雙倔強的眼睛,那堅毅的神情,讓他只有繼續的吹奏着。
夏初妝終於掙扎着來到了山頂,可是那塊岩石實在是太高了,她只能望石興嘆,如果她會輕功的話,也許會上去,可眼前的她,什麼都不會。
她怔怔的望着軒轅林,沒錯,是他,沒錯。她歷盡這千辛萬苦爬上來就是想證明一下心裡的那個答案,到底魏林是不是那個神秘的男子。
今夜,她終於得知了答案,魏林就是那個神秘的男子。她笑了,甜美的那種笑,發自內心的那種笑。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
幽咽的簫聲,愁怨的歌聲,讓人不禁覺得“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兩者水乳交融在山谷裡飄蕩,歌聲而止,簫聲也戛然而止,配合的天衣無縫。
一曲完畢,空谷絕響,只有山間不停止的風在兩個人的耳邊。四目相對,已然都讀懂了對方的心情。那些令人抱怨的往過早就隨着山間呼嘯而過的風而吹得煙消雲散。
兩個人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對方,夏初妝雖是個閨中的小姐,卻一點也沒有迴避,此刻她的心裡似有潮水在內心裡翻涌。她想像現代的那些女孩子一樣,上去捶打抱怨對方,可是怕嚇着他。
軒轅林也是內心裡波濤起伏,天天想念,逮到見時,卻不只從何說起。夏初妝剛剛沐浴完,一股好聞的梔子花的氣息飄來,他對夏初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連那香氣,也是如此的熟悉。可是自己卻對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對於她是很不公平的。
忽然,夏初妝腳底一滑,山頂本身就不平坦,夏初妝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能夠落腳的地
方,可是石子太多,她站的時候很難保持平衡,站了許久,腿都有些麻了,稍稍放鬆,眼看就要滑到,她頓時花容失色,失去重心,手狂抓着,可是什麼也抓不住。
她乾脆緊緊閉上了眼睛,無可奈何接受接下來的窘態。可是,並沒有落到那個石子滿地的地上,而是軟綿綿的。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睫毛細密濃長,眼睛猶如一汪泉水,閃着晶瑩的光澤,幽幽的望着抱着自己的軒轅林,第一次,這樣近在咫尺,伸手就能夠觸及的地方,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軒轅林的身手極好極快,他看到夏初妝要倒下時,一個翻身到達她的跟前,接住就要接觸到地面的那個軟軟的身子,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英雄救美,這一次,沒想到,竟然救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夏初妝。看到夏初妝看自己時那清澈的眼神,他的心也砰砰砰的跳起來。
夏初妝陶醉着,但是她畢竟是大家的小姐,趕忙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一天兩次她都倒在魏林的懷裡,魏林的懷裡有有一種好聞的氣息,夏初妝喜歡乾淨的男人。在那個屬於她的社會裡,她還從來沒有爲那個男子心動過,她是個殺手,殺手是沒有感情的。
可是,來到這個社會才幾個月,她就已經動了情。她懷疑着自己。
“你的詩很有意境,怪不得都稱你爲京城第一才女。”放下剛纔的那些矜持,軒轅林先開了口,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談談詩詞歌賦也是一件妙事。
“多謝誇獎。你的簫聲也很有韻味,應該有很多人聽後再也不敢再去吹簫。”夏初妝有這樣一個毛病,總是接着人的話反脣相譏,哪怕是恭維她的話。
軒轅林淡淡一笑,拉起夏初妝的手,飛上那塊高高的岩石。
岩石上,果然別有洞天,俯瞰,真個村子籠罩在暮靄之中,是那樣的安靜和祥和,遠處黑熏熏的一片全是峰巒。夏初妝側眼看到,軒轅林的手還是拉着她的手,她的內心裡有種甜蜜的感覺,默唸着希望他不要鬆開,不要鬆開。
軒轅林的手大而溫暖,就是那雙手把她和爹爹從懸崖下救起,此刻,她感到有股熱流從軒轅林的手傳到自己的手上,她的鼻尖有了汗珠。
“坐下吧,這裡風吹日曬雨淋的,很乾淨。”軒轅林拉着夏初妝坐了下來,鬆開了剛剛緊拉着夏初妝的手,夏初妝悵然若失,把兩隻手放在一起,在裙裾下緊張的揉搓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