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寒光,隨後接着道:“恕我直言,徐兄弟雖然實力了得。可是以徐兄弟一人之力,根本難以殺死玄冥山十幾位高手。不要說徐兄弟,就算是我父親,也難以無聲無息的殺死這十幾位高手。而且剛纔,我看到段花谷的一點紅,十分配合這一場戲劇,憑藉我對一點紅性格的瞭解,他絕不會如此主動配合。恐怕此事會有段花谷插手吧?”
刑天的邏輯和思維的敏銳,確實讓徐浩林大爲吃驚,於此同時徐浩林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人,這個故人就是丁年峰。
這個刑天和丁年峰確實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也或許是因此,徐浩林對這個刑天格外的謹慎,他從心底也不打算信任這個刑天。
刑天看到徐浩林謹慎的表情,不由釋然一笑道:“徐兄弟放心,只要你今後不在於段花谷有任何瓜葛,我自然不會爲難你。想必徐公子也知道,我血浴門最大的對頭,就是南方的段花谷。段花谷雖然近幾年行事低調,但是卻野心勃勃,我血浴門遲早要和段花谷決一雌雄。如果徐兄弟這樣的人才,能撇清段花谷的關係,而爲我血浴門效力。我父親卻對會重用徐兄弟的。”
聽到此處,徐浩林終於明白了刑天的用意。
這個刑天果然眼光長遠和毒辣。段花谷和血浴門常常被人一同說起。這兩個門派真實的實力,也是世人常常揣測的。俗話說一山豈容二虎?在不久的將來,段花谷和血浴門早晚會因爲一件事,而大大出手,真真正正的爭一個誰雌誰雄。
徐浩林在修行界中,雖然算不上絕頂高手,但是在同輩中人的修爲,卻絕對是屈指一數的。許多人都想在徐浩林身上得到修煉的上乘心法。然而刑天卻想幹脆把徐浩林這個人才,歸爲己用。單看這一點,刑天的眼光就高出了世人一籌。
倘若此時的徐浩林是五年前的徐浩林,他一定會屈服於這種威脅之下,可是此時的徐浩林,經過了無數的生死陰謀,他已經懂得,威脅是一直老虎,而你的妥協就是這隻老虎最可口的食物。
這個如同老虎一般的威脅,會因爲自己一次次如同美味的妥協,越長越大。終有一天,這個已經龐大無比了的老虎,會把自己當成最美味的食物。
正在徐浩林想到此處之時,突然遠方一柄利劍襲向刑天。
刑天連忙躲閃到一旁。
此時一道紅光閃過。手持長劍的一點紅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一點紅面色冷峻,滿是殺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刑天,隨後厲聲道:“徐浩林,還不動手,否則你我都會死在此人手中。”
徐浩林腦海中,突然一道閃電劃過。此時就是他做抉擇的時候了。到底是殺死血浴門的少主,還是殺死段花谷的一點紅。
殺死段花谷的一點紅,而投靠血浴門,段花谷的人一定會知曉自己背叛了他們。而且就算今日幫助刑天殺死了一點紅,今後刑天還會變本加厲的拿着此事來要挾自己。
而如果今天悄無聲息的殺死這個刑天,自己則可以殺人滅口。並且自己和段花谷一起消滅了玄冥山,段花谷絕對不會拿着玄冥山的秘密,要挾自己。
徐浩林想到此處,一股殺意,在心中騰騰昇起。
此時刑天和一點紅交手
,雖然這個刑天略佔下風,但是逃走,卻是很有希望的,一旦此人逃走,徐浩林必定會有殺身之禍。
徐浩林想到此處,猛然手腕一抖,一根寒冰針在手中飛出,直直攻向半空中的刑天。
刑天根本沒有精力注意徐浩林,所以這一針十分準確的刺入了刑天的身體,隨後瞬間融化,融入了刑天全身的血液之中。
刑天心中一驚,他已經瞭解了徐浩林的抉擇,所以連連後撤,打算逃走。可是他剛剛飛馳了數十步,身子猛然一寒,瞬間栽倒在地。
刑天發現此時的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經佈滿了薄薄地白霜。自己每一次吐納,都是一陣陣寒氣。整個身子凍得不停的發抖。
刑天面色蒼白地,捲縮在地面之上,聲音發顫道:“寒冰針?想不到徐浩林居然懂得玄冥山的功法。”
“邢公子真是學識淵博,可惜,我徐浩林不得不殺你。”徐浩林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
“你敢殺我?”這時刑天發出一聲慘笑,“不要忘記,血浴門可不是玄冥山,如果血浴門打算除掉你,三日足矣。”
一點紅神情一動,隨後對刑天笑道:“今日之事,除了我幾人知道,還會有誰?徐兄弟,你倘若下不去手,我替你來。”
“哈哈!”刑天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也滿是淒寒:“你們一旦殺死我,我父親一定會知曉,如果你們打算把你們的命當賭注,那就試試好了。”
徐浩林心中一動,他知道殺死這個刑天,事關重大,如果這件事情被血浴門門主邢葉知曉,自己一定難逃他的追殺,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只能將錯就錯了。再者說,自己的這條命,本來就是贏回來的。
徐浩林手中骨劍一揮,一道血紅劍光發出,隨後一股鮮血,在刑天的喉嚨之中,噴灑而出。
徐浩林看到這一幕,足足愣在了那裡,似乎感覺一塊石頭壓在了自己的心頭一般。讓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徐浩林也算得上是殺人無數了,他殺丁文書、殺丁無休、殺通天道人、殺吳子敬,徐浩林從來沒有心慈手軟,因爲這些人欠自己,該死、該殺!
可是面前這個刑天,和自己並沒有深仇大恨,只是因爲知曉了自己的秘密,有破壞自己計劃的隱患。因此而殺人,自己和吳子敬等人,又有什麼區別?!
或許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徐浩林心中默默地想着。
這時一點紅輕輕拍了拍徐浩林的肩膀,聲音十分緩和道:“徐兄弟,沒有事情的,根本沒有人知曉,刑天是我們殺的、血浴門得罪了那麼多人,殺死刑天的嫌疑人,多得是,就算是血浴門門主邢葉,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我們二人的身上。”
一點紅說完,取出一瓶藥水,輕輕地把瓶中的藥水,倒在了邢天屍體之上,刑天的屍體頓時一陣煙霧,一眨眼的功夫,這具屍體,已經變成了一灘無法辨別的血水。
一點紅看到這攤血水,冷笑道:“現在刑天的屍體都不存在了。恐怕邢葉這輩子都不曉得,他的兒子是幾時死的。”
徐浩林聽聞此話,也無奈的一笑。
可正在此時,徐浩林敏銳的聽覺,發現不遠的草叢中有聲音,徐浩林不由十分
警覺的把目光放在了那草叢之中,然後腳步十分輕盈的向草叢走去。
正在徐浩林馬上就到達草叢之時,突然草叢之中竄出一個黑影,十分迅速的在天空之中,飛馳而去。
“不好!快追!”徐浩林大驚失色的喊道。
一點紅也慌忙追去。
徐浩林和一點紅,同時化作兩道紅光,飛馳在這陰暗的天空之中。
可是那個一直躲在草叢之內的人,御氣而行的速度極其迅速,徐浩林和一點紅僅僅追了一刻鐘,那道黑影就徹底的消失在二人視野中了。
徐浩林和一點紅聽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有人一直躲在草叢之內。這件事情考不好就會出大亂子。血浴門的實力確實恐怖至極,這次兩人殺了血浴門的少主,倘若讓血浴門知道了,兩人必死無疑。
一點紅微微搖了搖頭道:“此人一直躲在草叢之內,而我們居然絲毫沒有發現,當發現的時候,他的御氣而行的速度有如此快。絕對不簡單,看此人的行事方式,恐怕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樑上君子。”
徐浩林苦笑一聲道:“就算他是一位樑上君子,又如何?現在最關鍵的是,他知道了我們殺死了刑天。”
一點紅冷笑道:“徐兄弟試想一下,一個專門做小偷小摸的樑上君子,怎麼有膽子去血浴門報喪?就算是他有膽子,那麼堂堂的血浴門又怎麼會聽信一個樑上君子所言?”
徐浩林感覺一點紅的話有些道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顧慮。
徐浩林再次苦笑一聲道:“我徐浩林的這一條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也不在乎在來一次。紅兄,我大仇已報,先暫時會幻境谷,我們改日再聚。”
徐浩林說完,正打算離去,一點紅卻連忙道:“徐兄弟,留步。我有一言相勸。”
徐浩林臉上帶了些許好奇,隨後問道:“閣下有什麼賜教?”
“剛纔我是推測那人是樑上君子,可是萬一他不是樑上君子,而是一個投機取巧的小人。把你我今日之事,傳揚出去,你我都難免遭到血浴門的追殺。”一點紅把聲音壓得很低,用那種期待的眼光,目不轉睛地看着徐浩林的反應。
一點紅的這番話,確實也是徐浩林的憂慮所在。
一點紅接着道:“我段花谷招賢納士,而且我谷主對徐兄弟也耳聞已久,早就想讓你去一趟段花谷。您何不暫時去段花谷躲一段時間,靜聽動靜之後,再做打算?萬一血浴門下達了追殺令,有段花谷的實力,血浴門也對徐兄弟無可奈何。”
徐浩林聽聞此話,微微笑道:“多謝紅兄好意,可惜我徐浩林不能捨下我谷中的子民,而單獨躲在段花谷苟且偷生。倘若血浴門真的知曉了我的事情,我大不了和他們拼一把。”
一點紅聽到徐浩林如此說,不由笑道:“徐兄弟,你恰恰想錯了。你爲了你谷中的子民,纔不應該會幻境谷,血浴門要殺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子民。血浴門常常自稱是名門正派,他們是絕不敢無緣無故大肆屠殺幻境谷的。”
徐浩林聽到此話確實有些道理,但與此同時,有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徐浩林一時之間,也難以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