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給我閉嘴!”冷江沅臉色十分難看。
冷無雙扁了扁嘴,目含怨恨的瞪向冷溶月。爹爹從來沒有對他這樣兇過,都是因爲她。如果她一直在江州不回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爹爹的溺寵,祖母的寬容。江州好好的,她爲什麼要回來?
冷溶月挑釁的揚脣一笑,將冷無雙氣得半死。
冷江沅惱怒的看着冷溶月與冷無雙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心裡猶如壓了一座亟待噴發的火山。
“回去收拾收拾,稍後與你三姐一起去安王府。”
“爹,我自己可以去。”冷無雙不依的撅着嘴。安王是她的,誰也不能跟她搶。
冷老夫人冷哼一聲,“你自己去?你是嫌你的名聲還不夠爛,還要再加上一條沒羞沒燥,毫無廉恥嗎?”
“我……”冷無雙心中不憤,卻又不敢反駁。
“雙兒。”張氏桌下的手緊緊的拉住冷無雙。冷無雙心中越發不憤,爹爹向着那賤人,祖母也向着那賤人,如今連娘也要……剛要發作,便覺察到張氏在她掌心寫的‘稍安勿躁’幾個字。張了張嘴,努力將心中的憤恨壓下去,眼睛卻依然仇恨的瞪着冷溶月不肯收回來。
冷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一閃過後又迅速斂了起來。偏頭滿目慈愛的執起冷溶月的手,勸慰道:“月兒,安王是被豫王所傷,以往有齊皇偏寵着,沒有人敢拿豫王怎樣。現在卻是不一樣了,豫王是因你才傷了安王,外人不敢拿豫王怎麼樣,卻會將所有的矛頭指向你。”
“所以,說情說理你也該去看看安王,順便說幾句好話,姿態放得低一些,好好道個歉,這事便過去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不論將來如何,只要你們姐妹幾個團結一心,任誰想要欺負也要惦量惦量……祖母知你是個聰敏的孩子,定然明白祖母這都是爲你好。”
爲了她好?冷溶月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冷意,乖巧應道:“月兒聽祖母的。”
“真是個好孩子。”冷老夫人輕輕的拍着冷溶月的手,“去吧,重新去換一身衣裳。”
從福榮堂出來,明心憤憤不平道:“爲了小姐好?哼哼哼哼,見過不要臉的,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王爺爲什麼會打安王?他們怎麼不說?當初安王在尚書府大門外羞辱小姐時,他們怎麼不站出來,讓安王給小姐道歉?”
冷溶月隨手摺下路旁的一枝芙蕖花,放到鼻下聞了聞,眉頭微微一皺,又隨手扔了。道歉是假,只怕是有別的目的纔是真的。
明月一腳踩到芙蕖花上,輕聲說道:“事情只怕不是表面這麼簡單。衆所周知王爺從來便與所有王爺不和,如今小姐公然上門去代王爺道歉,只怕傳了出去……”
明月心思到底要靈敏許多,心思一轉便想明白了冷老夫人與冷江沅此行讓冷溶月跟着去安王府的目的。擡頭看着走在前面的冷溶月,眸中映出幾分的擔憂。
豫王殿下以往雖得皇上偏寵,但也只是偏寵,皇上半分權利都不讓他沾。大家雖然嫉恨,無可奈何之際卻也不大放在心上。皇上年事已高,還能有多少活頭?但現在卻不一樣,皇上已經開口應允豫王可以上朝,這便表明,豫王也可以如其他王爺一般,建立屬於自己的權勢中心。
有權又得寵,誰不忌憚兩分?特別還是在如今這種局勢微妙之際。自家小姐是豫王未過門的王妃,雖不說一言一行萬衆矚目,卻也差之不多。
冷溶月擡頭看了眼漸漸升高的太陽,嘴脣跟着綻出一抹淺笑,“傳出去又如何?”
明月微怔,突然也跟着笑開了。
是呀,傳出去又如何?
小姐剛剛回京,安王便迫不及待的上門羞辱……這還不算,前幾日冷江沅、冷無雙與張氏與在府門外借機羞辱小姐……
外面的傳言中,她們如今可是弱勢一方。
如今跟着冷無雙去安王府,若是利用得好……
“小姐今日對老爺……”有些沉不住氣。明月看着冷溶月靜好的容顏,心中有着淡淡的心疼。
“他們現在都想利用我,此時不好好的藉機撒撒氣,更待何時?”冷溶月彎着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她不想要委屈求全的去應府冷江沅。若說以前這具身體還有絲絲顧念他是她的父親。那絲顧念也在那一杯茶水中消散殆盡。
他不是她的父親,是仇人。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處處退讓?
反正進有君無忌這個張狂護短的護着,退還有襄誠侯那個猜不透的侯爺幫着。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重新換好衣裙出來,冷無雙已經坐上了馬車。聽到腳步聲,冷哼一聲,還未等冷溶月上車,馬車已經緩緩起步駛出了大門。
“小姐……”明心氣憤的上前。
“無妨。”冷溶月直接轉身回了百花閣。冷無雙的那點小心思,冷溶月又豈會看不出來?原本這趟,她也不想跟着去。冷無雙走了更好。
冷溶月纔剛剛回到百花閣,冷無雙怒紅着雙眼就追了過來,瞪着優哉遊哉,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回來的冷溶月。冷無雙氣得咬牙切齒道:“還不快走,是需要我用八擡大轎來接你嗎!”
“如此甚好,你去找來吧。”冷溶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氣得雙頰生霞的冷無雙。
冷無雙冷笑,“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嫁人,真是不知羞恥!”
冷溶月輕笑出聲,“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了?”
“都想坐八擡大轎了,還不是迫不及待?”冷無雙嘲諷。
“八擡大轎是你說的,我何時說過?況且……”冷溶月笑看着冷無雙。
冷無雙瞪着她,“況且什麼?”
“況且我再迫不及待,也不會像三姐一樣,還未成親,就巴巴的天天往安王府裡跑。這知情的是知曉安王受傷,三姐去照看他。不知曉的,還以爲……”冷溶月笑而不語。
“還以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