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監住進了醫院的消息很快傳進了亞斯科的耳朵裡,當聽到自己的父親得了絕症的消息,亞斯科心裡極其的複雜,直到這一刻,他開始迷茫了。
石監是亞斯科這輩子最大的仇人,也是他這輩子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癌症,死亡的終結者。每每聽到這兩個字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死亡。
如果石監死了,那麼亞斯科這輩子的仇恨也會隨着煙消雲散,可是這同時意味着,亞斯科在這個世界上從此就會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再也沒有親人了。
亞斯科愁容難展,下班回來之後就獨自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面對着他最討厭看的電視劇發呆。
小漁泡上了一杯清茶,遞給了亞斯科。
小漁坐在了亞斯科的身邊,很小心的問着:“斯科,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亞斯科用手搓動着面部的肌肉,隨後笑了笑,說道:“哦,沒事,你呢,你在這裡生活的還習慣嗎?”
小漁頓了頓,她能看出亞斯科是再可以的避開自己的問題,“很好,你不在的時候,家裡面的人都對我很好,很照顧我,一點家務活都不讓我去做。”
亞斯科臉上本就是假意的笑容零星的散去,轉爲濃厚的哀傷。他抿了一口清茶,將茶杯放在了茶几上面。隨後起身,擺弄擺弄巨大的盆栽裝飾。
冷哼一聲:“家裡面?家裡面?家?我真的有家嗎?”
小漁着實有些許嚇到,她也起身走到了亞斯科的身後:“斯科,你怎麼了?”
亞斯科突然轉身,一雙黑眸裡面全部都是小漁的身影,他的大手着力的拽住了小漁的胳膊,因爲言語和心思的急切讓他忽略了手上不輕的力道:“小漁,你會嫁給我嗎?製造一個屬於我們的家,我們的家。”
小漁擰緊了眉心,因爲疼痛,臉部的表情很明顯的已經有些扭曲了:“斯科,你拽疼我了。”
亞斯科趕忙放開:“對不起!”說完着三個字的時候,他悄悄的地下了頭。
小漁壓低了視線,微微傾斜了頭部:“斯科,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可以和我說說啊!憋在心裡面會很難受的。”
亞斯科擡頭,眼神裡面盡是無奈和憂傷,打從自己住進亞斯科的家裡面開始,小漁就從來沒看見顧亞斯科的這種無助的眼神。
亞斯科的聲音因爲情緒的波動突然有些沙啞:“小漁,我真的可以和你說嗎?你願意聽我嘮叨?”
小漁的薄脣揚起一抹笑意,很堅定的對亞斯科說:“你說吧,你要你肯說,我就肯聽!”
這句話,在小漁沒有失去記憶的時候,同樣這麼對他講過,現在小漁失去記憶了,可是她內心深處還是透着本質的善良。這也是亞斯科的心當初被她融化的原因。
亞斯科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說!”
“嗯!”
“小漁,如果你有一個朋友的父親還活着。可是這個父親卻害死了你那個朋友的母親,還讓你的朋友從小就沒有感受到半點的父愛。可是你朋友
的父親這個時候得了癌症,已經不就與人世了。如果你是你的朋友,你會怎麼做?是帶着這份恨還是把恨放下,去看看他,見他最後一面?”
小漁的眉毛擰得像一根麻花:“這個,我不知道,我沒有這種經歷,也無法代替別人做出什麼決定,不過如果站在那個父親的立場上面去想想的話,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愛永遠比恨來得幸福,我可能去放下恨意去見他最後一面,因爲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在也回不來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小漁,你先去睡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好吧,你好好想想,別讓自己後悔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的。我知道你嘴裡說的那個朋友是你自己對不對?”
“我……”好了,我先回房間了,你好好想想吧。”
小漁轉身離開,亞斯科的身子這時才毫無顧忌的癱軟了下來,他甩着自己的頭,用力的用指尖去抓扯頭部的皮膚,眼角竟然不自覺的冒出了淚水。
這淚水已經證明了亞斯科心裡真正的想法。
第二天清早,亞斯科來到了醫院。
石監的病房前,石野正守護着,石監和石監看見亞斯科的突然到訪,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亞斯科手裡捧着一束花,他走進來,插在了石監邊上的花瓶裡面。石野一直直勾勾看着,直到亞斯科剛想說一些什麼的時候,石野起身,走到亞斯科的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
躺在牀上的石監趕忙坐起來,“石野,你別衝動,難道你還想再做一個監獄嗎?你要我這個老頭子再等你一年嗎?我等不起了,我等不起,咳咳咳……”
“爸,你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牢裡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我清楚的很。我不回那麼衝動了。我只是要他滾。”
“我今天來是看石監董事長的,不是來看你的嘴臉的。”
“董事長?他現在還是哪門子董事長?我們家被你害的還不夠嗎?奪我石氏,奪我家園。現在呢?你還想還奪什麼?是我爸的這條老命嗎?你聽見他得病了,來耀武揚威,來興風作浪的是不是?你怎麼能這麼狠?我真的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父母生出了你這樣的極品。”
“夠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阻攔我,因爲不不配。還有我今天來是真的一番真心來看看石監董事長的。想和他聊聊,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麻煩你出去。”
“你這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這時我爸的病房,你叫我出去?”
“好了,都不要吵了,石野,你出去,讓亞總裁留下吧。”
“爸,這個人極度陰險,我不放心你和他單獨在一起,不知道他又會使出什麼手段來對付你。”
“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你出去吧,而且我也是真的很好奇亞總裁來這裡到底想和我說些什麼。”
“好,我聽爸的。姓亞
的,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什麼小手段,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石野離開,房間裡面只剩下了石監和亞斯科兩個人了。
亞斯科坐在了石監的病牀上,看見自己的父親此刻正穿着醫院的服裝,一張本就蒼老的面目又多了幾分憔悴。
石監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輕咳一聲:“亞總裁,你想和我說什麼?”
亞斯科明顯有中那一啓齒的感覺,話在嘴邊,愣是說不完整:“我……我……我……”
石監看着亞斯科,表情很淡定,他大度的不去計較面前的人是一個害的他們近乎家破人亡的兇手。
石監一直是用一個長輩該有的氣度對待這面前的年輕人,“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用吞吞吐吐的。”
亞斯科看向石監的眉目,他吞了吞口水,內心的煎熬猶如萬千螞蟻在啃噬,楞了一回,亞斯科終於艱難的骨氣勇氣問了出來:“我是想問你記不記得有一個叫素貞的女人。”
石監的眼睛立即瞪的滾圓,他一把插住了亞斯科的襯衫,眼裡的淚水瞬間滑落了下來,他幾度帶着哭腔的措辭開口:“你說誰,你說什麼?素貞?你認識素貞,她在哪裡,你快告訴我她在哪裡?”
亞斯科心裡着實一驚:“你爲什麼會這麼激動?你對她還有半絲的懷念嗎?”
石監臉上的淚痕更深,他整個人都因爲激動而在發抖,這種陡度在聲音裡面也難以掩蓋:“有,我這輩子都在懷念,我這一生都在懷念,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辜負了她,雖然這並不是我情願,可是上海既然已經造成,我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怎麼會知道素貞,你是誰,難道你……”
亞斯科的拳頭捏得相當緊實,他死死的盯着面前急切的想尋找答案的男人,亞斯科耶變得激動起來,眼裡面的淚花忽閃忽閃的說:“我是你的兒子。素貞是我的母親。你真的對我母親有歉疚嗎?那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們母子,你知道不知道我和我媽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我開家長會的時候,父親那一欄永遠都是空白,從小到大,所有的同學都嘲笑我的個沒有人教的孩子。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這還不夠,還要找人殺害我的養父。你太卑鄙無恥了。你作爲一個父親,既然知道有我的存在,怎麼還能這麼狠心?看來是我把你想的太高尚了,我一直在爲你找藉口,我一直愛騙自己說也許你根本就不的有我的存在,可是我錯了,你一直都知道,原來你一直都知道。看來我今天不應該來看你,我要走了。”
說完,亞斯科便轉身想離開這個冰冷的,不帶給他希望的病房。石監情急之下竟然從病牀上面滾了下來:“不,不是這樣的,你別走,你別走!”
亞斯科轉身,看見石監已經在地上了,作爲心底最最原始的善良和對於父親的丁點關心,他火奔過去,扶起了石監,着急上火的問着:“你沒事吧?”
石監一把抓住了亞斯科的手,親暱的拍着,眼睛裡面的淚水就像河堤崩坍了一樣:“孩子,我對不起你,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