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道路越來越熟悉,本被霓虹打的支離破碎的夜色也漸漸安靜,小漁問:“這是去哪裡吃飯?”
陳榮一直溫熱的大手落在小漁的肩頭,他笑說:“丫頭,斯科說定了一個叫loma的酒店。具體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司機會帶我們去的。不過斯科定的位置一定是個好地方。放心吧。”
小漁心頭一震,loma那個石家三個少爺和他共同用過餐的地方,這個城市有那麼多酒店,爲什麼找了一個她唯一有回憶的酒店。小漁怎麼會不知道,loma是個好地方,哪裡的設計和別具一格的風情至今還是歷歷在目的。
車子滑行在一條條街道,終於在loma的大門口靠停。司機爲小漁和陳榮開門,兩人相繼下了車。
“斯科定的地方果然不同凡響啊,光看門面就已經是鶴立雞羣了。”
小漁默不作聲徑直走了進去。陳榮還在欣賞loma的設計,步子十分緩慢,可是小漁卻不敢去體會熟悉的氣息,只想快點到達包間。看看這個早已耳聞的斯科集團掌事的亞斯科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小姐,陳老先生,亞總已經等候多時了。”開門進去前,loma的服務生突然轉臉凝視着小漁,雖然臉上掛着的笑意還是那麼有國際禮儀,可是小漁直覺得脊背發涼。
不久前,這個服務生曾經用同樣的笑容稱呼過她季小姐。偏偏自己兩次來這個餐廳都是被這個人撞見。因爲進來的時候走的步子太,一時還沒注意,這可倒好,這突然的一轉臉好似在凌晨十二點看午夜電影一樣驚魂。
這麼碰巧的原因不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因爲亞斯科定的位置正好就是她和石野他們一起用過餐的包間,那個靠近大海的位置。
門被推開,亞斯科彬彬有禮的起身,迎了上來。
“小雪,陳伯伯,你們來了啊,快坐。”男人的臉上掛着很溫暖的笑容,聲音也是特意的被放到了最柔順的位置。
小漁仔細的打量着面前這個男人,比起石家三個完美的男人,他算是比較乾瘦的那一類。瘦瘦高高的身軀有些撐不起身上的高級衣服,而且小漁對看人有自己的一套見解,俗話說,面無三兩肉,一定不是什麼好貨。加上他那對有點三角形的眼睛,一看就是個狐狸級別的商業操控手。
其實亞斯科長的並不醜,但是比起石野他們,帥這個字眼是在他身上用不着了。只是他身上還是有屬於富家子弟的氣質。名錶,領帶,襯衫,都是那麼一絲不苟。
亞斯科的眼睛瞟了一眼小漁,本以爲今天精心的打扮,至少還能惹來幾句讚美的話,可是從亞斯科的眼裡一點也讀不到被注視到的意思。
他只是很紳士的將陳容和小漁的座位拉好,單手示邀。
小漁坐在了面對大落地窗的位字上,透過窗外看到的大海,劃分了這座城市。一半是燈紅酒綠,一半是沉溺靜若,這是座包容的城市,不同文化不同語言在這座城市全都相處安泰。
三人入座,小漁發現亞斯科正滿臉疑問的注視着小漁,小漁覺得全身都不自在,她又怕說話
會露出什麼破綻,她小心的探問:“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哦,沒有,你的脖子!”亞斯科的語言顯得蒼白,對於被男人深深保護過的小漁,總覺得這種問候很官方。
這時候,陳榮搶話,將亞斯科的眼神開了:“小雪出了點意外,斯科你就放心吧。沒什麼大事。”
小漁點了點頭,輕聲迴應:“嗯。”
亞斯科用擔心的目光看着小漁,這種轉折讓小漁很不適應,而且總覺得特別的生硬。
“小雪,我很想知道爲什麼你會突然回國,更不可思議的成了那個石家二少爺的未婚妻,而且這段時間你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
看來面前這個亞斯科和陳雪的關係應該還是不錯的。稱呼上應該不會太過生疏,小漁沉下一口氣,僵硬的笑了笑:“斯科,我真的好餓,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亞斯科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起,不過很快舒展開來了,他依舊輕聲細語的迴應:“嗯,好,等你吃飽了我帶你去海邊走走,我有很多話要說。”
陳榮低頭暗笑,看着眼中這對璧人竊喜,不禁心中感嘆,還是斯科和自己的女兒比較般配。
小漁開始擔心起來,亞斯科邀請她飯後和她去海邊散步,到時候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她腦中一片空白,現在她能做的只有儘快獲取更多的信息,以至於穿幫的不要太快。
小漁舀了一碗餐前開胃羹,很自然的說:“嗯,斯科,我爸一直很記掛你呢,別光吃飯,你們也好好聊聊。”
陳榮臉上劃過一絲疑問:“我和斯科啊一聊就是商場上面的事情,你不是最怕這些了嗎?今天怎麼轉性了?”
小漁心裡咯噔一下,貌似自己說錯了話,她只好給圓回來:“我只是覺得這樣吃飯好無聊啊。你們這些商人,戒心也太大了吧,累不累啊?”
陳榮大笑,對着斯科說:“我這女兒啊,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是我從小把她寵壞了,斯科你千萬別介意啊。”
亞斯科說話的語調很溫柔:“陳伯伯,陳雪性格活潑,雖然刁蠻了一點,但是還是很可愛的。”
刁蠻?小漁腦中劃過刁蠻女人的樣子。她試探着去演繹好現在該有的反應。
小漁嘟起小嘴,看着亞斯科:“我哪裡刁蠻啊?哼!這麼久不見一見面就嫌棄我啊?”
陳榮搖頭,可是言語間充滿着溺愛:“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女兒!我是沒辦法教她了,以後只得靠你來好好調教了。”
小漁的悲傷鋪天蓋地的襲來,心裡暗暗唸叨:“陳雪?這就是你過的生活嗎?充滿愛的家,吃穿不愁的生活,還有一個上市集團的未婚夫?而我呢?我的生活又是怎樣?我記着自打董事以來,親人的愛是我不敢奢望的東西,每天身上最多的是魚腥味,既然是同樣的一張臉,同一個爸媽生的,那爲什麼就有這麼大的區別呢?我不甘心,我恨拋棄我的人。我要清醒,這些都不是給你的。”
亞斯科將作爲挪了挪靠近小漁:“小雪,你發什麼呆呢?你不是餓了嗎?怎麼不吃呢?今天你
好像看上去怪怪的?”
小漁淺笑,一副應對自如的樣子:“斯科,我們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其實我蠻好奇你到底瞭解我多少?我想聽聽。”
亞斯科一頓,而後笑了笑:“好,那我說給你聽,讓你知道知道我有多瞭解你。”
“好啊,要是說的不對,就死定了!”
亞斯科看着天花板說着:“你從小就喜歡哭鼻子,又愛撒嬌又愛粘人,喜歡喝檸檬布丁,最愛的顏色是黑色,着迷追時尚新款,酒量很差還每次都要找人拼酒,喝多了還耍酒瘋,大牌輸錢就砸桌子,贏錢就哈哈大笑。總結,其實你的酒品和牌品就和你的人品一個樣!”
陳榮大笑:“斯科啊,看來你真的是很瞭解我的女兒啊,小雪你聽聽,有些毛病是該改改了。”
“他只是知道我喜歡什麼,不一定知道我不喜歡什麼?這樣也不算了解一個人啊?”小漁對着陳榮說着,本來稱呼上應該叫聲爸纔對,可是小漁心裡總是掛着變扭,只好直切切入正題。
亞斯科心裡一頓,暗罵該死,不知道這小妮子又在耍什麼花招。
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亞斯科也算了情場好手,他深情的看着小漁:“我不想記住你討厭什麼,我只想記住你喜歡什麼?因爲我的世界裡面,絕對不會出現你不喜歡的東西。”
陳榮起身說道:“看來我這把老骨頭在這裡是大煞風景了,我先去酒店了,讓小雪和你好好聊聊,斯科,我的寶貝女兒就交給你了。”
亞斯科的臉上掛着溫柔的笑,舉止一向都是彬彬有禮:“陳伯伯,怎麼是煞風景呢?你都還沒有吃飯啊。”
“我吃不下,不打擾你們了。小雪,好好聊啊!爸先走了。”
“陳伯伯,我送你!”亞斯科趕忙起身送陳榮離開。
小漁目送着陳榮,說不出一句假意關心的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亞斯科進來了坐到了原位,眼神和態度完全變了一個人,剛纔的溫文爾雅全部一掃而空,亞斯科一雙怒目迸出火花,語氣生硬:“說!你想幹嘛?”
小漁心裡一驚,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怎麼會突然這樣,小漁有一絲害怕,她弱弱的問:“什麼想幹嘛?我聽不懂。”
亞斯科的大手突然拍向桌面:“爲什麼突然成了那個石氏二少爺的未婚妻?雖然我們早就說過等婚後不干涉對方的感情。可是現在還沒有結婚呢?你就迫不及待的給我帶上綠帽子了。”
小漁恍然大悟,看來這個亞斯科並不喜歡陳雪。這個空間裡面,演戲的不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小漁冷笑一聲:“你演的戲還很專業嘛!”
“我演戲,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不也早就習慣了嗎?”
習慣?小漁想不通亞斯科爲什麼要在陳榮面前演戲,他的目的是什麼。這不由得讓小漁好奇,要麼就是商業聯姻可以獲得的利益,要麼就是迫於父母的壓力,總之肯定是這兩個答案裡面的一種。
“你不是說要去海邊走走嗎?那來吧!”小小漁起身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