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走到這個孩子跟前,慢慢的蹲了下去,一隻溫暖的手摸着女孩的右臉。女孩生澀的躲閃,原本直勾勾的注視也變得飄渺不安,似乎有些害怕起來。
小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只好站起身來。突然覺得肩頭一熱,她轉臉,石傲正滿臉柔情得看着她。
石傲看着善良的小漁,心裡掛起狂席而來的憐惜,他從右腿的褲兜裡面掏出了一塊手帕,升起手想要爲小漁抹去臉上的淚痕。
可是,手卻僵硬了下來,他將手帕塞到小漁的手裡。
“快擦擦,淚點未免也太低了吧。”
小漁見石傲不但沒有被這催淚的畫面動容,還出口諷刺,她一個氣不過就握緊拳頭重重的打向石傲的肩膀。
石傲的手握着手帕還保持着投遞的姿勢,卻沒有得來小漁的領情。小漁乾脆一抹衣袖將淚痕掃淨。
“我是淚點低,但是比起鐵石心腸的你來說,我一點也不覺得丟人。哼!”
“哇,你這女人,下手還真狠。你想謀殺親夫啊!”石傲也不願意吃虧,一掌輕輕的拍向小漁的腦門。
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旁人眼裡這對小夫妻感情倒是不錯,校長和老師們想笑不敢笑的看着石傲和小漁。
突然四面八方的牆角後面跑出來很多記者,石傲的脣角勾起一絲壞笑。小漁這才明白,這一切早就已經被石傲所預料到了。而她似乎也明白了這一切都在石傲預料的安排之內。
畢竟,記者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即便已經放出了消息,可是記者們有自己的商業考證手法。而這一切早已經在石傲的掌握之中。
小漁的目光化爲寒冷的失望,她看向石傲,在心裡自嘲的責備着:“不是早就告訴我的嗎?只是一切必要的手段而已,我真以爲他會這麼有同情心嗎?可笑!又可悲。眼前這個男人可是石氏集團三個兒子裡面最上心事業的男人,他是個可怕的男人。他說的話做的事情都未必是真心的。包括……我剎那間以爲他其實喜歡上我的錯覺一樣。也許我只是一顆棋子。只是這樣!我還可笑的想要去制止他的情感。”
……
假的不能再假的商業套路終於結束了。整個過程都是石傲站在那裡假惺惺的做一些官方陳詞。小漁則是站在那裡傻乎乎的,偶爾被記者問及一些狗血的問題,小漁也只是牽強的笑了笑,石傲很老練的將記者的視線從小漁身上轉開,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短短的十分鐘,可是小漁卻十分討厭這種無聊的問答,時間也似乎很漫長很漫長。
記者們離開,小漁長舒了一口氣,和石傲一起在老師和校長的帶領下走進了學校。
日已落,盛夏的黃昏加上孕育殷殷學子的校園美景原本應該是舒心怡人才對,可是走進校園,屬於
夏天的陽光和細雨卻沒能澆灌學校裡面的樹木和花朵。
看上去枯死了很久的樹身依舊在那,整排的矗立着,樹幹上沒有一片綠色的葉子,更別提只插了塊愛惜花草的牌子邊,隔三岔五有幾塊長着綠草的土地上,可憐的沒有任何一朵花。
看到這些,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這個學校的條件和學生的生活是多麼慘不忍睹了。
小漁的眼光流出淡淡的哀愁,石傲見狀問着:“你在想什麼?”
雙眸的柔美化爲深深的厭煩,字裡行間都帶着怒氣,小漁猛一擡頭,大聲回答:“關你什麼事?”
前面帶路的校長轉身,笑了笑說:“呵呵,看來石氏集團的二少爺和二少奶奶的感情不錯嘛。常言道,不拌嘴不磕磕碰碰的夫妻啊長久不了,我看你們這一對啊,靠譜!肯定能白頭偕老。”
石傲聽到校長一番話,趁機將手搭在了小漁的肩膀上,一搭一勾,小漁柔弱的身子就蹦到了他懷裡,石傲打趣的看了看小漁鐵青的鐵色,對着暗笑的校長說:“校長好眼力,我們啊是牀頭打架牀尾合。”
小漁尷尬的朝着校長一笑,甩開了石傲的手,順勢一把拉了過來,輕輕的在石傲耳邊說:“你發什麼神經呢?你要是再亂說話的話,小心我不再奉陪演出你未婚妻的戲碼了。”
“就知道你這麼說!算我怕了你!我的姑奶奶。”
小漁看着石傲突然愣了一下,因爲石傲給小漁的印象一直是說話尖酸刻薄的那一類,可是這種感覺也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而潛移默化的轉變着,即便石傲對待公司的其他人依舊是那副搞搞在上的態度,可是對待她卻慢慢的轉變着。
石傲憤怒過,霸道過,安靜過,溫柔過。小漁面對石傲的轉變卻聯想起了一個人。
沒錯!就是石野。到底骨子裡流淌着同一種血液,也許外表只是虛構的,相處過後總會不知不覺的撲捉到真實的人性和窺視隱藏的多重性格。可是石漠卻一貫是那種冷漠的態度,難道他的身上就沒有多重性格嗎?還是說自己和他相處的還不夠多呢?
而此刻的石傲,說話變了壞壞的樣子,和石野如出一轍。小漁對這種熟悉的感覺感覺到心居然隱隱作痛。她不知道被自己誤會的救命恩人,現在在美國怎麼樣了。
“你今天發了好幾次呆了,快走吧,校長還在等着呢。”
思緒被石傲的話打斷,不再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小漁回過神來,跟隨着校長的腳步來到了所謂的校長辦公室。
如果說這也算個辦公室的話,那它絕對是辦公室裡面的經典。磚頭搭的牆面除了磚頭和磚頭連接處的少量水泥以外,就沒有正常牆面該有的‘包漿’了。一塊殘缺的大地磚加上四隻腳的桌子架子製成的辦公桌上疊放着一推推的文
件,看上去相當的擁擠。
“坐啊。年輕人!”校長微笑着邀請石傲和小漁坐下。幾塊早已被坐的光滑的石頭就是所謂的凳子。
小漁看到如此惡劣的環境,忍不住發問:“希望小學不是都應該有資助或者補貼的嗎?就算條件比不上那些大學校,可是也不至於這麼潦倒吧?”
直率的問題弄得校長的臉有些犯紅:“是啊,這個希望小學當初是一個洗衣粉企業資助給辦的,可是去年,這個企業跨了,所有的資助都泡了湯,國家到是也有給補助,可是這個學校附近都是一些窮人,學生一天比一天多,現在學校容納學生的狀態已經達到了飽和,可是國家給的補助也是有條條框框明確規定的,更何況這裡很多老師都是花錢請來的,這年頭自願在這裡教書的年輕人不多了。所以……我……哎!”
校長低頭的一瞬間,小漁能感受到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無能爲力。
“老公!”
石傲被嚇了一跳,又傻傻的問了一遍:“你…你剛纔叫我什麼啊?”
“老公啊!你看你,好好叫你你就不習慣了,非得一天到晚打着罵着,心裡才舒服,呵呵校長,你別介意啊。”小漁帶着不換好意的笑容一把拉過石傲的手臂箍住。
“對了校長,我老公呢,是個極度有愛心的人,真的,平時啊,他看到花花草草什麼的都不忍心去踐踏,遇到孕婦過馬路什麼的也會上去幫忙。對人又和氣有心軟。更別說是幫助這麼多學生的事情了,我覺得這個學校應該再擴建,然後設備全都換一下,聘請幾個資深的老師哦,總之什麼都要換,別的學校的孩子怎麼樣,這裡就怎麼樣。是不是啊,老公!”
“啊?啊,哦,是!”石傲嘴上說是,心裡卻在暗罵:這個死丫頭,還好是個窮光蛋,要是個富家千金絕對是個敗家女。設備全換,又是老師,又是擴建,這得多少錢啊。
“真的,真的太感謝二位了,聽說石氏集團要來資助我們學校,我特別查了石氏的資料,也看了一些相關報道,那些捕風捉影的記者,就會玩什麼八卦新聞,像石二少爺這麼有愛心又善良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他們就不能報道報道您扶孕婦過馬路,做好人好事的新聞嗎?”
噗——小漁心想:當然沒這些報道,因爲壓根就沒有的事。
……
校長特意叫廚子燒了幾個小菜,安排石傲和小漁用餐。爲了不打擾這對眼裡的恩愛夫妻,菜上齊了就離開,留給石傲和小漁單獨相處的空間。
“我都餓死了,我先吃了!”小漁像餓狼一樣舞動着手中的筷子。可是石傲坐得筆直,沒有用餐的意思。
小漁感覺到了殺氣,一股涼颼颼的感覺直擊身體裡。她擡頭,果然,石傲正用嚴峻的目光死盯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