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保非常懷念後世帶着鬆緊帶的褲子,此時他雙手握刀,褲子自然落下來,雙腿給落下的褲子纏住,只有旋身屈足箕地還擊。
對方也許是太激憤,竟然不借楊天保雙腿給落下褲子纏住的劣勢從側面攻擊,舉刀就怒劈過來。
“噹啷……”
楊天保舉刀格擊,那名女刺穿沒有想到楊天保手中的是鑌鐵橫刀,而且楊天保身大力沉,一刀居然削斷女刺客足足一尺刀刃。
不過,褲子到底太過礙事。楊天保將刀收回,伸手準備提起褲子。
沒有想到女刺客居然再次用斷刃攻來,這一切依舊朝着下三落,專門朝着楊天保的命根子招呼。
“還有完沒完了?”楊天保也沒有慣着這名女刺客,他單手執刀,格擋開女刺客手中的刀,右手卯足了勁,朝着那名女刺客的小腹擊去。
“砰!”
那女刺客的終究沒有想到楊天保的拳頭會如此力沉,吃痛連退開數步,一腳踏空直往中庭滾落,也恰是如此,楊天保接下來的一刀只來得及削掉她的一片黑衣。
原本,楊天保早已準備着對付那五名刺客,所以牛歡喜、文斌、單道真等人都是帶着兵刃睡覺,這邊打鬥聲響起,他們聞聲而起。
女刺客聽着遠處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不再猶豫,朝着牆頭撲去。
軒天下的牆頭並不高,莫約一丈二尺,不需要太高的功夫,哪怕有後世跑酷的實力,足可以輕鬆翻躍而去。
女刺客剛剛翻上牆頭,轉身兇狠的望着楊天保道:“算你走運,下次必取你狗……”
“命”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單道真用馬槊掃了下來。
牛歡喜不等這名女刺客爬起來,直接來一個大熊抱,將女刺客抱得結實。女刺客顯然也不好對付,她用力掙扎,發現無法掙脫牛歡喜的胳膊,將腦袋猛朝牛歡喜的面部撞去。
“噗嗤……”
牛歡喜的鼻子被女刺客撞得骨折,鮮血直噴,牛歡喜吃痛,雙手勁一鬆,女刺客掙脫牛歡喜的懷抱,朝着門口衝去。
就在這時,一個龐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裴胖子一手拿着燒雞,一手拿着酒壺,目瞪口呆的望着女刺客。
女刺客來開門以後,來不及直接一頭撞向裴胖子,如果是一個瘦子,比如陳應,很可能被這名女刺客撞飛,只是這是裴旭,他的噸位至少是女刺客的三倍。
“咚!”
裴旭哎呦的痛叫起來,那名女刺客倒飛在地上,她一個鯉魚打挺,剛剛起身,文斌直接撲上去,用身體壓着女刺客,接着南城十三英們,七手八腳將女刺客摁倒在地上,拿着繩子捆起來。
燈火打過來,楊天保上前揭開女刺客的面巾,上下打量着女刺客。
這名女子烏髮遮臉,露出來的頸脖子給燈火照耀得細滑柔膩,左手胳膊給楊天保一刀削掉一塊肉,鮮血順着胳膊直往下滴。
楊天保伸手將她的頭髮捋開,拿手將她臉上的泥土抹掉一些,待看清這女人的臉才微微一怔,心想:“這他孃的是來行刺的,還是怕自己找不到婆家送貨上門來的?”
這名女刺客被捆住了,依舊一副兇巴巴的目光瞪着楊天保。
楊天保看她瘸着腿,似滾下牆頭的時傷了腳,才細看她烏衣與右肩上一片溼痕,血也濺不過去,這夜裡露水還沒有起來,楊天保閉着眼睛也能想到她身上因何而溼,可憐他還自己憋着半泡尿,還有些許尿褲子上了。
裴旭看着女刺客被抓住了,這才鬆了口氣道:“你們這麼多人,連一個娘們也收拾不掉,要不是我來得巧,她早就跑了!”
“你給我閉嘴!”
楊天保感覺今天過得實在太詭異,他感覺到不對勁,到頭來是一個丫頭片子來對付他,而且這名丫頭的功夫不弱,只是巧合而已,真給楊天保正面對決的機會,他一個人足可以滿辦她。
關於是這個女刺客趁着他撒尿的時候動手,他被褲子裹住了腿,一身功夫使不出來,萬一被這名女刺客得手了,楊天保絕對會虧死。
楊天保望着裴旭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還說呢?”
裴旭不滿的道:“我聽說你來了軒天下,以爲你只是看看,肯定要去陳園,我就和陳應一邊喝酒一邊等你,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不來,我就過來了……”
楊天保指着大堂道:“想喝繼續,我先辦正事!”
裴旭看着女刺客的臉龐,眼睛都直了:“不要下狠手,這個妞給我……”
“給你妹!”
楊天保沒好氣的道:“你有幾個腦袋?沒看到差點把我都結果了嗎?”
裴旭一臉邪惡的目光道:“我最喜歡騎烈馬!”
“那也得你有命騎!”
文斌將女刺客掉落的刀遞給楊天保。
楊天保接過來看了看,兩尺多長的狹脊刀,柄是銀柄,十分的精緻,拿來護身還差不多,拿來行刺還真要趁人不備、刺入要害才行,心裡想:“這女刺客會不會本意只是來刺探、給尿到頭上才憤起出刀的?”
楊天保看了看女刺客的傷口,傷口不深,不過一直流血也是麻煩事。
他讓人找來一條白布,用開水燙了燙,這纔給女刺客裹上傷口,暫時止住了血。
“你是誰?爲何要來刺殺我?”楊天保托起女刺客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心裡默唸:“千萬不到提尿尿那檔子事!”
“呸。”那女刺客朝楊天保啐了一口,閉着眼睛不說話。
楊天保抹掉臉上碎沫,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吩咐道:“將她關起來。過了明天她還嘴硬,就送她去萬年縣廨,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謀殺朝廷命官,罪同造反……”
只是,楊天保失望了,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女刺客眼中的恐懼之色,反而一臉憤恨。
“散了散了!”
楊天保打着哈欠道:“我明天還要上班!”
楊天保返回臥室中睡覺,正當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楊天保閉着眼睛問道:“什麼時辰?”
單道真在門外道:“五更天!”
“還早,再讓我睡會!”楊天保不耐煩的道。
單道真道:“大郎,你還是起來看看吧!”
楊天保摸索的起身,他本身就是合衣而眠,倒也省事。
打開臥室門,陡然看着外面紅光通天,楊天保驚訝的道:“天都亮了?”
單道真沒有說話,直接拉着楊天保登上中庭的三層角樓,通過木梯爬上角樓的天窗,這是整個軒天下的制高點,可以將四周一覽無餘。
只見外面的街道上,出現密密麻麻大漢,他們拿着火把,帶着兵刃,卻一言不發。
楊天保反應過來:“那名女刺客引來的?”
“應該是!”
單道真道:“搞不懂他們什麼意思!”
“哼!”楊天保不以爲然的道:“能有什麼意思,虛張聲勢,有心救人,無膽搶人,他們想等天亮……就讓他們等着吧!對了,讓牛歡喜這個傻大膽出去一趟,告訴他們,咱們抓了一個行刺萬年司兵參軍的刺客,明天天亮送到衙門裡,讓他們看着辦!”
單道真道:“就怕他們狗急跳牆!”
“跳個屁!”楊天保想起那驚魂一刀,忍不住一身冷汗,如果當時反應半上一拍,他這輩子就完了,如果一個男人被砍成太監,活着還有什麼趣味?
楊天保道:“我這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攢下的惡名,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把人要回去。跟我比人多,讓城管大隊還有潘康他們的人都過來,少說也有四五百口子,嚇死他們!”
就在這時,裴旭晃晃悠悠的來到楊天保面前道:“你什麼時候惹了馬幫的人!”
“馬幫?”
楊天保不解的道:“什麼馬幫?”
裴旭解釋道:“這個馬幫相傳是越國公楊素麾下部將羅方所建,羅方本是楊素麾下部將,在楊玄感之亂時,他因爲母丁憂守喪,所以遠在甘州,後來楊玄感全家被誅,羅方再也沒有回來赴任,就帶着一幫舊部,以西域走貨爲生。羅方因爲武功高強,而且有仇必報,擅長辨別方向,他帶領麾下走商,從來沒有迷失過方向,漸漸的在西域商道上樹立了口碑。而沿途沙盜向來不敢朝他動手,一旦他的商隊被劫,方圓三百里之內的沙盜,都在他報復範圍之內,所過之處,絕無生還。你怎麼會惹上他?”
看着裴旭有些恐懼的樣子,楊天保神色凝重起來道:“我沒惹他,要真是他的人,他怎麼不敢搶人?咱們這裡才幾個人,他們只要衝進來,咱們連半柱香都支撐不住!”
裴旭搖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吧!”
單道真搖搖頭道:“不對,或者是顧忌!”
“顧忌?”楊天保道:“他們顧忌什麼?”
“民不與官鬥!”單道真道:“我記得令公曾在涼州擔任涼州大總管,這才三四年,涼州是上都督府,轄十四個州,他們想走商根本繞不開涼州都督府!”
PS:終於寫出來了,六千二兩百,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