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受江湖
花潮色一眼,所有人都如夢初醒,一齊盯着明微庭看。
尤其他爹的眼神,更是讓他如坐鍼氈,他苦着臉剛要說話,就被明盛蘭打斷了,“我對你太失望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戲耍嗎?”
韓雁起稍微軟和一點,但也責備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明微庭捂住臉,他怎麼知道大家都輕易的相信了啊,都因爲舒向晚和花潮色扯謊,才導致他騎虎難下好嗎,他悶悶的道:“我知道錯了……”
然後他又忍不住從指縫裡去睨舒向晚。
舒向晚一臉坦然,好像之前那個騙明微庭他和自己是情人的人不是他一般,還出言道:“伯父不要太生氣,小庭生性活潑,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們千萬別傷心。”
花潮色一臉忌恨的看着他。
韓雁起和明盛蘭對視一眼,又道:“那麼那件事……是我們來告訴微庭,還是賢侄來呢?”
花潮色搶道:“我來。”
“花教主未免太過積極,伯父們問的可是我呢。”
舒向晚微笑道,“很顯然,應當是我來告訴小庭。”
明微庭一臉不解,“什麼事情啊?”
花潮色爲搶先一步,迅速開口道:“因爲你吃的那草藥,是安魂所用,所以你大約是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了。”
明微庭:“……”
室內有些寂靜。
明微庭喉嚨發乾,難以置信的道:“什麼?”
舒向晚輕聲道:“就是……其實這個身體也很不錯啊。”
明微庭臉上一片空白,茫然的看了舒向晚一眼,“我怎麼就……怎麼……”
一時之間,他竟是組織不了自己的語言。
花潮色看得不忍,道:“是我不好,那草……我怎麼也不該讓你吃了它。”
此時舒向晚也無法落井下石,而是安慰的道:“花教主怎麼知道呢,而且小庭那時都發狂了,我看這也是天意。小庭,禍兮福所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你也不必太過在意。”
明微庭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我……”
他仍是處於失語狀態,非常失禮的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衝回了房間。
韓雁起眼睫閃動了一下,“能否麻煩二位去安慰一下他?”
花潮色把狗鏈子一丟,“應當的。”便大步流星往明微庭住的房間走去了。
舒向晚輕輕點頭,“不錯。”
這一點上,他倒是與花潮色觀念相同。
明微庭趴在牀上,睡了幾天幾夜,加上心亂如麻,這會兒全無睡意,趴在牀上也只能雙目鰥鰥。心裡更是難受無比,他從小到大,練的一身絕世輕功,就這麼完全失去找回來的可能性了,雖說這不是人生的全部,但對明微庭來說,絕對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他竟有點萬念俱灰。
這麼一來,誰都能欺負他,得了這個麒麟身體有個屁用,噴火都得碰運氣。
花潮色一推開門,他就木然道:“你出去。”
花潮色自然不會聽他的,反而走到牀邊把他撈起來,掐着他的脖子道:“你騙我的事怎麼說?”
明微庭本來木掉了的腦子一下轉動了起來,想起自己還狠狠騙了花潮色二人一把,他滿臉悲憤的道:“……你這個時候還要和我計較啊!”
說真的,他本來以爲花潮色是來安慰他的你!
花潮色狠狠揪了他的臉一下,“你說呢!你這個小兔子崽子!”
明微庭臉頰被捏住,含糊不清的道:“說話注意點,我爹就在這兒呢!”
花潮色:“……”
明微庭畏縮了一下,因爲他發現花潮色的眼神有點恐怖,“你這麼看着我幹啥……”
花潮色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你膽敢騙到我頭上,我還不能看看你了?我不但要看呢,我還要……”
明微庭一翻身體往牀裡爬,“變態啊!”
花潮色一把卡住他的腰,把他往外扯,“你還挺精神的嘛,剛纔還要死要活的。”
現在是快死不活了!當然精神了!明微庭心想,他回身去扯花潮色的手,大叫道:“我爹就在外面!你不要亂來啊!”
花潮色嗤笑道:“有本事你就大喊,素聞明盛蘭輕功獨步天下,我倒想知道他從那兒趕到這裡阻止我的時候,我做到哪一步了,他看到的會是怎樣的情景。”
明微庭爲他的無恥深深震撼,沉默了一下,然後道:“不必了,有人來救我了。”
花潮色回首一看,卻是舒向晚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立於門口。
他不以爲意的把頭扭回來,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微庭,“你覺得他來了又如何?我會怕他嗎?”
明微庭看看花潮色,再看看舒向晚,“怕不怕另說,你們倆打一架好了。”
花潮色尚未說話,舒向晚先道:“即便要和花教主一較高下,我們是不是先解決了你之前騙人的事情?”
明微庭瞠目結舌,“你們不是來安慰我的嗎!”
舒向晚道:“可是現在看你精神非常不錯,好像也沒受什麼傷害啊,看來是我過慮了。所以我決定,先和花教主放下恩仇,好好教一下你什麼叫誠實守信。”
明微庭忍不住啐道:“無恥!之前分明是你佔了便宜好嗎,還說什麼我們倆是情人,還好意思給我上誠實守信課。”
舒向晚無辜的看着他道:“我誠不誠實,和我給你上誠實課有關係嗎?不然讓花教主給你上?他倒是夠誠實了。”說到這裡,舒向晚竟然笑了起來。
此事細想也着實有些可樂,花潮色還是魔教之主呢,竟然在這方面輸給了東來閣的弟子,豈非惹人笑話。
花潮色其實是有些赧然的,但面上仍作強硬之勢,一下把明微庭按在被褥裡,挑眉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我,你且出去,記得把門帶上,我單獨便可了。”
舒向晚的笑容一下僵了一僵,回手把門關上,但並非如花潮色所說是從外面關上的,而是從裡面關上。
明微庭掙扎着從被褥裡把頭給擡起來,嚷道:“我不用你們安慰了,更不要什麼變態上課,讓我去見我爹好了!”
舒向晚輕聲道:“伯父說了,讓我好好安慰你。”他特意加重了“我”字,和“安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