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
如果二皇子不是皇子,如果顏家沒有因二皇子而被滅門,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只是這段孽緣中無辜的生命又會得到怎樣的結局?
這個錢財財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無論如玉是留下這個孩子還是捨棄這個孩子,錢財財都會支持她。
死去的人終究已經死了,而活着的人卻還要艱難地度過剩下的日子。
如玉被發現的時候是在二皇子的牢房外,如果不是穆將軍怕是如玉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即使暈倒了,如玉的手裡依舊緊緊地握着兩塊圖案相似的玉佩。
二皇子下葬的時候是按照皇子的身份,因此被下葬進了皇陵。
不過,誰也不知道就在二皇子被下葬的那天,小廝卻冒着生命危險將二皇子的屍體掉了出來。
二皇子的屍體被小廝親手火化,而他的骨灰被葬在齊國最美的地方,那裡有山有水還有滿天的高樹與奪目絢爛的鮮花,彷彿世外桃源一般如夢如幻。
錢財財則從皇帝的手裡將如玉弄了出來。
”今後打算怎麼辦?“錢財財忍不住問道。
如玉下意識的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找一個遠離這些紛紛擾擾的地方。”
錢財財看向遠處,或許也只有二皇子的死纔是他們倆之間最好的結局吧。
起碼二皇子守護了自己的尊嚴,如玉也正視了她與二皇子之間的愛以及守住了他們倆之間愛的結晶。
在下聘禮前的這幾天,錢財財沒晚都會偷偷潛入皇宮中。
桃園裡有太多她和齊慕的回憶,每一次錢財財都在牀邊落淚。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爲什麼會選擇住在這裡?”
錢財財咬着脣,想起齊慕注視着她的冰冷眼神,她就無法入睡沒法靜心。
假寐的齊慕手心握緊,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自己討厭錢財財這個女人。
每晚卻又忍不住想知道錢財財會對他做什麼,會對他說什。
有的時候錢財財來晚了,他居然心裡會在想她爲什麼不來。
明明第一天就發現錢財財不規矩跑到了他的屋子裡,他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錢財財和往常一樣,輕輕地在齊慕的脣上落下一吻,消失在夜空之中。
黑夜中,齊慕睜開了雙眼,他的脣上留着錢財財的溫度,他似乎對這個吻一點都不感覺到排斥,不僅如此他甚至有些莫名的懷念和熟悉。
難道他真的認識錢財財這個女人嗎?
爲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明明從小就生活在企宣國,那些記憶就像刻在自己的腦子裡一般,那麼清晰。
明天就是女皇下聘的日子,原本他很排斥錢財財這個女人,今天卻總覺得有些不安。
他似乎並不希望錢財財變成容王的女人。
“大小姐,你真的要嫁給容清絕嗎?”萍兒好不容易纔讓若蘭放自己進來。
她原本以爲若蘭不會同意,沒想到這次卻真的進來了。
“萍兒,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和宋呆子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只是我應該看不見你們倆成親了,我會讓付管家安排,將我在齊國的幾個商鋪送給你和宋呆子當新婚禮物。”
萍兒的眼淚就這麼的落了下來,她抓住錢財財的手,“小姐,我纔不要什麼商鋪。我不想看你嫁給容清絕,更不想看見你嫁到企宣國。你明明不想這樣的,我們去求楚王好不好?楚王他那麼愛你,一定會想辦法跟皇上求情的。”
聽到楚王兩個字,錢財財的臉色瞬間就暗了下去。
“你以後要和宋呆子一輩子,他是楚王最得力的屬下,所以我不會要求你和楚王沒有瓜葛。可你應該清楚,我和他現在連朋友都不是,即使是死我都不需要你爲了我向那個人求情,何況嫁給容清絕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必須得嫁給他,誰也攔不了。”
“小姐。“萍兒眼淚汪汪的看着錢財財。
“好了,回去吧,如果這想我,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就來企宣國找我。”
錢財財抱着萍兒,萍兒是她在這個世界中最好的朋友。
只是爲了萍兒的安全和萍兒的幸福,她只能將萍兒交給宋呆子。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錢財財和萍兒說話的過程中,燭光下的那一道黑影。
付管家將萍兒送了出去,錢財財看着滿滿當當宮裡賜下的東西,明天桃妃一下聘她就得出發去企宣國了吧。
想到容清絕的那張嘴臉她就覺得一陣反胃,可是想到齊慕,即便前面等着她的是刀山火海,她也願意闖一闖。
“九皇妃我去打熱水來給您沐浴。”若蘭帶着幾個丫鬟準備洗澡的東西。
錢財財將外套脫去,只剩一間潔白的裡衣。
浴桶,花瓣,熱水,以及換洗的衣服全部都放置妥當。
“把東西放這裡,都退出去吧。”
“是,九皇妃。”
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很長時間,錢財財卻依舊不能適應洗澡的時候被那麼多丫鬟伺候。
大多數時候她只是讓丫鬟把洗澡的東西置辦好,就讓他們退下了。
錢財財脫去裡衣,整個身子都沒入水中。
這麼多天的疲憊,全部因爲這溫熱的水消散而去。
“是誰?”錢財財的眉頭猛地一皺。
這房間分明有人!
作爲一個神偷,她打架的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這雙耳朵卻出奇的好。
剛剛那有些絮亂的呼吸,立馬就讓錢財財察覺了出來。
該死的,柳弢這個時候被她派出去和瑾瑜辦事。
不然這個入室的傢伙早就被瑾瑜一刀結局了。
奈何錢財財身邊什麼武器都沒有,只有一個飛爪。
“怎麼?有本事進來沒本事答應?”
錢財財的手意見握住了飛爪,耳朵卻始終豎着聽着一切動靜。
“哼,我倒要看看是誰!居然這麼有閒心蹲在人家的房樑上!”
錢財財的手一甩,飛爪就飛到了門樑上,緊接撲通一聲就有人落入了浴桶中。“
四目相對,那一剎那錢財財忘記了說話。
彷彿她第一次誤入桃園,偷偷潛入了齊慕的屋子。
只不過那次是她掉進了齊慕的浴桶,今天卻是齊慕落入了她的浴桶。
齊慕也癡癡地看着錢財財,他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個萬分熟悉的畫面。
一個冒冒失失的女人闖進了他的浴桶,然後他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他記不清那個女人的容貌,只記得她有一雙比明星還要璀璨的眸子。
一如此刻他面前的女人,那璀璨如星辰,純淨如水一般的眸子。
齊慕的眸子從錢財財的眼睛往下移動了幾分,他記憶中那美好香甜的脣色一如眼前的女人一樣是……
錢財財的雙手猛地環住齊慕的脖子,隨後見脣瓣貼了上去。
那柔軟的觸感讓齊慕如觸電一般,薔薇的脣瓣,香甜的滋味,和他記憶中的完美重合。
直到錢財財冰涼的眼淚落在齊慕的嘴巴時,齊慕才猛地清醒過來,然後一把推開了錢財財。
“原來齊國的女人就是如此不知廉恥?明日就要嫁給容王今日卻對本宮投懷送抱?莫不是你覺得我比容王的身份高,所以才……”
齊慕的話還沒有說完,錢財財就一把抱住了他,整個人埋進了懷裡。
“就一會兒,只要一會兒。“
這麼多天的委屈,這麼多天的思念,讓錢財財再也崩不住了。
不管他記得她也好,不記得她也罷,只要讓她靠一會兒,只要讓她依賴一會兒就好,不然她真的怕自己沒有堅持下去的力量。
錢財財的腦袋靠在齊慕的肩上,她緊緊地抱住他安靜地像一副畫。
可那不斷落入齊慕脖頸冰涼的液體,讓齊慕知道錢財財在哭。
又是那種無聲地,死也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響的哭泣。
所有諷刺以及侮辱的話就這麼的被齊慕卡在了喉嚨又咽了回去。
爲什麼他的心裡這麼的難受?
齊慕的雙手懸空,有那麼一瞬他想拍一拍錢財財的後背,卻終是沒有那麼做。
一直到懷裡的人一動不動,齊慕才覺得有些異常。
“喂,你怎麼了?”
齊慕猛地將錢財財扶起,卻發現錢財財已經睡着了……
看見錢財財睡着的一瞬,齊慕險些就要發火,可當他看見錢財財眼角上的淚水以及眼下那疲憊的青色時,卻發現自己一點都氣不起來了。
他將錢財財抱起,剛將錢財財報出水中半分就看見那雪白的身子。
齊慕的眸子暗了幾分,立馬用一旁寬大的毯子將錢財財裹得嚴嚴實實。
齊慕的喉結動了幾下,剛剛在房樑上就是因爲看見錢財財的春光呼吸纔會一時沒有控制的規律,這才被錢財財發現了他的存在。
他原本錢財財就是一個會三腳貓功夫的女人,沒有想到她的觀察力居然那麼好。
看見錢財財溼漉漉的頭髮,齊慕皺了皺眉,他真的不知道這天下還有這種沒有防備心的女人。
明明知道自己的房間被人潛入了,居然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睡得這麼香。
齊慕用毛巾幫錢財財擦乾頭髮,然後將脖子,以及……身子都胡亂的擦拭了一邊。
齊慕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做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