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莫雲繡那驟變的眼神,接着笑道,“不管怎麼說,當初我們都是一起遇到福伯的。話又說回來宋尚書不是想知道我們怎麼遇上的嗎?”
宋立國聞言猛的擡起頭,眼神幽深灼灼。
宋淺語見狀笑得更歡了,兩隻眼睛好似月牙兒般,她微微笑道,“其實我剛纔的話也不算全是開玩笑的。如果不是宋尚書和莫姨娘你們當初在我娘屍骨未寒的時候就將我趕出尚書府,讓我帶着劉嬤嬤和翠柳上路甚至連個護送的護衛都沒有。我們又怎麼會在半道遇上劫匪,又怎麼會生死一線被福伯所救呢。”
“所以啊,這一切還是得感謝你們呢!”
夜風幽幽,呼嘯而過;揚起院子裡的花木葉子簌簌。
“你還是在怪爲父。”宋立國面色難看,連帶着語氣都低沉了兩分,“當年你娘頭七未出你就做出那種大不孝的事情,你以爲……”
“我怎麼敢怪你。”宋淺語嘴角斜勾,眼底滿是嘲諷。
當年那件事情雖然其中不乏宋眉煙的挑撥,但既然自己做出了那種事情她就沒有否認過;但不否認並不代表要接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它說事。
“不管怎麼說,既然福伯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也算是對我尚書府有恩。”宋立國到底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深吸口氣將心底的怒火強壓下去,“你看找個時間請他來咱們府上吃頓飯,爲父也要好好的感謝感謝他。”
果然……
宋淺語的眼底閃過一抹了悟,她故意抓住主動權搶先發難,甚至提及去世的母親;可就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在爲自己算計。想想也是,如若不然,他就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自以爲是,自私自利的宋立國了。
“衆所周知義父不喜外出更不喜見外人,答謝就免了吧。”宋淺語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將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
“那怎麼可以。”
不等宋立國開口,站在旁邊面色慘白的莫雲繡卻突然驚聲道;那可是日進斗金的清風樓啊,她又怎麼甘心讓宋淺語一個人獨佔其中好處。就憑那脾性囂張的宋淺語都能入得福伯的眼,那自己的兩個女兒尤其是惜兒不是更有機會。
想到這裡,她心底一喜;瞧見宋立國投射過來的驚詫,她趕緊將眸底的情緒斂盡,端着那副柔弱得似乎隨時都能暈倒的姿態,柔聲道,“二小姐可是姐姐留下來唯一的女兒。當年二小姐走後老爺您也在氣頭上,妾身就一直茶飯不思生怕她在半路上會出什麼意外。好在二小姐福澤綿長遇到了福伯,不然妾身百年之後哪裡有臉去見姐姐,這感謝是說什麼都不能免的。”
這話冠冕堂皇得簡直說到了宋立國的心坎裡,他看着宋淺語眸色沉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你認他爲義父的事情爲父就不計較了。不過你務必請他來尚書府一趟,不然讓別人知道了,指不定怎麼編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