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馬上的英姿像是一陣風,很多年後,親臨現場的禁軍回憶起這事兒時,都不由的感慨萬千。
當日,她策馬自禁軍頭上一躍而過。在所有人都震驚她的神技時,鳳八已是被她丟落在人羣之中。
等太子無霜想起要拿下小龍公子時,那位紅衣少年竟也就這麼消失了去!
九王府
老頭兒拿個長長的煙桿,一口一口的吸着煙。他看來白髮蒼蒼,可他的眼睛卻癯爍有神。
魚青鸞躺在榻上,一見他這模樣,心裡就明白了三分。她澀澀的苦笑。連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
鳳九見他不語,這便急道,“師傅,您倒是說話啊!她這毒還有沒有得解?”
老頭兒緩緩的吐出一口煙來。道,“無赦,你想開點兒。這些日子,她要吃什麼喝什麼,你儘量滿足她。凡事別累着她,別讓她多操勞。若是養得好,許是還能撐過兩年。”他說到此,忽而住了嘴。
鳳九眸中的淚,一下滴落下來。他疾道,“師傅!您不是神醫麼,神醫怎麼會有治不了的人?你別是不想治罷!”
他話音方落,那陳師傅便舉起煙桿,朝着他的頭敲落下來。鳳九不閃不避,便就這麼直直的站着讓他敲。魚青鸞霍的起身,一手將鳳九拉至身後,一手接住他的煙桿。疾道,“陳老頭,你少給我欺負他!”
老頭見她這沒大沒小的模樣,心裡那個氣啊!他一瞪眼,怒道,“我呸!你的小命還捏在我老人家的手裡,你居然還敢與我老人家犟嘴?”
魚青鸞怒眸一瞪,喝道,“你個老頭兒一派胡言你!你不是說救不活我了麼?你還好意思說我的小命捏在你手裡?”
鳳九低聲道,“青鸞,他到底是師傅,你快把手放開。”
魚青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漠道,“你也給我讓開!別在這兒礙事!”她一把將那人的煙桿給奪了去。啪的一聲折成兩斷。
陳師傅一見煙桿斷了,唉喲一聲跳將起來,他急吼吼的脫了鞋子朝着魚青鸞砸過來。怒喝道,“我打殺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這煙桿跟了我數十年,老頭兒我萬水千山的過來給你瞧病,什麼沒撈着不說,你還把我的煙桿給折了!你賠我煙桿!”
魚青鸞擡腿一踹,把他臭哄哄的鞋子給踢得老遠。她怒而喝道,“你萬水千山來這兒是來打人來了!你哪兒是治病!你是習醫的!怎麼不知道吸菸有害健康這個道理!”
“特別還在人家閨房裡頭吸菸!”她拿個煙桿指住陳無術的鼻子,道,“你說!你這種人還叫什麼醫者!”
陳無術一蹦三丈高,他怒喝道,“小九!你就娶了這麼個潑婦麼?姓龍的!你給老頭子出來!”
魚青鸞霜青着臉喝道,“他現在正纏着他的蕭家姑娘。哪兒有空理你!滿臉皺紋的老頭兒跟個細皮白肉的小姑娘,是人都會選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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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無術又要來揍人,哪料卻被魚青鸞捉住手,一個反手將他制服。喝道,“老頭兒!他們是你的徒弟,他們怕你。我可不怕!”
鳳九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他不住的撮手,道,“青鸞,你別生氣。師傅也是與我開開玩笑。”
魚青鸞回眸喝道,“玩笑是這麼開的麼?那我以後天天就跟你開玩笑!鳳九,今兒個把我打暈的事兒我還沒與你算帳。識相的一邊兒呆着去!”
鳳九摸摸鼻子,這便對陳無術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陳無術見他竟然退了去,心裡那個氣啊!他疾怒道,“小九!你別這麼不爭氣!男人大丈夫,怎能教一個女人給制服了!”
小龍公子忽而大笑而至,他道,“師傅,現在似乎被女人制服了去的人是你!”他說到此,這便對着魚青鸞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魚大小姐。師傅年紀老邁,您就別爲難他了。”
魚青鸞蹙緊眉毛,淡淡的凝向男子。經月不見,這貨竟看來成熟不少。依舊是龍章鳳姿,妙不可言。可魚青鸞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麼就能跟蕭一遠扯上了關係。
小龍公子似乎明白她的想法,這便淺淺的道,“小姐想見宿柳?”
魚青鸞飛快的點頭。她一下將陳無術放開,疾聲道,“小龍公子知道她在哪兒?”
他飛快的點頭,應道。“她會與本王一道回龍騰。”說到此,他的聲音似乎黯了下。
陳無術甩着手,不解的道,“那丫頭願意與你回龍騰?”
小龍公子緩緩的點頭。“可是宿柳她,似乎很愛那個八王。”
魚青鸞蹙緊眉尖,一字一字的道,“她現在在哪兒?”
小龍公子澀澀的道,“她說要見你,現在人正在外頭。”他說罷,便對門外揚聲,道,“一遠,進來罷。”
這話方落,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便低着頭進了屋子。見着魚青鸞,她輕輕的喊了句。“青鸞。”
魚青鸞一聽這話,立刻上前兩步。道,“一遠,你有沒有受傷?現在你要怎麼辦!”事情鬧得那麼大。鳳八最後還臨陣倒戈了去。怕是這事兒之後,鳳八是要被議罪的。
蕭一遠淺淺的道,“我只是不想給自個兒回頭的機會。可卻沒料到會拖累他。這麼些年跟他好容易建立的根基,便就這麼毀了去。真的好生不甘。”
魚青鸞緩緩的搖頭,她低低的道,“一遠放心,這事兒有太上皇在前面擋着。不會毀的。”
小龍公子不客氣的道,“毀也沒法子。宿柳,不論結果如何,這是他自個兒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
蕭一遠輕輕的點頭。應道,“我知道。”
“回龍騰之後,咱們就成親。”小龍公子說這話時,聲音略有微顫。
蕭一遠渾身一震,疾道,“不!小龍公子,咱們的婚事,就此作罷!一遠離開鳳八,就沒想過要嫁別人!”
小龍公子面色一青,他怒道,“你不嫁本王,那你還說要與本王回龍騰?”
陳無術蹙緊眉毛,罵道,“當初是你小子不要人家的。這會子又來說事。龍逍遙!你吃飽了撐着沒事兒做麼?”
龍逍遙忽而一掌拍向桌案,“不嫁本王,你也要回去與我孃親他們交待這事兒!”
蕭一遠淡淡的掃他一眼,啞道,“我知道。青鸞,我就是來與你說一聲。我要回龍騰了。”
魚青鸞心裡澀得厲害,她輕道,“嗯,我知道。”
“鳳八那兒,你幫我照應着些。不論怎麼樣,都請九爺保住他的性命。一遠感激不盡。”一滴淚,自她的眼角滴落下來。
鳳九緩緩的點頭,應道,“只要有本王一天,本王就會盡力護住鳳八的性命。”
“禍是我闖的,可我卻沒料到鳳八會這麼待我。這事兒終是我蕭一遠欠了鳳八。小龍公子,宿柳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蕭宿柳想起鳳八那拼死的一抱。心裡不禁又酸又痛。
許是在鳳八而言,那一抱只是爲着還她蕭一遠對鳳八的情。可是在她蕭一遠的心中,那一抱,卻已是一生一世。
原來從天堂走到地獄,便只有那短短的一剎而已。
那天之後,鳳八果然被太子等人議罪。雖然鳳九並太上皇極力相保,可他在陣前倒戈,卻是帝都人人都見着的事兒。這罪一旦落下,皇帝便把他的兵權收了。讓他賦閒在家。做個只領俸祿,無官無職的皇子。
龍騰二王幾乎是連夜趕回了龍騰。蕭一遠,也從此再沒出現。
魚青鸞倚窗輕嘆,世事無常。不過多久之前,她還與蕭一遠促膝長談。可是如今,她人卻已經穿過了漫漫的黃沙,去了敵對的龍騰。
鳳八的兵權一旦被奪,那最後到底由誰接手這些兵,就成了皇帝的大難題。
原本最好的法子便是把這些兵交給太子並七王二者之一即可。可是,這兵權一旦落下,那天下的大勢,便也就這麼定下了!
花府
太上皇倒是頗爲悠閒,他與皇帝二人對坐在院子裡頭下棋。見他一子落下,皇帝忽而住了手。他漠漠的挑高眉毛,凝着鳳天絕。許久不發一語。
“怎麼着,還在爲兵權的事兒鬧心?”太上皇淡淡的問道。
“這些兵若是給了太子,怕是小七便必然沒了活路。可若是給了小七,太子怕是要起兵作亂的。”皇帝說到此,少不得輕輕一嘆。
太上皇眼角朝着皇帝漠漠一劃,冷笑道,“原本三鳳朝凰,相互制衡。互相猜疑,天下自可大定。皇帝怎麼沒想過第三個人選?”
皇帝眉尖一蹙,問道,“誰。”
太上皇催促道,“皇帝,你還走不走子了?不過區區一步棋而已,怎麼就想這麼久?”
皇帝被他一催,慌亂之下隨意落下一子。太上皇把玩着棋子,漠漠笑道,“皇帝還沒說想到了什麼人。”
皇帝擡眉,低聲答道,“太上皇意屬何人?”
太上皇忽而陰惻惻的笑了下。道,“九兒。”
皇帝手裡的棋子忽而落下。他疾聲駁道,“九兒不成!”
太上皇似笑非笑的凝着他,道,“爲什麼他就不成了?難道他不是你的兒子?皇帝,先前你答應過朕什麼?你不是說過,要好好待九兒的麼?”
皇帝渾身一震,他把頭別向一邊。啞道,“總之,九兒就是不成!”
太上皇環胸往椅子裡頭輕輕一靠,笑道,“說出道理來,朕就應你。”
皇帝嘴角微動,他嘴脣開合數下,可卻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口來!
“既然說不出道理來,那就給九兒罷。”太上皇擺下一子,淡淡的道,“朕贏了,皇帝。你的心在哪裡!”
皇帝眼角落在自個兒的棋盤之上,面色不由重重的變了去。跟天絕下棋,他從未贏過一局。他赤啞着聲道,“天絕,朕的心到底在哪兒,旁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
太上皇挑高眉毛,漠漠淺笑。許久才吐出一句,“朕只知道你不待見他。很不待見!”他說到此,嘴角慢慢的釋出一抹淺笑來。
皇帝似乎極不滿意他的答案。這便又追問道,“難道天絕不知道朕不待見他的理由?”
太上皇抿嘴一笑,道,“那麼,皇帝又知不知道,其實你的想法,都是錯的。”太上皇的眸中現着一抹厲色。他一字一字殘忍的說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朕心裡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帝的面色忽而變了去。他疾道,“天絕,你知道什麼?”
太上皇眼角一劃,漠道,“朕知道你最在意的人便是那艾貴妃。你以爲朕會做出傷害你的事兒?你信麼,天奇。那天朕與她沒什麼。”他說罷,這便忽而起身負手走了數步。道,“這些年,皇帝都想差了。”他說罷,這便甩手離去。
皇帝面色一寸一寸的蒼白下去。
“朕知道你最在意的人便是那艾貴妃。你以爲朕會做出傷害你的事兒?你信麼,天奇。那天朕與她沒什麼。”
“這些年,皇帝都想差了。”
皇帝忽而起身,跌跌撞撞的奔出花府。他奔了一陣,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就這麼跌入了泥土之中!程如玉尾隨而至,見他一身的泥,這便急急的道,“皇上!您怎麼了?”
皇帝趴在地上,雙肩不住的抽動。似是忍着巨大的痛楚。程如玉見着時,面色不由大大的變了去。他矮身去扶皇帝,道,“皇上。”
“走!走開!”皇帝揮開程如玉的手,疾道,“他說,一切都是朕想錯了!所有的事兒都是朕想錯了!朕做了什麼!”他哽咽的說着,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
“皇上,太上皇跟您說了什麼?”程如玉見皇帝這般模樣,低低的相問。
皇帝忽而仰天長笑。道,“這些年,他一直霸佔後宮,如玉,你是知道的罷。”
程如玉眼神閃了閃,惶恐應道,“奴才不知。”
“去你的不知!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那天他明明自潮起宮出來,髮絲凌亂。可朕進去時……”他說到此,忽而住了嘴。他進去時,艾妃正若無其事的對鏡梳妝。見着他,還反常的撲進他的懷裡。
可他問也不問,就以爲她與天絕之間有了姦情!那一天,艾妃明明哭着告訴他,沒有,皇上。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可他怎麼也不肯信她。那一晚,他怒紅了眼,將她往死裡折磨。那之後,他便很少去潮起宮。
後來,太醫就診出了艾妃有孕。計算日子,正是那一晚有的。
那之後,他就恨艾妃恨得入骨。他很想要她把那個野種打掉。甚至數度讓太醫在她的吃食裡頭下藥。可是艾妃是個習醫之人。這種事兒有了第一次,她便處處小心提防了。
她在他的跟前越顯得卑微,他就越覺着她是爲着護住她腹中的野種。
最後實在是怒得極了,他便引了人要去潮起宮讓她打掉腹中的孽種。可是那時候,天絕來了。他告訴他,鳳天奇,這個女人並孩子,是我要留下的。
天絕他,從不會爲着一個女人出頭。可是那一天,他做了!
他沒法兒恨天絕,也沒法兒恨艾妃。所以,他就恨他們生的兒子!
無赦,無赦,罪無可赦。當日他爲他取這名字時,他想的哪兒是他打碎了天絕的花盆。而是,這孩子的存在,原本就是罪無可赦的!
他想起給小九起這名字時,艾妃那絕望的淚眼。他的心,忽而抽痛了。有段時間,他很想相信她。很想要她再跟他解釋一回。親口告訴他,這孩子是他的!是他鳳天奇的!
只一遍,他就決定相信她。
可是那之後,她便再也不願意與他解釋了。她不願叫那孩子名字,所以只一遍又一遍的喚他,九兒,九兒,九兒!
他是傻子!若然不是他的孩子,她怎麼會喚他九兒!她爲何不叫他赦兒。爲什麼不隨意給他取個名字?
若然當初他肯多聽她說一句,許是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他忽而自地裡起身,大哭着離去。
程如玉立在原地,澀澀的道,“皇上。”
第二日晨起之時,聖旨便落到了九王府。未經朝堂,鳳八的兵,全數落入了鳳九的手裡。魚青鸞古怪的凝向傳旨的程如玉,輕道,“皇帝沒傳錯旨麼?這些兵交給九爺帶?”
程如玉淺笑答道,“正是。恭喜九爺。賀喜九爺。九爺,接指罷。”
鳳九的嘴角緩緩而揚,他伸出雙手,接下皇帝的明黃鳳旨,高聲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魚青鸞回眸,竟見着他的眼裡喜氣全無。似乎是這道聖旨,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程如玉又與鳳九說了些恭喜的話,這才一掠拂塵,退了去。
魚青鸞眼角凝向鳳九,道,“九爺。這些是八爺的兵。”
鳳九笑了下,這便捉了她的小手,輕道,“所以咱們不能教旁人得了去。”他說到此,這便淺淺而笑。“青鸞,還是你覺着本王該把這些兵還給鳳八?”
魚青鸞飛快的搖頭,她淡淡的道,“如今,鳳舞的天下,九爺已得三分。”
鳳九將她擁入懷中,一字一字在她耳邊低道,“本王要的不是三分。而是十分。你相信本王,這三分天下,只是一個開始。”
魚青鸞心中微怔,心裡突然覺着這個鳳九,好陌生。她似乎從來不識得這個人。可這個人卻又每天在她的枕邊。
“以後,本王便是這鳳舞之主。你,就是鳳舞的國母。青鸞,本王要以江山相贈。你願意與本王一道共享天下麼?”他又追問。
不,眼前這個野心勃勃的男子,絕不是鳳九!魚青鸞勉強笑了下,澀澀的道,“那也要我有命享纔是。”
鳳九聞言,身子微微一震。他將魚青鸞的身子搬正,道,“青鸞,師傅說過,他會努力給你找解藥。”
被人那麼瞧扁,陳無術還是生平頭一回。爲着挽回這個面子,他怎麼着也要爲她找出解毒之法來。
“所以,在他找到之前,咱們還是什麼都別說了。”她啞聲輕道。
鳳九見她終是怏怏不樂,倒也不加勉強。
陳家,終是被滿門抄斬了去。抄斬的那一天,魚青鸞特意去送魚青青。可她遍尋人羣,卻發現那被斬落的人頭之中,壓根兒就沒有她這個人!
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萬佛寺她與太上皇換回身份那日,皇帝竟曾饒了陳福一家不死。
陳水心是個極乖覺的,這道聖旨一落,她第二日便與陳福成了親。當夜她便把魚青青帶了離開了陳府。
魚青鸞與鳳九說起這事兒時,鳳九淺淺的笑道,“青鸞何必去想呢?魚青青如今就是活着,也不過是個奴才之女。陳福身在奴籍,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
他說到此,便又將陳福與陳水心的事兒與魚青鸞說了。
說到爲着讓陳福替她辦事,陳水心不惜以身相侍時,魚青鸞不由的蹙緊了眉。她忍不住追問鳳九。“陳水心到底要陳福爲她辦什麼事兒?”
鳳九眼角微掠,道,“找些身強力壯的男子,去與魚青青歡好。”
魚青鸞略一思索,便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環胸道,“爲着自個兒能活命,陳水心果然犧牲了她。”魚青青,被自個兒的孃親出賣,很痛苦罷。
可是那又如何?她不認爲她做錯了!她們要她們大房母女死,爲什麼她魚青鸞就要放過她二人?
鳳九古怪的凝向她,道,“青鸞早就知道陳水心會犧牲魚青青?”頓了頓,他又道,“還是說,這事兒壓根兒就是你親手設計?”
魚青鸞託着腮,淡淡的道,“事情最終也是她陳水心做下的。在九爺的眼裡,女子失貞可能是個極痛苦的事兒。可若這事兒是她們自個兒願意的呢?那我可就算是成全她們了。”
“我沒法兒再容忍她們仍然活在這個世上。派些人出去,找着她們。殺了去罷。”魚青鸞緩緩的閉上雙眸。她不願意十八年後,鳳九或孃親就被魚青青或陳水心的後代報復了去。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所以,她要將她二人連根兒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