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分,凌公候從外面回來,房中的凌涼得到消息,陰沉着臉迎了上去。
凌公候正在想着事情,冷不防凌涼黑着臉走出來,心中頓時警戒,看到來人是自己兒子時才鬆了一口氣。
疑惑偏頭,“涼兒,怎麼了?”
凌涼衝着凌公候行了一禮,陰沉道:“父親,我需要一批人馬!”
凌公候一愣,“可以說說你要人做什麼?”
擡頭,迎上凌公候打量的目光,凌涼如實道:“我要人馬去找珍兒!”
“珍兒?楚容珍?”凌公候想了一下,想到這幾天,楚老王爺那邊聯繫一些人進行滿城尋找着楚王的二女,如此大動作,搞得陛下那邊極爲不滿。
楚王府的地位本就尷尬,楚老王爺這個動作,反而讓楚王府陷入了危險。
畢竟陛下的心情喜怒不定,又心狠手辣。
“對,就是珍兒!”凌涼點頭。
“她的事情爲父聽過了,老王爺那邊己派了大量的人馬去找,不用擔心。”凌公候不在意道。
“可是父親,我擔心她,不去找的話心裡難安!”
凌涼話一出,凌公候看着他的目光就變得十分幽暗,“你對那個楚容珍起了心思?你知不知道,爲父的人馬不能出現在明面上,更不可能出現在陛下眼前,會引來滅府之災?”
“兒子知道,還請父親讓兒子任性這一回!”凌涼彎腰,請求。
凌公候看着凌涼的模樣,抿脣,極爲不滿。
“涼兒,這個要求爲父不能答應你,在爲父的心中,這支勢力是極爲重要的存在,絕對不能毀在爲父的手裡。而且它的重要性遠超你的想象,在你與它之間,爲父會選擇保留這支勢力,別怪爲父,這只是比喻,也是告訴你它在爲父心中的重要性……”
凌涼失望擡起頭,看着凌公候認真的說出這句話時,心忍不住的疼痛。
以前從未聽過這種話,原本世上真有東西可以讓人捨棄兒女?
自嘲的笑了笑,凌涼咬脣,雙膝跪在地面,發出撲通的沉悶聲。
“父親,最後一次,就當兒子求您!”衝着凌公候磕了一個頭,凌涼祈求着。
被人捨棄的珍兒沒有任何依靠,可他太過弱小,給不了她任何幫助……
原來她說得對,哪怕身爲世子,也無法做到無人敢欺。
凌公候心疼的看着他,神情糾結。
如果可以,他希望兒子能一輩子不識官場的黑暗,不識人心的黑暗,可是他卻主動走入黑暗。
會很苦,很難,因爲他的世界與黑暗不一樣,想要走入黑暗將會極爲痛苦。
“涼兒,老實跟爲父說,你決意要變強的原因是什麼?”凌公候沒有答應,反而提出了一個問題。
凌涼叩首的動作一頓,擡眼對上凌公候那雙嚴肅的墨眸。
神情猛然一震,他也十分認真的回答,“我想要保護珍兒,護她一生平安!”
“你的身份是世子,將來會繼承本候的公候之位,能護她一世……”
“不能,就是因爲不能所以我纔想變強,我的性格太溫軟,見不得血腥也不知人心陰暗,根本保護不了她!”凌涼擡起雙手,看着眼前自己的一雙大手,搖頭,不停搖頭。
對於凌涼的轉變,凌公候說不出的複雜。
生氣楚容珍讓他變成現在這般,又心疼他得知了人性的陰暗與殘酷……
深深看着凌涼,凌公候最終鬆口,“涼兒,破例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這支勢力的重要性遠超你的想象,這點真沒騙你,因爲你是我的兒子,所以只爲你破例一次,想要得到他們,通過考驗之後你就是他們的主人,想怎麼做都可以……”
拋下了一個誘因,如果凌涼急於強大的話,會努力朝着這個目標前進。
“謝謝父親,謝謝父親……”凌涼這才笑了,鬆了一口氣。
凌公候伸手扶起他,替他拍了拍膝上的泥土,簡單的動作中不難看到他對凌涼寵愛。
“楚容珍的事情我早就查過了,之前楚王爺被抓走,拿她與之交換。昨天時分,楚儀發了邀請函給戰王一黨的人,動作不是很隱秘,估計有心誘使你們前去……”
“誘使?”凌涼不解,疑惑反問。
凌公候轉身,朝着書房慢慢走去,邊走邊說:“對,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楚容珍失蹤的時候,楚王府裡來了一位很神秘的強大男人,在楚王府大開殺戒之後才離去。楚儀發出邀請函,今夜迎娶世子妃,請戰王一黨觀禮見證。這個動作並不算隱蔽,我這邊能查到,那個男人那裡說不定也能查到……”
凌涼跟在身後,瞭然點頭。
那個男人或許就是非墨,上次那個截殺自己的男人。
“所以這次楚儀表面上是邀請人觀禮,實則不過是打算佈下陷阱,企圖將人一網打盡。今晚之後,楚容珍或者就會成爲他的世子妃,想要救出來今晚是最後的時限,所以想要她的人都會行動!”
走到書房邊,凌公候細細分析着,轉身看着凌涼,再次詢問:“這次說不定就是個陷阱,這樣你還是想去?”
凌涼想也不想點頭:“想,父親說得極是,這或者是一次誘殺行動,但如果我的行動能牽制住戰王的人馬,那麼珍兒營救的機率也就更大,他絕對會救出珍兒……”
他是誰,凌公候不知,也沒有問到底。
可是把凌涼的表情全部收到眼裡,最終什麼也沒說。
丟給他一個令牌,“借你一個晚上!”
凌涼緊緊怕着令牌,神情不解,但潛意識告訴他這是一個好東西。
“見令如見本候,今晚你可以調令他們!”
說完,凌公候走進了書房,隨手關起了門……
凌涼笑着看着手中令牌,似寶貝般緊握,開心的笑了。
大步轉身離去,滿心都是想着如何救人。
透過門縫,凌公候看着凌涼離去的背影,幽幽深嘆……
涼兒,這是你的選擇,一旦選擇了這條路你就要走到底,不管前方有沒有你想要的,不管你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你真的沒選擇了……
中午時分開始,楚容珍的房中就來了很多人,一個個架着她潔面,修整指甲,化妝,梳頭……
來來回回,侍女們忙忙碌碌。
楚容珍坐在椅子上,閉着眼,任由他們折騰。
真的如人偶般,想給她化妝?隨便!
想讓她換衣?自己弄!
光是化妝就需要很長的時間,楚容珍因爲軟筋散的關係,力氣使不出來,全身懶洋洋,一直閉着眼的她全程睡着了。
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楚容珍在一道熟悉的聲音中醒來。
“世子妃,距離晚上還有四個時辰,趁妝容沒有完全上完,您先吃一點東西吧?”
楚容珍幽幽醒來,隨意掃了一眼面前低頭的女子,有些陌生,可是聲音卻是十分熟悉。
淡淡勾脣,挑眉:“這是什麼?”
“一點小點心,不髒手又飽腹……”
“本小姐纔不要吃這種東西,換一樣,本小姐要喝湯!”楚容珍挑剔着。
一邊還有些警戒的鳳兒見狀,冷哼,衝着那個侍女道:“算了,世子妃不餓,你先下去!”
楚容珍原本刁蠻的模樣一聽到這話時,頓時泄了氣,挑眉瞪着鳳兒,“你……”
鳳兒得意一笑,楚容珍同是恨恨磨牙。
“等等,回來!”楚容珍喚住要離開的侍女,拿起她手中盤子裡的點心,直接吃了起來。
楚儀對她的戒備到了一定地步,就連吃的都會小心再小心,身邊鳳兒雖無禮了一些,但盯人這事可見沒少辦,熟練得狠。
“世子妃,這是南瓜所做,南瓜會讓人有飽腹感,您吃了之後就不會容易餓……”
楚容珍拿起侍女指着的點頭,直接放嘴裡,還傲嬌的掃了侍女一眼,“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奴婢出身貧寒,爲了肚子不容易餓,所以知道南瓜很有飽足感……”
“哼,就是賤民吃的東西,虧你還吃得這麼開心!”鳳兒冷言冷語,而楚容珍沉默不出聲,讓她以爲楚容珍很好欺負。
當然,楚容珍也故意表示得好欺,就是爲了讓鳳兒降低戒心。
如果不降低戒心話,她怎麼行動?
無視鳳兒的話,當做什麼也沒聽到,這反應看在鳳兒的眼裡就是退步。
看來以後這世子妃也不是什麼難咬的主,她知道京城所有權貴,根本就沒有見過她,說不定就是哪裡來的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女人,勾引的世子殿下……
女人的臆想很恐怖……
楚容珍吃過之後,沒有上完的妝花了一個時辰接着上完。
鳳兒一見妝容上完,不耐煩看着一個嬤嬤與侍女,道:“你們先梳妝!”
“是!”
揮手讓侍女離去,雙手抱胸,跺腳,不悅看着楚容珍。
哼,真是好命,一個賤人都能成爲世子妃。
楚容珍坐在梳妝的椅子上,任由嬤嬤爲她梳理整齊的髮絲,微微垂着雙眸,沒有反應。
烏黑的長髮被梳理的一絲不苟,三千青絲宛若瀑布,傾瀉而下。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那嬤嬤爲楚容珍梳起了一個繁複的髮髻,插滿精緻的步搖和珠釵,最後帶上了鳳冠,十分奢華。
最後穿上嫣紅綢緞長袍嫁衣,繡滿了百子百花百福花樣,腰間束一條大紅綾長穗絛,上面嵌着一顆顆紅寶石。
外罩金絲軟煙羅霞帔,邊緣鑲彩色珠子,明珠翠玉掛底,更是光彩耀目。
莊重精緻的鳳冠顯得她威嚴中多了幾分靈動,大而亮麗的杏眼清澈,俏鼻挺立,朱脣紅顏,稍微化個淡妝,就天姿國色。
當楚儀走進來的時候,看到楚容珍正好裝扮完畢,心神頓時一顫。
這是他的新娘?
很美,穿上嫁衣的她真的很美!
楚容珍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閉上眼,誰也不理。
癡癡的看着她,楚儀一步步接近,盯着她精緻的妝容,渾然而生的尊貴,一襲嫁衣穿在她的身上好像鳳袍般,記憶中的她有般尊貴優雅?
楚儀貪戀的盯着她的容貌,久久不語。
“世子殿下,世子妃的馬上就好,您請稍等一下便可!”鳳兒上前,走到楚儀眼前露了個臉,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楚儀因爲她的聲音而回過神來,故作嚴肅的收回視線,雙手背後,“嗯!”
大約一柱香的時候,楚容珍的梳妝完畢。
鳳兒與之前那個給楚容珍吃東西的侍女,兩人一左一右扶起她,衝着楚儀道:“世子殿下,好了!”
楚儀站了起來,手中茶杯微微灑了出來,“來人,備轎!”
走到楚容珍的身邊,接過紅蓋頭蓋在她的頭上,直接打橫將她抱起,朝着門邊走去……
一頂喜轎停在門口,簡單,樸素,四人轎伕,很明顯就是平民百姓們迎娶的規格。
將楚容珍抱着轎中,楚儀淡淡道:“委屈你了,以後有機會,再重新補回來!”
以楚儀的能力來說,不可能吝嗇到只用四人擡轎,看來他是想做什麼。
楚容珍坐在轎中,楚儀深深看了她一眼,臉上掩不住的笑意,伸手放下轎簾,扭頭:“起轎!”
鳳兒與侍女兩人身上都換了裙子,變成質量較差的棉布衣。
完全僞裝成了平民百姓家的迎娶模樣,楚儀不惜這麼僞裝,是要避開眼線?
誰的眼線?
楚容珍手中汗水滲出,不知道能不能逃走,應該可以吧?
喜樂響起,喜轎搖搖晃晃,轎伕開始起轎。
光明正大的走過街市,楚容珍挑簾,這才發現原來她所在真的是在外城。
“放下!”鳳兒低聲輕斥,邊走,邊拉下她的車簾。
暗處,有道人影盯着楚容珍探頭出來的一瞬間,雙手緊握,怒氣幽森。
龍九大着膽子拉着他,低聲輕勸:“主子,查到婚禮地點了!”
強行壓仰着怒氣,非墨雙手陣陣恐怖的聲音,“按原計劃辦!”
坐在轎中的楚容珍突然感覺到轎子停了下來,伸手,臉朝着另一個侍女問道:“怎麼回事?”
“對面也有一隻迎親隊,好像是一個財主家的迎親隊,堵了前進的道路,正僵持不下!”侍女簡短的回答。
而楚容珍也正好聽到傳來的低喝聲……
“前面的,你們不知道今天是王財主迎娶第三任正妻嗎?趕快讓道,要是壞了事小心你們的小命!”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高位馬上,一襲大紅新郎袍,胸前掛着一朵大紅花,牽着馬的小廝衝着楚儀大吼。
楚儀有僞裝,一張平凡的面孔,丟到人羣中不會看第二眼的存在。
抿着脣,有些怒意。
“喂喂喂……就你呢,趕緊讓地,要是耽誤我們老爺的親事,有你們好看的!”
楚儀哪怕僞裝成了平民,可他的脾氣與傲氣還在,根本承受不了這種挑釁。
僞裝成平民己是委屈,在大婚之日繞道本就不吉利,還被這種態度指使着,他能乖乖聽話纔怪。
“憑什麼?”
“喲,小樣,口氣倒不小,瞧你這迎娶寒磣的,想必新娘也不咋樣,不然怎麼嫁給你這麼個窮鬼,窮鬼就要有窮鬼的自覺,那陰暗小道纔是你該走的地兒……哈哈……”小廝尖銳詆譭,時不時傳來得意的大意,激得楚儀一鞭甩了過去,纏在小廝的脖子,直接摔飛出去。
“大膽,來人啊,給本大爺狠狠的打!”
瞬間,兩支迎親隊就打到了一起,場面變得極爲混亂。
喜轎撞到一起,對面喜轎中鑽出一個人影,衝着楚容珍伸手,“珍兒,快,快走!”
楚容珍擡頭,原來是凌涼。
一瞬間,她明白了,這是凌涼的計謀,趁着混亂來救她。
心中,一抹感動瞬間升起。
說不期待有人救她是假話,可是她沒有想到,來救她的,走到她面前的,卻是她從未想過的凌涼。
想也沒想,楚容珍伸手,提着裙襬打算走過,一邊的鳳兒見狀,立馬大吼:“你要做什麼?來……”
鳳兒的身體就直接倒了下去,只見一個侍女手拿着木棍站在她的背後,木棍上流着鮮血與白漿。
鳳兒後腦勺嚴重變形,流出了鮮紅與白漿,明顯直接死亡。
“珍兒,快點過來!”凌涼不停催促着,而原本打算離去的楚容珍一個計劃涌上心頭,搖搖頭:“謝謝你,表哥,我不能走!”
“珍兒,別鬧,現在不走就來不及了!”凌涼直接伸手,緊握着她的手腕,想要將她直接帶走。
楚容珍掙扎,拉開與他的距離,露出一個陰唳的笑容,“表哥,楚儀讓我很生氣,這口惡氣不出我心裡不舒埋,所以我現在不能走,要走也要給他留下終生難忘的禮物……”
“別管那些了,珍……”
“表哥,謝謝你,你能來救我,我很開心。但是相信我,我會沒事!”說完,楚容珍直接退回了喜轎,放下車簾,不再交談。
凌涼擔憂不己,還想勸說的時候,身邊人連忙道:“世子,快走,來不及了!”
強拉着凌涼離去,而這時,一支軍隊走了過來……
士兵領頭的人跟楚儀打了一個招呼,一看就能知道,這是楚儀提前安排好,以防有人在路上劫人的佈局。
快步走到喜轎面前,看着死亡的鳳兒時,頓時一怒,伸手直接揮開車簾,看到坐着一個紅蓋頭遮臉的新娘時,還不放心。
走上馬車,直接扯開紅蓋頭,看到楚容珍閉眼模樣時,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剛剛發生了些意外,讓你受驚了!”
“……”楚容珍不答,沒聽到的模樣。
楚儀也不惱,將紅蓋頭蓋在她的頭上,走下了馬車,隨意看了眼被打死了鳳兒,衝着一邊的侍女道:“照顧好世子妃!”
“奴婢遵命!”
迎親隊伍再次起身,楚容珍坐在轎中,睜開眼,側頭看着外面楚儀與周邊護守的官兵,冷冷勾脣。
調動了京城維安的禁軍,楚儀將戰王的棋子動用了?
一路吹吹打打來到戰王府,楚容珍微愣。
從舒兒那裡得知了,戰王府被血洗,非墨帶人血洗了戰王府,因爲戰王不在,而楚儀與她一起躲在安全的地方,戰王的侍女小廝,無論老小全部被血洗,無一活口。
楚儀竟還把這拜堂之處選擇在這裡,他想做什麼?
戰王府己煥然一新,喜轎一停,大門四處,可以看到裡面那紅色燈籠與綢布所裝飾的宴會場所,一束束迎春花插在花瓶之中,還有小株觀賞桃花己開,裝飾着宴會場所,別樣的精緻,妝點着氣氛。
院子中,坐着一個個陌生的賓客,臉上沒有喜意,反而更多的是戒備。
司儀站在門口,指揮着放完鞭炮,煙花之後,清清嗓子,“新郎踢轎門!”
楚儀走到喜轎面上,象徵性的踢了轎門,上前,彎腰,衝着楚容珍衝手。
楚容珍靜坐,沒有任何反應,看在楚儀的眼裡就是無聲的拒絕。
彎腰走了上去,伸手抱着她,打橫走接抱下了喜轎,至於抱着她跨過火盤,走上紅毯,來到拜堂的正廳。
賓客的臉上這纔多了一些笑意,伸手,拍掌,開始鬧哄哄起來。
“吉時己到,拜……”堂字未說出口,司儀的脖間一條紅線出現,大量的血水如噴泉般噴發,濺到身邊的侍女身上,引得侍女一陣尖叫……
從天而降上百人,一個個手持長弓,腰間掛着長劍匕首,出現在了牆頭,屋頂。
一個招呼不打,漫天的箭雨從天幕而下……
“刺客!”有人反應過來,大叫,場面開始混亂。
楚儀一手拿劍,將楚容珍護在身後,扭頭對着侍女道:“扶世子妃去裡間!”
“是!”侍女帶着楚容珍走到了正廳後面的裡間,離開了混亂了現場。
楚儀抿着脣,揮手:“來人啊,將這些賊子拿下!”
滿滿的怒心,其中還是淡淡的愉悅。
殺了他戰王府的那些侍女小廝他並不覺得心疼,生氣是因爲他的挑釁,用血洗來挑釁他的臉面,不報復回來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楚儀話落,從院中四處涌進來大量的士兵。
牆上的黑衣人們見狀,扔下手中長弓,拔出武器,衝入了士兵羣中。
他們的身形詭異,動作迅速,很多士兵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丟了性命,死得倒也輕鬆。
上百黑衣人如一道巨形的黑色龍捲風,所到之處掀起了一片片的風暴,帶走了一條又一條的人命。
陰冷到感受不到任何氣息,就好像是亡靈界的亡靈士兵,除了殺,再無任何本能。
看着士兵一個又一個倒下,楚儀衝了過去,“殺了他們,一個不留,殺!”
他帶頭衝進了黑衣人中,拳腳並用,單手毫不留情的刺入黑衣人心臟,狂暴又血腥。
眨眼間,楚儀殺死了好幾個黑衣人,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胸口一個又一個的大洞,十分恐怖又殘暴的死法。
雙方僵持不下,這時,府外的士兵也衝了進來,幾百上千人,將黑衣人圍得死死的。
黑衣人的首領人思考了一會,一聲令下,外圍的黑衣色從懷中掏出一個如李子大小的圓球,朝地上一砸……
大量的煙霧放出,不秒人捂住口鼻子……
“不好,逃了,追!”楚儀稟住呼吸,衝入煙霧中,看着幾具屍體之外再無任何的痕跡的地面時,頓時暴怒。
現場賓客中死亡人數不多,受傷的不少,因爲大部會是武將,在箭雨射下的時候反應及時,逃過一命。
只有個別倒黴的當場死亡。
不理這是不是套圈,臉再次被打,沒有想到那羣黑衣人竟然一直躲在他的王府中,躲在他的包圍裡……
這是嘲笑,*裸的嘲笑!
楚儀追了出去,賓客們坐在宴會場中處理着傷口,而楚容珍則是靜靜坐在裡間,沉默不語。
門邊,兩個侍衛正在把守,說是保護她,也是看守她。
“本小姐渴了,讓人送壺水過來!”楚容珍淡淡吩咐。
身邊侍女走到門邊,打開門,侍衛警戒扭頭。
侍女掃了四周一眼,目光鎖定一個侍女,衝她招手,“你過來!”
丫頭左右看了看,伸手指着自己之後,確定是叫自己,才緩緩走了過來,低頭:“奴婢菩兒,姐姐有何事?”
“世子妃渴了,你去倒一杯熱茶過來,對了,世子妃不愛綠茶,你找點紅茶過來……”
“是,奴婢知道了!”
丫頭福身,小心看了一眼裡面坐着面無表情的楚容珍,敬畏的低頭,快步離去。
不一會,就端着一杯茶走了過來,“姐姐,茶好了!”
“端進來!”侍女接過話,直接道。
丫頭敬畏的看了一眼楚容珍,眼中是止不住的驚歎,世子妃真的好美,好高貴,看起來很威嚴的模樣……
小心的走到楚容珍的身邊,彎腰,將茶杯放下。
楚容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挑眉,“你泡的?”
“是……是的……”
丫頭有些緊張,她是剛剛被從別的府中派過來的,這府中的侍女小廝都是各位大人家裡臨時抽調,爲了有人混入戰王府,臨時抽調侍女過來完成這場拜堂。
“不錯,手藝不錯!”楚容珍淡淡點頭。
丫頭一喜,連忙彎腰道謝。
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楚容珍喚住:“你先留下,手藝不錯,就貼身侍候我!”
丫頭一驚,連忙跪下道謝。
楚容珍只是淡淡勾脣,不語。
原本安靜下來的外面頓時又升起了刀劍交接的聲音,原本該離去的黑衣人又過來一批,闖入的不是院子賓客,而是楚容珍所在裡間。
隱在她身邊的暗衛一個個跳了出來,阻止黑衣人將她救走。
院中侍衛還在,黑衣人的進攻迅速,但他們的反應也不慢,快要闖進去的時候士兵間瞬間圍了上來,將闖進來的十來個黑衣人逼退……
楚儀回來,發現楚容珍身邊的暗衛死士,憤怒的扯着一個半死不活的暗衛吼道,“怎麼回事?”
“世子殿下,在您離開之後就來了一批黑衣人,這些人是爲了保護世子妃才……”
提到楚容珍,楚儀一驚。
直接踢開緊閉的房門,看着楚容珍側身躺在軟榻上休息時,大起大落的心情才沉了下來。
掃了侍女與丫頭一眼,楚儀看着外面傷者居多,淡淡道:“收拾一下現場,給各位大人上藥,拜堂延後……”
上前抱着楚容珍去了後院,在三天時間裡緊急裝修好的婚房,將她抱在房中休息。
中了軟筋散,會疲累也是正常。
吩咐侍女與丫頭照顧好他,楚儀還派了幾人守在婚房前後,才大步離去,處理事情,勢要將那黑衣人一網打盡。
他花了這麼多人力物力回到戰王府,不就是爲了那羣人麼?
一網打盡才無後顧之憂,拜堂遲一點沒關係。
楚儀離去之後,楚容珍睜開了眼,直接坐了起來。
突然睜眼,丫頭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後勁一痛,兩眼一黑,直接倒下……
“蓮,原來你長這樣,真普通!”看着面前的侍女,不,是蓮。楚容珍笑着打趣着。
蓮挑了挑眉,抿脣不語,只是白了楚容珍一眼,上前拖着丫頭坐到了椅子上,剝着她身上的裙子……
“抱歉,屬下就長這樣,這麼普通,真是對不起!”
楚容珍眯着眼一笑,心情愉悅了很多,“幹嘛生氣,雖然普通了一些,走到人羣中誰也不會看第二次,潛伏時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你吃這碗飯,老天就賞了你這張臉,不是很好麼?”
蓮訝異的看着她,淡淡勾脣,不明顯,“你倒是會哄人,難怪主子被你哄得像變了個人似的!”
“……”楚容珍像見鬼似的,與蓮相處的好幾個月,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蓮笑吧?
雖然極淡,可是真的笑了……
啊啊啊啊……天上會不會下紅雨?
“精神不錯,解藥起效了?”蓮看着楚容珍神精的樣子,輕問。
“嗯,解了,謝謝!”
在化妝的時候,就是蓮僞裝成了侍女端來了點心給她吃,而那南瓜點心裡面,就是解藥。
能夠混入那些侍女裡面,蓮潛伏的本事真不小。
明明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模樣,沒想到僞裝成侍女倒也蠻像的。
“不謝,主子說過,你會是屬下的夫人,而且屬下不過是聽令行事而己!”蓮把一切功勞推到非墨的身上,身爲暗衛的她對於楚容珍喜歡不上,卻不討厭,主子讓她喜歡,她就會喜歡上這個夫人,讓她殺,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殺……
她,只是暗衛!
主子有任何命令,都必須忠實完成的暗衛!
“外面的黑衣人就是非墨派來的?爲了擾亂拜堂,所以派黑衣人刺殺,造成混亂之後給我製造逃離的機會?”
“嗯!”
楚容珍一下就想到了外面黑衣人的來歷,不戀戰,殺了就逃,逃了又來殺,很明顯不是爲了劫人,而是爲了製造混亂。
蓮雙手在丫頭的臉上上着妝,將從她身上剝下來的裙子扔到楚容珍的身上。
楚容珍見狀,起身,脫下身下的嫁衣,拿下頭飾,換上了丫頭的裙子。
給丫頭穿上嫁衣化好妝之後,將她抱在牀上,側身背對着牀邊,蓋上被子……
忙完之後,才走到楚容珍的面前,拉着她坐了下來,清理她臉上精緻的妝容,拿着黃色的粉在她臉上輕撲,描着粗眉,點上黑痣……
不出一會,一個長相普相的丫頭就出現了……
“好了!”
楚容珍走到銅境前,彎腰看着裡面陌生的自己,咧嘴一笑,“蓮,你這易容的本事真高,有事多教教我吧?”
“上次不是教了你易容成男人了?”蓮挑眉。
“技多不壓身!”楚容珍伸手,摸着自己的臉,沒有人皮面具,光靠粉末一類的東西就完全大變樣,真厲害。
“別,萬一學會了去對付主子,屬下的責任就大了!”蓮淡淡掃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拒絕。
楚容珍笑了一會,收斂了笑容,走到窗邊細細查看了一下四周,發現經過剛剛的刺殺暗衛早己不存在,機不可失,想也不想的翻身離去……
蓮跟在她的身後,伸手扯開身上的粉色裙子,露出裡面黑衣的夜行衣,拿着黑衣蒙在臉上,恢復成了楚容珍的暗衛。
緊緊跟了上去……
府中侍衛四處跑過,楚容珍下意識想要躲入暗中,想了一下覺得不對勁。
她現在是丫頭,需要這麼躲?
彎着腰,一副卑微模樣,楚容珍在府中行走……
還走幾步,身邊一道氣息,將她直接拉到了暗中……
“是我,舒兒!”
楚容珍點點頭,舒兒才鬆開捂住她嘴的手,開心的看着她,“蓮成功了?太好了,走吧,快點離開這裡……”
拉着楚容珍就要走……
“等等,不留下點什麼我才捨不得走,不少人受傷,準備需要用酒來清理傷口,存酒的地方在哪?還有,藥房在哪?”
“我知道我知道……”舒兒連忙點頭。
帶着楚容珍來到藥房,兩人光明正大的來到藥材房,裡面本該有藥師配藥,可是因爲非墨派人屠殺之後,全府無一活口,臨時抽調的只有侍女小廝,所以這藥房無人看守。
大方的拉開抽屜,配製着一包又一包的毒粉,兩人嘴角都露出了可疑的詭笑。
配好一包毒藥之後,楚容珍舉了起來,“蓮,下到酒水中……”
“是!”一道風颳過,楚容珍手中的藥包被帶走,空氣中也少了蓮的淡淡波動。
此時己是晚上,四處人影稀少,楚容珍行動起來十分隨意。
接邊找了好幾個柴房,最終在一個房間找到了存放燈油的地下室。
王府那麼大,需要的燈油不少,勢必也會存不少在府中……
“嘿嘿,果然有這麼多……”陰測測的看着面前一桶又一桶的燈油,還有火油,小臉滿間詭異。
舒兒在外面把風,而楚容珍彎腰,正準備搬動油桶的時候發現,地面一陣溼滑,蹲在地上細細查看,微微一愣。
油?
這裡怎麼會有油?
起身,在整個地上室看了一下,發現其中一個桶開始漏油……
不,不對
痕跡不對,被人移開過……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響動,是舒兒打的暗號,有人來了。
楚容珍順勢躲入油桶之後,靜到有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聲音道:“把易燃的油全搬出去,按原計劃處理!”
這聲音,有些熟悉,是非墨!
楚容珍從暗處猛得蹦出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神色,“非墨!”
話一出,她人就愣了,因爲面前的人不是非墨。
“王……王爺?”
對,是夜清,夜清穿着一襲夜行衣,可他那張惹眼的容貌光明正大的露在她的面前。
夜清下意識拉起臉上的黑布,轉身之時又聽到她的話語時,才玩味挑眉,“非墨?那是誰?”
聲音又不一樣了,楚容珍疑惑的盯着他,最終放棄思考。
剛剛的聲音估計是錯覺吧?
“小東西,你怎麼躲在這裡?像只小老鼠一樣,到哪都能遇到你!”
楚容珍沒好氣剜了他一眼,“你才小老鼠,我都僞裝成這樣了,你還認得出來?”
走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左右觀察,半響才感嘆出聲,“化得還真醜,真是傷了本王的眼!”
“滾!”楚容珍臉一黑,大力揮開了他的手。
“哈哈……逗你的,你的聲音這麼明顯,怎麼可能會認錯?”夜清愉悅的看着她的模樣,雙眼眯成月牙,滿滿全是笑意。
柔和又愉悅的情緒,極富感染力。
被打趣,楚容珍不悅的一屁股坐在油桶上,問道:“王爺怎麼也來了這裡?穿上黑衣當個宵小,可不是王爺會做的事情。”
“你不一樣?僞裝成了小侍女卻跑到這存火油的地方,你又想做什麼?”
“……”楚容珍淡淡扭頭,“不關王爺的事!”
夜清柔和淺笑,似三月暖陽升起,淡淡的冰冷中帶着淡淡的溫暖。
“不關本王爺的事?也行,來人啊,將火油搬走!”夜清一聲令下,他身後的黑衣人全身走了過來,直接搬着。
楚容珍坐在油桶上打量着那些黑衣人,深思,輕問:“之前宴會的刺殺,是王爺派人做的?”
不對啊,明明是非墨,蓮都這麼說了。
可是這夜清帶着一隊黑衣人又來做什麼?
夜清微微一愣,垂眸,掩下眼底的異色,“你說那些突然出現的上百黑衣人?與本王無關,不是你的人?”
夜清的否認,楚容珍沒有任何意外。
也是,蓮都說了那些人是非墨所派,與這夜清沒有任何關係,估計是目標差不多吧?
快速思考了一下,楚容珍擡頭,“王爺,要不要交易?看起來我們的目標或許一樣,要不要聯手?”
擡頭看着楚容珍那抱胸模樣,有些在意,有點不想讓她處於危險之中。
楚容珍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熟悉的指揮着夜清身後的黑衣人,“各位大哥,這些是燈油,這些是火油,對了,不遠的房間裡有不少的烈菸酒,不過裡面被我下了毒藥,帶走喝是不可能了,點燃倒是可以……”
黑衣人們聽着她的話,聽話的走到一邊,一個個接連抱着油桶走了出去……
“本王的人你倒是用得挺順手的?”夜清笑着看着她,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笑着。
“反正目標一樣,分什麼你我?”拍拍手,楚容珍從油桶上跳了下來,走到夜清的身邊,靜靜看着行動的黑衣人,追問道:“王爺,您應該有後招吧?接下來有什麼準備?”
“爲什麼這麼說?”夜清掃了她一眼。
“火油,燈油,只有一個用處,就是拿來燃燒。王爺的目標是要燒了戰王府吧?”
“本王與戰王府沒有任何恩怨!”夜清淡淡道。
“呵呵呵呵……”楚容珍伸手捂嘴輕笑,篤定的盯着他,“我不相信王爺沒有認出來,幾個月前,天香樓後,刺殺王爺的其中帶頭之人,可就是楚儀!”
篤定中帶着得意,楚容珍挑眉,神情自信飛揚。
夜清神情一凝,無奈的看着她,“你認出來了?”
“當然,楚儀的戰鬥方式很特別,不怎麼習慣武器反而自信拳腳,剛剛不久之前,我看過他撕殺的模樣……”
對,就是剛剛,楚儀的戰鬥方式與舒兒很像,腰間雖然有武器,拿在手裡卻只是裝飾,非墨那些死去的人全是被楚儀赤手空拳插入胸口。
有武器不用,極度信任拳腳,與之前遇到的刺殺夜清的黑衣人首領的感覺一樣。
不確定,但剛剛,確定了。
夜清沒有反駁!
“原來如此,一起行動也可以,不準離開本王的身邊,不準壞了本王的好事……”
“成交!”
有一個免費的幫手,不用白不用!
乖乖的跟在夜清的身後,楚容珍完全不插手了,一副看戲模樣。
疑惑看着黑衣們飛檐走壁,將油澆在屋頂各處,還偷偷潛伏賓客所在的地方,小罐小罐的擺在桌子下,再後退……
“媽的,怎麼是油,酒呢?”一個武將不小心從桌子下摸出一個罐子,正準備喝的時候覺得味道不對,立馬鬧了起來。
“大人怒息,這是爲了添加桌上油燈所放着燈油,這邊纔是好酒,大人請!”僞裝成小廝的夜清的人混在裡面,安撫了武將的情緒不讓他鬧起來,再從容不迫的離去。
夜清拉着楚容珍躲在暗處,靜靜看着一幕,楚容珍疑惑道:“這是要做什麼?”
“等下你就知道了,這是秘密!”夜清賣着關子,勾脣。
“切,吊人胃口!”
“你想知道?也行,求本王啊?”夜清愉悅的打趣着,可見他的心情很好。
伸手扯着楚容珍的長髮,幽幽淺笑。
楚容珍雙眼一眼盯着賓客們的動靜,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沉下心,不理身後一隻狼爪把玩着她的長髮,以及他那陰晦不明的眸色。
就在這時,楚儀從外面歸來,賓客們起身,“世子殿下!”
楚儀陰沉着臉,這次竟然讓那羣人溜了,本事倒不小。
“來人,將世子妃扶出來,拜堂!”
如果對方真的在意的話,絕對不會讓他成功拜堂,他就不信抓不住那羣人!
好好一場婚禮變了調,可是楚儀不介意,他們這些做爲屬下的人又有何可說的?
喜樂再起,新娘卻是被擡着出來,因爲怎麼也叫不醒。
“怎麼回事?”看到新娘被擡出來,不悅。
“回世子殿下,世子妃怎麼也叫不醒,所以屬下才……”
楚儀走到新娘的身邊,伸手推着她,輕喚:“珍兒?醒醒!”
沒有任何動靜,楚儀想了一下,彎腰將她抱起……
取代司儀的人見狀,直接高喊:“一拜天地!”
楚儀抱着新娘彎腰,行禮。
“二拜高堂!”
高堂上沒有人,但楚儀還是抱着新娘轉身,緩緩彎腰……
夜清盯着這個時間,舉起,一個手勢發出了去……
從天而降一百人黑衣人,一左一右拿着黑色鐵球,朝着下方賓客羣直接投了過去……
動作像是經歷千百次訓練過一樣,同一時間,同時投下……
兩百顆的炸藥落地,同時發出一聲巨響,在賓客中炸開,讓人無法反應。
轟的一聲,驚天爆炸聲起,伴隨着是哀嚎。
僅僅一眨間,一個呼吸間,賓客羣中發出一陣巨響,塵土飛揚,碎石砸飛,火勢,竄天而起……
一瞬間,賓客中無一人活動,如同死屍般倒在地上,斷肢橫飛,血肉,內臟四濺,血流滿地……
有的直接被炸死,有的身上全是碎片,有的被震暈……
楚容珍張大嘴,看起突然間升起了火焰,震驚的看着眼前一幕。
快,太快了,快得好像眨間眼發生一樣。
睜開人間,閉眼地獄!
僵硬扭頭,指着遠處那滔天火焰中的修羅地獄,“那是什麼?”
“火藥!”
“不,不對,火藥是竹筒所制,這是肆月商會改良過的?你向肆月商會買的?”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花了本王五百萬兩白銀,那羣吸血鬼……”夜清有些抱怨,不說別的,才兩百顆而己,貴死人。
要不是時間有限,真應該買普通燃線型的火藥。
這玩意雖貴,但確定好用。
在場大多數都是武將,內力在身,一般火藥可以躲過或者防禦碎片,引燃型的火藥適合定時,不適合突襲。
算了,效果還不差,不算太虧。
聽着夜清的抱怨,楚容珍宛爾一笑。
她可是聽說了,清姐姐的商會賣的商品可不是一般的貴,是十分貴!
這也是大陸沒有普及火藥的原因,這麼貴的玩意,幾個國家買得起?
要是成了白菜價,大陸火藥普及了,人手一顆還不亂了套?
“你倒是開心,利用本王報了仇,心裡爽快了?”掃了楚容珍的偷笑,夜清沒好氣白了她一眼,點着她的額頭。
楚容珍偷笑,好心情的沒有計較夜清的動作多麼的暖昧與寵溺。
“你說,要是戰王知道在他離開的這些時間內死了這麼多下屬,會不會氣瘋?對了,楚儀死了沒?”
楚容珍邊說,邊衝了出去,朝着剛剛狂炸過一遍的院子……
無視眼前漫天的火焰,哪怕是冬天,在火油的引燃下,那些被炸暈,炸傷的屍體又從地上蹦噠了起來,翻滾在地,痛苦哀嚎。
每個桌底下都有放着一罐火油,在火藥所帶起的火焰下,一一被引然,被炸烈散落在地,最後還是被引燃……
原本死亡的屍體又經過第二傷的灼傷,不少人在暈迷中又被活活燒死……
楚容珍這一刻是佩服的,佩服夜清狠唳的手段,周全的計謀。
這樣,戰王的下屬們可真的被重創了,原本能救活的人在第二次的燃燒之下,根本無力迴天了。
正準備接近查看的楚容珍突然腳步一頓,在她的前面,一陣狂肆的氣浪翻涌,銳利的斷箭朝着她的心口直接刺了過來……
來勢洶洶,想躲己來不及了……
“小心!”
楚容珍眼前一黑,聽到耳邊一聲悶哼,夜清死死將她護在懷裡,用身體擋下正對她心臟的斷劍。
一陣悶哼,夜清身體緩緩下滑……
“你怎麼樣了?喂!”楚容珍心一緊,連忙扶住他,看到他背後的斷劍半截直刺他的後背,帶着大量的鮮血……
楚容珍驚了,沒有想到夜清會救她。
心中,莫名的滋味劃過……
伸手捂住他的傷口,不知如何下手,驚顫道:“你怎麼樣了?王爺?夜清……”
“吵什麼吵,煩死人了!”夜清半跪在地上,將頭擱在楚容珍的肩上,聲音虛弱卻又打趣。
“你怎麼樣了?”看不清夜清的表情,楚容珍擔憂輕問。
“死不了!”夜清動作未變,可額間卻滲出了大量的細汗。
楚容珍頓時氣惱,一動也不敢動,支撐着他的身體,“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小心小命真的玩完!”
“呵呵……”夜清緩緩從楚容珍的身上起來,扭頭,看着斷劍襲來方向,挑眉:“小東西,看來最麻煩的存在還活着!”
反手,試圖想要拔下背上的斷劍,卻發現好像力道不夠。
抿脣,看向楚容珍,目光委屈。
楚容珍噗嗤一笑,主動走到夜清的背後,確認沒有傷到動脈與脊椎,伸手握在斷劍上,“我幫你拔!”
“好!”
雙手用力,緊握用力一拔,夜清悶哼一聲。
血流得更快,可是斷劍卻沒有拔出來。
楚容珍心中擔憂,這樣下去只會更加痛苦,流血更多。
咬牙,擡腳,一腳踢在夜清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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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成功的做了一次標題黨,標題與內容完全無關,吼吼吼吼吼吼……有誰認爲自己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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