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曄王府外,一輛豪華的馬車正停在門口,從府內走出的南宮曄一身的官服,只見他伸展了下腰身,深吸了口清晨的空氣,便準備坐上馬車。
“王爺,王爺,等等!”身後傳來了南宮曄書童阿錢的喊聲,聲音中似乎還有幾分焦急。
南宮曄扯開車簾,一雙鳳眸帶着淺淺笑意,問道:“什麼事?”
“王爺,您的信。”阿錢從衣袖中掏出一封錦布包裹的信函,氣喘吁吁道,“這信昨日下午就送到府中了,當時王爺您去校兵場了,不在府上,奴才就把信先放到了書房,想着等王爺您回府了再和您說聲,哪知這破腦袋不夠使就給忘了。方纔奴才去書房收拾,見這信還完好無損的放在那,想着這信中若有要事給耽擱了那奴才真的是罪不可恕了,還好還好終於是趕上了!”雖然喘着厲害,可阿錢還是將一整段話給說清楚明白了。
南宮曄接過信,劍眉一挑,鳳眸一瞪假裝嗔怒道:“這麼點小事也能忘記,再這樣,小心本王扣你的月錢。”
“得得,奴才知錯了。”阿錢連忙點頭哈腰道,“至於這扣月錢,王爺您還不知道阿錢我麼,這麼多年來只有一個愛好,愛錢嘛。您若是扣了奴才的月錢,奴才還不如把這整條小命都給王爺您呢!”一說到錢,阿錢連氣都不喘了,說得要多順有多順。
“行了,就你的嘴貧。”南宮曄拍了拍阿錢的腦袋,笑道。
“謝王爺不罰之恩。”阿錢搖頭晃耳道,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見時辰不早了,南宮曄便吩咐了車伕駕馬,他則拿出了那封信函翻看了一圈,沒有署名,卻寫着“南曄王爺輕啓”幾個娟秀的大字,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筆跡。
拆開信封,信中的內容看得南宮曄漸漸皺起了眼眉。
“明日子時,南澤王府後花園,妾身在那兒等着王爺,請王爺務必前來。”信中的明日正是今日!
落款“沈紫”二字,南宮曄反反覆覆看了不下十遍,他從來沒看過沈紫的字跡,自然不能分辨出這封信是否真的出自沈紫之手。只是隱約中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心中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可若是沈紫真的是有要事想見他呢?低眸暗襯,將信緊緊的捏在手掌心……
坤寧宮中,皇后扯開牀簾,站在牀沿邊,看着皇上睡着的容顏,滿是愛慕。
緩了緩神色,皇后緩緩放下牀簾,退出了內室。
“今日皇上身體抱恙,方纔劉公公已經與衆大臣說了今日不上早朝,你現在就出宮去吧。”皇后輕聲說道,就怕驚擾到剛剛睡着不久的皇上。說話間,白皙蔥手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的疲倦。
見狀,雲珠趕忙小心的將皇后扶到座位上,關切說道:“皇后您昨晚也是一夜未睡,今日一早又忙着伺候皇上,一刻也沒的歇息。這頭疼病又犯了?”
“本宮沒事,你快些出宮去辦正事吧。”皇后擺擺手,勉強露出了一絲笑意。
“是,奴婢告退。”雲珠吩咐了的幾個宮女好生照顧着皇后娘娘,便出宮去了。
樑將軍府外,琥珀看着牌匾上三個龍飛鳳舞,令旁人不敢側視的鎏金大字——“將軍府”,美豔的臉上綻放一絲冷笑。
她的腦中想到了第一日來到京城的光景。
當日,她見到的依舊是雄偉的三個鎏金大字,只是那時候的她,衣衫襤褸,無依無靠,還未走上前去,就被護衛當乞丐給轟走了……
從那時起,她就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輸,一定要變強大!
“姑娘,咱們可以進去了。”小雅晃了晃走神的琥珀,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哦。”琥珀將思緒拉回,面帶微笑,從容優雅的步入了將軍府中。
看着琥珀走進樑家俊的院落中,不遠處的安茜兒風韻猶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誚的笑意:“這個樑家俊,還真的是色膽包天。明知將軍最厭惡他與青樓女子來往,竟然還光明正大的把琥珀往家中帶。”
言語中的不屑似乎早已忘了二十年前,她自己也只是一名青樓女子,而且還是一名賣身的青樓女子!
樑柔安靜的站在安茜兒身旁,未答一語。
“等將軍回府,看我不好好說說他寶貝兒子做的好事!”見樑柔不說話,安茜兒又繼續嘴角上揚說道,“只可惜不知將軍上早朝到何時,若是能親眼目睹,就更好了。”又稍稍待了一會子,便扭動着她不復纖細的腰肢,滿身**的離開了。
“琥珀姑娘不請自來,還真的是令我大吃一驚。”樑家俊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杯茶壺,親自爲琥珀斟茶倒水,殷勤笑道。
“聽媽媽說,樑少爺每月都來捧琥珀的場。”琥珀接過茶杯,淡淡一笑,妖嬈的紅脣親抿茶水,繼續道,“琥珀何德何能,能得到少爺如此器重,想着今日無事,便來拜訪拜訪少爺,也算是琥珀的一點感激之意。”
“若是琥珀姑娘真心想感謝,倒不如……”樑家俊上下打量着琥珀,忽而一把將琥珀從位上抓起,呼出的氣息癢癢暖暖的,氣氛瞬間曖昧極了。
琥珀不急也不惱,另一隻手緩緩揚起,輕柔的撫摸着樑家俊棱角分明的臉龐,妖媚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甘示弱,淺淺笑道:“琥珀雖是青樓女子,卻是賣藝不賣身。樑少爺是堂堂大將軍府的少爺,如此尊貴的身份又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怎會強迫琥珀我呢?”
這一句話說出,也算是給樑家俊一個臺階下了。
“哈哈哈。”樑家俊大笑三聲道,“有趣,不愧是本少爺這半年多來一直心心念念之女子。”說着,放開了緊握琥珀的手,轉身坐上主位。
一旁的小雅看得緊張極了,可見姑娘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再次坐下。
“琥珀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個弱女子。”琥珀挑了挑娥眉,正想繼續說話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聲音……
“老爺,今日怎麼下朝這般早啊。”是安茜兒嫵媚的聲音,“方纔聽下人說有個美貌女子來找家駿,妾身也不知是誰,還真有些好奇呢。”
“若是良家婦女,哪會往男子房中闖。”樑剛冷哼一聲,語氣有些溫火。方纔一進府,下人就告訴他百花樓的琥珀姑娘正在少爺房中。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樑剛一聽說便趕了過來。
自然,這傳話之人也是安茜兒刻意安排的。
“老爺,您這話妾身還真不懂了。”眼中含着笑意,安茜兒柔聲笑道。
就這樣說着話,二人已經走到了樑家俊的院落之中。
掃到安茜兒的時候,樑家俊的臉色閃過陰霾。他素來對這個二姨太心懷恨意,但也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哪知道今日她竟然設計到他身上來了。
雖然早就聽聞百花樓的花魁琥珀貌美傾城,可安茜兒和樑剛看到她的時候,依舊被她給驚呆了。
同是青樓女子,安茜兒的風塵味太濃,可眼前的琥珀卻妖嬈的恰到好處。
“琥珀以往只聽說樑將軍英姿颯爽,作戰威猛,今日一見,倒是比傳言更多了幾分俊逸。”琥珀一眼就看透了樑剛的心思,將計就計,走到了樑剛身旁,柔柔笑道,“民女琥珀,參見樑大將軍。”
安茜兒千算萬算,卻忘了樑剛的色心未改,一時間後悔萬分。犀利的眼神狠狠掃向琥珀,企圖令她知難而退。
可就在方纔,琥珀的心中依舊又生一計。
若是能攀上這個樑家俊的老子,那對她而言,贏的概率就更高了。而她,早都決定了,不能輸!
“琥珀姑娘的美貌還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哈哈哈……”樑剛聽到琥珀誇她,一時間也重新感受到了年輕的滋味,大笑說道。
琥珀微微頷首,以示迴應。忽而轉向安茜兒,依舊柔聲笑道:“早就聽媽媽說了,將軍府的二姨太是當年紅遍京城的花魁,今日一見,琥珀真的是自愧不如啊。”
“你……”安茜兒哪裡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她雖是青樓女子不假,可自從當了這將軍府的二姨太,卻也從來沒有人敢當面再提她的往事。蹬鼻子瞪眼道。
正想發作,被一旁的樑柔給攔下了。
“琥珀姑娘謙遜了。”樑柔淡聲笑道,“要論這紅遍京城的速度,琥珀姑娘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僅僅半年時間,便橫空出現了您這樣一位百花樓花魁。”言語中帶着三分譏諷,七分嘲笑。
“看來今日是琥珀來的不是時候,擾了各位的興致。”琥珀淡笑說着,便往外走去。
經過樑剛的時候,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民女還會再次拜訪將軍您的。”聲音很輕,只有他一人能聽到。
不愧是青樓女子,見風使舵的本領的確是高。望着剛與樑剛諂媚的琥珀的背影,樑家俊在心中冷哼道。
幸而他從來不會對青樓女子用情,就算去百花樓,也只是氣樑剛爲了個妓女冷落大家閨秀的孃親罷了!
倒是對昨晚那名偶遇的女子,他心中還多些好感與好奇!有機會,可以去會一會。
宰相府外,雲珠一拿出皇后的令牌,便被宰相沈秋恭恭敬敬的請進了宰相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