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離殿,已經是將近傍晚,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
在這光界,納妃是不用什麼冊封典禮的,只有選王后的時候才需要舉行典禮,故而只要事務府那邊入冊一下就可以。
“娘娘,王上身邊的侍從吉祥求見。”綠夏改口改的倒是很順口,張口一個娘娘,閉口一個娘娘的,叫的她頭都痛了。
以前在人類世界的時候她是怕成爲太子妃,所以離家出走,誰想現在乾脆就成娘娘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彼時許潺潺正在擦拭她寶貝的“魄”,她給“魄”取了一個瀟灑的名字,叫做“亡命”。一把亡命走天涯!
“叫他進來吧。”許潺潺把翹起來的二郎腿放下,調整好坐姿,將亡命放到了一邊用白布蓋着。
“奴才見過離妃娘娘。”吉祥恭敬地對着許潺潺行了一個禮。
吉祥此次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是說莫子非請她去大明殿用晚膳,到時候會派人來接她的。
光界沒有人間的所謂什麼太監,因爲若是那東西沒了,靈力就全廢,別說靈力了,就連站直都不大可能。
“我說……”許潺潺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家主子不會是擺的鴻門宴吧?”
吉祥不曾料到許潺潺會這麼問,一時間呆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開玩笑呢,你回去吧,綠夏,送客。”末了,許潺潺又是用一個無害的笑容打破這尷尬,直接讓綠夏送客。
這前腳吉祥剛走,後腳綠夏就進來稟報說南宮的肖妃求見。肖妃便是那個肖心儀,許潺潺對這人沒有什麼印象。
綠夏適時提醒道:“這肖心儀就是早晨的時候在太醫院幫您去叫郡王的那個秀女。也是您爲明帝選出的妃子。”
許潺潺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但她突然想起暗夜的郡王妃事件,便連忙問綠夏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大概是謠傳呢,奴婢並沒有聽到任何旨意說是要幫郡王選郡王妃呀。”
聽綠夏這麼一說,許潺潺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
肖心儀站在離殿外被晾了好一會兒,這離殿可比她的南宮大多了,但是樹大招風的道理她懂,她纔不稀罕。來日方長,風水輪流轉!
“心儀見過姐姐。”肖心儀一見許潺潺,立即堆上滿臉的笑,也沒有想到禮節什麼的,自己就自來熟地坐到了許潺潺旁邊的椅子上。
許潺潺並不喜歡這麼自來熟的人,臉色不見得特別好,只是礙於禮貌,沒有做出什麼厭惡的表情,只是問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嗎?”
“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妹妹聽說是姐姐你選了我的,所以特地來登門拜訪。”肖心儀說着,一擡手,旁邊的侍女立即把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遞給肖心儀。
那紅色小盒子外面並無任何的裝飾,盒子被打開之後,裡面靜靜地躺着一塊綻放着七彩顏色的琉璃石,那琉璃石不比許潺潺以前在自己家將軍府裡見到的琉璃石,這琉璃石呈水滴形,色彩呈漸變色,經過陽光的照射,光彩奪目,
美麗異常。
雖然第一眼看上去,許潺潺覺得挺漂亮的,可她向來只對兵器和兵書那類的東西感興趣,這些只有女孩子喜歡的玩樣兒,其實她是不怎麼感興趣的。
“這七彩琉璃石是我家祖傳的寶物,算是給姐姐的謝禮。”肖心儀說着,合上了盒子,遞給許潺潺。
既然送上門的東西,拒絕了反而會引起對方的不滿。於是許潺潺讓綠夏上前收下。
“妹妹真是太客氣了,既然妹妹都送了這麼寶貴的東西,那麼作爲回禮,今天的晚膳就跟本宮一塊用吧!”
“那心儀就恭敬不如從命!”肖心儀見許潺潺的態度轉好,心想着這東西總算是也能派上一點用場。
綠夏連忙俯身在許潺潺耳邊低聲提醒道:“娘娘,您晚膳要跟王上一起用,不如還是改天再請這肖妃用膳好了。”
許潺潺倒是真沒想起來莫子非請她吃晚飯的事情。
有侍女這時候進來稟報:“娘娘,王上派人來請您過去用膳。”
肖心儀一聽,除了心裡羨慕許潺潺外,表面上也是滿臉的羨慕。但她還是很識趣地說道:“既然王上讓姐姐您過去用膳,那我改天再來好了。”
沒等肖心儀告辭,許潺潺就拉過她。
“別走啊,反正都是吃飯,在哪裡吃不一樣啊?你就跟我一起去大明殿好了。”許潺潺笑的一臉燦爛,這話卻是把在場的人都驚到了。
“娘娘,這沒有跟王上說過,怕是與禮不符。”綠夏連忙出聲制止。
“沒有什麼於禮不符的,規矩也是人定出來的。再說了,我帶個人過去不就是多添一雙筷子的事情,你不用再說了。”許潺潺像是心意已決,綠夏只好不再做聲。
一旁的肖心儀滿臉喜色,心裡已經開始想待會見到王上要說些什麼。
到了大明殿,這裡一如既往地肅穆,門口的守衛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進了裡面,才顯出一點“人氣”來。
莫子非的寢宮門口,吉祥正在那兒候着,看到許潺潺過來了,連忙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娘娘您來了,王上已經在裡面了。”
吉祥一擡頭,卻見許潺潺身後還跟着個……他向下一瞄,眼尖地瞥見肖心儀腰間的腰牌。上面寫着“肖妃”兩個字。
見吉祥疑惑地看着自己,許潺潺笑着解釋道:“我還順便帶了個客人,王上應該會更高興,你說是嗎?”
吉祥乾笑一聲,並沒有接話,只是帶着許潺潺跟肖心儀進去。
“王上,離妃跟……肖妃來了。”
吉祥的話音一落,莫子非的目光立刻就掃了過來。視線並沒有停留在許潺潺身上,而是落在了許潺潺旁邊的肖心儀身上,那肖心儀連忙向莫子非行了禮。
對於肖心儀的“空降”,莫子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別都杵着了,過來坐吧。”莫子非很快收回目光。
“王上,那我叫他們上菜去了。”得到莫子非的允許後,吉祥連忙退了出去。
他有點想
不通,無論換做是誰,王上請她過來用膳,絕對是不會多帶一個人,這離妃倒好,不但是帶了人,還帶了同樣身爲妃子的肖妃,這不是把別的女人送上門給莫子非嗎?真不知道這離妃是怎麼想的。
“吉祥掌事,可以上菜了嗎?”一旁的侍女見吉祥出來半句話不說只是發呆,猶豫着上千問道。
“上菜!快點上菜,別讓王上跟娘娘們等急了。”吉祥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吩咐侍女上菜。
在桌子旁坐定,莫子非開口就問:“在南宮住的還習慣嗎?”
肖心儀沒想到莫子非會記得自己住哪,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回答道:“習慣,特別習慣!那裡還有桂花樹,到時候開花了一定特別香。”
其實莫子非記得肖心儀的住所,無非是這些東西原本就要他親自定,而他記憶力又超乎常人的好,因此能夠記住。
“住得慣就好。”
莫子非說完,不再說話。
菜很快上齊,色香味俱全。許潺潺中午的時候沒有吃多少東西,所以這下子上了菜,胃口大開,絲毫沒有被莫子非影響到。
到底是將軍家長大的,吃飯很隨意,沒有那些文官的子女吃飯一樣,斯斯文文的。這吃相倒也算不上粗魯,但是看得肖心儀是有點一愣一愣的。
這吃相……莫子非垂下眼簾,隨意夾了一點菜放入自己的碗裡。簫離歌也是這樣,吃飯從來不拘束,很是隨意。
這該不會是暗夜教的她吧?
但吃相這種東西,註定了的,要是想演,得需要很厲害的演技。要麼許潺潺就是一個心機無比深的人,要麼,她真就跟簫離歌一樣,心性純正。
“本王不喜歡吃胡蘿蔔。”莫子非皺了皺眉說道。
肖心儀一聽,連忙把那盤胡蘿蔔絲炒牛肉端到了一旁。
“離妃,你幫本王把裡面的胡蘿蔔絲給挑掉吧。”誰知莫子非直接把那盤移開的胡蘿蔔炒牛肉端到了許潺潺面前。
正在專心吃飯的許潺潺一聽,心裡的那股火立刻“噔噔噔”往上竄,瞪大眼睛盯着莫子非:“王上,您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沒錯。”莫子非臉不紅心不跳,眉間一挑,面無表情地點頭。
“王上,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許潺潺說這話的時候幾乎都有些咬牙切齒。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讓她將軍家二小姐挑菜過!
她是侍女嗎?旁邊那麼多侍女放在那裡就是爲了裝裝門面嗎?幹嘛就讓她堂堂……堂堂……好歹她現在也是堂堂離妃了!
“讓我來吧。”肖心儀看許潺潺滿臉不悅的樣子,連忙獻殷勤地想要動手。
“我讓離妃挑,肖妃要是喜歡挑胡蘿蔔,那麼以後就去勞殿挑菜也不錯。”莫子非冷冷地說道。
所謂勞殿,就是跟辛者庫差不多的東西,都是一些有罪的侍女或者守衛在那兒做一些苦力活和一些髒活累活。
一聽這話,肖心儀連忙害怕地縮回手,專心吃自己的菜,不敢再多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