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達克和幾名復仇軍戰士結束了對新裝備的測試,從新裝備上走下來。與此同時,去聯絡胡塔德和內加爾德村的卡拉法特和桑吉多回來了,還帶回了二十二名青壯年沙匪和不少糧食、兵器。
悲慘的遭遇同樣發生在另外兩個村子身上。這些沙匪已經把猶利亞人恨透了,聽說這裡有個沙匪首領能帶領他們報仇,於是跟着兩人回來拜見新首領。只是他們沒想到,新首領居然是個女孩子。
卡拉法特和桑吉多還帶回來一個好消息,猶利亞人倉皇撤退,在兩個村子裡都留下了大量物資,甚至有成包成包的、未開封的魔能晶石!
卡拉法特得意洋洋:“大姐頭,我們帶回來不少呢!”
萊蒂法讚道:“做得好,兩位勇敢的斥候。我們的實力又增強了。”
薩希爾和達克對視一眼,都微微搖頭。
萊蒂法連忙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薩希爾道:“現在物資供應還在其次,關鍵是摸清敵人的情況。如果我們是大隊人馬行動,區區兩個村子的物資肯定看不過眼;如果我們後勤保障充足,也沒必要搜刮一空。只要敵人稍作偵察,就會發現我們是山窮水盡的孤軍,所以,卡拉法特,不是所有的便宜都能佔的。”
卡拉法特難過地低下頭。
達克拍拍年輕人的肩膀:“沒關係。我們只有四十個人,對方卻有一百多,還構築了堅固的陣地。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會主動進攻。讓我們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薩希爾,我帶五個人去突襲敵人老巢,你和剩下的戰士抓緊時間適應新裝備——萊蒂法小姐,您看這樣行嗎?”
萊蒂法對於達克的請求向來是有求必應:“好!”
薩希爾道:“達克,這裡能玩得轉海德拉之柱的只有你,我覺得還是我來帶隊,你留守。”
“我死不了,再說,我帶兵不如你,你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把從土匪訓練成戰士,壓力比我大。”
“那你小心。”
“沒問題!”
桑吉多覺得自己恍如在夢中。
他正駕馭着一頭矮腳的、鋼鐵的駱駝,無聲地在沙漠裡飛馳,在他旁邊,還有兩頭這樣的駱駝。
說是駱駝,不如說是三輛鋼鐵的、敞篷的戰車。
那個多蘭德來的、叫達克的悍匪居然是個鍊金術師。他用一臺巨大的鍊金機器製造了這三輛戰車。
聖主在上,這些車居然不用馬拉也能跑得飛快!
粗一看,它們很醜,一個簡單的鐵殼架在四個寬大的輪子上。但是,它們很堅固、很堅硬。
悍匪達克當衆演示了那鐵殼的防禦力,連續十二發鋼弩命中同一位置,僅僅把一個點擊得內陷,無法穿透。按他的說法,這鐵殼不僅有鐵,還添加了別的金屬。至於那是什麼,桑吉多聽不懂,也不想聽,他只知道,這種四輪車太棒了!
它跑得飛快,寬大的車輪在沙地上不會下陷,沒有任何一匹快馬,任何一頭駱駝能追得上;它採用魔能來推動——真是財大氣粗的悍匪——靜寂無聲;它有超強的防禦力,能有效保護御者的安全,這簡直是打家劫舍,不,報仇的神器啊。
唯一的缺陷,這貨是敞篷的,也就是說,如果遭到弓箭拋射,危險性會大大增加。
在桑吉多看來,這不算什麼大缺陷,給你這麼高的機動性,是讓你給人當靶子射的嗎?要浪起來!再說,弓箭手會有拋射的機會嗎?
每輛戰車滿載四人,在御者身後,還有三個座位,所有座位都是可以拆卸,加裝設備的。比如,加一個超強的護盾,把頂蓋也加上。
傻子才這麼做!
我們是悍匪!不,復仇軍!跑得飛快的復仇軍!能跑能打的復仇軍!
桑吉多的身後,是一名和他一樣,興奮得臉都扭曲了的復仇軍戰士。他正抓着一支被支架固定在車座上的速射魔能連發銃左右晃動,瞄準想象中的目標。
速射魔能連發銃,同樣採用魔能爲動力,射速每分鐘600發,你要做的,就是瞄向目標,扳動扳機,然後看着對手被一片片削薄,或是被打成血醬。
還有更喪心病狂的,悍匪達克的車上沒有這種連發銃,卻有一門輕型魔導大炮,而且,那炮居然可以裝填不同屬性的炮彈!
這不就是個打不死、跑得快、能連續釋放五級以下法術的魔導師,不,大魔導師麼!
頭頂火光突然一閃,隨着噠噠噠數聲脆響,數發銃彈呼嘯而出,把右前方百餘米的沙地打起數條小小的沙柱。
桑吉多嚇了一跳,怒道:“搞什麼!”
同車的射手趕忙道:“頭兒,不,隊長,那邊地下有條沙蟒,我怕它擋路,清了。”
這時,另外兩輛車上的達克和卡拉法特也在耳機裡詢問情況,桑吉多趕緊做了解釋,完了怒道:“你個混蛋,再不打招呼亂放銃,老子砍了你腦袋墊車軲轆!”
射手是老沙匪出身,自然不會逆來順受,抗聲道:“隊長啊,咱們有這麼牛氣的裝備,還那麼小心幹啥?直接碾進猶利亞狗賊的老窩,拿他們的血刷軲轆,那多爽!”
桑吉多心頭一動。
射手得意洋洋地敲敲耳機,衆人耳朵裡頓時傳來噗噗的聲音——這些沙匪,對新裝備的適應和接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幾個小時的時間,不但大致瞭解了裝備的性能,還無師自通地搞出了自己的小花招,比如敲耳機表示得瑟,指甲劃耳機表示不爽、有麻煩等等。
他道:“現在咱這種眼鏡,雖說看東西綠不拉幾的,但看夜裡的東西跟白天一樣,還能把活動的玩意兒都用框框起來,光這一條,就把猶利亞狗賊吃得死死的!再加上這快銃鐵車,別說三輛,一輛就玩死他們!”
桑吉多同意他的觀點,但是老大在聽着呢,屬下這麼得瑟,不收拾還行?於是怒道:“換把新刀還得裝三天孫子哪!一次換了這麼多好玩意兒,你都摸透了?你特麼從娘肚子裡出來,頭上就戴着伯卡帽子啊?再不閉嘴,老子割了你舌頭,塞你……給你扔了去!”
沙匪們一陣鬨笑,射手臉皮老厚了,嘿嘿兩聲,都不帶紅的。
達克道:“咱們人畢竟少,爭取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一輪襲擊得手,再敞開了玩,弟兄們,怎麼樣?”
耳機裡一片亂哄哄的叫好聲。
不一會,車子靜悄悄地摸到拉姆扎德村外圍,遠遠地,能看到猶利亞人在村子四角立起來的瞭望塔。
“隊長,咱們沒被發現吧?”
“放心,老大,今夜沒月亮,咱的車子又有那個什麼彩,哦,迷彩,猶利亞狗賊除非湊過來拿鼻子聞!”
“都把尾巴給老子夾緊了,沒有老大的命令,誰也不準放銃!要不然……”
達克輕輕在耳機上敲了三下,這是他跟沙匪定好的規矩,意思是老子有話要說。
沙匪們立刻噤聲。
“弟兄們,咱們先把車停了,摸摸情況再說,任何人不要下車。”
“遵命,老大!咦,不下車怎麼摸情況?”
達克微微一笑,按下銀色手掣,從工具箱裡飛出兩隻鐵蜻蜓和六隻偵察蜂,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