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雪瑩告訴兒子陳子濤，警用三輪摩托車是柳丫向她爸柳雲龍借來的，不但柳丫來了，住一個院子的呂玲瓏也來了，她倆在二叔大女兒陳芝雲的陪同下，正在二叔的酒坊裡參觀，讓他也去陪呂玲瓏和柳丫，自己要一個人上街轉轉。
陳子濤好生奇怪，以往老媽總是問這問那，什麼細節都不肯放過，關心到了極致，可今天的表現有點怪怪的，難道真正對自己放寬“政策”了。
陳子濤違抗老媽的指令，沒去陪呂玲瓏和柳丫，而是尾隨老媽，遠遠的盯着，發現老媽沒有走親訪友，居然直接去了鄉政府，陳子濤頓時明白，老媽是要對自己進行明查暗訪。
陳子濤頓覺不妙，因爲今天雖然是星期天，但留在鄉政府裡的人可不少，值班的老文書張三順就在，他那張嘴是不設防的，還有姚玉晨、張佳瑤和肖蕾三人也在，鄉里即將召開全鄉婦女和計劃生育工作會議，她們都在鄉里加班。
女人的嘴也是沒把門的，她們仨人雖然都是自己的“姐姐”，但言多必失，碰上自己那精明老媽，很可能會說漏了嘴，陳子濤覺得有必要前去偵察一下。
於是陳子濤翻牆進院，果然看到張三順正向老媽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一會兒，老媽又進了會議室，姚玉晨、張佳瑤和肖蕾都起身相迎，非常熱情。
這也正常，老媽也算是個名女人了，還是一把手的老媽，更重要的是“弟弟”他媽，想不熱情都不行。
陳子濤稍感心安，老媽向這些人瞭解兒子，聽到的肯定都是好話，起碼也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老媽的明查暗訪並不成功。
又過了一會兒，姚玉晨陪着老媽上了二樓，陳子濤有點不解，老媽這是要和姚玉晨單獨“談話”？難道她們以前就在縣裡認識了？
看老媽和姚玉晨手挽手那親熱勁，陳子濤滿腹狐疑，不由自主地跟着上了二樓。
不過，姚玉晨把老媽領進了她自己的辦公室，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子濤的辦公室與姚玉晨的辦公室門對着門，他心眼多，先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虛掩着，爲自己備好退路，再去姚玉晨的辦公室門邊，將他一隻大耳
朵貼在了門縫上。
可惜的是，只聽得到老媽和姚玉晨的說話聲，就是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陳子濤乾着急。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老媽和姚玉晨不但互相認識，應該還不是一般的認識。
這時響起了腳步聲，談完了老媽要離開了。
陳子濤迅速退回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不上鎖，蹲在地上，又拿身體靠住了門。
不料，一陣敲門聲，把陳子濤嚇了一大跳。
“兒子，開門吧，我知道你在裡面。”
老媽的聲音雖然平和，卻很有穿透力和震懾力，陳子濤立即沒了鬥志。
門開處，石雪瑩笑吟吟的，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媽，你明察秋毫，背後長眼，什麼也瞞不過你啊。”
“是嗎，這馬屁可拍得不怎麼樣哦。”
說着，石雪瑩伸手揪住了兒子的耳朵。
判斷失誤，陳子濤趕緊陪起了笑容，“媽，咱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嘻嘻，你老媽從來就不是君子呀。”
也是，老媽是女人，女人就是女人，沒有君子小人之分。
有點難堪，被老媽揪着耳朵推進辦公室還不算，還有姚玉晨，她居然也跟了進來。
自己的辦公椅自然被老媽佔據，姚玉晨站在老媽身後，看着陳子濤似笑非笑。
“叛徒。”陳子濤忍不住罵出聲來。
石雪瑩擺着手，學着兒子的口頭禪笑道：“非也，非也。”
“臥底？”陳子濤驚問。
“嘻嘻。”石雪瑩笑讚道：“兒子，你還算不笨。”
“媽，你太過分了。”陳子濤又衝姚玉晨喊道：“臭娘們，看我怎麼收拾你。”
“啪。”石雪瑩在辦公桌上拍了一下。
“放肆，該打。”
陳子濤頓悟，這裡雖是他的辦公室，但此時此刻，他不是領導，老媽纔是一把手。
態度決定結果，擺正自己的位置很重要，陳子濤上前幾步，將腦袋湊到老媽面前，“媽，我錯了，我接受懲罰。”
石雪瑩道：“這次的錯誤有點大喲。”
“媽，可以申訴嗎？”
“不能。”
陳子濤乖乖地趴在桌上，錯誤升級，懲罰必定加重，不揪耳朵，改打屁股，這是老媽十幾年不變的家規。
“媽，我錯了，請手下留情，我爸說過的，有錯就改，改了就是好同志啊。”
“對不起，兒子，那是你爸說的，不是你媽說的。”
懲罰得有工具，這不是在家裡，沒有趁手傢伙，但這難不倒老媽，她翻箱倒櫃，從抽屜裡找出幾本《電影畫報》，捲成了一根棍子形狀，收起笑容，高舉“棍子”，朝陳子濤的臀部猛砸下來。
一邊揍，老媽還一邊數，整整五十下，一下也不少，當會計的，號稱鐵算盤，在數字上從來沒含糊過。
相當的疼，但陳子濤咬牙忍着，因爲這也是老媽的家規，只要哼一聲，那就得加罰一回。
“兒子呀，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嗎？”
早想好了，可不敢說錯，“媽，我的革命警惕性不高，太不高了，以至於你在我身邊安插了臥底我都沒有察覺，如果這個臥底是對手安排在我身邊的，那我就完蛋了。”
“回答正確，起來吧。”
石雪瑩在笑，姚玉晨也在笑。
陳子濤只好也陪着笑，等着老媽發話。
“兒子，知道我和你玉晨姐是什麼關係嗎？”
“不知道。”陳子濤討好道：“僱傭關係？上下級關係？要不就是姐妹關係？媽，你這麼漂亮，看着這麼年輕，你倆要是站在一起，我敢打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會認爲你們是姐妹。”
“去。”石雪瑩瞪了陳子濤一眼，“你在縣委大院的一年算是白混了，難道你就沒聽到一點點關於你玉晨姐的情況嗎？”
陳子濤瞟了姚玉晨一眼，陪着小心說道：“聽到過一些，但都是路邊消息，而且，而且都是負面的，不過，我沒聽過玉晨姐和你和咱們家有什麼瓜葛啊。”
“玉晨，你告訴這傻小子。”
姚玉晨笑着說道：“子濤，你媽還有你爸，是我的救命恩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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