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道：“資本主義社會的實質是資本主宰社會，是資本家主導社會的發展和進步，其最大的特點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碳，以楊明娜爲例，假設她真的擁有上億美元的資產，那麼她即使手頭沒有流動資金，她也有辦法在短時間內籌措大量的資金。”
餘俏俏笑道：“經濟學家開始真知灼言了。”
陳子濤道：“比方說可以去銀行貸款，楊明娜有大量房產，還有三家企業，銀行最喜歡抵押貸款，其次可以將企業包裝上市，股票一出，鈔票嘩嘩，也可以變賣資產，房子和企業都可以轉讓，此外，如果楊明娜個人聲譽良好，還可以直接向銀行借錢，最極端的是，她還可以與別人和別的公司合作，總而言之，在國內這叫借錢，在資本主義社會這叫融資。”
李秋平道：“楊明娜名頭響亮，拿個千把萬元不成問題，怎麼讓她拿錢出來纔是問題。”
餘俏俏笑道：“秋平姐，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這是咱們子濤同志要完成的革命任務。”
大家都笑了起來。
柳小青笑道：“子濤，能不能拿下楊明娜呀。”
陳子濤自己也笑，“光榮，但很艱鉅啊，老實講，我心裡沒底，實在是沒底喲。”
餘俏俏道：“不會吧，你不是說對付我們象砍瓜切菜一樣容易麼。”
陳子濤道：“不懂了吧，不懂了吧，世界上的女人主要分兩個大類，你們是一類，無產階級的女人，無產階級喜歡革命，革別人的命也被別人革自己的命，所以搞定你們就象砍瓜切菜那般容易，三下五除二般乾脆，而楊明娜是另一類女人，資產階級喲，我這個無產階級怕摁不住啊。”
柳小青笑道：“你大話說出去了，摁得住摁不住的，你都要去摁一下。”
陳子濤嘆了一聲，“唉，搞女人容易，搞女人的錢難啊。”
餘俏俏啐了一口，“我呸，你不但搞了我們，我們的錢不也是被你搞到服裝廠去了嗎。”
候曉楠問道：“子濤，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麼？”
陳子濤道：“曉楠，你和小北跟着秋平姐蓉蓉姐去農場，農場建設局有個規劃處，那裡一定有很多關於雙河川的資料，你們把那些資料統統借出來帶回來，我要儘快搞一個雙河川開發規劃出來。”
李秋平點着頭道：“這纔是大事，咱們要想說動人家楊明娜向雙河川投資，光憑人情和嘴巴說是沒用的，非得拿出一個可操作的規劃纔有希望說服人家。”
陳子濤揮着手道：“就這麼定了，咱們各奔東西，各找各媽。”
駕着破吉普回到城關鎮，陳子濤先送餘俏俏和柳小青，再去縣委小車班還車，然後夾着公文包想去食堂吃午飯。
迎面而來的同事告訴陳子濤，今天中午食掌不供飯，陳子濤問爲什麼，同事說，著名華僑楊明娜女士在食堂用餐，除了縣委縣政府領導，其他人不得進入食堂。
太過分了，陳子濤不高興，改革開放，與外國資本家合作可以，但不能這麼喪權辱人，這不是卑躬膝息嗎。
陳子濤轉身往外走，想到街上弄點飯吃，剛到縣委大院門口，傳達室的艾七艾大爺就叫住了他，“臭小子，我請你吃包子。”
陳子濤不客氣，進了傳達室纔看見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黃鶴年和縣委辦公室的劉小貴科長也在，黃劉二人年紀相仿，與艾七及傳達室另一個老頭王大爺，號稱大院四老。
三個老頭就着啤酒吃包子，陳子濤樂了，“下午還得上班，中午不該喝酒，要注意紀律，老同志更得帶頭遵守嘛。”
劉小貴笑道：“你算老幾，我們是在向領導們看齊，領導們正在食堂喝酒，我們必須跟着喝酒。”
陳子濤呵呵樂道：“老劉，難怪你升不了官，幾十年如一日，死就死在你這張臭嘴上了。”
劉小貴更來勁了，“你小子別激我，信不信我拎着啤酒瓶到食堂門口罵娘去。”
陳子濤笑道：“好，不去你不是劉小年，你叫劉小狗。”
劉小貴笑道：“我不去，我也不置氣，再過兩年就要退休，我不上你小子的當，我要保持革命的晚節
。”
黃鶴年微笑道：“子濤，你別理老劉，他今兒個氣多着呢。”
陳子濤道：“不會吧，食堂中午不供飯，又不是針對老劉一個人，他置什麼氣啊。”
艾七笑道：“小子你有所不知，老劉他今天在家就置了氣，老婆和兒媳吵架，還大打出手呢。”
陳子濤壞壞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一定是劉家的老情況，老婆和兒媳是爲了老劉而吵架，老婆說老劉幫兒媳，兒媳說老劉幫得還不夠，老劉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唯有象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艾七哈哈大笑，“老劉，這個縣長助理厲害，連你老婆和兒媳爲你爭風吃醋，他都掌握了哎。”
劉小貴沒好氣道：“老艾，你別笑話我，與我比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走錯房間跑到兒媳那裡，你老婆天天掛在嘴邊呢。”
陳子濤捧腹大樂。
黃鶴年笑道：“子濤，你有空寫一篇文章，題目就叫老婆和兒媳的關係及公公在其中的尷尬處境。”
劉小貴笑道：“寫，子濤你堅決寫，老黃的兒媳快要進門了，你寫出來給老黃看看，讓他先掌握一點鬥爭的方法。”
陳子濤一本正經道：“行，我一定寫一篇，不過題目要改一改，叫做老黃老劉老艾他們與兒媳婦們那點不得不說的故事。”
三個老頭笑罵不已。
笑過之後，劉小貴問：“子濤，你上午跑哪裡去了？外國貴賓兼愛國華僑光臨，你不該不在啊。”
陳子濤笑而不語。
黃鶴年道：“老劉你不懂，子濤一慣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你我加一塊一百一十一歲，也不如他一個人精，你懂的。”
劉小貴點了點頭，“也是，人精才能當官，二十四歲當縣長助理，這時代讓人越看越不明白嘍。”
陳子濤微笑道：“老劉，有情緒啊。”
黃鶴年道：“不光老劉有情緒，老艾也有情緒呢。”
陳子濤咦了一聲，“有意思，兩個老前輩說說，我幫你們分析分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