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月息溟指了指睡着的白鸞。
鳳君弦飲下罈子裡左後一口酒,轉身將白鸞抱起,嘴角揚起微小的弧度,“當然是送回青鸞殿。”
說完,白色的身影躍下殿頂,一步步朝着青鸞殿走去。
月息溟想叫住鳳君弦,但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無奈的搖頭,明明可以飛回去,跟快些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唯一一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白鸞的機會,索性任他去吧。
月息溟保持適當距離跟在二人身後,他就不明白了,喜歡一個人就那麼不容易放下嗎?
月息溟抓着下巴,默默的看着二人的背影。
鳳君弦走的很慢,雙臂小心翼翼的託着白鸞的身子,白鸞的頭靠在鳳君弦的胸口,睡的很深。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劃下一片陰影。
鳳君弦眼裡眉梢都是滿滿的化不開的柔情。
他甚至貪婪的希望,這條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永遠沒有盡頭。
人心貪婪不滿足,鳳君弦深知自己內心的慾望,因此那種想法一出現,他便將其湮滅。
能讓她快樂的人不是自己,所以他不會強求白鸞留在自己身邊。
今晚的一切,就當是上天的饋贈,回饋這麼久以來,他的單相思。
青鸞殿近在眼前,鳳君弦卻遲遲沒有邁進腳步。
奢華的殿宇燈火通明,從外面能隱隱看到有人在殿內焦急的踱步。
鳳君弦看了看懷裡的人,面上揚起笑意,提步朝殿內走去。
守在殿門口的宮人自是認得鳳君弦,看到鳳君弦懷裡的人時,嚇的差點跌坐在地上,甚至忘了去殿內通傳。
鳳君弦也沒給他們通傳的機會,直接抱着白鸞進入殿內。
此時,梵天邪在殿內焦急如焚,皇宮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沒有白鸞的身影,他細細一想,一定是這丫頭自己故意躲起來不讓人找到,宮內的侍衛修爲都並不高,想要找一個故意躲起來的人,簡直難如登天。
就在這時,清晰且有規律的腳步聲傳進殿內。
梵天邪順着聲音望去,只見鳳君弦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映入眼中。
朝下望去,他的懷裡正抱着一個白衣女子。
雖然沒露出臉來,但是梵天邪依舊一眼便看出那女子正是讓自己找的天翻地覆的白鸞。
二話不說,梵天邪大步走過去,伸手欲接過白鸞。
鳳君弦彷彿故意和他過不去,身子朝後退了半步,錯開梵天邪的伸過來的手。
梵天邪面色陰沉,眼底猶如海上的龍捲風,席捲着洶涌的漩渦。
鳳君弦則是一副欠扁的笑意,“用那麼人都沒找到她。”
鳳君弦不說還好,一說,梵天邪的火氣更大了,他沒找到她,竟然被別的那人找到了。
這時,鳳君弦懷裡的人忽然動了動,彷彿是姿勢不舒服,在鳳君弦懷裡蹭了蹭,繼續睡着。
這一幕看的梵天邪火氣更加大,淡淡的酒氣傳來,梵天邪的眉頭擰成麻花,“她喝酒了?”
鳳君弦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俊臉上彷彿寫着,“你知道還問。”
梵天邪怒氣不可遏止的爆發,他衝上前,生硬的躲過鳳君弦懷裡的人
。
昏睡中的白鸞被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不悅的皺起眉頭。
梵天邪見此,動作立馬變得輕柔起來,看着她紅撲撲的臉,真的是有怒火也發不出來。
但是那張臉依舊黑的徹底。
梵天邪決定等明天白鸞酒醒了,要和她好好算算這筆帳,大晚上不回家,孤男寡女的出去喝酒!
一想到這,剛熄滅的火又起來了。
梵天邪面色不善的看着鳳君弦,這個膽敢抱自己女人的男人,如果他不是傳承接班人,他一定會將他的頭打成豬頭。
就在這時,殿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月息溟搖曳着大紅袍,姍姍來遲,看到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樣子,紅脣微微一笑,“你怎麼走這麼快不等等我。”
月息溟看到梵天邪那張黑臉時,就知道,一定是梵天邪誤會白鸞出去和鳳君弦喝酒了,只是梵天邪的怒火發錯了,白鸞是和他去喝酒。
鳳君弦眼底溢滿嘲諷,“原來你就是這樣子信任她的。”
梵天邪看向酒氣都很濃重的三人,瞬間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做沒做過,你難道不清楚?”鳳君弦再次發問。
梵天邪黑眸陰沉,隨即冷嗤一聲,“本王的家事何時你們來操心!”
月息溟環着雙臂,看着梵天邪不禁遙遙頭,“等你把她氣走了,她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別說我沒警告你。”
話落,月息溟拍了拍鳳君弦的肩膀,獨自朝外走去。
鳳君弦深深的看了眼梵天邪以及他懷裡的人,面上露出莫名的笑,轉身離開青鸞殿。
梵天邪將白鸞抱回牀榻,輕柔的將她放在上面。
林公公早就在一開始便讓宮人準備了熱水毛巾,以及醒酒湯。
宮女想要給白鸞擦臉,但是被梵天邪接了過來。
“都下去吧。”梵天邪擰着毛巾淡淡的吩咐。
衆人領命,全部退出青鸞殿內。
林公公守在殿外,無奈的搖頭,年輕人的世界,他不是很懂。
睡夢中的白鸞皺着黛眉,好像很不舒服的模樣。
梵天邪將毛巾沾溼擰乾,輕輕擦拭她的臉。
他的眼中是一萬分化不開的柔情,既無奈又憐愛。
“我沒有不信你。”梵天邪對着迷迷糊糊的白鸞說道。
彷彿自言自語般輕聲訴說。
“下次別一個人跑出去,我很擔心。”
擦拭完臉龐,又重新洗了毛巾開始擦拭手掌。
睡夢中的白鸞翻個身,將手抽出來。
梵天邪將毛巾扔進水盆,順着牀鋪邊緣躺下來,將白鸞小小的身子圈在懷裡。
每一次,她在身邊,都會給他一種十分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任何人都不曾給過自己的。
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遇到她,算是栽在這裡了。
他怎麼可能會不相信她,這世上,她是唯一一個願意讓自己將後背交給她的人。
清晨,窗外的鳥叫聲嘰嘰喳喳。
白鸞悠悠轉醒,但是頭卻疼的彷彿要炸裂。
閉着眼緊皺黛眉,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思緒停留在藏酒殿的殿頂上,她和月息溟還有鳳君弦一起喝酒談天說地,再然後……好像就沒有了
。
白鸞睜開眼看向頭頂,熟悉的設置,這裡是青鸞殿。
按着發漲的頭看向旁邊,一個小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早飯,旁邊還有一碗解酒湯。
她怎麼回來這裡的?梵天邪找到她了?還是月息溟他們兩個送自己回來的?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腳步聲。
白鸞順勢望去,梵天邪正端着什麼東西大步而來。
白鸞忽然想起昨日的事情,臉立即就垮了下來。
她迅速閉起雙眼開始裝睡,她還不想見他呢。
梵天邪看到剛剛白鸞發呆的眼神,眼底壓下笑意,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小桌子上。
男人緩步走到窗邊蹲下,大掌摸着白鸞額頭的髮絲,“我都看到你醒了。”
白鸞繼續裝睡,說啥也不能理他。
“不餓嗎?我親自準備了很多你愛吃的東西。”梵天邪的聲音誘惑力十足。
白鸞重重的穿了口氣,不能這麼沒出息,雖然她現在很餓,尤其是聞到這麼香的味道。
然而,心是堅定的,但是身體卻是誠實的。
“咕咕咕---”
一陣肚子叫響在寂靜的空間裡。
白鸞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太丟人了!
白鸞翻個身,將臉面對牀鋪裡側,她簡直快沒臉見人了。
梵天邪笑着搖搖頭,“好了 ,起來吃飯,要生氣也得吃飽飯纔有力氣生氣。”
白鸞睜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錦被,撇撇嘴,沒錯,梵天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他爲什麼要跟肚子過不去呢。
一把掀起身上的被子,猛地起身,盤腿坐在牀上,白鸞並不擡眼看梵天邪。
梵天邪也不在意,直接將小桌子扯到白鸞面前。
白鸞端着架子,默不作聲的看着眼前的食物,拿起筷子勺子就準備開吃。
還沒等筷子落下,梵天邪遞過一條溼的毛巾,“擦臉擦手再吃。”
白鸞頓住胳膊,聽話的將筷子放下,拿起毛巾擦手擦臉。
對於這麼乖巧的白鸞,梵天邪只是眼含寵溺的笑着伺候。
幸虧這個時候殿內沒有一個宮人,否則一定會驚掉下巴,他們尊貴的陛下竟然親自伺候白姑娘洗漱吃飯!
這才叫寵上天呢!
擦拭過臉後,白鸞再次拿起筷子,準備夾住那個白嫩嫩的包子,她已經看着那個包子很久了!
“漱口。”修長如玉的大手拿着杯子遞了過來。
白鸞不自在的咳了咳,接過杯子老老實實的漱口。
漱口完畢,她準備開吃,只是手臂擡起後卻遲遲沒有落下,白鸞餘光瞥向梵天邪。
很巧,梵天邪也在看她。
白鸞立即將目光挪開,狠狠的夾起包子咬一口。
梵天邪將清粥推過來,“不和你搶,慢點吃。”
白鸞埋頭不語,想用一頓早飯將自己大發嗎?自己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嗎?
但是白鸞不得不承認,這早飯做的確實很好吃。
梵天邪坐在白鸞身邊,靜靜的看着她吃飯的模樣。
白鸞被他盯得難受,吃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良久,白鸞終於擡頭,看向一旁的梵天邪,“你不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