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最恨的便是你這種爲了自己,便直接出賣了朋友的人。”
葉晗月說罷,不再理會。
其實,她也沒有太恨農夫。
畢竟不過是個山村之人,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便是一個孝心,若是讓其將孝心放在這種事情上,也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
葉晗月委實是不願原諒,縱然這事怨不得農夫。
“我日後都不會再理會你,所以你也沒有必要白費心思。”
葉晗月的聲音再次放冷。
她道,“我一個人挺好的,不需要多此一舉,就算想找個體己之人陪我說話,那個人也不該是你。”
她字字句句像是針尖一樣敲在了農夫的心上,他失落離開。
原本以爲葉晗月只是對他有着怨恨,卻不曾想到怨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對不住,只若是對阿修不利之人我都不會輕易原諒,縱然你是情不自已。”
而御書房中,皇甫弘宣正頭暈腦脹地批閱着公文。
“真是令人心煩。”皇甫弘宣又將公文扔到地上,一旁的宮人連忙去撿,“皇上,怎麼了?”
“放那裡吧,不必撿。”
皇甫弘宣恢復了一貫的語氣,只是他將公文扔到地上不允許旁人撿起來這一點,已經最後證明皇甫弘宣的心情不怎麼愉悅了。
“告訴朕,究竟怎樣才能得到一個恨你的女人的心?”
宮人一怔,良久他才弓腰道,“皇上,怎樣得到一人的心奴才不曉得。但是奴才覺得女子都是感性的性子,只若是能夠做出讓她們感動之事,她們雖然嘴上不說,但都會在心中默默記下。”
皇甫弘宣一怔,可他卻覺得無論他怎麼做,都不能得到葉晗月的心。
“是這樣,朕曾經有一個朋友。他很是喜歡一名女子,可是那名女子卻喜歡旁人。前不久朕出去之時,恰好又遇到了那位朋友,他如今還未曾得到那女子的心,可他也不曾放棄。你說他們還有沒有可能?”
宮人再次一怔,他既然能夠長久地陪伴在皇甫弘宣的身旁,自然是聰明人,他道,“皇上,有時候適當的選擇放棄其實也是明智的選擇。”
宮人並非是什麼貪財之徒,也並非什麼貪生怕死之輩,皇甫弘宣繼位以來,究竟是爲貧民百姓做了多少好事,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他們紛紛看在眼中。
如今皇甫弘宣對一名女子如此上心,他們看在心中,卻是有些心疼的。
更何況,他得不到那女子的真心。
所以宮人便藉機來勸慰皇甫弘宣,希望他能夠及時想通放棄。
“朕知曉你心中都清楚,但朕卻不會如此輕易地便放棄。朕心心念念地都是她,怎麼可能讓她成爲旁人的。朕已經將她放走了兩年,兩年以來,朕究竟承受着什麼痛苦你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宮人垂下了頭,沒有得到心愛人的心,就算徒有一整具身子又有什麼用?
當然此話宮人未曾說出來。
皇甫弘宣沉穩地坐着,許久之後他又揉着額頭,“所以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讓朕不這般痛苦?”
“皇上,奴才無能,聽聞沈太醫那裡有一種藥,人吃下之後便會暫時失去記憶,您可以去沈太醫那裡要來那種藥,月姑娘吃過之後便會將前塵往事全都忘記,到時候她會記得在她身旁的您。這樣算起來,便等同於你可以同她在一起了。”
“前塵往事皆忘記麼?”
皇甫弘宣輕聲呢喃,他心中有所縱容。
“雖然極有可能會記起來,但是這段時間培養出的情感卻不是說忘便能忘的,皇上大可一試。”
皇甫弘宣愈發的動容,若是當真能夠讓葉晗月只記得他,那這般陰險的法子又如何不能用呢?
“朕這便去尋找沈太醫。”
皇甫弘宣頗爲激動地站起身,朝着太醫院而去。
因爲葉晗月經常會不舒服,所以皇甫弘宣又加了幾名太醫,可是這些似乎都比不得沈太醫。
葉晗月每次的病症,沈太醫一人便已經能夠醫治。
目前爲止,皇甫弘宣還不敢讓那些大臣知曉他這宮中藏了一名女子,若是知曉,怕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除此之外,皇甫弘宣更怕那些大臣會對葉晗月不利。
“皇上,等等。”
宮人再次叫住了皇甫弘宣。
皇甫弘宣轉頭,他目光盯着宮人不停看着,“什麼事?”
“皇上,您現下這樣怎麼去?”
皇甫弘宣垂頭看了一下他的衣裳。
“朕這樣也好。”
他嘆息一聲,隨後繼續邁着步伐離開。
青軒此時正在爲葉晗月調製保胎的藥,皇甫弘宣恰好在此刻趕來。
青軒不由得嚇了一跳。
他垂頭看了看手中的藥,“這是爲姑娘調製的藥,能夠讓她的身子得到很好的調養。”
皇甫弘宣一臉滿意地點頭,“朕算是未曾看錯你,對她也算上心。”
青軒暗中嘲諷,皇甫弘宣當然未曾看錯人,他留下來的目的是爲了葉晗月,自然會想盡一切法子都爲她好。
“朕聽說……”
“皇上,臣過會兒親自去您殿中請罪,這種藥若是調製耽擱久了,會嚴重影響藥效的。”
皇甫弘宣一臉無奈,最終他還是點頭,“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說,朕先離開,待這藥送過去之後,你來朕這裡。”
“是。”
青軒微微點頭,眸中含笑目送皇甫弘宣離去。
之後他便一臉的疑惑,皇甫弘宣的心思他委實是猜不透,他不曉得皇甫弘宣突然找他究竟是爲了什麼。
青軒將藥調製好後給葉晗月送了過去,而後又在公公帶領下去了御書房。
皇甫弘宣正心神不寧地坐在那裡,見青軒前來,他連忙迎接上去。
“沈太醫,朕有事要詢問你。”
青軒先是行禮,而後方纔緩慢詢問道,“卻是不知皇上可是有什麼煩惱事?”
“你那裡可是有能讓人失去記憶的藥?”
青軒渾身一怔,良久他一個機靈,“回皇上,是。”
“那你可否借朕一些?”
皇甫弘宣用了借這一個字,便已經代表了他對青軒的尊重以及他還未下定決心。
“可以。”
“那藥可是對身子有壞處?”
青軒此次不知怎麼回答了,之前他一直都在考慮着是否能夠讓葉晗月吃下那藥,那樣他便有機會了。
現在葉晗月腦袋裡裝的全是皇甫修,根本便沒有給他任何的希望,可是他想到就算是葉晗月忘記了皇甫修,他怕也是希望渺茫,最終還是放棄了。
如今,皇甫弘宣提起了此事,讓青軒之前將將放下的念頭又升了起來。
雖然很有可能便宜了皇甫弘宣,但他那樣還是有些希望的,若是不肯將那藥拿出來,他便沒有任何的希望。
“說壞處,雖然有一些,但卻不大,只若是日後細心調養,很快便能恢復。只是……”
青軒很是猶豫。
“朕曉得,那藥效只能維持一段時日。”
“可是之後說不定會有恨意的產生。”
“這個朕也曉得,朕只希望能夠得到她對朕的一個笑容。”
“好,皇上,這個藥需要三日才能完成,讓臣認真地去熬製。”
“這幾日朕定然不會讓旁人打擾你。”
皇甫弘宣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大抵是他近幾日聽到的最值得慶幸之事了。
他離開之後,便回了御書房中。
皇甫弘宣吩咐宮人去將侍衛頭領帶來。
他看着面前跪在地上之人,開口道,“將這上面的消息放出去,但不必再都城之中,切莫讓朝中大臣知曉此事。”
皇甫弘宣想要利用葉晗月當做藉口,引出皇甫修,趁機將他拿下,日後他便也沒有後患之憂了。
皇甫弘宣見侍衛領命前去,他心中很是開懷,不由得大笑起來。
一旁的宮人連忙上前朝着皇甫修跪下祝賀道,“恭喜皇上,如今終於可以功成了,一定可以抱得美人歸。”
“此事有你一半的功勞,你想要什麼儘管說,朕會想法子滿足你。”
宮人搖頭,“只要皇上好,奴才便覺得什麼都好了。”
“朕身邊有你這樣一個公公,也算是三生有幸阿。”
皇甫弘宣閉眸,他享受着當下的這種感覺,良久之後,方纔又道,“朕還是覺得多賜你一些銀兩,否則總覺得不太舒服。”
宮人跪下道謝,“奴才謝主隆恩。”
落葉紛飛,秋風蕭瑟。
踩着枯枝的聲音想起。
連煜看着四周,緊緊蹙眉,他已經多日不見葉晗月了,後來實在是無法淡定方纔去打聽了消息。
這一打聽不打緊,竟然得知葉晗月被皇甫弘宣抓到囚禁起來,不僅如此,他竟然還揚言,必須要皇甫修親自去救。
連煜可謂是着急的很。
他只得又四處尋找皇甫修的蹤跡。
說起來也奇怪,他從來都不曾找到皇甫修。
於是便找到了皇甫修舊部所住的地方,相要嘗試着找到皇甫修是否在這裡。
他看着遠處的帳篷,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心中暗暗祈禱着。
“皇甫修,你可一定要在,姐姐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