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蘿貴妃從瀾月的手中接過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原本緊握成拳的手緩緩鬆開了。
慕容蓉祁緩緩的從上面走了下來,他腳步甚是輕盈的在王太醫的身邊踱步,良久之後才幽幽的道:“王太醫,安常在滑胎的事情與你無關,你爲何要跑?”
跪在地上的王太醫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但是始終都沒有出聲,慕容熠笑了笑,拱手對着慕容蓉祁道:“啓稟皇上,王太醫在逃跑的過程中,喉嚨受損了以至不能出聲,若是皇上不介意的話,不若讓王太醫寫下來吧了——”
“準了……”
福安從案上取了一疊宣紙放在王太醫的面前,那王太醫顫顫巍巍的拿起毛筆寫下了一行字,慕容蓉祁看過之後,臉色瞬間就變得陰兀了起來,他用力的將紙揉成一團,用力的砸向蘿貴妃:“蘿貴妃,你是不是應該給朕一個解釋?”
蘿貴妃的臉色唰一下子變得慘白,她從地上撿起紙張,在看到上面的字之後,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她噗通一聲的跪了下來:“請皇上明鑑,臣妾絕對沒有參與進這件事。”
蘿貴妃的牙齒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脣瓣,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王太醫低吼道:“王太醫,你存的是什麼居心,爲什麼要冤枉本宮?”
聽了蘿貴妃的話之後,慕容蓉祁笑得一臉陰陽怪氣,他走到安常在的身邊,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安常在的下巴:“安常在,你告訴朕,你肚子裡的孩子當真是朕的嗎?”
“臣妾腹中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請皇上明鑑。”安常在跪在了慕容蓉祁的面前,她的兩隻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裙襬,牙根緊咬,口腔裡面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
“是嗎?”慕容蓉祁挑眉:“王太醫說,你腹中的胎兒才一個月,可是你將朕賞賜的珍品全都贈給了他,讓他告訴朕你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安常在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了一下,她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蘿貴妃暗中用手肘撞了撞安常在,安常在抿脣深呼吸,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裡面滾落下來,她抽
噎的道:“皇上,臣妾冤枉,請皇上明察。”
慕容蓉祁的手捂着自己的脣瓣咳嗽了幾聲,他朝着身後的福安做了一個手勢道:“福安去安常在的宮中看看,朕賞給安常在那些東西還在不在了……”
“是。”福安答應了一聲之後便貓着腰緩緩的退了出去,安常在屏息凝神,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了起來,她神色緊張的盯着福安離去的背影,呼吸甚是紊亂。
安常在想起往前挪動,但是蘿貴妃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蘿貴妃牙根緊咬,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看着安常在,安常在的身子微微的哆嗦了一下,頭用力的低垂下去。
白雪歌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蘿貴妃和安常在之間的互動,她的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笑容神秘而詭譎。
站在白雪歌身邊的白雪嫣忽然踉蹌了一步,微微上前走了幾步,白雪歌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一臉關切的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白雪嫣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意,但是笑容裡面是說不出的疲倦,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白雪歌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眉頭微微皺了皺,朝着慕容蓉祁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恩?”慕容蓉祁用一種狐疑的目光上下的將白雪歌打量了一番,良久之後才冷冷的道:“何事?”
“臣妾的妹妹有些不適,不知皇上能否讓臣妾的妹妹下去休息片刻?”白雪歌不卑不亢的道。
慕容蓉祁盯着白雪歌笑得一臉陰陽怪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別忘了你們現在可是待罪之身……”
“臣妾知道,但是臣妾問心無愧,更何況臣妾的妹妹是意外被牽連進這件事的了——”
“罷了……”慕容蓉祁拂了拂衣袖,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白雪嫣,對着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太監吩咐道:“你們扶着白小姐下去休息吧了——”
“是。”兩個小太監答應了一聲,扶着白雪嫣緩緩的朝着門口走去,白雪嫣回眸看了一眼白雪歌,白雪歌微微勾脣,對她露出了一抹安撫的笑意。白雪嫣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是臉上卻始終帶着淡淡的不安。
約莫半盞茶的
功夫之後,福安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細碎的汗水,氣喘吁吁的道:“皇上,奴才已經去安常在的寢宮中搜過了,安常在的寢宮裡面並未發現皇上賞賜的珍寶。”
“是嗎?”慕容蓉祁意味深長的勾脣一笑,他直勾勾的看着安常在,聲音裡面沒有任何起伏的道:“安常在,朕希望你可以給朕一個滿意的解釋。”
安常在身體裡的力氣彷彿一下子就被抽乾了一般,她的脣瓣微微顫抖了幾下,剛想要開口的時候,身子忽然僵硬的倒在了地上,她的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口中溢出黑血。
慕容熠的眉心用力的蹙了蹙,他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安常在的鼻息:“皇上,已經沒有鼻息了……”
“畏罪自殺?”慕容蓉祁冷哼額一聲,他起身道:“這件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吧,大家也累了,早點回去歇着吧了——”
“是。”慕容蓉祁的話音剛落,慕容熠便伸手在王太醫的肩膀上拍了拍,滿臉笑意的道:“跪了這麼久,真是委屈楚大人了……”
楚燁將自己額頭的頭髮撩開,拱手道:“王爺言重了。這是微臣分內之事。”
慕容熠伸手拍了拍楚燁的肩膀,聳肩道:“楚大人回去換身衣服吧了——”
蘿貴妃在瀾月的攙扶之下起身,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手在衣袖裡面收緊,捏的咯咯作響。
白雪歌的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她的眉眼微微低垂,始終都站在原地,慕容蓉祁看了一眼白雪歌,狐疑的道:“雪貴人,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臣妾不知道要回牢房休息還是回縈華宮,還請皇上明示。”白雪歌的眼神裡面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現在安常在已經畏罪自殺了,雪貴人回縈華宮休息吧了——”慕容蓉祁頓了頓,對着身邊的福安吩咐道:“福安,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送雪貴人回宮?”
“是,奴才遵旨。”福安走到白雪歌的身邊,恭敬的對着白雪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娘娘,奴才送您回宮吧了——”
白雪歌得意的瞥了慕容蓉祁一眼,然後轉身徑直的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