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血腥的案發過程!
“殺人,我們看見他們殺人了!”
聽見這話,楊錦文目光一凝:“在哪兒看見的?”
“廁所,女廁所裡面。”
“幾個人?”
“四、四個人……”
“他們幹了什麼?”
“他們把一個姐姐拖去廁所,脫掉她的衣服,捂住她的嘴,有兩個男的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動……”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像野狗那樣……”
“你看完了整個過程?”
“嗯,我看見了。”
“事後呢?”
“事後,他們向姐姐的肚子捅了幾刀,把腦袋砍,砍……”
“你認識那個姐姐嗎?”
“不……我們不認識。”
“那四個男的,你認識嗎?”
“也不認識。”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看見?”
“肖飛,他也看見了,他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喊出聲。”
“你們是在哪個位置看見的?”
“我們爬上廁所後面的斜坡,趴在雪裡,從廁所的窗戶看見的。”
“你們爲什麼要去那邊?”
“因爲我們在堆雪人的時候,看見那四個男的抓着一個男的頭髮,他們吵起來了,一會兒,那男的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那個姐姐就被這四個男的拖進廁所,肖飛好奇,就帶我去偷看。”
“肖飛住在哪兒?”
張小東臉色由白轉紅,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父親看見這模樣,心疼道:“公安同志,肖飛也住在衚衕裡,他比我們家小東高兩個年級,我帶你們去。”
顯然,他不想自己家兒子再回憶這些事情。
楊錦文看向徐國良,後者馬上會意:“你和貓子先去,我派人留在這兒,我通知一下局裡。”
張小東父親名叫張幹,罐頭廠的工人,爲人比較圓滑。
他一邊帶路,一邊道:“公安同志,孩子回來精神就不好,當天夜裡又是發燒,又是做噩夢,我們以爲他說胡話,所以就沒有報警。”
楊錦文點頭。
“這個……”
“有事兒你說。”
“我們家孩子看見這些歹徒殺人,會不會遭到報復?”
貓子接了話:“要報復的話,早就報復了,不會等到現在的。”
“也不是這麼說,敢把人腦袋都砍了,我真怕啊……”
張幹說完這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自己家孩子遭遇這樣的事情,他是能感同身受的。
楊錦文看向他:“放心,我們會安排人在你家守候,一直等抓到人。”
張乾重重的點頭,掏出煙來。
楊錦文擺擺手:“我們不抽。”
“好,我抽一支。”張乾點上火,吸了一口,情緒才稍稍緩解。
他接着道:“肖飛我們叫小飛,他父親在他小時候,因爲搶劫導致對方斷了一腿,所以一直在坐牢,他母親在他兩歲的時候,就跑了。”
“那他家裡還剩下什麼人?”
“就一個爺爺,他經常來我們家找小東玩,前天中午也是在我們家吃的飯,吃完飯之後,兩個孩子就出去玩了。”
兩家人離着不遠,在一條岔開的巷子裡。
張幹到了門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老頭兒。
“肖叔,你們家小飛呢?”
老爺子望了望楊錦文和貓子,張幹立即介紹道:“這兩位是市局的公安同志,過來了解一點情況。”
“瞭解什麼?又給我兒子加刑?”
楊錦文掏出自己的中華,給對方派了一支。
但對方沒接,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是這樣的,大爺,我們找小飛,跟你兒子沒關係?”
大爺警惕心一下子起來了:“你們想抓小飛?他還是個孩子啊!你們是真不放過我一家人!”
“不是,對面體育公園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又怎麼樣?”
“我們是爲這個事兒來的,小飛看見過殺人犯。”
大爺看了看張幹,後者認真點頭:“小東也看見了,不然我不會帶兩位公安同志過來了解情況。
肖叔,不早點抓住這些殺人犯,我們兩家人都很危險,這些人把一個女的腦袋……”
他話沒說完,楊錦文打斷了他的話:“大爺,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找你們家孫子問問情況。”
“我就說前天晚上回來,樣子很不對勁,你們進來……”
肖飛和張小東情況一樣,都是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
看見屋裡進來幾個成年人,他立即從牀上跳下來,光着腳,躲到牆角。
這是一種應激反應,心裡沒事兒,不會那麼緊張。
楊錦文索性拿出證件,遞給他看。
“肖飛,認識上面的字嗎?”
肖飛眨了眨眼,點頭。
“你知道我們爲什麼來找你嗎?”
他再次點頭。
“前天下午,你和張小東是不是體育公園玩雪?”
肖飛點頭。
“你們是不是看見了四個男的和一男一女發生了爭吵?”
肖飛繼續點頭。
“你和張小東看見這四個人殺人?”
點頭。
“你怕不怕?”
“怕!”這是肖飛第一次開口。
“所以你不敢出門?”
“不敢出門。”
“你現在還怕嗎?”
“也怕。”
“有我們在,你害怕嗎?”
“我就是怕你們,我爸就是被你們抓走的。”
楊錦文摸了摸鼻子:“那不一樣,我們不說這事兒。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當時是個什麼情況?”
肖飛看了看自己的爺爺,見後者點頭,他也點頭:“我能說,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爸給放了,他坐了十年牢。”
“你只要肯說,你爸要是在監獄裡表現良好,我可以帶你見他。”
“真的?”
“真的,我向你爺爺保證。”
“那我就能告訴你。”
楊錦文拍了拍牀邊:“你過來,坐下說。”
肖飛抿了抿嘴,光着腳,慢慢走到牀邊坐下來。
楊錦文拿來一張凳子,坐在他的對面。
“當時是個什麼情況?”
肖飛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張幹:“張叔,小東還好嗎?”
“生病了。”
“他比我還害怕。”
楊錦文插話道:“你比小東要勇敢一些。”
這是一句讚揚的話,肖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立即博得他的好感。
“你仔細回憶一下,從頭開始講。”
肖飛點頭,說道:“前天下午,我們四個人在籃球場堆雪人,打雪仗,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我看見了有兩個人在鐵絲網那頭散步。”
“這兩個人長什麼樣子?看清楚了嗎?”
“沒看清楚,我只是他們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那個男的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女的穿的是紅色的大衣。”
“臉看見了嗎?”
“沒看清。”
“你繼續說。”
“我就是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繼續堆雪人。半個小時後,我就聽見鐵絲網那邊喊了幾聲。
我擡頭看去的時候,一個男的被兩個男的給圍住了,這男的一下子就倒地了。
另外兩個男的拖着那個女的,把她往廁所拖去。
剩下那個兩個男的,還向周圍看了看,我和小東立即就趴在雪裡了。
接着,我就好奇,叫小東一起去看一看。
小東答應了,我們倆就來到籃球場後面,那不是有一個斜坡嗎?
上面蓋着的青石板,我們之前爬過,雖然不好爬,但還是能爬上去。
我們就沿着公廁這邊爬去,高度不夠,我們就繼續往上爬,上面是樹和草,還有雪。
到了公廁後面,我們從窗戶看見那四個男的扒掉了那個女的衣服……”
說到這裡,肖飛喘了一口氣,繼續道:“他們叫那個女的不許動,說弄完了,就放了她。
那女的就不敢掙扎了,不過還是有兩個人按着她的手和腦袋。
這四個男的就……就……”
楊錦文擡手:“這個你不要說。”
肖飛點頭:“然後,然後,一個男的蹲在在腦袋後面,捂住那女的嘴,是用雙手捂住的……”
肖飛雙手重迭在一起,往身下壓了壓。
“另一個男的,拿出斧頭,對着這女的脖子就砍了下去,砍、砍了好幾下。
我不敢出聲的,我怕小東喊出來,我就把他的嘴捂住。我們不敢動,就一直藏在雪堆裡。”
聽見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形容這樣的場面,貓子感覺有些窒息,胸腔裡像是堵着什麼。
楊錦文臉色凝重地問道:“後來呢?”
“後來,那四個男的就離開了。”
“他們帶走了什麼?”
“頭,他們把那個女的頭拿走了,他們還割下……”
“用什麼東西包裹的?”
“那女人的衣服,那件紅色的大衣。”
“知道那四個男的長什麼樣子嗎?”
“我看見了其中兩個人的臉。”
“記得清楚嗎?”
肖飛重重地點頭:“我腦子裡都是這兩個人的臉。”
“被他們殺的那一男一女,你記得他們的樣子嗎?”
“那個男的,當時我離得太遠,沒看清楚他的臉,那女的是什麼樣子,我記得很清楚!”
楊錦文翻開筆記本,拿出鋼筆:“你給我說說,他們長什麼樣子。”
“其中一個男的是圓臉,下巴留着鬍子,就是拿着斧頭那個,頭髮不長,很短的,身高有點胖。
另外一個是瘦子,這個人是把那女的腦袋用水龍頭衝了一下水。
他走之前,還在廁所裡尿尿,面對着我們的,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他頭髮亂糟糟的,下巴很尖……”
接近四個小時後,楊錦文才把素描畫好,爲了確定真實性,他還沒拿給張小東看了,這孩子只是瞟了一眼,眼神驚恐的點頭,不敢再多看。
楊錦文向徐國良道:“把這三份素描印發給全市的分局、派出所,按照他們的相貌來排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