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
監正覺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到。
拼命或許能夠換掉一位魔王，但短時間內，乃至是漫長的時間裡，都會喪失戰鬥力。
若是遇上強一點的魔王，同歸於盡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陸沉，實打實的，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驚喜。
“僅僅只是因爲這樣嗎？我還以爲前輩是以爲有外敵入侵，心驚膽戰呢。”
陸沉笑着調侃道。
“也有，也有。”監正笑呵呵地迴應着，在陸沉面前，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架子可言了。
“不說閒話，妖魔大舉撤退的事情，想必前輩已經知道了吧，前輩對此有什麼看法？”
陸沉話鋒一轉，開始談及正事。
“很顯然，魔族也經受不起這樣沉痛的打擊，但也不能排除想要引誘我等深入的可能。”
監正的臉色瞬間一沉，沒了剛纔的樂觀。
他意味深長道：“你可知道，我先前潛入關外的時間裡，看到了什麼？”
“前輩請講。”
陸沉雖然覺得，自己連魔界都曾去過，甚至還從王城之中，逃了出來，什麼場面沒見過。
但以監正的實力，居然表露出這樣的態度，想必所遇到的絕不簡單。
“妖魔佔據關外的時間裡，除了佔據大秦的城池之外，還自行建造了一座偉岸的城池，那裡簡直就是魔窟，日以繼夜的產生濃郁的魔氣，在那座城池範圍內，妖魔受到魔氣滋養，實力會大幅度提升。”
“根據我的觀察，元嬰初期的魔將，在城內可敵元嬰中期修士。”
“你要知道，不是誰都跟你一樣，天資卓越，能夠輕鬆做到越階挑戰。”
監正微微停頓片刻，才繼續說道：“如果讓魔尊主場作戰，即便是陛下全力催動大陣，恐怕也很難取得先前兩次那樣的戰果。”
他並非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而是防範於未然，怕陸沉不知道其中的兇險，加以提醒。
“之前倒是沒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和某種寶物有關，不過除此之外呢？還有，上次前輩受了很重的傷，如今恢復的如何了？”
陸沉若有所思，順便了解對方的傷勢。
監正自從上次深入關外，負傷以來，就極少在外露面，更是沒有出手過任何一次。
這段時間裡，一直充當着後勤調配的工作。
而他畢竟是人間爲數不多的化神中期高手，陸沉自然是頗爲關心。
“恢復的倒是差不多了，大秦統一諸國之後，國庫之中藏有不少天材地寶，承蒙陛下照顧，我這段時間煉化了不少，但身體終究是老了，比以前弱了不少。”
監正無奈的搖搖頭。
但卻並不悲傷，反倒是平靜道：“已經活了很漫長的歲月，加之人間不比上蒼，甚至於化神修士還會受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影響，壽元通常也就數百年近千年而已。”
“除非是破空飛昇進入上蒼，同樣的修爲，還能活個幾千年。”
“但想要進入上蒼，還需經歷雷劫，且需獲得資格，我這把老骨頭就不去折騰了，或許大限也就在最近十幾年之內吧。”
陸沉聞言神情微變。
十幾年的時間。
如果是對普通的凡人而言，已經算是很長的了，若是一位臥病在牀的富家翁，得知能夠延長十幾年的壽命。
恐怕會願意用自身全部的家產來換。
但對監正這種化神強者而言，實在是太過短暫了。
“怎會如此嚴重？莫非是之前的戰鬥中，本源受損？”
“哪裡的話，我可是和夫子同一個時代的人，他能爲了活命，投靠上蒼，成爲內奸，可見他當時就已經活不了多久了，而我，又能活的了多久？”
監正面對陸沉的疑惑，微微搖了搖頭，坦然道：“生老病死，本就是所有生靈必須經歷的，我等修士，也只不過是在盡力延長壽命而已。”
他還沒聽說過，有人能夠從人類誕生，一直活到現在。
所以他對死亡的態度，倒是沒有多少畏懼。
突然間，他話鋒一轉，岔開話題道：“對了，不說這些，隨我一同去見陛下吧，她之前就曾說過，還想見你一次。”
“還想見我一次？”
陸沉聞言大驚，這種話，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話啊。
監正無奈道：“陛下的情況，比起我而言，還要更加的糟糕，多說無益，你隨我來。”
.......
皇宮地底。
收藏了人間近乎所有品類珍寶，隨便拿出去一件，都能夠令八大派弟子搶破頭的大秦國庫之中。
陸沉看着眼前金黃色的棺材，眼神有些動容。
棺材密封性極好，即便是他，都無法看穿裡面裝了什麼。
但從這棺材特殊的材料，以及旁邊的佈置來看，他已經猜到了裡面的情況。
畢竟，這可不是普通的黃金，而是一種極爲特殊的礦石，名爲養魂金，僅需一小塊，就能讓殘破的魂體附着其中，並且能夠對殘魂進行修補。
蜀山之中倒是也有存貨，但卻絕對無法奢華到，使用養魂金打造棺材。
“等等。”陸沉一把按住監正的肩膀，制止對方朝着棺材靠近。
監正微微一愣，顯然有些猜不透陸沉的心思。
“前輩，秦晚她，該不會是隻能夠甦醒一次了吧？”
陸沉也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問道。
如果真是強行將最後一口氣，利用某種秘法，留在肉身之中，且這口氣，只能支撐她再醒來一次。
就這麼把機會用了，着實是有些太過可惜了。
“大可放心，我還是能撐一段時間的。”就在這時，棺材裡傳出秦晚的聲音：“不過你可要加快速度了，不然我恐怕真的沒辦法，看到妖魔被趕出人間的那天了。”
聲音之中沒有悲傷，很是平靜，其中甚至還夾雜着一些超脫於世的坦然。
“此物，似乎沒有延長壽元的作用吧？”
陸沉聽着秦晚的聲音，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養魂金雖然珍貴，但蜀山也有，至於功效，他自然也是瞭解的。
以至於，他對秦晚躺在這裡面的原因，表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