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升起。
陸沉當即取出傳國玉璽。
剎那間。
大秦皇朝境內,到處升騰絲絲縷縷的淡金色光暈。
柔和光芒,並不那麼引人注意。
初長生時,甚至讓絕大部分人無視。
但隨着光芒匯聚,朝着隕仙陣奔襲,便無比耀眼,猶如雲層中若隱若現的金龍。
這便是國運之力。
蘊藏在大秦疆土的每一處角落、每位秦人的身體之中。
分散之時,似乎弱不可言,隨便一位築基修士,便能將其擊潰,消散於天地之間。
凝聚時,卻如真龍升騰,盤於天穹,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國運之力進入法陣,縈繞陸沉周身。
陸沉當即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憑藉傳國玉璽作爲紐帶,他清晰感覺到,自己可以毫無顧慮的使用國運之力,哪怕還未催動,便已經有種如臂使指的感覺。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國運之力無論是用來攻擊,還是用以防禦。
他都感覺有些太過奢侈了。
但如何更進一步,現在卻還有些沒有眉目。
魔尊感受到國運金龍的注視,稍微愣了一刻,卻也僅僅只是愣了一刻。
他便滿臉輕蔑地譏諷道:“你最後的手段,就是這虛無縹緲的氣運?”
“罷了,本尊已經沒有耐心和你繼續玩下去了。”
話音落。
恐怖的氣息,自他體內逸散。
瞬間,以魔尊爲中心,空間開始扭曲、坍塌。
虛幻,充滿不真實的場景下。
五位魔王消失已久的身體若隱若現,陣法之外,真實的天地,不斷閃過。
這架勢,意味着,若不出什麼意外。
魔尊便能徹底離開陣法,回到真實的天地之中。
他雖不善破陣,但卻一力破萬法,即將憑藉着自身強大的力量,破開陣法的束縛。
然而,陸沉對此卻並未理會,就那麼無動於衷的,任由魔尊逐漸破陣。
他自顧自喃喃道:“究竟怎麼才能做到呢?”
獲得傳國玉璽之後,他一直都在嘗試,幾乎是將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
比如將國運之力,附着在已經掌握的火焰上。
在國運之力加持下,以普通凡火,法力凝聚的靈火,甚至是更高層次的三昧真火,都有得到加強,旺盛至極,威力大增。
但卻遠遠無法達到他所設想的程度。
那些顯然是不夠的,也並非是真正的薪火。
陸沉思索之時。
魔尊居然不再破陣,轉而對他發起攻擊。
被魔氣籠罩的漫天血海,捲起萬丈驚濤,朝着陸沉襲來。
因爲他不斷破壞的大陣,居然被國運之力修補成功,魔尊大怒,所以決定解決掉陸沉這個始作俑者。
只不過,面對滔天血海。
國運金龍,盤繞在陸沉身邊,巍然不動,使得血海無法寸進。
在魔氣的不斷侵蝕下,國運之力消耗極大。
但大秦長治久安上百年,這點底子還是有的,暫時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陸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甚是着急。
就在這時。
他冥冥之中,彷彿聽到了一個沉穩滄桑的聲音:“國運不是這樣用的,國運之力,看似生於江山社稷,實則源自於無數百姓。”
“就如人族薪火,初時或許只是天雷引燃樹木,偶然得以保存的火種,但經過無數人的傳承,可烹煮獵物、開山碎石、熔鍊鋼鐵。”
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伴隨着的,是一道身着黑袍,若隱若現的身影。
陸沉隱約能夠感受到,這道身影,似乎衝他露出一個極具深意的微笑。
“原來如此?”陸沉茅塞頓開,當即催動國運之力散開,歸於天地之間。
準確來說,應該是回到陣法之外,廣袤的大秦疆土,化作萬千絲線,與無數百姓相連。
剎那間。
一股無法形容的暖意,縈繞而生。
他彷彿通過國運之力,看到了衆生百態,每一位和國運之力相連的人民,彷彿化作一縷極爲微弱的火星。
但火星匯聚,亦有浩瀚威勢。
短短數息之間。
陸沉的掌中,憑空催生出一團赤紅色的火焰。
火焰質樸無華,單論氣勢,遠不如三昧真火,甚至不如普通修士施展的火系神通。
可卻有着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純淨至極,沒有絲毫的雜質。
就連魔尊看了,也是滿臉驚駭。
他竟產生了懼意。
那是源自靈魂之中,屬於本能的恐懼。
方纔領略了陸沉的多種手段,但他始終保持着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
現在卻不行了。
因爲他知道,這團火焰,真的可能會將他殺死。
他的城府極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陸沉甚至都沒有察覺到。
但,陸沉卻不管這些。
看到薪火產生,他便知道,自己成功了,管他魔尊如何看到,他都會盡情測試此火的威力。
下一刻。
薪火升騰,化作熊熊烈焰,天地間的浩瀚血海,快速蒸發,瞬間產生漫天水霧。
魔尊眼神一凝,試圖逃避。
可烈焰從四面八方而來,將他封鎖,無論他如何躲避,都無法逃過炙烤。
只能以殷紅的鮮血覆蓋身體,短暫進行規避。
陸沉見此情形,決定加把火。
只見他悄無聲息施展鬥戰無雙,體表浮現法力熒光。
伴隨着修爲的增長,瀰漫天地的烈焰變得更爲猛烈。
此前,他一直都沒有施展鬥戰無雙,並非是在軍陣以及元神合體的狀態下,鬥戰無雙失去了效果。
而是這門神通只能持續較爲短暫的時間,甚至還會有後遺症。
之前沒法確定,憑藉此術,能否斬殺魔尊。
他自然不會貿然使用。
但現在明顯到時候了。
伴隨着境界幾乎達到化神中期巔峰,在他控制下的隕仙陣,威勢都平添了幾分。
加之泰山虛影,以及降魔籙等等手段。
陸沉在這陣法空間內,漸漸有了無敵之姿。
當然,最爲主要的,還是薪火足夠兇猛。
強悍如魔尊,此刻,就像上古歲月中,被烹煮過無數次的猛獸,失去了原本的兇戾。
逐漸不知。
“等一等!”
魔尊被薪火逼得,被困在原地,幾乎無法動彈之時,他忽然擡頭看向陸沉,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