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二人一路北上。
所過之處，無數妖魔化作劍下亡魂。
他切身體會到，妖魔的整體實力，比之他進入魔界那段時間，要強大了不少。
但魔族之中，化神級別魔王的數量，卻是有數的，似乎十位魔王，便已經是魔族的上限。
以至於，他一路上，完全沒有遇到任何的挑戰。
畢竟，光靠數量，可對付不了化神強者，尤其是魔族之中，佔比最多的，不過只是金丹乃至是結晶境以下的低階妖魔。
元嬰魔將都是有數的。
毫不吹噓的說，哪怕元嬰魔將的數量提升十倍，乃至百倍，都無法阻擋他的步伐。
時間快速流逝，絢爛的晚霞佈滿蒼穹。
陸沉又輕鬆解決大量妖魔，卻是面無表情地道：“走，去下一處。”
“哥，如此規模的殺戮，或許並不可取。”
陸璃擡頭，認真盯着陸沉，並沒有如之前那樣行動。
“是因爲所謂的業障？”
陸沉聞言，並不覺得意外，主動反問道。
之前清虛真人就曾勸說過他。
他當時並沒有太過在意，甚至可以說根本不放在心上。
然而，現在他已經隱約能夠察覺到，大肆殺戮產生了微妙的影響。
但事已至此，只需稍加努力，或許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若是因爲微妙的影響，就選擇封劍，着實是有些太可惜了。
“我能看到，你的身旁已經開始縈繞淡黑色的災厄氣息，若是繼續持續下去，業障還會不斷增長。”
陸沉聞言，微微感到意外。
他對業障一說，有過一定的瞭解，但現存已知的所有記載中，可都沒說，業障居然會以實體呈現。
這玩意，更像是一種唯心的概念。
思索片刻後，他一臉坦然，笑問道：“既然如此，所謂的業障，能對我造成什麼影響？被戾氣掌控，徹底淪爲殺戮機器？”
“必然會增強天劫強度。”陸璃板着小臉，認真說道：“業障太深，會被天地意志歸類爲大凶大惡，而天道並不允許這樣的存在太過強大。”
“如果是換做一般修行者，倒是完全可以不用在意。”
“就如很多人終其一生，成功築基，便已經是畢生追求，就算是刻意爲之，想要受到天道的制裁，也未必會有這個資格。”
此刻的陸璃，哪裡像是個含苞待放，亭亭玉立的稚嫩少女。
更像是知識淵博的老前輩。
她看着陸沉，毫不掩飾心中的擔憂。
“但你不同，你這一生，註定成就非凡，抵達前人未曾達到的山巔，或許沒必要爲自己增加難度。”
“行，聽你的，以後我會注意的。”
陸沉思索片刻，微笑着答應下來。
陸璃的態度和清虛真人大同小異。
但陸璃知道的似乎更多。
並且，以他對陸璃的瞭解，如果不是真的非常重要。
這丫頭不太可能會如此嚴肅，對他進行勸說。
簡單來說，是時候該未雨綢繆了。
但是，讓陸沉沒想到的是，他都這樣回答了，陸璃的小臉上，居然還浮現出欲言又止之色。
似乎還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見狀，陸沉灑脫一笑，評價道：“走，去下一處。”
他沒有追問的心思，絲毫不覺得陸璃會坑自己，既然如此，實在是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理由。
二人再度啓程，夜漸漸深了。
一臉平靜的陸沉，忽然身形一滯，略帶警惕地看着前方。
與此同時，天意劍出鞘，直指遠處的黑暗。
“你的所作所爲，讓魔尊大人很是不滿，若再敢往前，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沙啞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出，在天地之間響徹。
磅礴的威壓從四面八方襲來，陸沉周身的空間都開始坍縮。
倘若他還是元嬰境，僅僅憑藉這一手，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他甚至都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所幸，今時不同往日，這股波動，對他而言，不過只是細微的漣漪，實在不足以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來都來了，何必藏頭露尾？”陸沉眼中迸射光芒，平靜道：“一路走來，還未曾斬殺過一隻魔王，着實有些技癢難耐，就拿你開刀吧。”
對方展露氣息的剎那。
陸沉就已經察覺到，對方乃是化神級別的魔王。
只不過氣息有些陌生，好像以前從未接觸過，是未知的神秘存在。
但這些又不重要，只要是魔王就行了。
魔王所提供的巨量經驗值，即便是他，也不想錯過。
尤其是在現在的局勢之下，能夠斬殺一隻魔王，絕對能夠大幅度提升各派修行者的士氣。
同時，根據之前的戰況，所掌握的情報顯示，魔王強者遭受重創，瀕死之際，魔尊便會出手將其帶走。
以至於這段時間裡，人類一方，冥思苦想制定的計劃，配合嚴密的執行。
眼看着能夠斬殺魔王，取得重大突破之時，卻以失敗而告終。
讓人不免心生滔天怒意。
但在陸沉看來，這完全就是引出魔尊，將其重創，乃至是斬殺的大好機會。
“很有自信，難怪魔尊大人，會讓本王來進行攔截，而不是那些酒囊飯袋。”
黑暗中的聲音再度響起，隨之出現的，是一道枯瘦的身影，正是新任第二席魔王破天。
陸沉認真打量了對方一眼，稍有些詫異。
這傢伙口氣倒是不小。
居然連滅魂也不放在眼裡。
這位陌生的魔王，究竟是什麼來歷？
之前，他在陸璃提供的畫面之中，看到了魔尊凝聚三團鮮血，復活三位魔王的畫面。
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先前辨認不出氣息，則是因爲畫面之中，並沒有記錄對方的氣息。
“是錯覺嗎？”
陸沉盯着對方，眉頭漸漸鎖了起來，感到很是奇怪。
眼前的魔王，居然讓他隱約有些熟悉。
並且他能夠肯定，這絕對不是因爲之前在重塑的畫面中見到過。
這絕對是二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但給他的感覺，就彷彿，他成了尚未覺醒記憶的轉世謫仙，此刻看到了前世熟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