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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談心?

?析秋服侍蕭四郎換了朝服,接過春柳泡來的茶放在炕几上。

武進伯在先帝在位時以長袖善舞著稱,也獲得頗多的聖寵,但聖上對武進伯雖談不上喜歡,可也不至於厭惡至此,以武進伯的機智早在得知聖上不喜話多之人時,就已經學會了韜光養晦,在聖前也是循規蹈矩從不多說一句。

聖上便是心裡不喜他,也不至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調侃已經年近五十的武進伯。

她暗暗納悶,便轉頭去問蕭四郎:“四爺,武進伯是不是也反對聖上開海禁?”

蕭四郎轉頭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任雋年前在東大街開了一間醉仙樓,合夥人便是榮郡王。”

析秋聽着一愣,任雋和榮郡王走的近,所以聖上以斥責武進伯,來警示榮郡王?

“聖上不過是斥責,若真動了殺心必不會只斥責而已。”蕭四郎淡淡說着。

析秋理解,聖上才登基,京城權貴便是有心想動,想必也不會現在動手。

正在這時,春柳進來稟道:“四爺,侯爺請您去凌波館。”

析秋看向蕭四郎,就見他眉頭幾不可聞的蹙了蹙,蕭四郎擱了茶盅揮袖站了起來,看着析秋道:“我去去就來。”

“是!”析秋送蕭四郎出門,目送他離開,轉頭問春柳道:“明天回府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春柳回道:“都準備好了。”她說着一頓又道:“四爺會和您一起回去吧?”

析秋聽着眼睛微微一眯,她總覺得蕭四郎自昨日起就有些奇怪,像是有些不高興,可她又看不出他爲了何事不高興,這兩天大家都忙着她一直不得機會去問他,昨晚他很早便睡了,一早上又起的那樣早,這會兒她想仔細探探,他卻又出去了。

蕭四郎到凌波館內,蕭延亦正坐在書桌後,蕭四郎進來在他對面坐下,有小廝上了茶,蕭四郎便直接問道:“何事?”

蕭延亦自書桌後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蕭四郎道:“你看看。”

蕭四郎就面無表情的接過信,拆開略掃了一眼,面色微變看着蕭延亦問道:“此消息可屬實?”

蕭延亦臉上也有些不確定,嘆道:“這些年這樣的消息太多了,並不確定。”

蕭四郎將信扔在桌上,負手而起立在窗臺前,聲音沉沉的道:“讓蕭權繼續跟着,若有消息立即傳信回來。”蕭延庭聽着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含憂慮的看了眼蕭四郎,嘆道:“你也該放下了。”

蕭四郎沒有說話,轉身深看了眼蕭延亦,大步出了門。

蕭延亦看着他的背影,眉頭就緊緊蹙了起來。

晚上依舊是去太夫人那邊吃飯,晚上回來析秋在蕭四郎進淨室前,笑着攔住了他,問道:“四爺,明兒要回家,我讓天益幫我安排好了馬車,四爺……”四爺有沒有空。

析秋說完,定定的看着蕭四郎,目光含着一絲探究。

蕭四郎看着析秋笑盈盈的面容,目光微閃了閃點頭道:“自是要一起去的。”說完便沒了別的話,析秋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又沒話找話道:“我幫敏哥兒準備了衣裳,四爺幫我看看合適不合適。”

說着,笑着走到牀前的櫃子裡找出給敏哥兒準備的大紅金邊對襟小襖,一雙繡着胖胖元寶的棉鞋,一隻掛着金鎖的項圈,笑着回頭和蕭四郎說話:“四爺,敏哥兒明兒穿這件您覺得怎麼樣。”

蕭四郎目光很淡,掃一眼她手裡的衣裳,微微點頭道:“不錯!”說完就轉身進了淨室。

留下有些清冷的背影,處處透着疏離。

析秋沉了臉放了手上的衣裳,蕭四郎果然是在生氣,若是之前她以爲他只是有些心情不好,那麼此刻她可以確信,他是生了她的氣……

她仔細回憶昨兒到現在做的事情,她並沒有哪裡做的不對。

他爲什麼生氣?到底是因爲什麼。

等蕭四郎從淨室出來時,就見到析秋拿着帕子笑盈盈的迎了過來:“四爺把頭髮擦乾了再睡吧。”說完,拿着帕子要去給蕭四郎絞頭髮,蕭四郎腳步一頓,神色有些奇怪,卻依舊順着析秋在椅子上坐下來,析秋將爐子移到旁邊,立在蕭四郎身後給他擦頭髮。

蕭四郎的頭髮很長,析秋慢慢擦着笑着道:“今天去太后那邊請安,四爺猜妾身遇見誰了。”主動去和他說她今天做的事情。

“嗯?”蕭四郎淡淡嗯了一聲。

析秋又道:“妾身遇到沈夫人了,她看上去精神不錯,她介紹了韓夫人給妾身認識,韓夫人瘦瘦的,笑的時候很親切,可若是收了笑容就覺得很嚴肅……”她慢慢的將今天皇宮裡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又彷彿沒有目的的轉到二夫人身上,又說到銀樹:“昨晚的煙花可真美,和七彩斑斕的銀樹交相呼應,讓人目炫……難忘。”

房間裡很安靜,一時間只有析秋輕輕柔柔的說話聲,和蕭四郎捧了書翻書的聲音……

“四爺,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和三姐姐也不知怎麼了,說幾句話便會不歡而散,她做事時也處處針對我,我們之間從來不多說話,但是我和四姐姐關係卻很好,我記得有一次,去四姐姐房裡玩,四姐姐去母親房裡請安,但讓我奇怪的是三姐姐竟然在四姐姐房裡,我進去時三姐姐正匆匆忙忙的出來,神色有些慌張,我一時沒有多想就進了房,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等四姐姐回來我們進書房,才發現四姐姐新得的一件裙子被人絞爛了,當時房裡只有我一個人……”

蕭四郎翻書的動作停了停,想到析秋當時在伯公府的桃花塢裡打佟析言的情景……

析秋又笑着道:“四姐姐很生氣,我在一邊安慰她,我沒有多想,自以爲四姐姐和我想的一樣,必然是三姐姐做的,我還憤憤的罵了三姐姐,可是四姐姐呢……她卻紅着眼睛轉頭來問我,是不是我做的。”析秋說着頓住,在蕭四郎身後仔細抖開他的頭髮,藉着爐子裡的熱度去烘頭髮。

“她懷疑你?”不期然的,蕭四郎淡淡問道,聲音裡卻透着一絲冷意。

析秋脣角一勾,眼裡掠過一絲明亮,就笑着點頭道:“那時候我們年紀都小,四姐姐也不過才八歲……”她停了停,蕭四郎就聽着身後發出清脆的笑聲:“四姐姐可喜歡那件裙子了,就這樣壞了心裡自是生氣,又是隻有我在房裡,除了我還能有誰呢。”

蕭四郎聽着眉頭便擰了擰。

析秋就笑着道:“我和四姐姐面對面的對峙,把心裡的猜疑都告訴了對方,後來事情說開了,又仔細去問了院子裡的婆子,確認了三姐姐確實來過,後來誤會解開了,我和四姐姐之間也因爲那件事,越發的親近了。”

一個邏輯並不通順的比喻,和析秋平日說話辦事有些不同,蕭四郎聽着便挑了挑眉……

析秋這樣看似絮絮叨叨沒有目的的說了這麼多,是在告訴他,不管是什麼人有了什麼誤會,大家都應該坦誠以待,這樣對彼此都是好事。

他目光頓了頓,卻是丟了手裡的書站了起來,看着析秋道:“時間不早了,明早你還要回佟府,早些歇着吧。”說完,慢慢走到牀邊,掀了被子躺了下來。

析秋有些泄氣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忽然想到他和太夫人之間,好像也是因爲什麼事,母子間水火不容數年之久,直到現在大家住在一個院子裡,也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彼此間的結還是沒有解開。

蕭四郎就是這樣的人,便是有事也習慣一個人藏在心裡,一個人獨自去面對。

難道他們以後也要這樣,有事放在心裡,等着時間慢慢沖淡遺忘……然後消化?

看來,想要解開他心裡的結,只能找到源頭,可是他不說她怎麼知道他是爲了什麼事。

析秋揉着額頭,靜靜的坐在桌前,看着牀上躺着的蕭四郎,背對着她沒有平日裡的和聲笑語彼此調侃,顯得冷漠而疏遠……

她轉身出了臥室,點了暖閣裡的燈,坐在炕上找了繡花繃子,一個人盤腿坐在炕上繡花,只是不如平日裡的飛針走線,此刻的動作顯得緩慢,落針也是茫然的毫無目的。

她覺得很委屈,垂着臉一滴淚便落在繡花繃子上,上面嫣紅的杜鵑立即暈開一圈淡淡的紅暈。

房間裡,蕭四郎擰着眉頭坐了起來,看着緊緊關着的房門,也陷入至今從未有過的迷茫中。

析秋一夜未睡,一早上收拾好要回府的東西,等敏哥兒過來大家默默吃了早飯,析秋又幫敏哥兒換了衣裳,三個人便去太夫人,鑫哥兒隨着二夫人去了榮郡王府,晟哥兒由奶孃領着去了五爺的宅子裡,太夫人和蕭延箏坐在一起說話,析秋和太夫人打了招呼,三個人便乘着馬車去了佟府。

江氏在二門口迎着她們,析秋抱着敏哥兒下車,江氏就笑着迎過來:“四姑奶奶和四姑爺在房裡和你大哥說話,六姑奶奶和六姑爺快進去吧。”又看着敏哥兒笑着誇道:“敏哥兒真乖。”

析秋笑着和敏哥兒說話:“快喊舅母。”敏哥兒就很大方的喊了一聲:“舅母。”

江氏顯得很高興,從懷裡拿了一個帶着小豬樣兒銅鈴鐺的金手串給敏哥兒:“祝我們敏哥兒長命百歲!”

敏哥兒看向析秋,又看向旁邊負手立着的蕭四郎,有些不確定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快收下。”析秋笑着和敏哥兒道。

敏哥兒就伸手接過來給江氏道了謝,析秋幫敏哥兒戴上,江氏笑着道:“我們快進去吧。”幾個人就順着小徑一路去了大太太房裡。

佟析言沒有來,任雋自然也不會來!

蔣士林遠遠的從門口迎了過來,笑着朝蕭四郎抱拳:“連襟。”蕭四郎也抱拳回禮,兩人就前後進了正房。

析秋和江氏跟在後面,江氏笑着道:“府裡也沒有孩子,若不然還能陪着敏哥兒玩。”

她說的隨意,析秋聽着卻是眼睛一亮,江氏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的,她在門口停住,笑着問江氏:“大嫂,您是不是?”

難道江氏懷孕了?

果然,就見江氏手自然的放在肚子上,臉頰暈紅了半邊,垂着頭羞澀的點點頭:“昨兒才查出來的,才一個多月,胡先生說等過幾日再來。”

“真的?!這真是好事。”析秋滿臉的笑容,佟家真的需要添人進口,帶來新的氣象,她將敏哥兒交給奶孃,拉着江氏的手:“大哥知道了吧,可寫信告訴父親了?”

江氏看着析秋真的爲她高興,心裡也覺得暖暖的,就笑着道:“要寫信給父親,也要等確認纔是。”說着又紅着臉:“六姑奶奶可別說,我還沒和四姑奶奶和母親說,想等幾日確定了再說。”

“好好。”析秋連連點頭保證:“那你現在可要注意身子,千萬不能累着了,聽說頭三個月可得注意了。”

江氏也點着頭道:“我昨晚和你大哥商量,想請我母親過來住些日子,有她在我心裡也有底氣。”說着垂了頭:“我……我很緊張。”

第一次懷孕將未人母,肯定會有些緊張的。

“應該的。”析秋笑着點頭,完全沒有意見:“親家伯母照顧您,肯定比旁的人要細心周到許多。”

江氏聽着眼睛一亮,就緊緊攥着析秋的手,她沒有想到析秋會支持她,就有些激動的和她道:“六姑奶奶覺得可以?”

析秋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聽說江家大爺一直在外做生意,江夫人一個留在府裡,現在女兒懷孕了上門來照顧女兒無可厚非,她自然沒有什麼意見,但轉念一想又面露驚愕的道:“是大哥不同意?”

江氏就垂了臉,有些喪氣的樣子:“你大哥也沒有不同意,只不過他什麼話也沒有說,所以我才擔心。”她說着一頓,又道:“六姑奶奶,能不能麻煩你勸勸你大哥……”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析秋笑着點頭:“待會兒我來說,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大嫂肚子裡的孩子,旁的事一概不重要!”

江氏就感激的看着析秋,眼圈微紅。

正說着,佟析硯從裡面走了出來:“怎麼不進去,有什麼話站在門口偷偷的說。”說完,一手挽着析秋,一手挽着江氏:“可是有什麼事故意瞞着我的?”

江氏就暗暗朝析秋眨眨眼睛,析秋笑着道:“說三姐姐呢!”

佟析硯聽着就臉一垮,撇着嘴道:“不回來更好,省的看着心煩。”說着拉着兩人進門:“還是進去說話,這外面風吹着格外的冷。”

三個人前後進了門,蕭四郎正和佟慎之還有蔣士林坐在正廳裡說着話,析秋進了門和佟慎之行了禮,又讓敏哥兒給大舅舅拜了年,得了一方硯臺,蔣士林則贈了一隻狼毫,析秋一一謝過。

一家三口進了大太太房裡,大太太躺在牀上,身上換了新年的衣裳,頭髮也重新梳了,析秋屈膝行了禮,喊道:“母親!”

蕭四郎也朝大太太行了禮,析秋便轉身拉着敏哥兒道:“和外祖母問安。”敏哥兒像模像樣的抱着拳頭朝大太太行了禮:“祝祖母身體健康,平安福泰。”

大太太看着敏哥兒,目光有些陰冷,江氏眉頭一蹙去看房媽媽,房媽媽也不想把事情鬧僵,畢竟這孩子是蕭四郎的庶子,當着他的面房媽媽也不敢怠慢了析秋和敏哥兒,她笑着自大太太枕頭下面拿了個荷包出來:“給敏爺買糖吃。”

只是一個荷包!

敏哥兒笑着接了,鄭重的謝了大太太。

江氏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佟析硯也意識到大太太在故意給析秋難堪,就笑着和析秋道:“我們去外面坐着喝茶吧,母親這會兒該是要吃藥了。”說完彎腰把敏哥兒抱起來,朝析秋使了眼色。

析秋對大太太的反應習以爲常,便笑着朝大太太行了禮,就從善如流的出了門。

蕭四郎深看了大太太一眼,眼底有些意味不明。

一行人到外間說話,江氏特意讓人備了蜜餞乾果給敏哥兒,一邊招呼析秋喝茶,這邊蔣士林和佟慎之還有蕭四郎三個人移到次間說話。

“今天一早上聽說,武進伯府昨夜請了太醫進府。”蔣士林說着看向佟慎之道:“大哥可知道此事。”

佟慎之淡淡點頭道:“嗯,一早上派人去問過,應是問題不大。”

蔣士林嘆了口氣,又道:“聖上本意也不是伯公爺,這次他是替人受了罪。”他所指的自然是榮郡王了。

佟慎之沒有說話,蔣士林又道:“聖上有意開放海禁的事,你們怎麼看?”說完,便去看蕭四郎。

就見蕭四郎目光深遠的看着門口,面上的表情有些冷厲……

“聽說昨兒伯公爺在殿前失儀,被聖上訓斥了。”佟析硯目含笑意道:“三姐姐不回來,也是爲了這事吧。”

江氏聽着笑着道:“不過是小事罷了,伯公府百年大族,伯公爺年歲大了難免有一些不周之處,四姑奶奶就別說了。”她和佟析硯畢竟是親姑嫂,有的事她會避着佟析硯,但說話的語氣比起和析秋來,卻是要隨意許多。

“大嫂!”佟析硯嘟了嘴:“什麼大族不大族,相公說了,如今伯公府是大勢已去,只要伯公爺倒下去,聖上很有可能會收了伯公府的鐵卷呢!”

析秋正低着頭和敏哥兒說話,春柳在後面剝核桃,析秋便一粒一粒用勺子去喂敏哥兒,敏哥兒很乖巧的坐在析秋身邊。

“六妹妹!”佟析硯道:“你到是說句話啊。”說完又看到敏哥兒:“敏哥兒,你今兒可沒有喊四姨母哦,四姨母這裡可給你備了好玩的東西哦。”

敏哥兒看了眼析秋,析秋朝他點點頭,敏哥兒就喊道:“四姨母。”

佟析硯就笑呵呵的拿出了一串用蝙蝠絡子串着的二兩重的小金元寶,胖胖的很可愛:“是不是很有趣?”說着,遞給敏哥兒。

敏哥兒看看金元寶,又看着鞋面繡着的金燦燦的元寶,暗暗皺了皺眉。

他不喜歡元寶!

析秋看着他擰着眉頭,心裡暗暗好笑,臉上卻裝作沒有看見去和佟析硯說話:“聽說蔣老夫人病了,如今可康復了?”

佟析硯目光一閃,笑着道:“年前便好了,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喝了涼茶那天又吹了風,得了風寒!”

“沒事就好。”析秋笑着,卻覺得佟析硯比前一次見到要瘦了一些,她暗暗疑惑,卻掩住好奇沒有去問。

三個人正說着話,佟析玉俏生生的走了進來,析秋看着眼前,她今兒穿了件大紅的斜襟描金繡牡丹暗紋的褙子,略施脂粉,眉眼精緻溫和,個子又高了一些,亭亭玉立站在門口,朝三人盈盈一拜,動作大方得體。

佟析硯也挑了挑眉,沒想到纔不過半個月功夫沒有見佟析玉,她變化這麼大。

析秋後來才知道,梅姨娘暗地裡給佟析玉請了教養嬤嬤。

“八妹妹過來坐。”江氏笑着走過來拉了佟析玉坐在析秋對面:“八妹妹在自己家裡何必這樣拘謹,何況是和你兩個姐姐見面呢。”

佟析玉看了眼析秋和佟析硯,笑着道:“許久不見四姐姐和六姐姐,所以想着今兒親手給兩位姐姐做些拿手的菜,所以來的遲了,還請兩位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氣。”

難怪來了這會兒沒見到佟析玉,是因爲她在廚房裡。

“怎麼會。”佟析硯笑着道:“八妹妹親自下廚,我和四妹妹自是高興的緊。”

佟析玉聽着就暗暗鬆了口氣,析秋轉頭去和敏哥兒說話。

不一會兒邱媽媽在門外請大家移到次間去用飯,江氏就去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外院請了七少爺還有三少爺過來吃飯。”又看了眼析秋:“把夏姨娘和梅姨娘一起請了,家裡也沒有外人,就不必避忌了。”

小丫鬟應是而去。

不一會兒佟敏之和佟全之結伴而來,但夏姨娘卻沒有來,小丫鬟道:“夏姨娘說她在房裡吃過了,還請姑爺和姑奶奶,大爺和大少奶奶吃好。”又道:“梅姨娘說留在房裡,和夏姨娘搭個伴說說話,也不來了。”

夏姨娘不來在意料之中,但梅姨娘沒來,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析秋想了想看向佟敏之和佟全之,她想到前幾日的事情,心裡惦記着稍後仔細問問。

大家圍着桌子坐了下來,安靜的吃了飯。

析秋想去看望夏姨娘,待蕭四郎和佟慎之,蔣士林,佟全之去了外院,她便對江氏道:“大嫂和四姐姐,八妹妹說話,我去姨娘那邊坐坐。”

幾人都知道析秋心裡惦記夏姨娘,自然不會阻攔她,析秋便和佟敏之一起去了夏姨娘那邊。

路上,析秋問佟敏之道:“前幾日說你去找我了,怎麼後來突然又走了?”

“哦。”佟敏之牽着敏哥兒的手,一邊逗着悶悶的敏哥兒說話,一邊回道:“周公子在醉仙樓定了位子,錢公子拿了前幾年院試的卷子來傳閱,三哥哥來催我,我就急着想去看,就沒有進去。”

“院試?”析秋聽着一愣,停下來看着佟敏之問道:“你打算今年下場試試?”

佟敏之就摸着脖子有些臉紅的回道:“嗯,趙先生說讓我去試試,即便不成也當積累經驗。”

“是嗎。”析秋也高興起來,看着佟敏之道:“離院試開考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你要多用功看書纔是。”佟敏之點頭不迭:“嗯。”

敏哥兒就好奇的歪着頭,問佟敏之:“舅舅,你要考院試嗎?你怕不怕?”

佟敏之蹲下來和敏哥兒面對面,點了他的小鼻子回道:“舅舅很怕!所以你要做舅舅強力的後盾哦!”

敏哥兒好像很喜歡佟敏之,面露微笑點頭道:“嗯,舅舅一定能高中!”

佟敏之就呵呵笑了起來。

他站起來看着析秋,忽然似是想到什麼,就問析秋道:“姐,我送去的畫你收到了吧,那副是我新畫的,上次您說要看我答應給你重新畫一副的……如果你不喜歡,我改日再給你重新畫一副。”

析秋聽着一愣,不知爲何心裡便是咯噔一聲,她擰了眉頭面露冷意的看着佟敏之:“你上次去府裡找我,就是爲了送畫?”

佟敏之點頭道:“是啊,我答應你的嘛。”

析秋就眯了眼睛,問道:“你沒有送進去,那畫你們是交給誰帶進內院裡的?”佟敏之從析秋的面容上,覺得有些不尋常,他也變了臉色道:“交給一個穿着秋香色褙子的丫頭,三哥哥說是你院子裡的丫頭,叫……叫寶什麼……”他撓着頭髮,一時間想不起當時的丫鬟叫什麼名字,又道:“臉圓圓的,個子不高!”

析秋沉了臉色,名字前面有“寶”字的,臉又是圓圓的樣子,她房裡出去的就只有寶珠了,可是佟敏之拿來的畫根本沒有到她手裡,這麼說就是不是寶珠根本沒有送來,就是送去房裡沒有人告訴她。

佟敏之看着析秋臉色微變,他緊張的問道:“姐姐,是不是畫出了什麼問題?”

析秋一愣,回過神來看着佟敏之緊張的通紅的臉,就笑着道:“沒有,畫畫的很好,姐姐只是隨便問一下,沒有什麼問題,你別多想了。”

心裡卻是驟然冷凝下來。

佟敏之見她表情恢復了笑意,提着的一顆心便鬆了下來,忙笑着拍着胸口道:“那就那就好,我還以爲畫丟了或是有別的問題!既然沒事我也放心了。”說完,又低頭去和敏哥兒說話:“舅舅會做彈弓,待會兒帶你去外院打麻雀好不好?”

敏哥兒還沒有這樣玩過,畢竟是小孩子,聽着眼睛一亮,點頭道:“好!”

析秋看着兩人牽着手去了東跨院,她攏在袖底下的手卻是緊緊攥了起來。

去了夏姨娘房裡,夏姨娘見到敏哥兒疼惜的很,又是端了糕點又是賞了壓歲錢,敏哥兒卻是好奇的看着夏姨娘,聽析秋喊她姨娘,敏哥兒就眼神驟然暗了下來……

他聽萍姑姑說過,她的孃親連姨娘都不是。

敏哥兒耷拉了小腦袋,和佟敏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這邊梅姨娘卻是很熱情的和析秋說話:“聽說你們中午回來,八小姐一早就在廚房裡忙活,非要親手做一桌菜給兩位姑奶奶嚐嚐,也不知六姑奶奶吃了可滿意!”

析秋笑着回道:“滿意,怎麼會不滿意,八妹妹的手藝可是姨娘親手教的,怎麼能不好呢。”

梅姨娘聽着掩面笑了起來:“六姑奶奶說話可真是暖人心。”說完又嘆氣道:“八小姐要是有六姑奶奶一半就好了。”

析秋還未說話,夏姨娘便接了話道:“姐姐謙虛了,八小姐端莊大方,容貌像姐姐自是不用說,將來也定是有福氣的人。”梅姨娘呵呵笑着,看着析秋道:“癡長了這麼高的個子,過了年就十二了,唉!”

析秋聽着抿脣笑了笑,梅姨娘沒有得到析秋的搭腔,又道:“六姑奶奶在侯府,平日裡交際的都是名門貴婦,還希望六姑奶奶能幫八小姐留個心,若是將來八小姐將來嫁的好了,定不會忘了您這個嫡親的姐姐的。”

原來是求她爲佟析玉相人家。

“我平日裡都待在院子裡,便是府裡來了客人也是二嫂接待,哪裡有我什麼事,不過姨娘即是提了,八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自是會放在心裡的。”

梅姨娘眼睛一亮,咯咯的笑着道:“那奴婢先替八小姐謝謝六姑奶奶。”

待梅姨娘離開,敏哥兒由佟敏之領着去外院裡玩,析秋便和夏姨娘坐着說話,夏姨娘擰了眉頭看她問道:“你臉色不好,可是身體不舒服?”

析秋聽着心裡一酸,忙端了茶喝了一口,壓住眼底的溼潤,笑着回道:“這兩夜城裡四處放鞭炮,許是太吵沒有睡好。”

夏姨娘面露狐疑,可析秋明顯不願多說,她轉了目光口氣綿柔的道:“六姑爺看着冷冰冰的,可我看他每次目光落在你身上,都帶着暖意。”她一頓又道:“他這麼多年在外面風餐露宿,性格上難免有些難相處,你作爲女子可要遷就着他,不能和他置氣可知道,若不然到最後受苦的還是你啊。”

夏姨娘語氣裡滿是疼惜:“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事,伺候好姑爺,伺候好太夫人,即便府裡有些別的不順,有他們護着你,也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我明白的。”析秋靠在夏姨娘的肩上,抱着她的胳膊:“我一直記得您和我說的每一句話,我和四爺感情說不上好,但也沒有什麼不愉快,您就放心吧!”

夏姨娘聽她這麼說,就露出欣慰的笑容,握着析秋的手:“夫妻本就是這樣,磕磕碰碰的,但有一點千萬記得,就是不能又隔夜仇,若是心裡有事定要說開了,不能壓在心裡,時間長了就成了嫌隙。”

她和大老爺之間便是如此!

析秋點點頭,沒有說話!

晚上在佟府吃了晚飯,蕭四郎喝的有些醉,由天益扶着腳步有些不穩……

奶孃抱着敏哥兒跟在後面,析秋就回頭看着佟慎之笑道:“大哥,我有話想您說。”

佟慎之聽着一愣,就回頭和蔣士林打了招呼,親自送析秋出門,路上析秋和佟慎之道:“要恭喜大哥了要做父親了。”說着笑着道:“我也要當姑姑了!”

佟慎之表情有些僵硬,眼底卻是暖意融融,他點頭道:“還未確定,你暫時不要和府裡的人說。”

“大哥放心,我等着府裡的人去報喜呢。”析秋笑着道:“大嫂也不容易,一個人操持着府裡大大小小的事,這會兒又懷了身子,聽說頭三個月極是重要,可要小心謹慎一些。”

佟慎之點了點頭,析秋又道:“大哥,大嫂想把江夫人接到府裡來,您怎麼看?”

想必是江氏讓析秋來說服自己的,佟慎之目光頓了頓回道:“你大嫂和我提過,我願意是想等身子確認下來,再請了江夫人來,以免到時候再惹出旁的風波。”

那就是說他本來就是同意的。

析秋笑了起來,點頭道:“那您和大嫂說清楚吧,她剛剛還在和我說這個事,您和她說了她也不用念着心裡擔心您不同意。”

佟慎之看了析秋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析秋就停了腳步,對佟慎之道:“那您留步吧,這會兒天暗了下來,恐怕一會兒要下雪。”

佟慎之也不客氣,目送幾人出了二門。

三個人上了馬車,蕭四郎閉目靠在車壁上,發出輕淺的鼾聲。

敏哥兒看着蕭四郎,又看了看擰着眉頭沒有以往笑容滿面的析秋,就小心拉了拉析秋的衣袖,小聲的道:“母親,父親醉了。”

析秋朝敏哥兒笑笑,摸了他的頭:“我們不吵父親!”敏哥兒目光閃了閃,乖巧的點點頭,坐在析秋身邊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回到府裡時蕭四郎睜開眼睛,酒意褪了一些,三個人便去了太夫人那邊,留了敏哥兒在太夫人房裡,析秋便和蕭四郎回了房裡,她站門口對蕭四郎道:“我去看看幾個丫頭。”

蕭四郎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先進了房裡。

析秋進了碧梧房裡,碧梧一個留在房裡,正端了蜜餞盤子吃瓜子,見析秋進來忙擱了盤子迎了過來,笑着道:“夫人回來了。”又將析秋引到炕上坐了下來:“夫人有話和奴婢說?”

“嗯,有話和你說。”析秋臉色沉沉的。

碧梧心裡一凜,也正了神色看着析秋。

析秋便道:“明天一早,你和紫陽去太夫人房裡,就說新年大家想聚一聚,把寶珠請過來。”她說着一頓又道:“記住,不要驚動旁的人。”

“我知道了。”碧梧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卻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析秋又交代了幾句,便起身回了房裡。

蕭四郎不在房裡,春柳面帶苦澀的對她道:“夫人,四爺去了書房。”她已經感覺到夫人和四爺之間好像出了什麼事。

析秋目光閃了閃,吩咐春柳道:“你過去看看,書房裡地龍熱不熱,幫四爺泡了茶再燉了醒酒湯過去。”

“夫人……”春柳欲言又止。

“不用說了。”析秋嘆了口氣道:“我心裡有數,你去吧!”

春柳就放了簾子,遲疑的出了門,又回頭對析秋道:“奴婢今晚留在這裡守夜吧。”她眼底已泛着紅光。

析秋端了茶,搖頭道:“你今天也跟着跑了一天了,去歇着吧,這邊不用留人。”

春柳就放了簾子,和門口守着的春雁對視一眼,兩人垂着頭出了正房的門。

房間裡格外的安靜,屋外又簌簌的開始下雪,析秋坐在炕上,拿着《四民月令》翻着,半天卻看不進一個字……雪落在屋頂的聲音,被無限放在她的耳中。

她獨自坐了一會兒,又覺得房裡很悶,便打開窗戶,紛紛揚揚的雪花便飛落在窗臺上,她伸手去接,卻是手心微涼,一直涼到了心底。

她目光自暈着嫣紅燭光的院中,落在不遠處的書房,窗臺上蕭四郎的高大的身影在窗前一動不動的。

她緊緊皺了眉頭,目光一凝啪的一聲將窗戶關上。

轉身便朝暖閣外而去,可門簾子忽然被人掀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析秋一愣便看到蕭四郎大步走了進來,隨即眼前一黑,她便落入一個緊實的懷抱中,蕭四郎沉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丫頭……”

啞啞的,帶着一絲酒意。

她原也是要去找他,卻沒有想到他先回來了。

析秋偎在他的懷裡,聲音也是悶悶的,應道:“嗯。”等着他說話。

“丫頭……”

除了這句,彷彿不打算再說別的話了。

析秋擰了擰眉頭,原以爲他回來,是會將他爲什麼突然生氣的原因說出來,哪怕是質問她也行,但此刻看他這意思,彷彿是做通了思想的工作,心裡決定不再生氣,就打算把這一層模糊過去。

她推開蕭四郎,歪着頭看着他露出笑盈盈的樣子,但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緩緩道:“四爺,我們談一談吧。”

蕭四郎一愣,不明白她所說的談一談是指什麼。

他更不知道,夫妻間有坐下來談一談這樣的方式!

析秋拉着他的手在炕邊坐下來,看着他道:“四爺是不是不習慣這樣和別人開誠佈公的聊天?”

蕭四郎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便是默認!

析秋又道:“那妾身問,四爺若是不好開口,便以點頭或者搖頭的方式回答可行。”

蕭四郎目光閃了閃,回道:“不用。”

“那好。”析秋露出認真的樣子:“四爺告訴妾身,您這兩天是不是在生妾身的氣?”

蕭四郎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轉開目光,析秋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內疚。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

析秋擰了眉頭,認真道:“四爺沒有說實話,若是您沒有生妾身的氣,爲什麼處處避着妾身?”蕭四郎嘆了口氣,擡了擡自己的手,彷彿想去摸析秋的頭,卻又不知爲何放了下來……

析秋又道:“四爺能告訴妾身,您爲什麼生氣嗎?若是妾身做的不對,妾身願意改正,若是誤會,妾身也希望我們能解開這個誤會。”

蕭四郎還是沒有說話。

“四爺!”析秋語氣變的柔和了許多,她道:“您若是不說,難道要把這個結一直放在心裡嗎?以後我們都要過着這樣互相猜忌的日子?”

從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她便日日過着這樣的日子,揣摩着別人的意思,小心翼翼生怕走錯一步,她好累,她不希望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和她這樣,彼此猜忌着過日子!

蕭四郎挑了眉梢看着他,忽然出聲問道:“你很在意?”

“當然!”析秋想也不想,看着他道:“四爺這兩日不理妾身,妾身心裡很難過,彷彿缺了一塊覺得空落落的,夜裡睡的不穩,白日吃的不香。”她說着一頓又道:“所以妾身想知道,四爺爲什麼生妾身的氣,急切的想要把這件事弄清楚,妾身不想和四爺一直這樣……”

蕭四郎沒有說話,眼底卻被她的話一點一點點亮,不過轉眼之間,原本幽暗的眸子卻宛若夏日夜空中的繁星,明亮的彷彿能照進析秋的心中。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析秋,忽然長臂一伸將她抱在了懷裡,又低着頭在她臉上胡亂親了一通,聲音愉悅道:“你真的是這樣的感覺?”

析秋很誠實的點頭:“妾身覺得很失落!”

蕭四郎忽然站了起來,打橫抱着析秋緊緊摟在了懷裡,喜悅之情自眉眼中,滿滿的溢出來。

卻依舊沒有和析秋進行所謂開誠佈公的聊天的打算。

“四爺。”析秋去依舊執着的看着蕭四郎:“您還沒有告訴妾身,您爲什麼生妾身的氣!”

大有今天不問出什麼,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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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想說:

他們兩個其實都在努力,兩個獨立的個體,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觀價值觀,蕭四郎活了這麼多年,他有他的堅持和原則,即便有的方法不好,可是他卻一直這樣做的,包括和太夫人,和蕭延亦之間他的溝通是少的可憐,有事說事沒事別廢話的態度。

所以,他和析秋之間也是這樣,廢話可以說,但他習慣性的底線和原則,並沒有在短時間內因爲析秋而改變,打破!

而析秋,她是有點愛蕭四郎,她在迎合也在努力,可她也有她的驕傲和人生準則以及習慣,所以她也有矛盾,就看情感和理智的鬥爭,誰輸誰贏。

當然,結果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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