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空軍的同志還是想好了所有可能的情況,儘可能周密的安排部署,務必要儘量萬無一失。
一時之間,大江南北熱鬧無比,水上跑的,天上飛的,陸地上守的,都在按照計劃向各自的方向集結。
得虧現在任何敵人對我們的內陸和近海之內,都沒有偵察能力,要不然光憑這動靜,就能把不少人嚇一跟斗。
就連花旗佬,雖然因爲交趾的原因對這一片海域興趣十足,但是這個深度的情況,也得等天上的衛星返回了才能多多少少看出點什麼動向來,不過等到那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京城的海軍某指揮部,暫時常駐此地的海洋氣象專家拿着一張雷達雲圖圖片,還有一些其他數據,正在一臺計算機面前奮力的計算。
衛星雖然飛過去了,但是別-6的雷達掃個雷達雨雲圖還是不成問題,兩者之間的關係,大概屬於是衛星發現,別-6查證。
“確定會生成颱風,中心風力不低於14級!”良久,他擡起頭,將手上的計算結果遞給旁邊一位海軍的同志。
“那臺風的行進路線能否預估?”
“不很準,但是能估計一個大概,颱風中心將從南部海域南部,南礁羣島以西南區域,向東北方向前進。結合往年的觀察,雖然數據極爲有限,但從洋流和季風綜合來看,這個估計的準確率不低,在80%以上。”
80%?夠了!對於瞬息萬變的軍事行動來說,這個概率足夠支撐計劃一次行動。
海軍的同志很是高興:“謝謝您!我馬上把這個結果上報領導!”
氣象局的同志搖頭道:“都是應該的,如果有新的數據,隨時可以給我送過來。”
海軍的同志正拿着結果往外走,氣象局的同志突然叫住了他:“同志……行動順利哈。”
“嗯!”海軍的同志沒有多說什麼,大概是因爲紀律的原因,甚至都沒有正面回答任何事情,但是他的眼睛裡透出了一股堅定的神情。
氣象局的同志咧開嘴笑了起來。
——
呂頌主島西海岸,某海灣。
花旗駐呂頌駐軍的幾名軍官看着面前一幅類似的雷達雲圖,正在評估着什麼。
“颱風成型的概率很大,通知呂頌和南交趾,準備行動。”
“現在是不是早了一點?”
“不早,這個對手的難纏程度我們都知道,不是麼?即使他們可能對我們的打算一無所知,但是他們有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料敵從寬’。”對於我們,花旗佬表示了充分尊重。
“根據氣象學推算,這個颱風是從西南向東北運動。但是在臺風消失之前,呂頌方向不可能有任何動作。至於南交趾,他們對於採取行動有些害怕。”
作爲老牌海軍強國,花旗佬對於行動中氣象情報的重要性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們也通過自身的情報手段,對南部海域的這次颱風過程做出了大致相同的判斷。
颱風過程的判斷並不困難,但困難的是判斷盟友或者說是狗子們的行動。相比起來,呂頌吃過虧,但是不大,不過南交趾的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他們可是吃了大虧的,連船帶人,損失了一堆。
對於向南部海域伸手這件事情,南交趾的膽子着實不大。
而且南交趾很清楚,這些島礁大部分都在當歸省手裡,本來就是花旗人養的,甚至地位比自己還重要一些,萬一當歸省的人也對自己出手的話,那事情不但悽慘,而且還是個笑話。
南交趾很清楚,就算北面的那個大個子不出手,僅僅是這個小島的力量,就已經是自己的無法承受的,別看他們在軍事上對對岸唯唯諾諾,但是對自己這些小嘍囉重拳出擊卻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的。
實際上,在高振東上輩子,在當歸省放棄南礁羣島島礁之前,周邊的宵小根本就沒多少能有這個膽子湊上去的,他們開始大規模侵佔,也是在當歸放棄,我們的海軍建設又還沒有跟上的這個空檔裡。
這也是高振東催着趕着把海空軍的裝備儘量往前推的原因,沒準什麼時候,這些提前面世的裝備就能在那個合適的時間和合適的地點,解決急需的問題,而事情的發展也許就會出現重大變化。
比如現在。
“據我們所知,東方人的海空力量無法大規模的投射到南礁附近,這也是他們那個省的人還能安心呆在這些地方的原因。他們無需爲此有任何擔憂。”一位長駐呂頌的花旗人道。
另外一人卻搖了搖頭:“這很難說,東方人的力量在發展,而且速度不慢。駐交趾的同事們的遭遇表明,也許他們有能力投射一定的力量到這裡。這一部分力量對於我們來說沒有威脅,但是對於呂頌、南交趾來說,這一點點力量還是有些太強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引出一個問題,先生們,如果他們真的採取了行動,那麼我們將如何行動?雖然我們無法對中礁、西礁羣島以北的區域執行空中偵察,但是無線電監聽表明,他們在這個區域的無線電通信在增加,且密度很高。”
無線電波是肯定會被偵聽的,否則也沒法通信,好在花旗人根本無法解密我們的通信。
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很現實。從內心來說,花旗人並不想在任何地方刺激我們,以免交趾方向出現重大變化,但是理由不能這麼說,主要是面子上不大過得去。
“我的建議是剋制行動,可以表示出一定的傾向,但是不要有實質性的動作,甚至這個行動在明面上,都不應該有我們的人員出現。”
“爲什麼?”
“因爲我們承認當歸省對這些島礁的控制,而他們兩邊正處在戰爭之中。第三方的行動,我們可以裝作毫不知情,不予置評,但是如果我們親自出面,那麼事情的性質就變了。東方人能找到足夠的藉口展開更大的行動,包括但不限於南礁、交趾,甚至石油灣……”這個理由非常完美,在臉面上沒有任何損失。
不過有人對他的擔憂嗤之以鼻:“石油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的力量根本投射不過去。先生,我充分尊重東方人的能力和努力,但是石油灣對於現在的他們,無疑是不可能的。”
提出擔憂的人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們的力量投射不過去,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們的武器賣不過去。如果他們不加剋制的向石油灣的國家出售先進武器,這對於我們的盟友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
“情報表明,他們本來現在就在賣!”
“可是情報也暗示,他們並沒有出售最先進的那一批。如果刺激到他們出售最先進的那一批,這無疑是個噩耗。我們知道,他們有一些非常有特點的武器,而且先進程度並不比我們的差。另外,先生們,請你們把握住我提出這個建議的核心原因。”提出“剋制行動”建議的花旗人面色冷硬。
他最後這句話,讓在場的花旗人都有些冷靜下來,是的,現在不是考慮到底東方人往哪兒賣武器的問題,而是儘量不能刺激他們。
“另外,你們別忘了,他們有直接打擊冠島海軍基地的能力!而且我們和東方人之間的摩擦越大,白熊在歐洲也就越高興,歐洲纔是我們的重心,而這裡並不是。”這是壓垮稻草的最後一匹駱駝。
“我同意,先生們,東方人在表面上沒有白熊那麼咄咄逼人,但是他們在實際行動上比白熊要果決和強硬得多!”
“我同意,我不想我軍艦上的孩子們葬身在這片對我們毫無意義的海域。”
“但是如果這片海域被控制,就意味着倭島、南半島的貿易航線被控制在東方人的眼皮底下。”
“先生,那是倭島他們的事情,他們需要爲自己的麪包努力,而不是靠我們爲他們撐起一片天空。”當爹當成孝子,倒反天罡屬於是,哪兒有這個道理。
再說了,這是駐倭島和南半島的同事們要考慮的事情,倭島的航線,關我駐呂頌的什麼事?
決定了自己的行動準則,那麼剩下的就是協調多方的配合問題了:“那麼,現在剩下的問題就是,當歸會不會配合我們的行動?”
“他們現在在我們的要求下,已經形成了在南礁區域調動軍力時,向我們通報的慣例。而且,在臺風之下,無論他們配合與否,他們都是要執行向和平島的撤離的,這一點上不會有任何區別。”
“但是如果他們不如實向我們上報他們的行動時間,呂頌、南交趾的人會不會和他們在不合時宜的時間碰面,引起衝突?”多方配合最麻煩的就是時間的配合,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上,當歸不見得會配合。
這年頭的當歸省雖然拉垮,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硬氣的,花旗佬欺負我也就算了,你們呂頌、南交趾算特麼什麼東西?
說到這個,負責行動指揮協調的花旗人就笑了起來:“一旦他們的外島力量撤退至和平島,那我們可以保持對和平島的密切監視,必要的時候,可以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
他高興的原因,是因爲相比駐紮南交趾的同仁在南部海域北部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遭遇,在南礁這邊的情況讓人愉快得多。
他們可以在南礁上空任意自由飛翔,唯一能制止他們的僅僅是颱風這些不可抗力而已。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先生們。”
颱風正在生成,各地的戰力也在急速的奔赴天涯島周邊、海角市以及久興島,已經臨時調駐海角市的南部海域艦隊前線指揮部,看着沙盤上一個一個代表海空裝備的小旗子云集四周,突然心裡有點沒底起來。
“誒,領導,你說我們搞這麼大動靜,會不會敵人嚇得縮回去了,或者說颱風消失了?”
敵人縮回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颱風消失這件事情就不好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連島都能造出來,那讓一場颱風半途失蹤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現在因爲颱風還在形成過程中,還沒到南礁羣島上當歸省人向和平島撤離的門檻,他們一直在按兵不動。如果這場颱風突然消失,那這麼多準備不是白乾了?
雖然上級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其實有點以戰代練的考慮,也就是萬一沒發生什麼事情,那就當是一次軍事演習。
但對於南艦的同志們來說,事情可不一樣,這麼好的機會,放過太可惜!
因而參謀這話,說得連南艦前指的指揮員同志都有些沒底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要是那樣,可就太浪費我們的表情了。”
“可是現在據別-6的偵察,南礁羣島上當歸省的人沒什麼動作。”
“嗯……不行,我戲臺子都搭起來了,唱花臉的想撂挑子?那哪兒成?得想想辦法……”指揮員看着沙盤,琢磨起來。
“領導,要不我們還是用老辦法,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不行,我怕動作大了這蛇被驚縮回去了。”這些蛇的膽子小得很,一驚把他們驚縮回各個島礁上不動了咋整?
畢竟和颱風的危險相比,還是導彈的威脅更大一些。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主動發佈一下臺風的消息……”
“嗯?颱風的消息……我想想……哈哈!!這是個辦法!他們下不了撤離的決心,我們幫他們下嘛。”
不久之後,我們就在國際廣播電臺中播放了南部海域的天氣預報。
天氣預報的來由倒是很正大光明,我們在這第一次天氣預報裡表明,隨着我國衛星技術的發展,已經能爲南部海域提供一定精度和一定頻次的天氣預報,爲協助漁業生產,加強漁業活動中的生產安全,從即日起,定期發佈南部海域天氣預報,爲漁、商、客多種船舶對抗颱風等極端天氣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