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條驅逐艦?空中有沒有?”
“空中沒有,可能是因爲他們的空中距離比較近,現在還沒有派空軍配合。”
其實編隊指揮員非常想和花旗人真刀真槍幹一場,他相信以己方的反艦火力,這4條花旗驅逐艦幾乎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至於爲什麼知道是花旗驅逐艦,理由很簡單,現在南交趾壓根沒有一次性湊出4條驅逐艦的能力。
但是執行任務最重要的是達到目標,而不是光顧着爽,如果因爲單純想打仗,而破壞了這次任務的執行環境,那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算了,不戰而屈人之兵,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編隊指揮員只好這麼安慰自己,畢竟這裡離南交趾更近,真捅了花旗佬的馬蜂窩,就算是戰勝了,對於後面將要長期駐守的同志來說也不是個好事情。
他想了想,對通信兵道:“向海角市南艦前指發電,要求攻擊機掛反艦彈出擊!轟炸機準備。”
下完命令之後,他扭頭對203艦的艦長笑道:“打不打先不說,嚇他們一跳也是不錯的。”
在這次行動中已經取得了戰果的203艦艦長彷彿心滿意足,也不是很好戰的樣子:“對對對,打退不如嚇退,試試他們的成色。”
其實哪兒是不想建功立業,無非是不想大動干戈罷了。
海角市,4架攻-5攻擊機只掛了兩枚爭先-62K和兩枚自衛用的雷電3,剩餘掛載全部裝油,從海角市的機場起飛,以他們的巡航速度,從這裡飛到預定地域,只需要一個小時。
在防空武器對反艦導彈的攔截效率還沒有顯著提升,甚至說幾乎所有國家都還沒有對反艦導彈這個新式武器有明確的攔截手段和技術路線之前,還沒人去考慮飽和攻擊的事情,按照以往的戰例來看,兩枚導彈打一條驅逐艦,作戰效能非常高。
飛行員同志們心情激動,沒準兒這次就能吃上肉了!
就在他們路過久興島海域的時候,4架從久興島起飛的戰-7戰鬥機掛着3油2中2近的掛載和他們會合,向目標區域飛去。
編隊在空中飛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處於更高高空掩護護航的戰-7,甚至爲了降低阻力節約燃油,已經將燒空的副油箱扔掉了一個。
他們此時距離我們海上的編隊,已經不是太遠,畢竟不論是攻-5還是戰-7,他們的巡航飛行速度都在700公里/小時以上。
而這就意味着,敵人也能看到他們了。
“艦長!所有的驅逐艦都發來報告,從北方來了8架飛機,從雷達信號特徵來看,4架是我們曾經在北海灣附近探測過的東方人的新式戰鬥機,4架特徵與白熊的伊爾-28非常相似!”
雖然他們從來沒有探測到攻-5,可是攻-5的老底子,白熊的伊爾-28輕型戰術轟炸機在歐洲他們還是經常探測到的,也不陌生。
這名艦長是這支臨時編隊的指揮,本來沒有想到我們會主動出擊,因爲準備工作做得有些漫不經心的花旗佬,甚至都沒法突然湊出一個統管全局的指揮官來,畢竟原本壓根就沒考慮要派驅逐艦出來。
“距離、方位?”
“東北方向120公里。”此時,兩邊的船隊,以及空中的編隊,形成了一個類似等邊三角形的態勢。
“看來東方人準備非常充足,轟炸機……不好!”意識到來的飛機裡有轟炸機,這讓花旗臨時指揮頓時感覺寒毛樹立,他很清楚去年南交趾的船是怎麼沉的,同時也很清楚,現在這幾條驅逐艦上的防空武器,對於東方人的反艦導彈來說有多麼無力。
就一條,掠海攻擊,就能廢掉自己的艦隊的幾乎所有防空火力,等到掠海的隱蔽效果失效,一切都晚了,他不認爲自己驅逐艦上的40mm防空炮對反艦導彈有什麼效果。
“通知編隊,降速至10節!呼叫空軍基地,要求他們派調動飛機支援!”
事情彷彿有些嚴重,此時再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對自己好像不是那麼的美妙,能對付空軍的只有空軍,至少現在是如此。
好在他們雖然這次出擊很是匆忙和潦草,但卻並非全無準備,6架早就在空中游弋的戰鬥機衝了過來。一開始沒有跟上編隊,只是不太想過早的暴露目標,東方人的雷達技術和防空能力,早在北海灣就已經被驗證了。
反正距離不遠,怎麼都來得及。
相比艦船的速度,飛機可是要快得多了。
“注意,6架敵機向你們奔來,方位正西,距離70公里!機型F-105。”相比必須保持航向,雷達無法向側面探測的戰-7來說,在空中游弋的圖-4特就要從容得多,大肚子雖然醜,但是管用就行。
在正西?看來是從交趾陸地上飛過來的。
“還有沒有其他敵機?”戰-7的編隊指揮很冷靜。
“沒有了,低空都沒有!”圖-4特這個戰鬥機雷達雖然相比正經預警機看不特別遠,但是下視能力卻是沒得說。
而且就算是能靠海面雜波掩護,但低空掠過來的戰鬥機對於處在5000米高的攻-5和更高的戰-7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威脅,他們只要離開海面雜波的保護,根本還來不及爬升到作戰高度就會被圖-4特發現,此時別說戰鬥機了,就連掛着雷電-3的攻-5,高打低都能讓敵人喝一壺的。
之所以純戰鬥機不講究超低空突防,這就是原因,突防了沒什麼卵用不說,反而是送菜。
當然,拿戰鬥機當攻擊機用那是另外一碼事。
戰-7編隊的長機放下心來:“走,同志們,我們去會會他們。02跟我走,03、04繼續保護編隊。”
F-105嘛,熟悉,笨重,好對付。
此時,直奔着我們的編隊飛來的花旗6機編隊,也發現了我們的動向。
“Rabbit-1,對方有兩架飛機向我們飛來。”
“看見了,讓我們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方人。”
2架對6架,東方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兩邊飛機在飛速接近,70公里的距離在飛速縮小,這點距離對於戰鬥機來說,並不太遠。
在距離敵機尚有60公里的時候,戰-7長機已經招呼自己的僚機:“火控鎖定!”
在雷電-2半主動中程空空導彈定型的時候,同志們就知道,這個彈的射程相比雷達的能力,實際上是要差一截的,也就是沒法完全發揮雷達的制導射程。
不過這個特點在同志們手上,卻被他們玩出了另外一種花兒來,那就是提前鎖定!
不管導彈夠不夠得着,先鎖定敵機,這樣一來,在戰鬥中可以掌握更大的主動。
而且這個脈衝PD雷達,是有跟6打2的能力的,這是他們敢兩架飛機就往上衝的最大底氣!對於笨重的F-105來說,這更是噩耗。
“Holy Shit!!!我被鎖定了!!”Rabbit-1在電臺裡瘋狂的喊話。
他不知道東方人到底用了什麼魔法,或者不是魔法,只是在造成一種假想,一種在60公里外就將己方的飛機鎖定的假象。
然而情況比他想象的嚴重得多。
“F**k,我也被鎖定了,60公里外就鎖定了!”
“我也被鎖定了……”
“我被跟蹤了!WTF!!!”
編隊裡被鎖定的聲音此起彼伏,總之不止兩架被鎖定。
在編隊頻道里,甚至都能聽見各架飛機機艙裡瘋狂作響的雷達告警。
這特麼是什麼魔法?他們不是隻有兩架飛機麼?難道還有幾架看不見的飛機也在附近?
這個情況,甚至比60公里外鎖定還要讓他們感到懼怕。
他們不敢再繼續往前飛,座艙裡的雷達鎖定是實打實的,天知道東方人有沒有發射導彈?雖然他們有60公里以上射程的導彈不可能的,但他們不敢賭。
不賭是對的,60公里的雖然沒有,但是45公里的是有的。
我們倒是不一定要發射導彈,但是敵人是不敢賭。
一時間,不論是圖-4特還是戰-7的雷達屏幕上,敵人目標亂竄,紛紛做起了高機動動作。
看見敵人的動作,我們的同志都笑了起來,這膽子也太小了,動作做得太早了嘛。
沒意思。
不過他們倒是誤解敵人了,敵人做這些動作不是要躲導彈,而是要掉頭!
F-105略顯笨拙的紛紛在空中用最快的速度掉了個頭,然後打開加力,在轟鳴聲中揚長而去。
至於導彈,等會兒飛過來了再躲,萬一對方沒發射導彈呢?他們隱約能感到,在己方沒有沒有太大的挑釁動作的情況下,對面不見得會直接發射導彈。
而他們自己本來接到的原則性指令就是“剋制行動”,這讓他們更加沒有硬着頭皮往上衝的動力。
東方人雖然下手非常狠,但是在下手之前卻是比較謹慎。
“跑了?算了,取消鎖定。”戰-7長機下令道。他沒有追上去的意思,他的任務是保護攻-5,而不是儘可能的尋求擊落敵機,這兩者之間差別很大。而且飛機的燃油是比較寶貴的,能不折騰就不折騰。
飛速逃竄的6架F-105上,座艙裡的雷達告警在一瞬間就全部消失,這讓敵人都鬆了一口氣,看來東方人並沒有想趕盡殺絕,他們真的只是想完成自己的“科考任務”。
“WTF!!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從雷達裡看到6架F-105落荒而逃的驅逐艦編隊臨時指揮官,瞠目結舌,破口大罵。
“東方人非常難纏,他們剛纔有能力擊落我們最少一半飛機!我們要撤退了。”Rabbit-1作爲長機,還是很仗義的提醒了驅逐艦編隊。
“你們難道機翼下面帶的是教堂裡的蠟燭麼?你們也有導彈!”
“是的,我們有,但是我們的導彈可沒法在60公里外就發射,而且我們也沒法一架飛機同時鎖定多個對手!不過他們的飛機速度是弱點。”
這是F-105最慶幸的地方,對面那個飛機雖然狠,但是追不上自己,只要跑快一點,60公里的距離無論如何對方是沒法擊落自己的,畢竟導彈算射程的時候,附加的飛行條件都是相向而行,一個低速追一個高速逃,導彈距離這麼遠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
話沒說完,F-105已經飛出去十多公里。
“膽小鬼!懦夫!”驅逐艦編隊的臨時指揮氣得在電臺裡破口大罵,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那是空軍,自己是海軍,本來就不怎麼對付,自己更是沒有任何資格去指揮對方,這和軍銜都沒關係,純純的指揮配合問題。
SOB!爲什麼東方人的空海軍配合就這麼好?
不過這個問題他還沒得到答案,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不是考慮空軍逃跑的問題,現在是自己要不要跑的問題。
很明顯,對於己方的動作,東方人來勢洶洶,毫不退讓。剛纔空中6架飛機明顯是和東方人在無形的戰場上交過手,只是沒有勝利。
這說明兩件事。
第一,東方人並不想主動擴大事態,因爲他們沒有對這6架F-105發起攻擊。
第二,東方人敢於擴大事態,因爲他們兇猛而主動的壓制住了這6架飛機,並且讓他們害怕的逃跑了。
前者算是個好消息,但是後者對自己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爲在這個編隊裡有4架轟炸機!
他彷彿看到了數枚導彈向自己襲來的畫面,他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畫面從自己的腦海中趕走。
“指揮官先生,他們的空中編隊轉向了!”緊張的盯着屏幕的雷達手舉起了手。
“轉向了?轉向哪裡?”臨時指揮官心裡就是一喜,難道是路過?
“轉向了我們!”雷達手說話的方式和節奏頗有一點黑色幽默。
“SOB!!!通知所有驅逐艦,轉向!告訴交趾人,祝他們任務順利!”臨時指揮官顧不上別的,當機立斷。什麼特麼交趾人,在這個滿是猴子的熱帶雨林爲別的國家打仗,本來就讓他找不到任何意義,現在眼看着可能把自己的生命或者是榮譽搭上去,不幹了,交趾人又不是我爸爸!!
對於他的決定,其他3位驅逐艦艦長沒有做出任何的異議,甚至他們的動作比這條臨時旗艦都快。
看來他們也不想呆在這裡。
“這幫狗孃養的,我敢花100個花旗幣打賭,在我還沒下命令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轉向的準備。”看着在極短時間裡就開始轉向的其他三條驅逐艦,編隊臨時指揮官咒罵道。
“艦長,無論他們是不是早就做好準備,我們現在都得轉向了。”
“左滿舵!前進四!”艦長從善如流。
一條略大的南交趾運輸船上,此次行動的南交趾代表目瞪口呆的看着四條在海面上急速漂移的花旗驅逐艦,又重新看了一眼自己的通信官。
“他們剛纔是說的祝我們新隊順利,是吧?”
“是的。”通信官和他一樣在發呆。
“那他們爲什麼要跑?他們跑掉了,我們的行動就不可能順利!不,是根本無法完成!”他們的船上並沒有好雷達,他們並不知道就在剛纔十多分鐘之內,空中和海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也許是出了機械故障?”
“你什麼時候見過四條驅逐艦同時出故障的?機械故障不是傳染病,你個蠢貨!趕緊問一下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三分鐘之後,通信官對這名南交趾官員道:“他們堅稱是出現了機械故障。如果我們不相信,他們可以掛D字旗給我們看。”
南交趾官員差點被氣笑了,對於花旗人的這個逆天解釋,他感到非常的無助。
看着疾速漂移之後,把速度重新從10節加速到30節以上的花旗驅逐艦,他看着周圍的十多條運輸船。這些運輸船對整個事件一無所知,同樣震驚於花旗佬的“祝福”和行動之中。
“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此時,這條交趾“旗艦”的船長問出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這個問題把南交趾官員給問住了,對於他來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因爲他甚至根本聯繫不上自己國內的上級,他的船上的通信設備並沒有這麼好。
好在和花旗人打了多年交道的他,對於此次行動的準備還是比較充分的,尤其是當花旗佬不幹人事的時候該怎麼做。
他握了握拳頭,轉頭下令:“通知所有人,掉頭!不去了!”
蹭花旗佬的車佔點便宜沒問題,但是要爲花旗人火中取栗,哪怕是真猴子也不見得有這愛好。
本來他們參加此次行動的前提就是花旗人提供必要的武力後盾,然而現在看來,這個後盾是不可能有了,那這個行動自然也就是鏡花水月。
海面上的交趾運輸船們,紛紛開始掉頭,忙亂之中,甚至有兩條船還撞在了一起。
“從交趾出發的船隊已經掉頭回轉了,先掉頭的是4艘驅逐艦,然後所有的運輸船也在掉頭。”
運輸船不是木頭船,爲了佔便宜,南交趾在運輸船的選擇上還是比較捨得下本的,都是鐵皮船。在雷達上的信號雖然沒有驅逐艦那麼清晰,甚至連具體的數量都有點不大容易分辨,但是那麼大一坨,信號還是明顯集中的。
“好,你看,我說什麼來着?打退不如嚇退,一切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嘛,哈哈哈。”我們的編隊指揮很是高興。
同樣的,遠在京城,一直在緊盯着這邊進度的同志們也很高興。
這不僅僅是嚇退了敵人的一次行動那麼簡單,這代表着一種趨勢,代表着他們在處理類似事件時的處理方式。在短時間之內,就好像國公島等地一樣,敵人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而是隻能眼看着我們完成我們的任務。
“很好嘛,前方的同志們敢打敢拼啊,兵不血刃,就解決了一個方向上的問題。事實證明,敵人吶,你強它就弱。”
“嗯,海軍和空軍的配合,以及前期預案的制定也是功不可沒啊,能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能在敵情發生之後立馬就有行之有效的應對之策,和同志們在行動前的準備工作是分不開的。”
“我看吶,防工委功勞甚大,要是沒有防工委系統同志們的努力,我們現在根本就趕不到那麼遠的地方。就算勉強趕到了,沒有趁手的傢伙事兒,敵人也根本不聽我們的啊。”
“……”
我們在輕鬆愉快的討論着南部海域上的進展,而船隊也在繼續前進,距離目的地沒多遠了。
不過有的地方,看着這件事卻是心驚膽顫。
“八嘎!!東大如果完全控制南部海域,對於我們的海上交通安全是一個重大威脅!”
對於已經開始向外向型經濟狂奔的倭島來說,無論是能源、原材料、半成品、成品的進出口運輸,南部海域這條航線都極爲重要。
繞行也不是不能繞,但是繞行的代價,是更長的貨運週期、更多的燃料消耗,還有更多的海盜威脅。
非洲的海盜雖然出名,甚至五大善人爲了護航都用上核潛艇了,但是要說海盜歷史悠久,曾經的海上絲綢之路附近也是不遑多讓。
東南亞海盜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海盜羣體,只是和約翰牛那種國家層面組織的海盜相比,這些地方的海盜幾乎都是民間團體,這也讓這裡的海盜更難根除。
“可是我們能做什麼?”事情明眼人都看得見,但是看見問題能提出辦法的卻很少,提出來的辦法真正有用的就更少。
“向東大人提出抗議,向花旗人提出要求!”
“抗議?我們沒有立場在那裡抗議。”這是最明顯的事情。
“不不不,抗議只是藉口,爲我們的其他動作找藉口的藉口,這只是一個開始。而且我們要讓一些國家意識到東大人的威脅,讓他們聯合起來,擾亂這個區域的局勢。”
“那向花旗人提出什麼要求?”
“嘗試着讓花旗人,放鬆我們脖子上的鐵鏈。這纔是最主要的,要讓花旗人意識到,在東亞,他們必須有一個忠實而強大的盟友,能幫助他們解決難題。”這纔是倭島人心裡最期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