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下子還真就把許大茂給問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
一看這個樣子，易中海可就不幹了，你但凡有個理由，哪怕再是扯淡，那也是個由頭。
像你這樣莫名其妙的吵起來，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不過易中海畢竟還是跟着高振東的各種科研項目見過大世面的人，也沒緊着逼許大茂，而是轉頭看向了龐水仙。
“小龐，你來說，是不是你拉着許大茂鬧來着？”
不管是不是，反正這個流程不能少咯。
龐水仙搖搖頭：“我沒有啊一大爺，我擱家裡看書看得好好的，那書對我這文化程度來說，本來學起來就吃力，還在一條一條的摳着把不懂的地方抄下來，想回頭問問婁老師呢，哪兒有那閒心拉着他鬧騰。”
婁老師，很長時間以來龐水仙就是這麼稱呼婁曉娥的，院子裡的人也都知道。
有了這話，易中海就能回過頭來了。
“許大茂，那你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許大茂眼見躲不過去，又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說了個理由：“我就是怕她害我，你看那書上，毒藥多得很啊，我最近看她天天都在看那幾章。”
這理由是真是假，不知道，反正許大茂就是這麼說出來了。
真假先不管，鄰居們都笑了起來，這個理由可是不多見。許大茂這心思也忒重了吧。
龐水仙把腰一叉：“你放屁！我那是正好學到那兒了！”
兩人脣槍舌劍，好不熱鬧。
婁曉娥悄悄問高振東：“你說許大茂說這理由是不是真的？”
高振東笑道：“一半一半吧。”
“什麼叫一半一半啊？”婁曉娥有些不太明白。
高振東解釋道：“一半一半的意思是，也許有那麼點兒原因在裡面，但是對於許大茂來說，這絕對不是主要的理由。”
“你覺得是主要的理由是啥？”婁曉娥很是好奇。
“我覺得啊，許大茂這是在心虛，這種心虛不是怕龐水仙真的害他，龐水仙沒那個膽兒，也沒那個動機。而是怕龐水仙如果真的越來越好了，那他自己就什麼都不是了。在院子裡他本來就已經是墊底兒的，如果連龐水仙都把他給超過去了，那他就徹底的喪失了所有的心理優勢。”
高振東其實也不懂，瞎勾八分析唄。
反正婁曉娥在乎的又不是真相，許大茂和龐水仙之間的真像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在乎的只是高振東這麼認真聽她的問題，努力的給她回答。
婁曉娥聽完，點了點頭：“嗯嗯嗯，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嗯，有道理有道理，這許大茂也忒特麼壞了。”
旁邊傻柱的聲音傳來。
“啪！”傻柱背上又捱了一巴掌，秦懷茹打的，人小兩口聊得開心呢，你去瞎插什麼嘴。
鄰居們看得樂呵呵的，不過場上的正主兒可就沒這麼輕鬆。
許大茂兩口子吵了半天，龐水仙氣得夠嗆：“許大茂，你有病吧？”
“你看，一大爺，她現在就再找藉口我有病，想找機會給我下藥了！”
“這特麼都什麼跟什麼啊，許大茂，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這都不太按照常理出牌的兩口子，把易中海給整破防了。
更破防的是龐水仙：“許大茂！你再這麼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和你離婚？！”
院子裡的鄰居都覺得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龐水仙剛嫁進來的時候，這不省心的兩口子一吵架，嚷嚷着離婚的都是許大茂。也就是近一年左右，纔有點改觀。
“離……離什麼？我告訴你龐水仙，你休想從我這裡分得一個字兒，房子你也別想！”
許大茂一開始剛想硬氣一把，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不再接離婚這個茬兒，反而旁敲側擊的告誡龐水仙。
“我告訴你許大茂，我不要你一分錢，房子我更不想！那房子是廠子裡分給你的，你以爲是你自己的啊？”龐水仙的態度硬得一批。
易中海一看，得，沒啥大事兒，不知道許大茂到底是因爲什麼和龐水仙吵架，但是很明顯，並沒有什麼直接的理由，或者說這兩口子不想說出來。
至於說的那個“龐水仙想毒死自己”的理由，鄰居們倒是誰都沒有當回事，這個理由明顯是扯淡。
不管是什麼情況，總之這在易中海看來，那就沒必要聽下去了。
“行了，龐水仙，你也別天天把離婚兩個字掛在嘴上，許大茂，你也別天天盡琢磨那些不靠譜的東西……”
龐水仙笑道：“一大爺，我也沒天天掛在嘴上啊，這才說了兩次。”
也記不得上次還是上上次他們兩口子吵架的時候，龐水仙說過離婚的事情，不過這個說法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作爲比較傳統的中老年人，易中海的想法，還是不想他們兩離婚的，勸和不勸離，“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的想法，在老一輩的心裡還是比較重視的。
“得了得了，我看你們是好好的日子不過，找歌唱是吧？得了得了，鬧也鬧了，眼也現了，有什麼事兒回家商量去，鄰居們被你們這麼一鬧，飯都還沒吃呢。”易中海勸道，反正高低沒啥事兒，別吵了鄰居就行。
“沒事兒沒事兒，一大爺，不耽擱我們吃飯。”還是傻柱，這小子屬於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連忙開口。
“滾犢子，還嫌不夠煩哪？”易中海笑罵道。然後就開始勸着鄰居們回去。
對於易中海的話，許大茂倒是乖乖的沒說什麼，龐水仙卻是還有話說：“要想不吵也行，那一大爺你可得給我們做個保，許大茂以後不能干涉我正常的學習和工作。”
特麼的這都什麼事兒啊，易中海覺得龐水仙的話聽起來是如此的不真實：“行行行，許大茂，你給句話！不過這個保只有許大茂給你做，我們只能批評教育引導。”
還好，易中海還是心裡有數，知道不能大包大攬。
“行行行，我都聽您的。只要她把家務事兒收拾好，她的工作學習我不管。”許大茂也很光棍兒，立馬投降。
眼看這兩口子也偃旗息鼓了，鄰居們三三兩兩的往家走，看熱鬧可以，但是也沒人真的就想這兩口子就離婚了還是怎麼滴，都聽易中海的話，開始往家裡走。高振東和婁曉娥抱着孩子就往傻柱家裡去，剛纔傻柱說什麼，他們兩可聽得清楚，吃飯不積極，腦殼有問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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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弟兄一邊吃一邊喝，傻柱還笑道：“我看這許大茂娶了龐水仙啊，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哈哈哈。”
說到這裡，他又想起當年坑許大茂娶龐水仙的事兒來，說起來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但是依然覺得歷歷在目。
高振東卻是想了想，搖了搖頭。
“這事兒吧，不見得，沒準娶龐水仙對許大茂來說不是壞事。不過現在看起來，不論是好事壞事，許大茂都不大抓得住就是了。”
傻柱嘬了一口酒：“嘁，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龐水仙那樣的貨色，還不是壞事？”
高振東一想，以這條線上的現實來說的話，但要是和電視劇裡比，的確沒法比。
他笑着點點頭：“行行行，你說是就是，來，喝酒！”
反倒是秦懷茹聽了高振東的話，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即便是抱着孩子騰不出手來，也在桌子下面踢了傻柱一腳：“你懂個屁，人高總工想得那才周到呢。”
傻柱捱了一腳，一點兒不生氣，依然樂呵呵的：“對對對……你說得都對……”
今天連拍帶打的，看起來傻柱可憐得很，但是他自己卻是樂呵呵的，高興得不行。
最近他都這樣，別說拍幾下，就是秦懷茹揣他幾腳，他都能美美的受着，沒別的原因，就在秦懷茹懷裡的孩子身上。
秦懷茹抱的不是高家姐弟，這兩個都能在地上蹣跚着跑來跑去了，穩得很。
她抱的是她和傻柱的孩子，才滿月沒多久。
就這一個事兒，就能讓傻柱高興得忘記東南西北，什麼？媳婦兒打我？你特麼懂個屁！打是親罵是愛，懂不？
傻柱樂呵呵的端起杯子：“來來來，走一個！”
喝完之後，他對高振東道：“那啥，這孩子的名兒還沒起呢，我記得蓁蓁的名字就是你起的吧？給我這個也起一個，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誰來起名字這個事情，在傳統文化裡是非常重要的，一些民俗志怪小說中，更有賜你姓名，擔你因果的說法。
一般來說是長輩，但是傻柱對自己情況門兒清，等自己那個不知死活的爹來起名字，恐怕這孩子長大了都得頂着小名兒過日子，而且他也不想。
至於自己，他知道自己恐怕沒那本事，或者說本事不大，別說自己，包括自家那上過電大的媳婦兒都不行。
對於傻柱來說，起名字這個事情沒有別的選擇，最合適的人選就是高振東。
高振東也不推辭，這事兒他幹得多了，算是重操舊業了。
從王德柱家的王成言開始，到自家的兩個娃，可以算是輕車熟路。
高振東估摸着自己要是實在沒工作可以做了，到醫院婦產科病房附近開個攤子，專業起名，估計也能混口飯吃。
“沒問題，回頭我給你取幾個，你挑一個。”
傻柱連連點頭：“好，好，我先替閨女謝謝你了，嘿嘿。”
他家是個閨女，傻柱對於閨女還是兒子沒有任何意見，只要是孩子就行。
和高振東喝完這一口，他忍不住轉過身，伸手指頭就去逗秦懷茹懷裡的女兒。
“諾諾諾，閨女啊，高叔叔回頭就給你起個好名字……”
一個多月的小女娃睜着雙大眼睛，粉嘟嘟的臉上笑眯眯的，吐出了一個口水泡。
“喲喲喲，你看你看，這閨女，能聽懂我的話，哈哈哈。”傻柱處於看什麼都順眼的狀態，對於一切事物，都能往美好的方向腦補。
“誒，得虧這閨女長相隨秦姐。”高振東笑道。
高振東對容貌並沒有歧視，他就是單純的歧視傻柱，相當一部分男性，身邊大約都有這麼一個甚至一羣損友。
“誒誒誒，怎麼說話怎麼說話呢？”傻柱的臉漲得通紅，配上那個臉型，更特麼像豬腰子了。
“實話……”高振東吐出簡短的兩個字，但是殺傷力十足。
“關你屁事兒，反正只要好看就行，嘿嘿嘿。”估計是對自己的長相心裡很有逼數，傻柱偃旗息鼓，看着自家閨女又樂呵起來。
高振東端起杯子：“瞧你那出息，來來來，走一個。”
在這個事情上，高振東作爲先行者，有充分的底氣在傻柱面前裝大拿。
婁曉娥笑了起來：“你就別說人家了，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高振東驢死不倒架：“哪有，我比他可有出息多了。”
“是嘛？算了算了，不稀得說你。”
婁曉娥沒有繼續往下說，自家愛人的面子是要留足的，只是想起幾個月前看見孩子會走路自己先摔了一大跟斗，聽見孩子叫“爸爸”把碗都摔了的高振東，婁曉娥樂得不行。
高振東心想，這怪我咯？
這兩孩子走路、說話，都是神同步，不會就都不會，一會了就跟比賽似的，兩個同時會，對於一位老父親來說，這種雙倍的幸福衝擊誰特麼頂得住啊，反正他自己沒頂住。
高振東端起酒杯：“喝酒喝酒！”算是感謝自家媳婦兒沒有窮追猛打。
再說了，疼娃嘛，不寒磣！
高長纓見自家媽媽在拿爸爸開玩笑，對這些還完全不明白的她，牽着弟弟一步三搖的走到高振東身邊，像兩個小棉球一樣伸出手拍高振東的大腿：“爸爸不哭，媽媽壞……”
一歲多的孩子學會走路和說話都沒多久，正是看起來最可愛的時候，再配上冬天穿得厚厚的衣服和他們胖墩墩的樣子，高振東馬上投降。
他一把將兩個孩子抱起來放在腿上，哈哈大笑，倒是婁曉娥氣得不行，這兩個小傢伙，明明自己和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偏偏就是更喜歡粘着爹，真是沒地兒說理去。
這一幕把傻柱看得羨慕得不行，回頭一看秦懷茹懷裡的閨女，頓時又覺得一切都美好起來。沒事兒沒事兒，我也快有這待遇了。